第七章:慘絕人寰的酷刑
接下來的幾天,蕭靖決都很忙,早出晚歸的。向予安也漸漸放下了防備,於是她手臂上的傷也慢慢好了,也能回到屋子裡當差了。
這一日,向予安在書房裡擦桌子,蕭靖決則很有閒情逸緻的在寫字。
「你過來。」蕭靖決喚道。
向予安四處看了看,意識到書房裡只有他們兩個,她只好走了過去。
蕭靖決問道:「你識字,來看看我寫的字怎麼樣。」
向予安閉眼誇,「公子的字自然是極好的。」
蕭靖決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我叫你過來是為了聽你拍馬屁的嗎?外面的那些人,說好話哪個不比你說的好聽?我還以為你是個膽大的,倒是我看走了眼。」
向予安難以置信,她沒想到蕭靖決竟也是那種喜歡大膽直言的人!好聽的話不愛聽,非得聽人批評。
向予安於是認認真真地看了字一眼,蕭靖決寫的是四個字,上善若水。她有些意外,她還以為以蕭靖決的性格會寫什麼天道酬勤之類的。
不過蕭靖決寫的字確實很好,當之無愧他從小神童的名號。
向予安想了想,嚴肅地說道:「公子的字確實是不錯,筆鋒和力道都十分精準。可惜,就是力道弱了一點。」
蕭靖決有些意外,他沒想到向予安竟然真的懂。他將筆遞給了向予安,「說的倒是有鼻子有眼,你來試試。」
向予安挑了挑眉頭,也不推拒,當即就接了過來。
她低下頭,認真的在他的字旁邊一樣寫下了相同的四個字。
蕭靖決這下是真的詫異了,此時向予安又讓他覺得意外。他以為她只是一個識字的姑娘,沒想到字寫的竟然也如此好,一看就知道是用心練過的。
蕭靖決側過頭,明明是個相貌清秀的姑娘,可眼神卻透著一股清正。她低下頭,露出潔白的脖頸,即使如此,可是背脊卻挺直。
蕭靖決望著她的側臉,腦海里竟冒出了一句話,他喃喃地說道:「從此綠鬢視草,紅袖添香,眷屬疑仙,文章華國。」
向予安茫然抬起頭,不解地問道:「公子說什麼?」
蕭靖決見她一臉迷惑,並不知道他這句話的意思,他淡淡地說道:「沒什麼,字寫的倒是不錯。」頓了頓,他漫不經心地問道:「看來你爹是很認真的培養你啊,他這麼用心培養你,你又怎麼會進府做丫鬟?」
向予安的動作一頓,將筆放在了一邊,淡淡地說道:「家道中落。」
蕭靖決若有所思,卻是突然說道:「看來你的手臂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並沒有影響你寫字,那我就放心了。」
蕭靖決關心一個丫鬟能不能寫字?向予安一個字都不信,看來他還沒有打消疑慮。也是,撞到金絲楠木的桌子,傷這麼快就好了?
向予安知道,醫術高明的大夫可以通過看一個人的字跡就能判斷寫字之人的身體情況。
向予安坦然地挽起了衣袖,露出胳膊上的淤青。
「那天撞到的是右邊的胳膊,其實我是個左撇子,小時候貪玩,傷到了左手,養傷的時候就練了右手。所以其實我是左右手都能用,只是平時都習慣用了右手罷了。」向予安解釋道。
蕭靖決這才注意到,她剛才寫字也是用的左手。他不應該錯過這個細節的,可是她低下頭顯露出的溫柔竟讓他晃了神。
竟是為了一個丫鬟?蕭靖決覺得這十分可笑。
蕭靖決眯了眯眼,「你好像什麼事都有很好的理由,到底是什麼事情能難住你?」
向予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迷惑:「公子,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向予安知道蕭靖決在試探,蕭靖決也知道向予安在裝傻。只不過向予安裝的很像,沒有讓蕭靖決抓到把柄罷了。
蕭靖決等著向予安露出破綻,向予安等著蕭靖決放下懷疑,現在就看兩人誰更有耐心。
第二天,向予安聽到萍蘭傳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讓我去書房抄書?」向予安震驚地說道。
萍蘭的心情有些複雜,她點了點頭:「是啊,是公子今天早上吩咐的,說是你的字兒寫的好,讓你去書房多抄點手繪本。」
書房是重地,便是丫鬟打掃也不能多留。這還是蕭靖決第一次開口讓丫鬟去書房抄書,萍蘭心裡覺得酸酸澀澀的。可是她看著向予安懵懂的樣子,卻發不出火來。
向予安忍不住懷疑,她是不是暴露了,所以蕭靖決要想出這麼個法子來折磨她。
眾所周知,所有人在啟蒙學習期間,對兩件事最深惡痛疾。其中排名第一的是背誦,排名第二的就是抄寫。
《論語》抄寫十遍,《三字經》抄寫十遍,並且要全文背誦。反正她的先生教導她的時候,讓她抄寫任何東西都是十遍起。讓她曾經一度懷疑,先生對十這個數字情有獨鍾是不是有什麼隱情。
向予安雖然字兒寫的好,但並不代表她愛讀書。她從小習武,讀書寫字對她來說實在是酷刑。
蕭靖決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死穴,當真是老奸巨猾,不好對付的很。
向予安咬牙著說道:「我還以為公子真的是心胸開闊不打算責罰我,沒想到竟是在這等著我呢。」
原本心中不舒服的萍蘭聽到這話,不由得說道:「公子這是在責罰你?」她能進公子的書房,誰不知道公子在書房待的時間最長。
向予安咬牙切齒:「簡直慘絕人寰,還不如打我二十板子呢!」
萍蘭:「……」
很快,蕭靖決的書房裡就多了一張小書桌。不過蕭靖決說了,只有他在書房的時候,向予安才要過來抄書,其他時間……其他時間繼續干丫鬟乾的活。
向予安:「……」
向予安對蕭靖決的定義從老奸巨猾又變成了壓榨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