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你需要我負責嗎
徐安安在車裡就睡著了,易淮澤看著她腦袋像個沒有支撐點的球一樣晃來晃去,就輕輕把她的腦袋靠在自己肩膀上。
到了酒店大門口,易淮澤付了錢,背著她下了車,一路走到酒店大廳的前台。
從她包里翻出身份證,又拿出自己的身份證,把兩個房間開好,背著她進了電梯,到達她房間所在的樓層,刷了卡進了屋。
把徐安安放在床上安置好,他打開了空調,到浴室弄了塊濕毛巾給她擦臉。
房間里的燈光比較暗,落在徐安安的臉上,像是上了一層暖色的濾鏡,精緻的小臉,白皙的皮膚,顏色鮮艷的大紅唇像是帶著魔力,牢牢吸引著易淮澤的目光。
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動物,縱使他這種對情慾沒什麼熱烈慾望的人,也這麼輕易沉醉在這樣一個女人的魅力里。
易淮澤搖搖頭使自己清醒一些,把濕毛巾扔在床頭柜上,準備回自己房間。可是在看到徐安安扭動著身子時,他才注意到她身上穿著一件緊身的小西服,只好彎下腰準備幫她把外套脫下來。
他扶著徐安安的肩膀,試圖把袖子先拉下來,徐安安感覺到了他的舉動,皺著眉頭嘟囔了一句:「幹嘛?」
「你這樣穿著睡覺不舒服,我幫你把外套脫下來。」說著,易淮澤去拉另一邊肩膀的衣服。
因為本能性的自我防禦,徐安安突然猛地睜開眼睛,看著上方正在幫自己脫衣服的男人,怔怔地問:「你……幹嘛呢?」
許是酒精的原因,她此刻的眼睛看起來水汪汪的,有一點迷離,似乎還不太清醒,就這樣看著離自己不到十公分的俊臉。
易淮澤被她看得有些失神,但他也不躲避,直視著她的眼睛,回應她的注視,聲音極柔,就像哄小孩子一樣:「我幫你把外套脫了,睡著會舒服一些。」
徐安安不知道聽懂了沒有,還是那樣看著他,輕聲應了一句:「哦。」
易淮澤並沒有下一步動作,維持著坐在床沿,俯身幫她脫外套的姿勢,眸子裡帶著異樣的情愫,直視著她藏著星輝,似乎會勾人心魄的眼睛。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一秒,兩秒,三秒……
終於,易淮澤在她水盈盈的目光中逐漸失去了防禦能力,他著了魔一般輕聲開口:「怎麼辦?你這樣看著我,我很想親親你。」
他有些沙啞的聲音帶著迷人的魅惑,姣好的青春面龐像是下了某種魔法,乾淨澄澈的眼睛讓本來就腦袋混沌的徐安安徹底失去了理智,她雙手捧上他的臉頰,微微一抬頭主動在他唇上印下一吻,低聲問:「是這樣親嗎?」
易淮澤的心臟一瞬間被電流擊穿,他睫毛微顫,怔怔望著這個女人彎彎的眉眼,含著笑意的眼睛,然後溫柔地拂過她的頭髮,低頭吻住她誘人的紅唇。
只是因為一瓶紅酒,只是因為她喝醉了,只是因為要幫她脫件外套,然後一切就不可控制的,順理成章的發生了。
徐安安不敢再往下想,光是模模糊糊回憶起來,因為是自己主動親他,才引發後來一系列的事情,她心裡就臊得慌。
一般發生這種事情,都說女孩子是吃虧的那個,可是對方看起來那麼小,怎麼都感覺是她佔了便宜,更何況是自己先主動親了他啊。
都怪該死的江銘,送什麼不好,偏偏送紅酒,也該怪自己,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會跑去跟一個小男生喝酒。
「昨天晚上……」
「等等,你先回被子里去。」
易淮澤剛開了個頭,徐安安馬上就出口打斷了他。
易淮澤明白她的意思,躺了回去,蓋上被子,蒙住了頭。
徐安安趕緊抱起散落一地的衣服溜進了浴室。
她怔怔地望著鏡子中面色紅潤的自己,脖頸處一塊塊觸目驚心的暗紅色,還有身體上強烈的酸痛感,一陣陣地提醒著她,他們昨天晚上有多瘋狂。
上一次沉浸在這樣不可自拔的雲雨里,還是在七年前沒有和江銘分手的時候。
其實,作為一個有正常生理需要的成年女性,發生這樣的事情可以理解,更何況雙方都是你情我願,沒必要耿耿於懷。
這麼安慰著自己,徐安安心裡好受了些,打開噴頭,胡亂地洗了個澡,離開了衛生間。
易淮澤也趁著她整理的這段時間穿好衣服,倚在窗前看著外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到身後的動靜,他轉過身來,看著面前穿戴整齊,從容淡定的女人,清醒時該有的不好意思終究露了出來,他撓了撓頭開口:「我們……」
「你需要我負責嗎?」
徐安安又一次打斷了易淮澤的話,她清楚的知道,不管這次的酒後亂性因誰而起,她都要在處理後果的時候佔據主導權,讓自己來控制這一切。而面前的男人對她來說,只是一個過客,一個過了今天就不會再見的陌生人。
「啊?」易淮澤有些懵。
這是一個女人和男人發生關係以後該有的反應?
一般情況下,這話不得由男人來說嗎?
雖然被徐安安的話驚到了,易淮澤還是帶著探究的口氣問:「你想怎麼負責?」
「娶你是不可能的,我對你唯一能負責的方法……」她頓了頓,繼續道:「只有錢。不過我覺得你應該不希望這是一場交易,當然,你要是需要的話,我也可以把它當做交易。」
易淮澤被這個女人理直氣壯的言論逗樂了,忍不住笑出聲來,然後,雙手抱胸故作贊同地點點頭:「我就隨便問問,我當然希望昨晚只是一個美麗的誤會,而不是一場跟金錢掛鉤的交易。」
「你能這麼想最好了。」徐安安一邊說一邊轉身收拾自己的東西,「大家都是成年人嘛,發生這種事情也是你情我願,沒必要放在心裡,像你說的,昨天晚上就當做一個美麗的誤會,一次愉快的情感交流,等下出了這個門,我們就各走各的,再無關係。」
易淮澤漸漸看出了徐安安的故作鎮定和洒脫,下意識地勾著嘴角看著在屋子裡忙碌的女人。
徐安安裝好東西,拉上包的拉鏈準備離開,想了想,還是大步走到窗口易淮澤的面前:「你叫……」
「易淮澤。」
「易淮澤你好,很高興認識你。」她露出了優雅自信的笑容,向他伸出了友好的手,「今後我們應該也不會再見了,祝你一切順利。」
「好的,也祝你一切順利。」易淮澤笑著回握她的手,眼裡帶著不易察覺的探究的意味。
徐安安邁著大步,瀟洒地離開了房間。
易淮澤倚在窗前沒有動,一直望著門的方向,嘴角勾起的弧度越發明顯。
這真是一個有意思的女人,明明就有些不知所措,還故意假裝沉著冷靜,洒脫大氣的和他友好告別。
她說以後不會再見了。
未必吧,緣分這東西誰又說得清楚呢?
易淮澤掏出手機播了個號碼:「范總嗎?我是易淮澤,關於上周你跟我談的,到環洋酒店就職的事情,我仔細考慮過了,我想進一步了解一下你們酒店的情況。」
「……」
「好的,我周一過去,具體時間到時候聯繫你。」
掛完電話以後,他又換了個號碼撥過去,帶著撒嬌又討好的語氣道:「珊姐,我有一件事情對不起你?」
「怎麼,這剛一回國就惹出禍來了?」電話里傳來一個女人乾淨利落的聲音。
「我已經答應環洋酒店的范總去他們那兒上班了。」
電話里頓了片刻,響起了於珊珊咆哮的聲音:「你跑去環洋上班,那珊瑚里怎麼辦?易淮澤你想幹嘛?」
「珊姐你別生氣,我可以抽時間過去給珊瑚里的師父培訓啊,保證做出來的甜點跟我做的一模一樣。」
「誰要一模一樣地甜點啦,我們要的是你的名氣。」於珊珊越說越氣,「易淮澤,我花重金送你去國外學習,好不容易混個名頭回來,你跑別人那裡去上班,你對得起我嗎?你今天要是不給我說出個能讓我信服的理由,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
「追女朋友這個理由怎麼樣?」
電話里又是一陣空白,片刻后,於珊珊調整好的聲音傳了過來:「什麼樣的姑娘啊?做什麼的?和你去環洋酒店上班有什麼關係嗎?在珊瑚里工作就不能追了嗎?」
「她在環洋酒店上班,我要是去環洋酒店的話,追起來不就更容易了嗎?」
於珊珊猶豫片刻,妥協了:「好吧,這個理由姑且過關了,你最好把她拿下,要不然我還是不會放過你的。」
「我盡量吧。」
「行吧,那就這樣,你可抓點緊,珊瑚里可以再等等你,外婆可早就急著抱孫子了。」
「我知道了,拜拜。」
作為家裡五代單傳的獨苗苗,他身上被寄託了所有的希望。
在易家,天大的事都沒有易淮澤找女朋友結婚生子重要,所以在他說出追女朋友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自動給他讓路。
愛情這東西還真是奇妙,從小到大,從國內到國外,能讓他易淮澤動心的女人實在太少,以至於才二十四歲的年齡,就被奶奶擔心會娶不到老婆,可那個自以為從此一別是路人的徐安安,算是一個。
幸好,昨天在江邊的時候,從她手機上無意間看到了環洋酒店工作群發來的消息,而環洋酒店恰好是不久前向他拋出橄欖枝的地方。
這麼多巧合,難道不能算是緣分嗎?
就算這一切不是老天爺故意安排的,那接下來,他也要自己來安排所謂的巧合和緣分。
他突然有些期待,期待徐安安再次見到他的時候,會是驚訝,還是欣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