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兵分兩路
十日後,贏不鳴的傷情已有好轉,雖不能下地走動總算性命無礙。
嬴不疫搬了張椅子坐到他的面前,贏不鳴好奇問道:「哥,飛白哥他們呢?」
「人家都去修鍊了,」嬴不疫微笑道,「他們可不像你。你躺床上就是單純躺著唄,就不知道自悟一下倒行逆施?」
「哥,這個我都會了。」
「會了和精通是兩碼事,精通和貫通又是兩碼事,貫通和融匯更是兩碼事!你且差的還遠呢!」嬴不疫慍道。
「我知道了哥。」
嬴不疫收起怒意,看著他的眼睛嚴肅道:「想不想知道你的身世來歷?」
這突然的發問讓贏不鳴有些不知所措,這心心念念的問題已經困擾他十多年了,想問又怕哥哥責怪,拖來拖去就「胎死腹中」。反應過來后立刻豎起耳朵右眼睜大卻又謹小慎微地回道:「想。」
「那你聽好了。」
嬴不疫把他的身世詳盡地描述了一遍,提及師父、師娘以及師叔時臉上神情莊嚴肅穆,久也未流的淚水順勢而下。他多想回到從前,回到那座山上,回到那座寺里,回到親人身旁,但又怎麼可能回得去。往事的一幕幕以及贏墨拚死把不鳴送入城中交到自己手上,描述的清清楚楚。
「蠪侄……現在在哪?」贏不鳴已淚流滿面,尤其是聽到蠪侄禍亂令自己的父母竟成果腹之物,更是又急又氣,一時間百感交集不知該如何表達,只好詢問仇人下落。
「蠪侄被本道域時任總軍姜子石重創,眼看大仇得報,最後關頭卻被人救走了!」
不知為何,他說這句話時五官都快擠到一塊去了,字字陰狠句句憤慨,似要將那人大卸八塊才解心頭之恨。
「那人是誰?!」受嬴不疫感染,贏不鳴幾乎無法壓制內心的怒憤情緒,甚至忘了重傷的身體憤而錘床。
嬴不疫眯著眼緊緊盯住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回道:「封域總軍,姒!無!染!」
「姒無染!」贏不鳴驚道,「哥,別是弄錯了吧!她現在……她現在……」
嬴不疫打斷他的話:「絕不可能弄錯,就是酸與主人姒無染。這也是這麼多年來我唯一記恨的人!而今她移花接木且已開始走下坡路,我也是移花接木但青壯鼎盛,我必殺她!你會幫我的,對吧?」
見他久不回話支支吾吾,嬴不疫怒哼一聲:「唵?」
「是。」贏不鳴無奈道。
「這才是我的好弟弟,你且好好休息。待你修養好了,哥帶你去殺賊酋報血仇。」說完背身要走。
「哥,」贏不鳴喊住了他,「謝謝你,也謝謝嫂子,謝謝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你永遠都是我親哥。」
嬴不疫背著身子,冷冷回了句:「知道了。」匆匆離開了,就像以前一樣。
剛出「房門」眼淚就斷了線,不鳴對他來說不僅是責任,也是存世的唯一「血親」了。
看著他偷偷抹眼淚,姜飛白依著牆大笑不已:「你不是去給他下套的嗎?怎麼把自己套住了?」
「……做戲要做全套,你懂什麼?」強撐著詭辯一番趕緊快步走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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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不疫隨便找了個地方平復了一下心情,稍微睡了一會後就被姜飛白叫醒。
「這才剛睡一會兒,」嬴不疫抱怨道,「是姒無染回來了?這麼著急喊我。」
「那倒不是,是天嵐找你。」
「哦,我知道了,」嬴不疫眼睛一轉,「你們去吧,注意安全,我在這裡守著就行。」
姜飛白探頭問道:「你知道她是為啥要找你?」
「不知道姒無染什麼時候回來,著急去尋肥遺了唄,」嬴不疫揮了揮手,「我怕都去了這邊再失聯,早去早回。」
「你什麼時候成算命先生了?這玩意兒可說不準,就算我們想早去早回肥遺也不一定什麼時候轉生啊。」
「要說你是真蠢,」嬴不疫打了個哈欠,「在宙仁的時候老天爺送來了一封信,讓天嵐移花接木再去擒獲,這就說明肥遺轉生快完成了。她在聖人也好久了,估計要摸到門坎了,早去早心安。」
「得嘞,那就不帶你去吹海風了,我們一會就出發。」姜飛白一想到出遠門就變得很興奮。
「把雨澤留下,你得空輔助輔助李浮,我閑來教教雨澤。」
「就這麼定了,我去安排你接茬睡吧。」
……
澗河旁,姬雨澤正在內景中不斷與自己和捏造出來的世界糾纏,湍急的流水在他聽來更像某種鼓勵般的低吟,這就是契合自然帶來的好處。嬴不疫看著他自若的神情,知道近四十日心無旁騖的修行已近尾聲。贏不鳴則在不遠處不斷地康復訓練,攀岩與潛水交替進行,盡最大可能去活動自己。到底是年輕加上有不動明王的保護,身上的外傷已經不明顯了,斷骨壞筋的內傷也有明顯好轉。
出了一身汗后,跳入河中泡了個透心涼,晾乾自己換好衣物來到嬴不疫身前。
「哥,你說我是什麼樣的性格,我去哪兒修鍊最合適啊?」
嬴不疫微微抬眼,似乎不太願意搭理他:「自己悟。」
「哥你怎麼總厚此薄彼啊?」贏不鳴鬱悶地坐在他身邊,「雨澤哥都告訴我了,他們對修鍊的理解基本都是你教的,你怎麼唯獨不願教我啊?」
嬴不疫嘿嘿一笑:「因為他們都是我的朋友啊,朝夕相處哪有不了解的道理?你若想真正了解自己,就是需要幾個體己的朋友,而不是一味地尋求我的幫助。」
「行吧,我知道了哥。」
說罷悻悻地離開了,剛走幾步又被嬴不疫喊了回去:「從到了佛域你就被總軍接走了,秘境之變后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當然你不用告訴我,只是想說這麼長時間就沒個心儀的對象?如果有,她能不了解你嗎?」
想起師父已經故去,臉上不由有些悲傷與落寞,嘆了口氣微一點頭便離去了。身後傳來一聲悠遠的聲音:「朋友如鏡,只有在他們那裡才能照出真正的自己。」
……
三日後嬴不疫仍在河邊打坐,靜靜地守著姬雨澤。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倏地傳來一聲暴呵:「火遇風可肆虐千里亦可飄渺湮滅。我如烈火世界如風,風愈急火愈盛,燃至無物可燒哪怕到此而熄,也能彰我絢麗一生!舍了萬事萬物又如何?大火熊燃便是精彩亦是壯闊,哪管如此許多?」
嬴不疫睜眼看向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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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澤,只見他昂首立於河邊,雙臂伸開手與頭齊,掌心向上指做爪狀,身上倏地燃起熊熊烈焰!由紅而藍,從藍漸綠,隨後陣風襲來綠芒驟然熄滅!三息過後,赤紅大火拔地而起!縱有狂風掃過,火苗紋絲不動竟有幾分燃天之勢!
「來!」姬雨澤仰天長嘯!蒼天震怒又有人妄圖奪其之功,賜下一道雷鳴以顯其怒!伴隨著振聾發聵的雷音,姬雨澤陡然睜眼,狂躁的血目宛如深淵惡鬼凝視萬物。
嬴不疫站在河對岸見他把目光鎖在自己身上,苦笑搖頭。他躬身一躍竄至嬴不疫身前,速度之快且有瞬身風采,右膝前頂直襲不疫腹部。
「咚!」
在要踢中的瞬間嬴不疫金化腹部,在金化的保護下沒有受傷,但人卻被頂出三丈遠。浮空時嬴不疫臨機調整身姿,右腳腳尖踏地穩穩落定。姬雨澤跟上隨勢再攻,雨點般的重拳落在嬴不疫身上,攻擊金化皮膚時發出的聲音猶如震山鼓一般。嬴不疫且御且退,終於在瞬息間發現了他右肋下的破綻,一拳揮出重重砸了上去稍稍逼退了一步。趁此機會嬴不疫催動清靈蒙血,不間斷的瞬身在他周圍肆意攻擊,打一拳換個位置,惹得姬雨澤不勝心煩。
索性放棄進攻,把自己置於不斷移動的狀態之下,無論嬴不疫閃至何處他發瘋一樣的追趕。沿途形成風窩,把河兩邊的矮木灌木統統放倒,就像蝗蟲過境一樣。嬴不疫好像也玩上了癮,溜著他滿山跑。不過玩了幾個回合之後便覺力竭,反觀姬雨澤不愧是練血戰的,保持如此高速奔襲的狀態下愣不知倦。
「罷了罷了,你也歇歇吧。」嬴不疫轉換形態,狂暴蒙血如期而至。看著趕來的姬雨澤怒而擂胸,從正面迎了上去。
此番切磋至此再無躲閃,兩人如怪物一般瘋狂對拳。姬雨澤雖然在力道與速度上佔優,但此刻是拳拳到肉的對決,他密而有序的拳點都攻在了金化皮膚上。反觀嬴不疫出拳慢些,拳勁刻意收斂了許多可仍是不小,依舊打得姬雨澤叫苦不迭。
半刻后姬雨澤終見頹勢,出拳的速度與力量都有肉眼可見的消減。嬴不疫抓住他舊力消散新力未生的檔口瞅准機會,右臂扛住對方拳頭左肘向前下方重重揮去,腹部要害被擊中的姬雨澤頓感五臟麻木全身勁力一泄到底,重重地向後揚去倒地不起。
躺在地上喘著粗氣,時不時還用手摸摸肋間:「都是移花接木,差距居然還能這麼大,難怪能擊殺號稱封域最強天公的姒書容。」
「那也是三對一的險勝,」嬴不疫笑著坐在他身邊,「你這剛晉移花接木根基不穩,再過些日子能更強些,到時候就差不多了。」
姬雨澤望著天空直視奪目的太陽:「得了吧,不是說出家人不打誑語嗎?這麼假的話虧你能說出口。」
「慈悲,」嬴不疫雙手合十,「姬施主,首先我不是出家人而是佛域人,其次我也沒騙你,差不多可不代表能打贏。」
「哈哈哈,」姬雨澤憨笑兩聲話鋒一轉,「也不知道他們那邊怎麼樣了,再一個姒無染別是死路上了吧?四十多天還不回來?」
「哎,說的是啊,」嬴不疫嘆了口氣,「盼青他們在中都現在什麼情況咱也不知道。不管怎麼說,咱們最少要在這裡等飛白他們回來才能有下一步的打算,再等等看吧。」
……
話分兩端,牧野島上此刻正密雷滾滾大雨傾盆,地下世界恐怕也很精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