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中容絕技
島上雷雨漸弱大有放晴之意,然氣溫驟降氣爽早秋倒有深冬之感。
姒天文不住地往手上哈氣,耳朵被凍的通紅,李浮脫下道袍披在她身上卻還是難擋奇寒,索性躲在帝江翅膀下才勉強能撐住,時間一長估計也要凍成「冰棍」。
「怎麼這麼冷啊?」她說著話的工夫,洞窟里的溫度還在下降。
帝江把翅膀蓋在她身上怪叫一聲,姒天文看著即將出世的肥遺如臨大敵。
姜飛白就差把自己扒光了,留個褲子賴以遮羞,整個人都貼在姒天嵐身上。因為再這麼下去,沒等肥遺出來她要先走了。
「娘的,勝遇呢?!它盡忠的時候到了。」
「它跟著來島上了,隱匿在外面,」姒天文顫抖道,「沒有我姐控制誰也使不動它啊。」
姜飛白看了眼帝江眼睛一轉:「你倆和帝江先出去吧,讓它把勝遇架也得給我架過來!」
……
一個時辰后,帝江背著滿不情願的勝遇和二人一起回來了。它似乎極為恐懼這個地方,身上的羽毛都威風不再,腿兒還一個勁的抽搐。帝江俯下身子把它放下硬拱到姒天嵐姜飛白身邊。
「你告訴它,讓它拿出吃奶的勁頭放火放熱,偷奸耍滑的話就把它封在這個冰窟窿里給丫變成冰雕。」
帝江一邊繼續拱著它一邊怪叫,勝遇無奈用盡最大的力量飛離地面,再不飛感覺爪子都要被凍掉了。
勝遇按姜飛白的要求在二人身邊生火放熱,李浮先把洞里所有能燒著的東西都御了過來緊接著再出洞穴去尋干樹枝什麼的,這才讓二人有了暖和過來的勢頭。
但好景不長這才一個時辰不到,洞里已無物可燒,李浮出去尋柴火還沒回來,火逐漸僅能靠勝遇維持了,可細看勝遇就能發現它眼都快睜不開了。又過半個時辰,李浮強行運回一大堆柴火,勝遇犟著把這些柴火點燃后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抽搐兩下就一動不動了。
「什麼情況?」姜飛白大駭,「它這是怎麼了?」
帝江用翅膀點了點姒天文,她隨即說道:「勝遇是喜熱大妖,在極寒之地本就受克,且這極寒是九妖首釋放的不是它能對抗的,能撐到現在已經不容易了。再不弄出去,估計就得轉生了。」
姜飛白看著隨時都有可能燒盡的柴火,咬牙道:「帝江留下,天文李浮遭罪把它弄出去吧,犯不上把它也搭進去。」
聽到這個決定,姒天文先是一愣隨後沖著姜飛白不斷眨眼。
他自然明白她想表達的是:如果沒有她的控制,以帝江近人的神智難保不會反水屆時就麻煩了。
姜飛白撿起一根柴火,走到帝江身旁又戳了戳它,除了扭了扭肥胖的身子不做任何反應,又想起在狐丘山下即便沒有姒天文的控制依然做出了至關重要的貢獻。想到這些一咬牙:「就這麼辦!不猶豫了。」
……
李浮御起一塊巨石,幾日齊力把勝遇搬了上去,控著巨石帶著姒天文緩緩離開洞窟。
待二人離開后,姜飛白篤定地看著帝江,它雖無五官但他分明感覺到它也在盯著自己。朝姒天嵐方向一甩頭,帝江心領神會般湊了過去,用尚有餘溫的翅膀蓋住了她。
自己引來自然之力架起山
(本章未完,請翻頁)
河鼎,把二人關了進去,稍微緩解了一下刺骨的陰寒。
看著她緊鎖的眉頭,剛滲出體外的汗水瞬間凝成冰珠直接掉落在地,姜飛白知道雙方博弈已近白熱化。
……
姒天嵐浮於半空,看著大自己二十倍有餘的肥遺被封禁之鎖團團圍住,怒喝道:「服不服?!」
看這肥遺乃是一六足四翼的大蟒,足有十丈高!這已經是她見過身形最大的大妖了,吐出的信子都比她人長!
若不是頭頂無角,姒天嵐非要把它當成傳說中的龍不可。
肥遺再次狂施極寒,令她縱在內景中也感到無比陰冷,連用來控制它的鐵鏈都蒙上了一層霜!蟒爪奮力扯拽著鐵鏈,背後之翼不斷扇動,似要將控住自己的鐵鏈扯斷甚至連根拔起。
它是即將真正完成轉生的九妖首!與自願廢除轉生的帝江不同,力量不可同日而語。而且帝江同意被姒天文的束縛,整個過程不需如此費力。可肥遺不願俯首稱臣,天生高傲的它可不願寄人籬下或被渺小的人類任意驅使。駭人的蛇信子不斷吞吐,倏地張開大口露出獠牙,毒液從腔中毒腺噴涌而出!
萬沒想到堂堂九妖首居然還能用毒,嚇得姒天嵐連連後退,唯恐被這毒液沾上。
可它的目標不是遠處的「猴形動物」,而是纏在身子上的鎖鏈。毒液所到之處鑠金銷鐵,滴到鏈子上便發出「滋滋」的響聲,不消一炷香的工夫鏈子已是風雨飄搖經不起折騰了。肥遺蛇首似乎沖她笑了一下,爪子倏地卯足了勁甚至露出青筋一樣奮力一抓!
鎖破了。
輕輕扇了扇翅膀,抖掉身上剩下的鎖鏈,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弱小的生靈。
姒天嵐盯著肥遺的眼睛,它卻驚訝地發現眼前人眼中居然看不見懼色,反而有些玩味的意思。
「我知道你聽得懂人言,」姒天嵐捋了捋頭髮,「你現在大概以為我山窮水盡而你卻勝券在握。這麼想倒也沒錯,畢竟你是十丈有餘的九妖首,而我僅是五尺有餘的小女人,只是不知以你的閱歷是否聽說過中容人的故事?」
中容人三字一出,它眼中的輕蔑陡然消散,冰冷且碩大的蛇目不斷閃躲,似乎害怕與她對視。
姒天嵐輕褪上杉,肋間驚現兩個蛇形紋身!細看「二蛇」捨身與田間常見的小菜蛇別無二致,唯獨不同的是蛇首上似有一對若有若無的--角!
肥遺見后明顯害怕極了,一時間也沒有什麼好的對策,慌張之下伸出爪子張開大口便襲向姒天嵐。
她也不願直面肥遺的進攻,身子往後一躍,雙手向肋間一摸大喝道:「看著我的眼睛!」
雙蛇紋身彷彿活了一般,從肋間遊走至雙眼,隨即激射出兩道綠光。肥遺好像知道這招的兇險,忙將蛇頭甩向一邊,綠光打在了它身上發出烤肉一般的聲音。難以名狀的苦痛迫使它停下了進攻的步伐。
綠光擊中它后便消散了,可那兩條小蛇可沒有放過它的意思,從傷口處以無法捕捉的速度行至它的眼前。碩大的蛇目只得看著眼前這兩個「小傢伙」,不知它們下一步有何打算。
「降不降?」姒天嵐咆哮道,「不降的話,就帶著你即將被毀的雙目重新轉生去吧!不過外面的人會不會給你轉生的機會那難說了!」
見它還在猶豫,二
(本章未完,請翻頁)
蛇可沒有那麼好的耐性,直接碰到了它的蛇眼上。小信子不斷蠕動,每次伸出都足矣讓肥遺心驚膽顫,它完全相信一旦真咬上了眼就瞎了。它剛用了四百多年的時間才將要完成轉生,實在無法忍受眼看就要出世卻功虧一簣,而且從某種角度上說這一次甚至比上一次還要兇險。
人也好,妖也罷,本質上都是怕死的。它轉念一想:「人才能活多久?五十年?六十年?差不多也就是這個樣子。眼前這個娘兒們已經二十多歲了,最多再有五十年閻王不叫自己去了,中途再有點坎兒說不定明兒就得走。這點時間對我來說不過白駒過隙,何必為了這不起眼的時間再禍禍自己一把?」
觀念的轉變許就在一瞬間,它服了。收起爪子斂了翅膀匍匐在地上,任由新生的鐵鏈把自己捆了個結實。姒天嵐披回上衣,浮在蛇首上方,許是怕生變故兩條小蛇還在盯著它。
伸出雙手放在蛇首上,一個紫色的印記牢牢地刻在了上面,至此兩條小蛇才重回她的眼中。
肥遺好像發現了什麼,不斷吐著信子似乎有一肚子話要說。姒天嵐一揮手,冰冷僵硬的聲音在空間回蕩開來:「早知道我再堅持一會就好了。」
原來它發現小蛇回去的時候,頭上的角已經不見了。
姒天嵐摸著它的頭笑道:「沒用的,如果你再不服,我是真會讓你重新轉生的。」音色溫暖,可話意卻比肥遺更為陰冷。
「你死以後要放我自由。」肥遺突然說道,「不然這期間你只能依靠封印強行控制我,若非如此我是不會配合你的。」
「行,一言為定,」姒天嵐沒在意這個『死』字,反而跳到它身上摸了摸冷冰冰的蛇皮,「我承諾你不把封印傳承下去,但你若打不過我的後人就不能怪我失信,怎麼樣?」
「不行!」肥遺斬釘截鐵回道,「中容人的後人還是中容人。」
姒天嵐笑道:「那我就命他不準用中容天賦,好不好?」
肥遺想都沒想一口就應下了:「一言為定!現在需要我出去嗎?」
「不差這一兩天了,你就在裡面享受享受最後的自由時光吧。」
話罷退出內景,島上的極寒天氣也隨之消散,晴天霹靂隨之而來。什麼捨得尋放,到底是老天爺家傳絕學,不需要這麼繁瑣也不妨礙奪天之功。
她睜開眼后發現姜飛白已被凍的全身發紫,而他的衣物全在自己身上,來不及感動急忙抱住他為他取暖。
「可可算完完事兒了,」姜飛白凍得牙不由自主地打顫,「你你再再不出來,就就等著守守寡吧。」
她心意一動,喚來了勉強恢復過來的勝遇,他想都不想就跳了上去,扯下兩根羽毛蓋在身上,咕囔著鼻子:「還是你暖和,幸虧沒逼死你,不然我也沒這麼暖和的被窩了。」
姒天文和李浮見勝遇下來了,也就跟了過來,看到一切塵埃落定長舒了一口氣。
待他徹底暖和過來,姒天嵐還了衣服附在他耳邊打了個響指,隨即隱去了身形。姒天文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李浮雙眼飄忽不定,感覺有時能捕捉大約方位有時又完全不知道她在哪兒。
姜飛白無奈撓了撓頭,隨手拋出去一個山河鼎落在地上,過了一會見裡面有個人在瘋狂踢踹鼎壁。
「小樣,比那個姒書容還差得遠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