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回村

我獃獃地盯著手機屏幕。

我一動也不動。

剛才的那一瞬間，我居然還心動了一下……

他娘的！

我恨不得把這個手機給摔了！

我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但秦羽注意到我的舉動，眼疾手快攔了下來，驚呼道：「你想幹嘛？」

「氣死我了！這王八蛋簡直浪費我的感情！」我把手機還給了她，盯著她的臉，狐疑道：「你這張臉不會是假的吧？」

「什麼玩意兒？！」秦羽怒氣沖沖地拍著自己的臉：「這是我自己的！如假包換！」

我笑了笑，說道：「開個玩笑嘛……真夠神奇的，這樣一來的話，他殺人都可以不用自己的臉了，那應該還挺難查的吧？」

「是挺難查，就好比，明明看見是一個女人殺了一個男人，最後結果卻是，女人是男人假扮的，這樣一來，太影響我們查案了，一開始查的方向都是錯的！」秦羽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就比如你，那個傢伙直接頂著你的臉去殺人，我知道你沒殺人，但你必須要提供證據……抱歉，我們也很無奈的。」

「哦……」我根本沒聽她後面說的，只抓著她其中一句話不放，「方向是錯的。」

「嗯。」

「方向是錯的……」我又重複了一遍，說道：「那就好。」

秦羽瞬間色變，問道：「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在想，如果你死了，別人都會以為是秦天乾的，可是這樣一來，秦天不就變成通緝犯了嗎？」我眯了眯眼，無比惋惜地說：「這樣就不好玩了呀。」

「……」

「哎不對不對，還有的玩，好玩的東西多著呢……」

「你……」秦羽終於意識到了什麼，獃獃地指著我的臉，道：「你的臉……你不是……」

我愣了一下，摸了一下我的臉。

哦，時間到了，臉皮開始脫落了。

不早不晚，時間剛剛好。

我不再管它，直視她的眼睛，露出一絲冷笑。

……

夢醒時分。

腦子昏昏沉沉的。

我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亦不知此時是否仍在夢中。

好長的夢啊……

太多的細節我記不清了，唯一印象深刻的，是我殺了秦羽。

相信很多人做夢都是這樣的情況。

其實，從我們閉眼的那一刻起，就一直處於夢境之中。

整整好幾個小時的夢境，可是當醒來之後，卻又遺忘了一切，只留下了幾個印象深刻的片段。

所以，對於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個人的理解是，曾經真的夢到過，只不過被遺忘了。

那如果這麼說的話，人類還能預知未來了？

不科學吧？

哎，得了吧，其實，什麼是科學？

科學就是，我是對的。

然而，當下一個「正確」的理論問世之後，我就是錯的了。

世界太奇妙，無人可探其究竟，我只希望噩夢不會成真！

千萬不要成真！

……

我迷茫地看著自己的手掌。

我還是第一次夢到夢中夢！

之前醫院的場景，我真的以為那已經是現實了！

也太真實了吧？！

我忍不住掐了自己一下……

能感覺到疼。

可是，我在夢中也能感覺到疼啊！

我現在到底是醒著還是在夢裡啊？！

我呆坐在地上，坐了很久。

最終得出結論，這次是真的醒了。

因為夢跟現實還是有區別的，比如，真實感。

在夢中，我能看見東西，但無法清楚地看到指紋！

現在，我能看見指紋，很清楚。

這次不是夢！絕對不是！

我真的醒了。

現在我所處的位置是一片荒地。

我不知道這是哪裡，失去意識之前最後的記憶，我好像在那個房間昏過去了，然後醒來看見了秦羽，然後……呸！那個不是真的！那是夢！

我居然在夢裡殺了秦羽！

……

這裡是哪啊？

我慢慢站了起來，感覺眼前的景象既熟悉又陌生。

陌生是因為，我很少來這個地方；熟悉是因為……小時候，天天來。

等一下！

媽呀，這不是我家的地嗎？！

我家是農村的，我的家人當然也都是農民，這裡就是我家種菜時用的地呀！

此時已是晚秋時節，所以地里什麼也沒種。好久沒見過這片土地光禿禿的樣子了，所以我一時沒認出來。

我這是，回村了？

下了山就是我家了呀！

我懵了好久，隨即想起那個人之前說過的話：「那些人，怎麼可能安然無恙？」

我驚出一身冷汗，飛奔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