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班會上歡送趙小偉同學
課外活動時，於志強對趙小偉說：「老師叫你呢？」趙小偉走到二(一)班教室前時，王老師迎面走了過來，趙小偉一直抬頭看著他，王老師微笑著問趙小偉：「你的發言寫沒寫呀？」趙小偉邊走邊說：「寫了，就寫了不點兒。」王老師說：「寫多了也沒用。」到一班門口時，小蘋和於麗鵑正好出來，小蘋看見趙小偉笑了，趙小偉也笑了，到她們班教室前時，趙小偉來了個迴轉身，把左手食指放到嘴邊對小蘋一笑，小蘋說：「Sayounala!」這時趙小偉和王老師已到了教室門口，王老師站住了，趙小偉趕忙走進了教室。
王老師走上了講台，對同學們說：「今天我們這個班會，第一項我先總結一下我班開展的『讓各科任課老師都喜歡我們這個班』這個活動，我們班在開展這個活動以來，各科老師都說我們班的紀律比以前有進步，大家不要驕傲，要堅持遵守紀律，團結同學，尊敬師長，努力學習。第二項，給我們班出全勤的人發獎，經我反覆核實，我今天上午也翻了幾遍《出勤簿》，我班沒有出全勤的，就是說你遲到過一次，遲到過一分鐘也不行，所以我決定撤銷這項獎。原來我決定把這項獎發給趙小偉同學，可後來趙小偉給我寫了一個便簽，說她在寒假補課因身體不舒服，有半天沒來上學。這是什麼精神，老師沒給她記，她卻自己說出來，對趙小偉的這種精神，我提出表揚。」趙小偉低下了頭，心裡想：啊！老師，您別說了，我知道這是我在寒假裡給老師寫的信中提到的事情，您還有心地記得，真讓人感動......
王老師接著大聲說：「第三項，給考試取得前十名的同學發獎。第一名於志強，第二名王玉蓮，第三名李明霞，第四名趙小偉……這些同學到前邊來領獎。」趙小偉邊向前走去邊看著王老師那雙飽含深情和憐愛的眼睛，她微笑著接過了獎品......
開完了班會，王老師接下來說：「下邊我們為我班的團支部書記——趙小偉同學開個歡送會。我先說幾句，趙小偉同學是我班的團支部書記，她為我班做過許多工作。趙小偉同學熱愛我們的班集體，願意與同學們交往，她不願離開同學們。她去銀川讀書這件事，很早就告訴我了，也就是在年前就告訴我了，那時她說她不願走，可現在她不走不行了，家都搬到銀川去了，要隨父母去銀川讀書。趙小偉同學是有一定毅力的，把這件事擱在誰身上誰都受不了，就該『小廟著火——慌神了！』可我們的趙小偉同學，家裡的房子都賣了，『這老屋難免異主』呀！這是魯迅的《故鄉》中的句子，也用到我們現實生活中來了。你們看我們的趙小偉同學是非常踏實的，一連幾個月了，晚自習一天沒短過，一直到今天她還認真地上課，踏實地學習。我與趙小偉之所以有很深的交往，是因為我教她不到四年也是三年有餘了，在她中學的三年中我教她們語文，我教語文，她愛語文。現在咱們的作文課改為自己評判了，在那三年每次作文課我總要在我教的兩個班讀她的作文，鼓勵她學習。她由於中考考得不理想，到我的班來重讀，和同學們相處也半年多了，我讓她給我抄過我的文章，我給她修改過她的作文。她的日記我一連看了兩遍，日記中有她高興的一面，也有她痛苦的一面，我在她的日記本上沒有寫任何話，因為這是她的日記，而不是什麼普通的文章。在我還她日記時，我對她說，『生活有如海洋，有風也有浪，就看你這個撐舵人有沒有力氣駕船在海中航行。生活中有痛苦也有歡樂，這是唯物辯證法。不是有一首歌《勸君莫憂愁》嗎！我祝你不要哀愁！』現在趙小偉就要走了，我不免有些悲傷，但是，一個人要有毅力，感情終歸是感情，我都不流淚，不能使自己變得那麼脆弱。」
趙小偉聽了，她抬起了頭，心裡想：我不能在這麼多同學面前流淚。啊！王老師，聽了您的一番話，即使我的心在做痛苦地感情掙扎，即使我不久就會離開這裡，我也不應該流淚……
「下邊，我們一邊吃著趙小偉同學的糖和瓜子，一邊聽趙小偉同學說幾句離別的話。」王老師滿懷深情地對同學們說。
趙小偉站了起來，不好意思地笑了，她背著一書包糖和瓜子，來到了南行第一桌同學前，抓了一把瓜子，接著挨桌每人一把瓜子，到北邊的三行時，王老師拿起北行第一桌同學的一塊糖說，「同學們吃糖了呀！我都吃了，這是趙小偉同學的一片心意呀！」到最後發完瓜子，趙小偉要回座位時，幾個同學示意我「給咱班老師拿點糖和瓜子去。」趙小偉笑了，她想：把我最敬愛的老師給忘了。我拿出桌底的半袋糖便向前跑去，王老師笑著說，「別打開了，還給老師們吃呢！」趙小偉笑了，把糖放在講桌上，又抓了一把瓜子說：「王老師您吃糖。」便回到了座位。
王老師當時並沒先讓趙小偉發言，而是說：「李衛華，你不是會唱歌嗎？給我們大家唱一首歌吧！」穿綠上衣的李衛華站了起來說：「今天趙小偉要離開我們了，我祝願她在新的學習環境中努力學習。在這裡，我送她一首歌《風雨兼程》。」趙小偉與同學們高興地鼓起了掌。
「今天你又去遠行，正是風雨濃，山高水長路不平，願你多保重……」趙小偉聽了李衛華唱的歌，她無聲地笑了，她心裡很高興。王老師笑著說：「李衛華，你再給我們唱一首《少年壯志不言愁》吧！」李衛華為難地說：「我不會唱這首歌。」劉玲小聲說：「趙小偉會唱。」趙小偉笑了，心裡想：劉玲是我的好朋友，她知道我會唱這首歌，我也早就想唱這首歌了。王老師微笑著大聲說：「對，讓趙小偉唱，在這離別之際，抒發一下情懷嗎！在唱這首歌之前，你先給大家把你的發言稿念一下吧？」趙小偉站了起來，開始讀她的發言稿——
老師、同學們：
在今天這個會上，我能說什麼呢？我要說我將永遠記住今天這兒個特殊的日子。因為就在今天——1988年3月14日，我們最敬愛的老師和我班全體同學為我開了個歡送會，就在今天我與老師、同學們分別。我要感謝大家，感謝大家對我的一片心愿。
說實話，我對不起我們的老師和全體同學，對不起我們的班集體，我實在太不應該了，雖說我離開大家是違我心愿的，但我也覺得對不起大家。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離開，應該和大家一同迎接中考，一同步入理想的高中。可是現在，我就要轉學了，就要到千里之外的銀川市去了，我會在那裡懷著和大家一樣的心情去參加中考的，就讓我們互相祝願吧！
我就要離開老師和同學們了，在這離別的一瞬間，我即席送給同學們一首《離別詩》：與眾別離意純真，人各有志剛毅深。莫懼卧薪嘗膽苦，後會有期各騰奔！
趙小偉的發言結束了，王老師說：「下面你給我們唱《少年壯志不言愁》這首歌吧！」趙小偉停息了一下，開始唱了：「幾度風雨幾度春秋，風霜雪雨搏激流。歷盡苦難，痴心不改，少年壯志不言愁。金色盾牌，熱血鑄就，危難之中顯身手，為了母親的歡笑，為了大地的豐收，崢嶸歲月，何懼風流。」趙小偉唱這首歌時，開始有些害怕，但唱了兩句就不害怕了，越唱越激動，有時簡直要哭了。趙小偉唱完了歌，王老師微笑著說：「願你崢嶸歲月，不懼苦難，因為勝利在望。」趙小偉聽著王老師對她的鼓勵心中充滿了自信。接著王老師又說：「張立偉，你唱歌挺好聽，你給我們唱兩首歌吧！」
張立偉站了起來，低著頭說：「每當第一節晚自習下課後，我和趙小偉總在一起唱歌，今天趙小偉就要離開了，我願與趙小偉同唱兩首歌。」趙小偉聽了，站了起來，這是出乎她的意料的，她想：趙小偉事先也沒有對我說。王老師高興地大聲說：「你們站一塊去。」趙小偉聽了老師的話站到張立偉身邊，張立偉說：「同唱一首《不忍別離》。」她們唱了，不知為什麼，張立偉的聲音沒趙小偉聲音大，趙小偉知道她心裡不好受，唱到『這不是我的錯』時，她唱不下去了，她們停下了幾秒鐘，又接著把這首歌唱完了。張立偉說：「我們再合唱一首《天涼好個秋》。」趙小偉想：這支歌我們唱得很順利。這兩首歌表達了她對我的惜別之情，也表達了我對老師、同學的深厚情義。
王老師又說道：「劉玲，你與趙小偉是同桌，你最了解趙蕙，給她唱一支歌吧！」劉玲站了起來說：「我唱一支《媽媽的吻》。」她唱完了，王老師非常感慨地說：「這支歌唱的是媽媽，其實唱的是我們偉大的祖國，我們的家鄉，我們的祖國、我們的家鄉就是我們的母親，願趙小偉不要忘了自己的故鄉。你要記住，當有人問起你是哪裡人時，你要回答『老家在順義縣李各庄鄉榮各庄村』。」趙小偉站起來說：「嗯！老師，我記住了，我永遠不會忘記『我的老家在順義縣李各庄鄉榮各庄村』。」趙小偉低頭坐下了。王老師高興地說：「下面王玉蓮表演個節目吧！你是趙小偉的好朋友，今天趙小偉要走了，你送給她一首歌吧！」王玉蓮站了起來說：「我不會唱歌，我送給她幾句話吧！『願她在新的學習環境中努力學習，中考取得好成績。」我把這個日記本送給她，這裡面有我的分別贈言。」趙小偉忙站了起來，接過王玉蓮給她的日記本說：「謝謝你！」同學們鼓起了掌。
王老師微笑著說：「於志強，你與趙蕙都是重讀生，也同窗四年了，你說幾句吧！」於志強從座位上站起來說：「我也祝她在新的學習環境中努力學習，中考取得好成績。今天趙小偉就要走了，我也送給她一個新日記本作紀念。」於志強向趙小偉走了兩步，他們相視著笑了，趙小偉接過他遞給她的日記本說：「謝謝你！」於志強微笑著點了下頭。
李衛華又說了兩句祝願趙小偉的話后，王老師大聲問：「還有沒有人說說了，大家都說說吧！」這時下課鈴響了，趙小偉忙舉起了手，王老師便大聲說：「趙小偉同學有個要求，要大家在她的日記本上簽名留念。」王老師邊說著話邊走到了她的身邊，趙小偉拿出了日記本，王老師讓她寫上了「三（三）班全體同學分別留念。」接著，同學們開始簽名，簽完名之後就下課了。
趙小偉又去李各庄供銷社買瓜子和糖了，因為還要同老師們告別。回來后，在王老師宿舍前，王老師問趙小偉：「現在老師們在開會，我和你一小偉起到會議室，你敢不敢給老師們發糖和瓜子？」趙小偉會意地笑了，說道：「要去的話我就敢。」
趙蕙當天很有勇氣，老師把她帶到了會議室，把我介紹給老師們說：「這是我班的趙小偉同學，是我那兒個班的團支部書記，也是學校團支部的宣傳委員，今天就要走了，她家的戶口遷到銀川市去了，她要到銀川去讀書，在離開之前，趙小偉買了點兒糖和瓜子給老師們吃。」趙小偉把煙給了王老師，王老師給男老師發煙，趙小偉給老師們發糖和瓜子。先給校長，然後李主任、金主任，接著挨個給老師們發。有的老師問：「你去哪？」趙小偉說：「去銀川。」有的老師鼓勵她說：「到了銀川要好好學習！」趙小偉笑著回答：「嗯，我會努力學習的。」幾何小王老師說：「到了那要好好學習，考個好學校。」趙小偉笑著說：「嗯！謝謝您的關心。」
趙小偉回到教室很多同學送給她禮物作紀念，她一一表示感謝。
老師們開完會了，趙小偉去了王老師宿舍，他一個人在裡面，王老師和藹地問：「趙小偉，你什麼時候走呀？」趙小偉輕聲回答：「18號。」王老師若有所思地說：「你後天來學校，明天是星期二我開會去，星期三你上午來，下午來都行。」趙小偉「嗯」了一聲。王老師說：「你一會兒跟我家訪去，王春亞、劉春強、安文軍他們三人咋這樣呀？老不上學。
趙小偉拿出了送給王老師的日記本和書說：「王老師給您一本書和一個日記本留作紀念。」王老師接過書和日記本說：「嗐，你都花多少錢了，還花錢買這幹啥呀！」趙小偉解釋說：「沒花什麼錢。」王老師邊收拾東西邊說：「我給你點什麼呢？」趙小偉想說：老師，我什麼都不要，只想要老師您的一張照片。可她沒說，因她現在沒有相片，沒給老師，又怎麼能和老師要呢？趙小偉不好意思地問王老師：「老師，明天我還來嗎？」王老師回答：「你就可以不來了，我和同學們說讓你休兩天假。」趙小偉急忙問：「王老師，是不是開完歡送會了，我再來就不好了呀？」王老師笑著說：「不是，你這兩天還不好好休息休息？串串親戚，親戚家都走過了嗎？」趙小偉回答：「都不用去了，寒假裡該去看的都去看過了。」王老師平靜地說：「你要想來還是可以來的，那咋不行呀？你到家就跟你爸爸說老師讓你休息兩天。」趙小偉「嗯」了一聲。
後來，趙小偉又與王老師去家訪了。家訪之前，趙小偉回教室拿東西，劉玲問趙小偉：「明兒你來不來了？」趙小偉小聲說：「我差不多就不來了。」前桌的高衛東誠懇地說：「來吧！明天你來吧！」張立偉也說：「那明天你就來！」趙小偉回答道：「嗯！明兒我來！」
趙小偉與王老師去家訪時，她帶王老師去了她們村王愛明家，王愛明媽媽在家呢！王老師對她說了王愛明經常不來學校學習的情況。王愛明媽媽說王愛明不上學的事她不知道，她一定好好說說王愛明，不能再讓他缺課。趙小偉和王老師告辭了王愛明的媽媽，走出了她家的院子。
到了大街上，王老師微笑著對趙小偉說：「你回家去吧！沒別的事了，今天謝謝你呀！」趙小偉笑著說：「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您去我家坐坐吧！」王老師搖了搖頭說：「不去了，我也要回家了，家裡還有事。」趙小偉高興地說：「王老師再見！」王老師說了聲「再見「便騎上車走了，趙小偉也回家了。
趙小偉回想著當天一連串的事情：哎！在這一整天里，我總想哭，但我從沒讓老師看見我流淚。
晚上，趙小偉鋪完床就躺下了，她想起了王老師，聽著鄧立君的《奈何》這首歌，她哭了，她怕被爸爸、媽媽看到，忙向左側過了身，眼淚不住地流著。歌中唱道：「有緣相聚又何必常相欺，到無緣時分離，又何必常相憶，我心裡有的只是一個你，你心裡沒有我，又何必在一起，今天說要忘記你，明天卻又想起你，念你念你在夢裡，問此情何時已。」趙小偉想：這首歌里唱的就象我對王老師的感情，啊！老師，為什麼我總是默默地流淚呢？我們在一起時我總不敢在您面前流淚，即使有時眼淚就要流出來了，我也咬牙忍住了。老師，您心裡到底有沒有我這個學生，您對我的感情象我對您的感情那樣深嗎？我常念叨：「但願君心似我心！」可您對我的感情有如我對您的一半我也就滿足了，您真讓我有點兒恨，我恨您不向我解釋您自己，我把我的心——日記，已經給您看了，可您卻什麼也不說......不，我不能怨老師，老師是在用理智戰勝感情，老師還我日記時已說了那麼多話。在上午的語文課上，老師不是讓同學們聽了《揮手之間》和《海燕》的課文朗誦的磁帶了嗎？啊！老師，我明白，我理解您的心，您是想用這兩篇文章鼓勵我要堅強、要有毅力，所以放了課文朗誦的錄音以表達您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