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意料之外

夏總就考慮這麼多錢怎麼出呀，也不知道是總部撥款還是怎麼解決，要是都放在蕻臚頭上，可是一筆大錢，年初的時候也沒有這筆預算吶。

就在她心裡極端不舒服的時候，接到王欣的電話，「喂，我這裡有個奇特的事情！」

聽了奇特二字，夏雨訥就覺得奇怪，自己還正在看這個奇特的計劃呢，怎麼王欣也來摻和，也就沒多少好氣地說，「說吧，咋奇特啦？」

「人事專員剛剛傳了一份簡歷給我，我看到上面的照片，總覺得這人有點面熟，可是又不敢肯定，就想讓你確認一下。」

「你啰里啰嗦的，啥人呀，就讓我確認？」夏雨訥心情不好，說話也沒那麼溫柔。好在王欣沒有在意。

「前年我還在蕻臚的時候，你還記得有幾個人套走了公司不少錢？」

「什麼，你抓到了那個人？」夏雨訥聽到是這件事，馬上來了精神。對於這件事，她心裡一直憤憤不平，打官司贏了，最後什麼也沒撈到，人見不到，說是跑了，至今沒有下文。

「不是，我怎麼敢抓人呢？不是我這裡準備在上海開分公司嗎，正在招聘，有個人準備應聘那裡的業務經理，人事通過了初選，報到我這裡，我剛看到，馬上就給你打了電話。」

「王欣，你這樣，我現在就給郭總監打電話，讓他立馬過去，確認是不是那個傢伙。」

半個小時后，郭總監到了王欣辦公室，看了那張簡歷上的照片，郭總監直接確認沒錯，正是在逃的那個城市主管。請示了夏總，決定讓王欣先穩住這個人，然後和警方協商抓捕的事情。

「王欣，謝謝你了，蕻臚公司應該感謝你呀！」

「感謝有啥用，還不是被辭退了！」王欣也開了一句不傷大雅的玩笑。雖說說者無意，可是郭總監聽在耳朵里，還是覺得王欣沒有放下當初的事情。

王欣直接確認可以聘用這個候選人，然後就複印了一份簡歷交給了人事去辦理。過了幾天，夏總打來電話，「王欣，這一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人已經抓住，並且順騰摸瓜，把另外兩個同夥一併歸案。這些人居然弄了新的身份證，除了照片是真的，其它信息全部都是假的。真是太無法無天了。」

「這有啥，很正常，不要說一個身份證，就是多弄幾個，只要你肯出錢，都不是問題。」王欣聽說逮住了，心情大好，這也算是為夏雨訥做了一件好事，只是嘴上卻在調戲。「你要不要搞一個？」

「去，我要那個幹嘛？我這個相貌一看就露餡了！」夏雨訥在電話那頭笑得很開心。「什麼時候還出差？」最後她問。

「本來想去一趟上海，看看地方，租個辦公室，可是這一段挺忙，一時走不開。不過要是你去，我就和你一起飛過去！」

「你早點說，我前幾天才回來。真是笨死了！」夏雨訥確實覺得挺可惜，早知道和王欣一起在上海走走看看多好哇！「不過，我明天飛北京，你去嗎？」

「好哇！可是我要開例會，走不了的，再說仝老闆那裡不是還要搞一個小型的樓盤典禮嗎？我怎麼也不敢離開。萬一出了事兒，可不是一點損失呢！」

「好吧，我知道了，你好好乾你的活兒吧，等我回來去看你！」

夏總飛去了北京，這趟延誤了的北方之行終於成行。Stiff到機場接機，非常熱情。到了辦事處，夏總還是第一次到這裡來，就說，「哇，環境不錯嘛！」

「是呀，還不是沾了集團的光嗎！」

「可是你知道嗎，光是沾了，可是費用也不低呀！」夏總說的費用是和集團分擔的租金。夏總在Stiff的帶領下，參觀了他的辦公室以及支持團隊的辦公室，同時和大家打個招呼。剛走完這些必要的程序，正要坐下來討論這幾天的日程，呼啦啦進來好幾個人，有兩個夏總認識的，過去在集團開會碰到過，有幾個她從來沒有見過面。原來這些人也不知道是從哪裡聽說的Yvo

e到了北京，他們就過來打個招呼，說是晚上怎麼也要做東招待一下她。寥寥幾句，這些人出去了，夏總就說，「這些人好熱情啊！」

「也不是，好像是因為是你來了，所以才會這麼熱情。」Stiff的話好含蓄，夏總居然沒聽懂。

「你什麼意思？這麼曲里拐彎的？」

「我估計啊，不知道真假，傳說你可能要晉陞了！」Stiff很認真地說。

夏總聽了哈哈大笑，「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就會有這種傳言，假的，肯定是假的。」

「我覺得可能是真的？」

「為什麼？說說你的理由！」夏總知道這是一個假消息，可是還是覺得挺好玩的。

「你看高層經理們見面都在輿論，說是大老闆來中國，選擇參觀的唯一一個工廠，就是你負責的，所以大家就認定你一定要升職了。」

「Stiff，你也這樣認為嗎？」聽了Stiff的話，夏總心裡清楚大老闆Richa

d參觀蕻臚新工廠的原因，這些事情自然外面不知道，所以他們亂猜想也是情有可原。

「對呀，正常人都會這樣想！」

「好了，那我們還是做個不正常的人為好。來吧，說說這幾天的行程吧！」

在北京逗留了一天，去大賣場轉了一下，然後又約了一家經銷商喝了一杯咖啡。到底是京畿之地，見過大世面，所以這些人說話辦事相當規範。所以，這裡工作和上海差不多，還是可圈可點的。雖然整個市場品牌知名度不低，只是銷量和南方相比，還是差一大截子。這和南北方的生活差異有關。不過這樣發展下去，十年八年，也許銷售比例一定會上去的。從北京到哈爾濱，一個來小時的時間，可是下了飛機，一股寒氣就讓夏總打了一個哆嗦。北京也屬於北方，好像還沒有冷的感覺，可是哈爾濱就不一樣，寒氣逼人，夏總穿的套裝和毛呢外套，好像根本就起不了多大作用。

剛出機場口，就有一群人圍上來，有個女孩子獻上了一束鮮花，甚至夏總還注意到有人照相，緊接著是Stiff介紹，「這位是我們商超的經銷商，雷總！」夏總握了手，很客氣也很熱情。接下來，其它幾個人Stiff為難了，他也不熟悉，雷總趕緊介紹，「這位是我們的邢局長！這位是馬主任！這位是外貿公司的潘總！」夏總不知道這些頭銜的意義，但是她知道他們都是官員的身份。握手，上車，直接去了酒店。這裡酒店都還不錯，溫度挺合適。本來她打算先去商場買上一些保暖的衣服，避免走商場的時候挨凍，可是這些人這麼熱情，接到了酒店，不可能一句拜拜就打發了。夏總已經在這裡兩年多時間，這一點她心裡清楚。所以，她抓緊時間放了行李，二次上車，跟著去了一家飯店。

來到飯店，一張巨大的飯桌，已經有不少人在那裡等候，夏總他們一行人進來，所有人全都站起來拍手歡迎。夏總有點吃驚，可是也有點感動，這麼多人歡迎自己，且不說人家什麼目的，僅是這麼寒冷的天，能夠出來在這裡等候，一起用餐也就足夠了。所以這個時候，她突然想起了Ba

ack在上海的那句話，「東北的熱情遠不止這些！」是呀，上次來東北，雖然不是省會，但是已經感受到了那個熱情。這一次又有新的發現！

按照規矩，經銷商站起來說了幾句歡迎的話，接著應該是夏總表示感謝，可是這裡沒有，而是幾個頭面人物一個接一個表態堅決支持蕻臚集團在這裡的業務發展。好像是沒有他們的支持，蕻臚的產品就不會有更大的發展。終於輪到夏總發言，她也只是說了一句話，「謝謝對蕻臚的信任，謝謝對蕻臚團隊的支持！」

緊接著就是敬酒碰杯，夏總已經有了經驗，一開始就堅持喝飲料，這讓局面變得異常被動。沒辦法經銷商開局的幾個酒Stiff代勞了，隨後開始了相互敬酒的過程，也就是戰國局面，成了混戰的形勢。那些不知名的座位較遠的那些人相互敬酒，而圍著夏總的幾個人也開始了一場敬酒比賽。那個邢局長先上陣，他有點口音，說話夏總不是聽得很明白，所以多少還需要Stiff給她解釋，邢局長動用了自己的勸酒能力，最後終於讓夏總端起了酒杯，哪怕是沾上一點也算是一種敬意。話說到了這個地步，夏總也就接受了他的建議，斟上半杯，她站起來和邢局長碰了一下，邢局長大方地說，「謝謝，我幹了，你隨意！」夏總也就在嘴邊上抿了一口。這一抿給下一位馬主任鋪墊了一個台階，馬主任更客氣，我喝三杯，你隨意！

這讓夏總覺得對不起人家，人家三杯，自己才抿一點，確實有點不夠意思。無奈夏總喝了一小口。到了潘總經理，就有了借口，既然和那幾位喝了，不能因為他們是領導就喝，自己是生意人就不喝，所以，潘總經理直接拿了一個大玻璃杯，倒了大半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夏總，我喝乾了，你看著辦！」夏總覺得自己上當了，一開始就不應該抿那一小口，不過到了現在她也沒辦法，那就喝吧，真真實實喝了一小盅。這一下熱鬧了，所有在坐的人輪番過來敬酒，認識不認識的，到了最後，蕻臚當地的經理都站起來敬了一杯。夏總還是有一點酒量，只是她不喜歡喝白酒。可是她也從來沒有試過自己到底能喝多少白酒，只是喝多了感覺難受而已。

Stiff不知道這些，主動為夏總擋酒，喝了不少，可是擋不住人家人多，最後夏總越來越精神煥發，而Stiff先倒下了。看到這樣情況，經銷商趕緊安排Stiff回酒店休息，而夏總好像也放開了膽子，和那幾個官員碰起杯來。一直喝到不少人都離開了，只剩下幾個主要頭頭們，經銷商說，「我說們兒，咱們今天不喝了，明天我們繼續喝！」他大概看到那幾個人對著一個女人這麼灌酒實在有傷大雅。

「不怕，如果你們喜歡，咱們可以喝紅酒！」夏總提議。

這話種情況下，沒有一個人會說個不字，於是服務員就拿來了紅酒，大家都喝了不少，也沒人講究看看紅酒的正宗與否，直接打開，每個人把茶杯當成酒杯，幹了起來，這樣一杯接一杯地干，兩瓶紅酒見底，邢經理就不行了。接著是馬主任說話不清楚，「夏總，希望你們公司來我們這裡投資，我保證一定給與最好的條件。」夏總不在乎他說了什麼，她這個時候只有一種想法，讓這幾個人全部喝到不省人事。最後還是經銷商攔住，潘總才算是勉勉強強能夠走到洗手間。

夏總回到酒店，心裡那個痛快，覺得今天像是一場戰爭，那個人不是說東北喝酒很厲害嗎，好像今天是她贏了！那麼明天他們真的還會來嗎？

真沒想到，剛剛七點鐘，夏總的房門就被敲響了。「夏總，下樓吃早餐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夏總誤以為是服務員，她看看錶，就翻身起床，走完早晨起床必須的程序，然後就精神地下樓。剛打開門，有個女孩就說，「夏總，我是老雷他對象！老雷起不來了，我來陪你吃早餐！」夏總看了又看，老雷的對象，也就是夫妻的意思，老雷那個年紀，眼前這個人是他愛人？夏總心裡狐疑，還是一起去了餐廳。兩個人坐下來，各自去取自己喜歡的食物。突然，夏總瞄了一個人的背影，她心裡就想，真是冤家不聚頭，那不是范長進嗎？他怎麼也在這裡？大概是有一種靈感，范長進也轉過身子，見到了夏總，匆忙放下手中的盤子，走過來，「夏總，你也住在這裡？」

夏總和范長進握手。然後范長進介紹他一起的夥伴，「夏總，這個是咱們以前的經銷商！」有個高高大大的中年人，看上去兩米那麼高，過來和夏總握手，嘴裡說，「久仰久仰，可惜一直沒有機會見夏總一面！」

剛才自稱為老雷愛人的女孩子也走過來打招呼，「喂，李總，是你呀！」看來這個圈子很小，他們認識。

既然有了熟悉的朋友，大家就坐在一起用餐。只見那個李總不停地和范長進咬耳朵，好像在問這個外國人怎麼會說中國話？難道她是老毛子嗎？夏總聽到了幾句，心裡知道上一次曾經被那個供應商楊經理誤認為是老毛子，她也不管那麼多，只顧自己吃飯。

早餐結束，還沒有見到Stiff下來，范長進就叫住夏總聊天，「夏總，我現在遇到了大麻煩，本來想回去找你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得到你的幫助呢，正好，我們在這裡談談！」說著，他們去了咖啡茶座，「你說吧，看看我有沒有這個能力幫助你！」夏總對范長進這個人一直印象不壞，至少她承認他是一個有能力的人。其實一個男人得到這樣的評價也就夠了，況且還是一個老外這樣評價的。所以，夏總還真是想知道範長進的宏達公司遇到了什麼困難。

「你知道，原料的問題，我這次來就是專門談原料的。」

他這樣說，夏總一下子就明白了，今年大豆歉收，在東北訂購價格高，貨源緊，因為蕻臚簽了兩年的合同，所以今年沒有那麼多麻煩。不過她還是說，「怎麼了，我們那裡你知道的，恐怕勻不出來給你吧？」

「夏總，我沒這個意思，我是說，能不能考慮進口。蕻臚是大公司，如果進口，不僅價格方面可以便宜不少，甚至還可以貿易一部分。多好的事情。」

「啊，這樣子，我還從來沒有考慮過。但是我知道進口大豆是需要配額的，恐怕不是我能處理的。再說今年季節已經過去，已經來不及了！」夏總對這個話題不是很感興趣，可是她還是佩服這個范長進居然能夠考慮到這一層。

「對呀，就是明年啊，如果你那裡能夠疏通關係，拿到配額，我可以聯絡一些用戶，大家一起進口，當然不會讓黃鸝白白忙活，肯定可以適當的加價的。」

「這個我現在不好說，等回去我問一下集團，看看有沒有這貨種可能性，然後我會給你消息！」

夏總起身上樓，趕緊打了個電話給Stiff，可是電話一直沒人接，她就換了內線，直接駁撥到了房間，這一次有人接了，「喂，你找誰？Stiff？找高總監嗎？對，他還沒醒過來，可能昨天酒喝得太多了，平時高總監是不怎麼喝酒的。」

電話掛了，夏總就覺得對不住這個部下，他不能喝酒，硬是為了自己奮不顧身地擋酒，這叫她怎麼不感動啊？沒辦法，上午的活動就必須自己出面進行調整，於是夏總下樓又見到那個小老闆娘，說了公司有緊急文件需要處理，午飯後再聯繫。

其實，夏總不知道，她這個建議非常及時，這個時候經銷商雷總也還躺在床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