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長公主（十一）
先去慈安宮裡見了太后。
太后保養得宜，如今是四十幾歲的年紀，看起來卻好像三十齣頭一樣。
見到季錫和謝淳音一道過來，笑容慈祥，溫柔地道：「永安來了。」
謝淳音和季錫上前一步行禮。
「給母后請安。」
「給太後娘娘請安。」
「倒是好些日子沒有見到你了，最近身體怎麼樣？」
太后心疼地拉過謝淳音的手，溫柔地順著她的手背。
謝淳音嘴角帶著笑容，眉眼彎彎似新月，「最近身體好了不少呢。」
可能身體好不好真的和心情好不好有關係，謝淳音是真心實意的覺得自己最近身體好了不少。
尤其是最近還發生了胡秀敏這件事情。
但是只要想到季錫對自己的溫柔，就覺得心開始軟綿綿的塌陷。
是這樣的喜歡——
因為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而快樂，從此喜他所喜，憂他所憂。
但是很幸運的不是嗎？
季錫也是這樣愛著自己。
季錫也是這樣的喜歡自己。
謝淳音偷偷覷了一眼季錫，見他站在一側，並不說話，也不亂看。
唯獨一雙墨眸清清楚楚醞釀著什麼深刻的情緒。
見她看過去，微微抿著的唇勾出一個好看的笑容。
太后看著她的動作，忍不住笑了笑。
人到中年，難免希望自己子孫繞膝，兒女幸福。
尤其是自己也是女人，看著自己女兒被季錫這樣寵愛著，心中還是欣慰多一些的。
「那就好，若是需要什麼，便告訴你皇兄。」
太后笑著說。
謝淳音點點頭，湊近了一些她，「兒臣知道的。」
和太后聊了一會兒，太后便讓他們一道出去了。
......
.
眾官員陸陸續續到皇宮。
倒是白瓊公主和靳忽王子已經北戎使節這時候還沒有來，讓人有些意外。
坐在席上，謝淳音小聲問道：「將軍，白瓊公主來和親會嫁給皇兄嗎？」
季錫眉眼低垂著，嗓音淡淡，顯然對這件事情沒有多大的興趣，「不知道。」
見謝淳音還盯著自己看，失笑著將剛剛剝好的香蕉遞給她，「大約會先讓白瓊公主自己選擇，若是不成，便納入宮中吧。」
「這樣的話......」
季錫瞧她，「嗯？」
謝淳音搖搖頭，「我只是有點慶幸誒。」
「繼續。」季錫挑眉看她。
「我是這一輩唯一的女兒家，如果大明戰敗，肯定是要我站出去的啊，但是因為你所以不用了，你不止是大明百姓的戰神，還是我心中的戰神。」
「嘴真甜，多吃點水果也好一直這麼甜。」
謝淳音抿唇，「我不是哄你。」
言外之意——你也不要哄我。
季錫淡淡「嗯」一聲，「我知道，我喜歡你，所以想讓你一直平安快樂。」
「那你一直平安快樂，我也就肯定平安快樂啊。」謝淳音想也不想說道。
季錫頓了一下，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
......
.
原書里——
季錫從闕城回去之後，就將胡秀敏立為了側夫人。
皇帝原本就因為他立了軍功會嘉獎他，何況謝淳音子嗣艱難，季錫納妾也是正常的。
可是季錫萬萬不該，萬萬不該那麼狠心地對待謝淳音。
先是因為胡秀敏的挑撥，將謝淳音關在正院。
後來更是因為孩子生下來謝淳音想抱養過去而產生了爭執。
季錫將謝淳音送去了江南。
謝淳音那麼喜歡季錫，就算是季錫有了別的女孩子，還讓別的女人生下了孩子，也還是打算接受的。
季錫卻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
失憶並不是借口。
所有的傷害都不能用失憶來當做借口。
季錫清楚，所以在謝淳音死去之後才那麼痛苦。
終究是自己曾經那麼那麼喜歡過的女孩子，卻在一顆心都交給自己之後被傷害得體無完膚。
那麼多的事情——他們之間其實還有很多次謝淳音主動求和，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有軟化，但是在胡秀敏的一再挑撥之後，還是狠心傷害她。
看著她臉色越來越白，看著她眸光深深含著淚水。
看著她一次次被自己傷害得肝腸寸斷而傷心欲絕。
但是之後——
謝淳音一定會平安快樂的。
季錫垂下眼瞼，再抬眸的時候，白瓊公主和靳忽王子已經坐在了席位上。
見到季錫抬起頭，白瓊公主激動了一下，但是注意到他只是專心致志給謝淳音剝桔子，並沒有看向自己，忍不住對謝淳音瞪了一眼。
謝淳音感覺莫名其妙，但是很快放下自己的思緒，結果季錫手裡的桔子開始吃。
.
皇帝是最後一個到的。
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下來了，藏藍色的天空似乎呼嘯還刮著風。
冷厲的天氣與殿內歡愉的氣氛截然相反。
宴會開始，歌舞起。
舞姬都是特殊□□過的，一眾人看得心滿意足。
北戎使節等了兩個歌舞過後，站起身。
「皇上，我國公主欲獻舞一曲，望兩國永結秦晉之好。」
皇帝頓了頓，叫停了還打算上的歌舞，頷首微笑點頭，「准。」
白瓊公主站起身，嬌聲道：「多謝皇上。」
隨即到偏殿去換衣服。
殿內有小聲的說話聲。
「怎麼白瓊公主居然與樂人同習舞樂？」
「北戎荒蠻之地，當然沒有我大明這麼多禮節。」
「居然如此，只是北戎這般行事，在我大明居然也要當中舞樂，同討巧的揚州瘦馬又有何不同？」
「嘁聲！你不想要頭上的帽子了？」
那人悻悻，閉上了嘴。
..
白瓊公主上場時候，已經換好了衣服。
便是之前說北戎沒有這些虛禮的人，也不禁為白瓊公主大膽的穿著震了震。
皇上擰了擰眉，「不知公主想要跳什麼舞？」
白瓊公主高傲的昂了昂頭，「皇上請看好了。」
肚皮舞——身上的穿著那麼少，只是薄薄的幾片步裹著白瓊公主發育良好的身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殿內的冷意一般。
腰肢輕擺，四周還擺著鼓，一邊跳舞一邊自己為自己配樂。
謝淳音看得有些怔楞，雖然一眼就看出白瓊公主其實基本功並不厚，但是劍走偏鋒這一步確實走得很成功。
周圍已經有人閉眼不看，低眸非禮勿視了。
謝淳音抿了抿唇，聽到季錫說了一句，「你喜歡這種舞蹈？」
謝淳音有點心動，她遲疑著點了點頭，「很......特別。」
左邊一個女孩兒開口：「公主的基本功比她好多了，我敢保證，你要是學這個舞，一個月的時間就能跳得比她好。」
女孩兒是謝淳音兒時的伴讀，名叫李曦。
去年嫁給了定國公世子，長了一張有點俗艷的面容。
「曦曦？」謝淳音有些意外，「你怎麼沒同世子坐在一處？」
「他外派了，我自己過來的。」
季錫繼續將手裡的桔子遞給謝淳音，溫聲道：「吃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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