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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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風暴,帶來的後果比他們想象中嚴重得多。

剛上岸的時候,水清紗就知道有船翻了。可安達曼海就在普吉附近,救援力量充足,水清紗以為最多只是受傷,就算是落了水,救援人士也能很快將人救上來。

但她太小瞧大海的力量了。

即使只是這樣算不上號的數米風暴,一浪打下去,人也是經受不住的。更糟糕的是,那艘翻了的船並不是帆船,而是密閉的小遊艇。船迅速側翻的時候,遊客們被關在艇艙里,很多人根本就來不及逃生。

死亡數字在迅速上漲,失蹤人士也是。醫院裡擠滿了傷者,普吉所有的出海港口也被暫時封閉了。

國家、當地政府、民間組織……所有人都在行動著。

白朗當晚就忙著打電話,第二天又出去忙了一整天,幫助組建了一支專業的救援隊,提供無上限的資金支持,對於那些民間救援人士極度缺乏的設備,白朗也聯繫了秘書,儘快從國內採購了。

水清紗也偷偷用在網上捐了錢。然而即使做了這些,他們的心情卻依然不能好起來,總還是會想起那些無辜離開的同胞。

離世的遇難者中有很多是來旅遊的國人。這件事把李家嚇到了,先是一天十幾個奪命電話,全家人連環狂call,沒過兩天還是放心不下,乾脆強令李雲清回家,連生意都顧不得管,後續的談判直接放棄。

李雲清還有些失望:「我本來是還打算再搶救一下的。」

無論如何,李雲清這最多也就是幸福的煩惱。和李雲清比起來,白朗就顯得有些凄慘了——白家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來過,簡訊、微信、口信……什麼都沒有。

電話快被自己的父母打爆了的水清紗開始有點理解白朗為什麼不願意回家了。雖然他依舊面癱,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對這件事的在意。

意外出了之後,白朗的商業夥伴、公司都打來了電話。白朗沒有接那些商人的電話,只是讓公司的秘書發布自己平安的公告,然後就誰的電話都不接,繼續賴在普吉,誓要把原定的旅行計劃不折不扣地執行完。

水清紗還挺驚訝的,畢竟這人是個工作狂,這種小孩子早上起不來就不想上學的幼稚行為,在白朗身上還是第一次。

白朗不想回去,但原定的計劃全是出海,現在出海顯然是不行了。白朗也不在意,他本來就不愛動,現在能睡睡懶覺,領著水清紗吃吃喝喝,真挺好的。

至於水清紗,她是個隨遇而安的,加上之前的事確實太可怕了,能休息兩天也好,自然也沒意見。

兩個人宅在酒店裡樂不思蜀,倒是意外地達成了他們之前怎麼絞盡腦汁都搞定不了的原目標——秀恩愛。

畢竟他們住的是情趣酒店。一連很多天都不外出,不讓人想歪就怪了。

「我今天看了網上的評論,」水清紗抱著厚厚的紙袋子,和同樣提著不少東西的白朗一起往酒店信步走去,「我感覺你再不回去,你就會社會性死亡了——他們都說你快X盡人亡了。」

這天中午,白朗又出窩了,除了吃了飯,他還和水清紗去了一趟市中心最大的商廈,把宅酒店必備的東西補充了一下。

「謹言慎行吧水清紗。」白朗面無表情地說,「我可以跟你直說,你訂的這個酒店誘惑很多。你不要指望我可以永遠立地成佛。」

「不可能,」水清紗笑嘻嘻地說,完全沒把他的話當真,「你不是這樣的人。」

白朗勾起了唇:「你可以試試,看我是不是這樣的人。」

他說的很認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水清紗,水清紗逐漸開始心裡發毛:「你……你是開玩笑的吧,是吧是吧是吧!」

白朗還是不說話,眼神如同幽暗的河。

「你……靠,做人要有素質啊!」水清紗真的慌了。

「我做人可比你有素質多了。」白朗抬手,敲了水清紗一記暴栗,「走了,回酒店玩遊戲。」

「你又在逗我!」

「逗的就是你。」

兩人正在像小孩一樣在酒店大堂追逐打鬧,忽然有沒眼力見的人殺了出來,打斷了白朗的好心情:「白先生,水小姐,又見面了。」

「方先生好。」白朗面色陰沉地說。

方色魔其實皮相相當不錯,只是由於他每次出場都會左擁右抱至少兩名不同的美女,大家第一印象能注意到的也就只剩猥瑣了。

這次他一個人站在大堂里,身上也穿著最保守的黑西裝,清爽了不少,皮相的優勢也算是展現些了。

出於禮節,水清紗想打招呼,但白朗搶在她說話之前打斷了她:「方先生,請問您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我和紗紗要回房間了。」

「白先生的佔有慾可真強啊。」方色魔笑道,一邊撥弄著中指上的戒指,「可惜你這次是妄測人心了。我是來慰問的。聽聞白先生和水小姐差一點出海難,我真的是很擔心啊。」

「謝謝,我們很好。」

白朗很冷淡,方色魔聳聳肩,似乎也不以為意。

兩方就此擦肩而過,快到電梯的時候,水清紗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卻不期然地撞進了一雙充滿慾望的瞳孔。

方色魔一直在看著他們。

更準確地說,是看著她。

水清紗的手機滴地響了一聲,隨即歸於平靜。

***

白朗和水清紗能安穩在酒店宅這麼多天,遊戲機功不可沒。

到普吉的第一天,白朗就去買了一台頂配PS,外加兩個手柄,幾盒經典遊戲。白朗愛玩遊戲,水清紗自己就是做遊戲的,兩人就是標準得不能再標準的遊戲宅,有遊戲助興,根本就想不起要出窩。

要不是水清紗還比較重視身體健康,知道經常性打斷一下,白朗估計都能遊戲當飯吃,幾個冷麵包一瓶水就是一天。

「水清紗,怎麼在走神?小怪都把你啃死了。」

「啊?」水清紗回過神,「我沒有。我們繼續玩吧。」

在第三次小怪把水清紗淹沒之後,白朗放下了遊戲手柄,也奪過了水清紗的遊戲手柄:「遊戲是為了讓人快樂的,不是讓人煩惱的——你到底在心不在焉什麼呢?從進房間以來你就一直這樣。」

水清紗嘆了口氣。他們是直接坐在地毯上玩的,她順手從身後抄過一個形狀詭異的抱枕,代替手柄抱在懷裡:「我在想方色魔……」

「你在想方色魔?!」白朗驚得眉毛都豎起來了。

「不是,」水清紗一看就知道他想歪了,「你在想什麼啊!我是在想,他到底為什麼要出現在那裡,我總擔心他是在琢磨什麼……」

「這很重要嗎?」白朗站起來,朝後倒向軟床深處,「無論琢磨什麼,他都不可能害到我們的,你放心吧。」

水清紗想起那個眼神,實在是心有餘悸。想要和白朗說吧,又覺得有些捕風捉影——萬一別人只是隨便看看呢。

水清紗一直覺得,眼睛就是玻璃體,真能確切看出什麼東西挺難的。

白朗看著水清紗很苦惱的樣子,忽然說道:「不過,我覺得他倒是一個很經典的人物形象。」

「什麼?」

「沒什麼,」白朗把胳膊枕在腦後,懶洋洋地說,「只是覺得他很適合用來做遊戲的反派NPC——性格很鮮明,不是嗎?」

這話題立刻就把水清紗給吸引住了:「對啊!」她立刻就忘記了剛才的事情,飛快地跳起來,到床頭柜上拿下她的手記本,趴在床上開始奮筆疾書,「給我一首歌的時間!」

目的達成,白朗勾了勾唇。

來普吉以來,水清紗一直帶著一個筆記本,經常有事沒事就寫點什麼,還很神秘,總是躲著白朗寫。

白朗很好奇,但出於對水清紗的尊重,也就一直裝作沒看見。

從海上回來之後,兩人就算是過命的朋友了,自然不用顧忌那麼多,白朗便找個機會問了下。水清紗也很坦然,直接就把本子給他看了。

那本子根本就不是什麼大秘密,也不是日記,就是一些靈感的記錄,人設、劇情、閃光句等等,不一而足。記錄時間不長,也就是結婚到現在,但內容已經密密麻麻排了大半個本子了。

「白先生,說真的,」水清紗便狂寫邊感嘆道,「你在遊戲設計上真的是有天分的,你這腦子簡直絕了!」

「我無所不能。」

「喲,誇你又喘上了?——不過喘得對,你就是值得誇!」

白朗偏過頭,看著旁邊的水清紗,後者的眼睛里寫滿了狂熱——她對做遊戲一向都是狂熱的。任何時候,只要給她提一點關於做遊戲的點子,她的注意力就能立刻被轉移,屢試不爽。

可是這樣的她,從來沒有出現在剛結婚的那三個月里。她絕口不提遊戲的事,認真地履行著所謂太太應盡的職責,從來沒有讓白朗發覺出她一絲的不甘。

她努力地生活著,就好像她真的很熱愛這樣的生活一樣。

白朗忽然開口了:「紗紗。」

水清紗回過頭,有點困惑地看著他。

白朗坐起來,平靜而認真地說:「這次回渝城之後,你就回原來的公司繼續做遊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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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科三合場,可能會消失

今晚盡量搞一章存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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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熱戀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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