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李自強眼中冒火，向李湘湘怒目而視，罵道：「誰是你的爺爺？我沒你這麼大的孫女。」李自強火大，他以為李湘湘叫他爺爺，是在罵他。

李湘湘一臉尷尬，心裡有苦說不出，只得道：「那你有什麼事？」

「你是哪裡來的小女子，有你這麼不要臉皮的么？你憑什麼說我家是你的房子，弄得我婆娘以為我和你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找著我吵架，罵了她幾句，就搞得她上吊了。」李自強越說越氣。

「什麼？奶奶上吊了？」李湘湘簡直驚呆。

「誰是你的奶奶？我們沒福氣有你這麼大的孫女。」

李湘湘再次尷尬，道：「那你老婆有沒事？」

「還好，發現得及時，沒死成。」

「對不起。要不這樣吧，我現在去和你老婆說一聲，這都是誤會，讓她不要介意。」李湘湘慌了，這時如果讓奶奶出了事，那自己爸爸和三個叔叔不就都沒了。

「你最好趕緊去，遲了她又要尋死覓活，真出了事，別說我不饒你，就我婆娘家的六個兄弟會也把你撕了。」

這話一點都不假，李湘湘的奶奶馬素華從小性烈如鋼，眼裡容不得沙子，而她的六個兄弟更是如狼似虎的人物，幾乎全鎮都知道馬家的七把菜刀，指的就是馬家七兄妹。

床上秦孝先仍在熟睡，李湘湘掩了門，和李自強匆匆離去。

剛到門前，便聽到堂屋裡女人嚎哭，李湘湘進入屋中，馬素華一瞧見她，也不管臉上的鼻涕眼淚便上來撕打，嚇得李湘湘躲在李自強後面。

「好你個李自強，你居然把相好帶回家了，你是想氣死我嗎？」馬素華咬牙切齒。

李自強哼了一聲，不說話，蹲在牆角抽旱煙。

「大姐，我不認識你家大哥，真的第一次見，我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可以發誓，如果說了假話，讓我腸穿肚爛，五雷轟頂。」李湘湘舉起手發誓。

「那你為什麼說我家是你家？」馬素華盯著她。

「這……」李湘湘說不上來。

「不知道怎麼說了吧，還想騙我。」

李湘湘無奈，道：「我都發誓了，你怎麼還不信啊。」

「發誓我就信啊，你當我是傻子不成。」

李湘湘兩眼望天，遇到奶奶真的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眼神在屋裡四處亂竄，忽而看到掛在牆上的老黃曆，忙道：「大姐，你真別生氣，現在你懷著三個月的身孕，要開開心心的。」

頓時李自強和馬素華眼瞪得如銅鈴，李自強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桌前，拉著馬素華的手道：「你什麼時候懷孕的，我怎麼不知道？」

馬素華沒有理睬李自強，盯著李湘湘滿臉狐疑，道：「你怎麼知道我懷孕了？這件事我可沒告訴別人，根本沒人知道。」

「我猜的嘛。」李湘湘無語問蒼天，父親是1969年2月初生的，現在是1968年8月，那不正好懷了三個月身孕。

馬素華更驚奇了，道：「你猜的？那你猜猜我生男生女？」

「生個大胖兒子，有9斤重。」李湘湘如實道來，爸爸的名字叫李九斤，就是因為他出生時有九斤重。

馬素華拿眼覷著李湘湘，不知怎的她有些相信，至少李湘湘說出她懷孕三個月。「如果到時我真生了9斤重的大胖兒子，我請你來吃酒席，否則給你吃拳頭。」

「行，大姐，這幾天你不要外出。」

「為什麼不能外出？」馬素華抓住她的話。

「不要外出就是了，反正不好。」李湘湘不好直說，記得爸爸告訴自己，奶奶懷孕三個月時外出回娘家摔了一跤，差點流產。「大姐，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了。」

馬素華心裡打著嘀咕，想著李湘湘說的那些話，她會生個9斤重的大胖兒子，也沒心思再和李湘湘計較了。

李湘湘趕緊出門，回來路過張三寡婦家，這張三寡婦便是劉二娃的老姘婦，李湘湘記事時，張三寡婦已經近八十歲，每天坐在門前的躺椅上睡覺，偏她家門前有棵桃樹，每到七八月間時，枝頭綻滿鮮艷欲滴的大桃子，李湘湘和小夥伴去偷桃子時總會被張三寡婦用掃帚打得雞飛狗跳，鬼哭狼嚎。

樹上結的桃子不多，只剩幾個青的，想必是張三寡婦怕人偷桃，便早早地摘回家中。李湘湘站在樹下尋了半天，只見滿堆濃綠中有一點鮮紅冒了出來，仔細一看，卻是一個拳頭大小的鮮桃。

李湘湘起了偷桃的心思，踮著腳去摘桃，不料高度還是不夠，只得向樹上爬，這才將桃子摘下來。正要下樹，忽見得窗內有人影晃動，依稀是兩個人，瞧著其中一人似乎是劉二娃。

原來劉二娃又來會他的老相好了。

李湘湘悄悄下樹，溜到窗前，只聽得裡面二人正在計較。「老姐，那丫頭也不知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她知道了咱倆的事，如果被她捅出去，你我怎麼在這村裡立足。」這是劉二娃的聲音。

「她不是沒說嗎？」

「現在不說不等於以後也不說，總之這事被她拿捏著很麻煩，我現在是村裡主任，如果村民知道了，我肯定會被趕下台，說不定還會坐牢，還有你，你的名聲也不好聽啊。」

屋裡的聲音停頓了幾分鐘，李湘湘屏住氣息，偷聽他二人商量如何對付自己。

「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今晚我們就把她給結果了，扔到江里，神不知鬼不覺。」這次是張三寡婦的聲音。

頓時窗外的李湘湘氣得七竅生煙，好你個老淫|婦，真是心如蛇蠍。

「行，就這麼辦，這丫頭留她不得。」

屋中二人計議已定，李湘湘也不再停留，貓著腰逃回秦孝先家中。這時秦孝先猶在沉睡，而李湘湘已成熱鍋上的螞蟻，今晚劉二娃就來殺自己，可得想個辦法。

如果去派出所報警，沒有真憑實據，派出所不會相信，人沒被殺，警察是不會管的。

牆角有把鐮刀，李湘湘拿了塊石頭便磨了起來，半晌李湘湘一抬頭，卻對上一雙靛黑的眸子，霎時李湘湘就有些不好意思。「你什麼時候醒了？」

秦孝先坐在床沿，眼神直直地盯著李湘湘，嘴角掛著笑。

李湘湘見他盯著自己的鐮刀，遂道：「今晚那個劉二娃要來殺我們兩個，我磨好鐮刀先下手為強。」

秦孝先呵呵地笑，突然他起了身，鑽到床下，李湘湘只當他害怕，忙道：「你別怕，那傢伙只要敢來，我就有辦法對付他，你快出來吧，不用躲床下了。」

可是，不管李湘湘怎麼說，秦孝先只是躲在床下，李湘湘只好鑽到床底，準備把他推出來。

但李湘湘一鑽到床下后，卻發現地面上有一塊木板，揭開木板，下面是一個漆黑隆冬的洞，秦孝先瞧了李湘湘一眼便先跳入洞中。

「好傢夥，你還挖了地洞啊。」李湘湘只當是秦孝先為了躲避迫害，在床底挖了地洞。「咦！他不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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