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那是什麼？
這裡會有這種東西嗎？
他該推開它嗎？
疑問遍布奧斯維得心頭，他開始心想這可能是他太過飢餓的幻覺。
奧斯維得自嘲的笑了下，他覺得自己很沒有用，作為一個兄長他甚至都不能替他的妹妹解決溫飽問題。
奧斯維得晃了晃腦袋看著依舊存在的門愣住了，他揉了揉每一隻眼睛，門依然完完整整在他面前。
奧斯維得開始害怕起來，既然不是幻覺那說明這裡已經被人擁有了。他看著木門上漂亮的紋路感覺胸腔里被北境的寒冰籠罩著。
這裡很可能是一位上等人的領地，看那漂亮的紋路或許是位貴族也說不定，奧斯維得發著抖，僅剩的力氣也隨著北境的寒風遠去了。
如果被那位上等人發現了......作為一隻低賤的混種，那位大人完完全全有權利折磨或者處死他......
一想到這裡，或許就連帶著腐蝕性的酸雨也沒那麼讓人害怕了，奧斯維得不敢想象如果他出事了他年幼的格麗蕾絲該怎麼活下去。
他就要失去他的幸運了。
奧斯維得小心的匍匐在地上，他努力讓自己不發出一點聲音慢慢的往山洞外挪。
叮鈴——
奧斯維得僵住了。
吱呀一聲輕響，門開了。
奧斯維得知道自己完了，他把頭抵在岩面上，忍不住發著抖。他已經不敢奢望能活著離開這裡了，格麗蕾絲，他心裡念叨著，他只希望他走了以後他嬌弱的格麗蕾絲能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他哽咽著。
寂靜迴響在這個小小的岩洞里。
門開了后奧斯維得能感受到那位大人投在他身上的視線。
大人的沉默像勒在他脖子上的繩索，他不知道哪一秒會突然收緊。
奧斯維得心裡一片絕望。他還是忍不住他的眼淚，他小小的嗚咽聲最先打破了沉默，他發著抖等待著他的最終宣判。
「你......還好嗎？」
奧斯維得突然聽到了一個輕柔的聲音。
司樂醒了過來。
他在夢裡被一塊巨大無比的軟糖給壓住了，越來越重的分量讓他醒了過來。
司樂睜眼一看，蟲子盤成一團窩在他的身上。他木著臉，知道了他夢裡的軟糖是怎麼回事了。
嘆了口氣，司樂小心的把蟲子從他身上挪下來，貼心的給還在睡夢中的蟲子蓋好了被子。
懶散的和系統說了個早上好，司樂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抓撓著肚子去浴室洗漱。
蟲子的到來別的不說至少系統是非常喜聞樂見的，每分每秒都有能量的進賬讓系統笑歪了嘴，如果它有嘴的話。
司樂嘴裡含著泡沫揉了揉眼睛，不愧是位面之子，他這麼想著。
蟲子的到來讓司樂待遇也順便上了個台階，樂的合不攏嘴的系統豪邁的放寬了對司樂能量的限制。他至少每天都能洗漱了，雖然系統還是不給他吃冰箱里的冷飲但是至少不用一天那麼一個餛飩了。
他一天可以吃一盤了！
最重要的是，他能開燈了！
洗漱完的司樂走到廚房一次性一整包速凍餛飩下鍋，包裝袋隨手往地上扔。正巧蟲子睡醒了，擠進廚房裡面前剛好就是司樂扔下的包裝袋。
一人一蟲配合的無比默契。
蟲子吃完的時候司樂的餛飩也出鍋了。他把餛飩分兩半，早上先吃一半，剩下的睡前吃。
在他撈餛飩的時候，吃完早飯的蟲子順著他的大腿往他背後爬，直到它找到一個安穩的姿勢，蟲子特別喜歡把它的腦袋枕在司樂的頭上，每次它這樣做的時候都會嘰嘰叫的很開心。
分完餛飩的司樂端著盤子往沙發走去，把盤子放在茶几上，他一屁股坐下然後用力向後倒去，然後被軟軟的像是水球的觸感給彈了回來，司樂開心的哼出聲，美滋滋吃著餛飩樂此不疲的玩著蟲子。
蟲子一點也沒有它被當成靠枕玩弄的自覺，叫聲反而變得更加歡快了。
美好的一天就這麼開始了。
系統覺得是兩傻子的一天開始了。
走進小超市的時候司樂環顧了一下四周，斑駁的牆面沒有了，青紫色的霉斑也沒有了，就連貨架都沒有銹跡了。完全不像是那個即將倒閉的模樣了，反而像是翻新了一樣。
雖然已經是第四天了，但自從第二天看到完全大變樣的小超市時司樂還是會每天感嘆一下不愧是位面之子。
當時他和系統在思索到底該拿蟲子怎麼辦，結果第二天看到煥然一新的小超市時司樂就差沒把蟲子供起來了。
系統給他算了一下，哪怕接下來一個月都沒有生意也不要緊，只要蟲子還在，他們一個月左右就可以升級了。
聽到這話的司樂沒有猶豫給蟲子拆了包鳳爪，他一邊啃著爪子一邊看著流口水的蟲子感嘆道厲害了我的蟲。
司樂坐在了他的專屬位子上，蟲子順著他的肩膀爬到了櫃檯上，老老實實就那麼一張餅攤了下去，真可謂乖巧二字。
司樂把臉埋進蟲子軟軟的帶著草木清香的身體里不停蹭著，蟲子這時候會特別貼心的側了側身體方便司樂動作然後抬起一邊的小短腿撲騰著，司樂就特開心的隨便捏了一個繼續蹭。
系統不管看見多少次都會感嘆玩物喪志。
司樂：放屁！你只是沒有蟲子擼你嫉妒我！
「統子......」司樂含含糊糊的聲音傳來，他抬起頭，一張臉在蟲子身體上蹭的紅撲撲的，彎起來的眼睛亮閃閃的盯著屏幕說到：「咱們給蟲子取個名字吧。」
系統問道：「你想叫什麼名字呢？」
司樂摸著下巴沉思了一會：「要不叫蟲蟲吧！」
系統：......
「我還以為你會叫米飯。」系統說。
司樂明顯愣了愣，一臉的不可置信：「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
沒等系統回答，司樂滿臉驚恐瞪大了眼睛，他用一種媽媽我被非禮了的語氣叫到：「你是不是偷窺了我的腦子，哦天啊，你一定對我有非分之想，你一定不是一個良家系統。」
系統：......媽的智障
系統：「就你那腦子誰看都沒用，反正都是一片空的。」
司樂問到：「那你是怎麼知道米飯的？」
「照片就在你床頭柜上擺著呢，背後歪歪扭扭寫著我最愛的米飯，你以為人人和你一樣都是瞎子啊。」系統無話可說。
司樂訕笑著撓了撓後腦勺，「這不是開玩笑嘛，別生氣，統子你可是我第二愛的大寶貝呢。」
系統十分配合的嘔了一聲。
司樂聽到系統的配合大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就沒有了聲音，他一邊摸著大蟲子，眼神是系統看了都要大喊你是不是被什麼玩意上身了的深邃，「新來的那個再怎麼像那也不是原來那個了。」
他一本正經說了看似很深沉的話。
系統：......
系統看到司樂的表情也不太好意思繼續抬杠，安慰他吧又拉不下臉，剛想借個台階下說叫蟲蟲就蟲蟲吧結果司樂也沒給他機會。
就看見剛才還滿臉寫著我孤高並且遺世而獨立的司樂一轉頭又是那副不諳世事的憨憨模樣，笑的特傻特陽光的對系統說：「那還是叫蟲蟲吧！」
系統：「...哎，你開心就好。」
司樂特高興的對著蟲子喊了一句：「蟲蟲。」蟲子也很配合的仰著腦袋嘰了一聲。
「你看，蟲蟲也很滿意。」司樂滿臉都是我家崽學會走路了的驕傲神情。
於是這事就這麼定下了。
叮鈴——
司樂指著出現的木門道：「統子你看，雙喜臨門啊這是。」
系統：「......做你的生意吧。」
於是所有生物包括蟲蟲都安靜了下來一起靜靜盯著木門。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統子。」司樂壓低聲音靠近了屏幕，他還特講究的一隻手擋在嘴邊一副我們說悄悄話的樣子：「你覺不覺得以前好像發生過這一幕啊。」
系統想說廢話，蟲蟲就是你這麼搞來的。
雖然它也不知道司樂為什麼壓低了聲音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要做這樣沒有意義的動作，但系統還是很配合的同樣放低了聲音：「那你要不要去開個門啊。」
司樂歡快的像是出山的小妖精喊了一句好嘞就屁顛屁顛的去開了門。
一開門，嚯，一大團人形的東西就跪在他面前瑟瑟發抖。
司樂：......
他那句歡迎光臨愣是說不出口。
司樂開始琢磨這種開局應該說什麼才比較好的時候就看見他的客人開始像個被人踢了一腳的小黑狗一樣抽抽噎噎起來，一邊不敢發出聲的抽噎一邊抖得更加劇烈了。
司樂：......
他連環境都沒能顧得上仔細看！
沒辦法，司樂轉頭想求個場外求助，蟲蟲歪著頭看著他，這個指望不上了。
司樂再看屏幕，秒出現一行加粗加下劃線的大字：別看我沒結果。
司樂：行吧。
司樂轉頭看了看這位奇怪的客人，他都懷疑他那種哭法會把自己給哭厥過去。
「你還好嗎？」司樂努力把自己的聲音變得又輕又柔，生怕又刺激了面前的這位哥們。
面前的這位哥們好像更恐懼了起來，聲音顫的司樂都懷疑他是不是氣管給人堵上了。
沒辦法，司樂蹲下身，小心翼翼拍了拍面前這哥們的肩膀的位置。
那哥們好像個害怕蟑螂的人結果被蟑螂拍了肩膀一樣崩潰大哭起來：「我很抱歉！咳...真的很對不起...原諒我...嗝...」
司樂表示我也很怕啊。看著面前的哥們又想起家裡指望不上的兩位只覺得自己弱小可憐又無助。
面前的哥們都已經哭到打嗝了司樂也不好意思再去計較。他只能更加輕柔問怎麼了還好嗎一邊安慰小動物一樣順順背拍拍肩。
好不容易這哥們終於哭的不再打嗝了，司樂順桿而上問你能抬起頭嗎。
那哥們抖了半天才顫巍巍抬起頭，被兜帽陰影遮住的面容露出了一部分。
然後換司樂變成了那個被蟑螂拍肩膀的人了。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露出的下半部分臉上有四隻眼睛而已，不就眼睛特別大而已，不就是紅色的眼白黑色的虹膜金色的豎瞳嘛沒什麼打不了的而已。
兩棲動物嘛，又不是沒見過。
司樂木著臉安慰著自己，就當自己也長了這麼多眼，這樣就沒那麼害怕了。
司樂一邊渙散思維一邊努力控制住自己不發抖，身體僵硬的使力把那哥們扶了起來，然後名為扶著那哥們實為互相攙扶著踱進了超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