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待抱

哭哭待抱

太后這會兒正問著皇子皇女們的事,聽宮人稟報說攝政王福晉和十四公主入宮覲見,立時呼吸急促起來。

旁邊的蘇沫兒趕忙給她順氣:「您何必與她們一般計較?您是當朝太后,那二位不過是皇家女眷,又如何比得過您尊貴?」

又附在太后耳邊,輕聲道:「便是王府中有神醫,那壞了的身子骨也回不來,若是攝政王強要子嗣,損的可是他們夫妻的身子……」

太后搖頭:「多爾袞我知道,他不會……他重視朝政和宗室,便是再恨我們母子,性命總是無憂的。」她長嘆一口氣:「但是吳三桂不同,此人狼子野心,如今雖將世子送入京城為質,可其正值壯年,難保不會留有後手。」

想到那個一心掛在額駙身上的便宜女兒,太後腦仁都疼了:「尋個借口打發了,今日哀家要與皇帝說董鄂氏一事,家醜如何能外揚?」

就怕那時刻準備造反的兩家抓住皇帝這個把柄大肆宣揚,到時候皇帝失了名聲,自己這個當額娘的,也得擔一個教導不力之過。

「額娘!阿柔呢?您怎可派人將阿柔帶走!」

話音剛落,慈寧宮門口便吵嚷了起來,順治大踏步進來,禮都不曾行,急急的在殿內找心上人的身影。

太后臉都綠了:「皇帝!你可還記得哀家是你額娘!」

順治轉身,雙目中帶著血絲:「朕當然記得!可朕在您和王叔手中擺布多年,如今要個知心人都不成了?左右這個皇帝當的也名不副實,額娘若是喜歡,不如拿了去!」

繼而冷笑:「朕這個兒子在您心中,也只是抓住權柄的一個借口罷了!」他順手抓起一旁的瓷瓶在桌上磕破,抵在脖子上:「就看額娘您舍不捨得失了朕再去培養小皇子了!」

他知道額娘愛他若珍寶,可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自己這個兒子,在額娘心中卻比不過日益把穩的權柄!

這些年,唯有阿柔一人將身心託付給他,全心全意的依賴他,眼中只有他一人,只有阿柔才能叫他覺得自己是個男兒,而不是任人擺布的傀儡!

此話一出,殿內所有人都似泥塑木雕一般,靜得叫人心顫。

太后「刷」的一下白了臉:「福臨,你就是這般想你的母親的?」

順治睫毛顫了顫,到底是擔憂之心更甚:「額娘,若您願意放手叫兒子當一個真正的皇帝……」

「絕無可能!」太后語態強硬:「哀家只你一個兒子,所做的都是為了你!」

「前有攝政王,後有吳三桂,現在還不是放手的時候!」太后實在不明白,為什麼親兒子都不理解她:「有哀家在,至少能和宗室轉圜,不叫他們轉投攝政王那邊,可你若是……政令難以下達,豈不是叫攝政王更進一步的把持朝政?」

順治嘴角含著譏笑:「額娘,王叔的人幾乎都在兵馬上,政令……一直以來不都是您把控的嗎?」

「……」太后一時語塞:「哀家是攝政王的嫂嫂,面對哀家,他終究要退一步,可你不一樣,你是侄兒,攝政王又有穩定社稷之功,你壓不住他!」

話音剛落,一年輕小宮女入內跪下:「太后,皇上,攝政王福晉和十四公主到了。」

太后緩了緩神色:「咱們母子之事稍後再說,如今外敵當前,須母子齊心才是。」

順治臉上辨不出神色,蘇沫兒趕忙給左右使眼色,便有宮人上前,迅速的將殿內布置恢復好。

「兒臣給太后請安,給皇兄請安。」

那邊嬸侄二人入內,十四公主行了禮,陸安璐只微微屈了膝。

太后神色一暗:「你們怎麼一道兒來了?」

陸安璐笑道:「前些日子聽說皇上要納妃進宮,我想著皇上是我們王爺的侄子,頂頂親的關係了,便過來瞧瞧。」而後看向順治:「且皇上這些年難得有個知心人,若是嫂嫂不介意,我是挺願意當這個媒人去給皇上下聘的。」

太后:「……」

皇后本就有為皇帝納妃之責,你既願意,當初為何鬧著和離改嫁?

十四公主起身,坐於太後身旁,撒嬌道:「兒臣雖出嫁了,可這心裡還是念著娘家的,總想著回來看看您。」

太后:「……」

你既念著娘家,出嫁前為何拿以往的把柄威脅哀家!

太后閉了閉眼,心說皇帝還是太年輕,什麼都抓不住,這不,宮內的消息跟篩子似的往出抖,這會子看笑話的人便來了。

頭一回的,太後有些猶豫了。

「傳言有誤,都是自家人,哀家也不瞞著。那董鄂氏……皇帝既然喜歡,當個格格便也成了。」太后眼神示意身邊的嬤嬤將人帶出來。

董鄂氏一出來便跪下了,抽噎道:「皇上!」

順治看了一眼心上人:「額娘,阿柔也是高門貴女,格格不過是侍妾……」

這話說得好啊!

陸安璐下意識的看向側福晉出身的太后,而後和十四公主對視,麻溜的摘下了手上的鐲子:「嫂嫂,鄂統領在伐明上也是立下赫赫戰功的,董鄂氏出自滿洲世族,格格位分確實低了些。」

示意青玉上前將人扶起,而後將鐲子套在她手上:「皇上這般愛重你,你得銘記於心才是。」

祝你二人長長久久,永不分離。

見順治雙眼發亮,十四公主掩唇輕笑:「嬸嬸貫會做好人,侄女今兒可是什麼都沒帶的。」

陸安璐也不小氣,將腰間的玉佩摘了下來遞過去:「太后不好意思說,你這個當女兒的,不去哄哄?」

十四公主起身作揖,將玉佩遞給董鄂氏:「小嫂子,十四今兒不知道有這事,輕慢小嫂子了。」

而後賴在太後身上:「太后,皇兄這些年也不容易,難得有一知心人,您就遂了皇兄的願吧!」

你倆趕緊的談一場曠世絕戀,好叫佟格格在後宮自行發育,千萬別耽誤她生下千古一帝才是!

太后:「……」

太后臉色鐵青,看看這倆越俎代庖做決定的死對頭,再看看滿臉喜色的親兒子,頓時遭不住,眼睛一翻就暈了過去。

陸安璐呀了一聲:「太后這是太過高興了!」

她給順治使了個眼色,小聲道:「我聽說民間有沖喜的說法,這雖然委屈了董鄂氏,但為了皇上的名聲,你們還是忍著些!」

此話一出,別說董鄂氏感動的涕淚交加了,就是順治,也為自己曾經傷害過原配而懊惱:「嬸嬸,對不住……」

就他們這關係,嬸嬸竟還這般為他著想!

陸安璐伸出手按在太后的人中上,謙虛搖頭:「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你我的事如雲煙散了便是。」

果然,那邊年輕的小鴛鴦緊緊握住雙手,更加感動了。

十四公主聽著這位攝政王福晉滿嘴忽悠,佩服的連連點頭:這個嬸嬸很可以!

以後多爾袞死了,她得想想法子保住她的命!

榻上,太后被陸安璐死死的按著,蘇沫兒在旁邊急的汗都出來了:「福晉,太后交給奴婢伺候吧……」

再掐下去,主子的人中就要廢了!

「沒事沒事,我不累,我也擔心嫂嫂。」陸安璐搖頭,一手摁住太后的肩膀,一手用大拇指上那圓潤的指甲狠狠往下壓。

太后的手臂可疑的抽搐了兩下。

「皇上!」蘇沫兒求救的目光往後看,「求皇上請太醫過來!」

「還不快去!」順治到底良心未泯,抬腳就踹在了小太監的身上:「把太醫院那群都給朕叫過來!」

陸安璐有些失落,她還沒掐出血呢!

回了府,陸安璐將今天發生的事兒說了出來:「宮裡且有的鬧,你這邊怎麼樣了?」

上輩子就是打死也想不到,她不僅趕上了穿越潮流,甚至還能當一回造反頭子的婆娘。

多爾袞輕哼一聲:「尚可。」

自來帝王的名聲,尤其是香艷名聲,並不是那麼的重要。

不過看著福晉這幅邀功的模樣,多爾袞體貼的沒說自己不需要她的幫忙。

對於宮裡母子倆的再次反目,不論哪一方,都沒有過多的關注。

隨即入了十月,雨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陸安璐一早起來披了衣裳,叫人去熬了薑茶。

多爾袞昨兒晚上不在,大清早的回來,就見福晉裹著錦被坐在窗前看雨,伸手在她額頭探了探:「怎麼坐這兒了?小心著涼。」

「你不在,我晚上睡不著。」陸安璐可憐巴巴的看著他:「做了噩夢,夢到你出去跟別的女人鬼混了。」

那種撓心的感覺,大半夜呢,她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正想著二人這段時間濃情蜜意呢,陸安路等著多爾袞來哄她。

就沒想到,多爾袞瞬間崩直了身子,薄唇抿的死緊,額頭更是有汗沁了出來。

「……」陸安璐:「???」

原本哭哭待抱的小可憐緩緩眯起了眼,柳眉更是逐漸往中間懟,陰森道:「王爺,妾身就是做個夢而已,您心虛什麼?」

多爾袞:「……」

一叫王爺就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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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爾袞:????

作者你玩兒我呢?

我就出去辦個事,你至於給我老婆託夢嗎?!

作者:……作者沒這個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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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順治當嬸嬸(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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