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牧城(5)

白牧城(5)

世安見他眉頭微蹙,手捂心口,趕忙過去拉開他的手,準備伏到他胸口處,卻被行遠避開了。

世安不解的問:「你怎麼啦?」

行遠想了下,把懷中赤蓮拿出來給她看。

世安吃驚道:「你的蓮花在微微發光誒!怎麼做到的啊?」

行遠飛快地看了她一眼,聲音跟哼哼似的回答說:「跟你在一起之後,它就時常會如此。」

世安簡直要懷疑起自己的耳朵來了:「你說什麼?我在,它就發光?」

還會發燙……尤其是在進入這白牧城之後。

但行遠沒有細說,只是無聲地點了點頭。

世安反手取下鬢邊青蓮,試探著把它和赤蓮疊放在一起,但很奇怪的是,青蓮依然黯淡無光。

她有些沮喪地撇撇嘴:「你這朵青蓮是不是壞了啊?萬一永遠也不能被點亮怎麼辦?」

行遠把那朵青蓮重新別到她耳邊,又仔細端詳了下后,才平靜地說:「永遠也不能被點亮的話,那也沒關係。無非就是一輩子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和未來罷了。」

他說這話的模樣有些可憐,一下子激發了世安的鬥志:「放心吧,我會一直陪著你,一定讓這兩朵蓮花都亮起來、找出你的身世之謎的!」

「我會一直陪著你。」得到這句許諾的行遠,瞬間安心了。

世安不想讓他多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便拉著他坐下,掂起塊香霧餅送入口中,另起話題:「話說……人間修士們做的那些法器、法寶什麼的,對提高修為幫助大嗎?」

行遠答道:「有些可作為輔助,但提高修為還要靠自身。」

世安繼續道:「妖族的妖力相當於凡人的修為,這蘊含了妖力的綉袍也可類比為你們的法器法寶,自然也費工夫又難得。但妖族的修鍊方法只有』打』一個字,只有打服了對手,修為才能提高。除此之外,一切歪門邪道都沒什麼大作用。」

想起最初看的那件極盡奢靡的百花綉袍,她又忍不住冷哼一聲:「若那大綉坊一直是這麼做生意的話,說不定殘迫了不少小妖。不過也就是在妖界外,他們才敢如此做。」

行遠見她眼含憂慮,連餅都吃不下了,就關切道:「你若在意,我便同你一起去那綉坊去查探清楚。」

世安擺手道:「不必。橫豎我的目的也已達成,就暫時先不去多管閑事啦。」

雖說這白牧城是有些怪,但她故意大鬧綉坊,只是為引起白家注意、分散宅中侍衛,再伺機潛入。當然,若能引出那位白小姐踏出房門,那便再好不過了。

*

次日清晨,世安三人再次走上街頭。

灰鼠妖們如約前來,興奮地彙報說:「大妖大妖,我們已經將那白小姐的所有綉袍都咬得破破爛爛的啦~」

什麼,所有綉袍?!它們還有臉這麼興奮???

世安無語片刻后,無力地揮手道:「知道了……有事的話我自會再找你們。」

灰鼠妖們便歡天喜地地離開了。

行遠沉默的隨她往前走,良畫卻忍不住了:「姑娘你明明只讓它們把白小姐常穿的袍子咬出幾個洞,它們卻把所有的袍子都咬得稀爛……你不罰它們嗎?」

世安心想,若是論做過的荒唐事,她這個前妖皇可不會遜色給其他人,但面上卻正色道:「是我沒考慮到它們的天性。它們恐怕是咬得高興了,才失了控。」

聽到她如此深刻到位的自省,良畫不禁對她肅然起敬。

行遠見她並沒有細看沿途的店鋪,只是一直往前走,似乎心中早有目標,便溫聲問:「世安,你想做什麼?」

她並沒有回答,直到停下腳步之後,才朗聲道:「我要買把妖刀。」

昨夜據阿秀交代,城頭那打鐵匠便是白府供養的大妖之一,且妖力在阿秀之上,於是她便來了。

那正在打鐵的男妖頭也沒抬,拎著水桶的人族小哥卻殷勤地招呼說:「歡迎歡迎,客人您裡面請!請隨意看看有沒有相中的。」

世安從角落裡拿起把長刀耍了幾下:「這把刀怎麼賣?」

她手上這把妖刀通體赤色,舞動起來的時候泛著一點銀色流光,很別緻,上面附著的妖力也比那綉坊做的綉袍要多得多。

那小哥偷偷看了眼打鐵男妖,似乎有些為難。後者慢慢放下手裡的活計,悶聲說:「這把刀不賣。」

世安道:「你這生意做的好沒道理。既然不賣,為何之前不特地說明?或者收起來便是,為何還特意掛出來?」

打鐵男妖沉默了一瞬,堅持道:「反正就是不賣。」

世安握緊刀柄,傲聲問:「若我偏要買呢?」

打鐵男妖緩緩站起。

他其貌不揚,身形高大得跟扇門似的,一下子就擋住了門外的大多光線:「那便與我打一場。你若贏了,這刀便歸你。」

見世安毫不意外的笑著點頭,又跟他走出去,良畫登時明白她想做什麼了——她又要如昨夜一般,順便打架升級了!

良畫小心靠近站在一旁註視著世安的行遠:「小師父,你不擔心姑娘她打不贏嗎?」

行遠手裡緩慢地轉動著一串佛珠:「她不會輸。」

良畫看看打鐵男妖那結實的臂膀,再看看世安那纖細的身姿,懷疑道:「可是那男妖看起來,好像妖力不弱啊。」

行遠淡聲道:「有我在,就沒人能傷她。」

良畫立刻想起初識時,這小師父如冷麵修羅般扼住自己喉嚨的模樣,便訕訕地離他遠了些。

看來小師父他修為遠在世安姑娘之上,怪不得她昨晚對那阿秀出手那般毫無顧忌。原來是有個大靠山呀。

在看鋪子外,兩人互道名號后,或許覺得她是個女妖便不足為懼,那名喚阿鐵的男妖竟赤手空拳的上前,帶起一陣陣強勁的妖風。

世安見狀也爽快地扔開那把妖刀,同樣用一拳對上。

縱使親眼見過世安出手,知道她不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良畫還是不忍的閉了閉眼。

只因她那拳頭實在太小,只有那阿鐵拳頭的一半。

然而他們兩拳相接之時,卻是阿鐵被震得後退了幾小步。他有些困惑的看了眼自己的手,又很快振作起來,大吼一聲雙拳齊出!

世安這次沒用拳頭接下,反而輕盈的足尖點地跳起,雙腳接連踏在他小臂上,然後翻身躍到他背後,送出一掌。

阿鐵雙臂吃痛,無力地垂下,但猛烈的去勢卻止不住,整個身體不受控制的踉蹌著往前,跪倒在地。

良畫連聲讚歎,行遠卻只是面露微笑,彷彿在意料之中。

但不得不說那阿鐵真的很有毅力,他從地上站起后竟然再次轉身,朝世安沖了過來。

世安無奈的嘆氣,三下五除二的結束戰局后,問他:「服嗎?」

被她踩在腳下的阿鐵粗聲粗氣的答:「不服。」

世安笑眯眯地道了聲好,不服?那邊再次開打,打到你服為止。

這時那幾個灰鼠妖又跑過來了,世安瞟見他們后,果斷下了重手結束戰局,再次問被她扭住胳膊、跪倒在地的阿鐵:「服了嗎?」

阿鐵垂頭答道:「……服了。感謝大妖手下留情,不折斷我雙臂。我願向大妖供奉上妖力,供您差遣。」

世安體內瞬時多了几絲妖力,這些妖力可比從灰鼠妖們和阿秀身上得到的多出幾倍了。她很滿意的收回手,招呼良畫和行遠道:「我們走!」

阿鐵猶豫了下,還是帶著那把妖刀追了上去,恭敬地呈給她:「說好的,這把妖刀歸您。」

「不用了,我不想奪人多愛。」世安交代道,「我要你接下來幾日都待在這鋪子中,哪兒也不許去。你若不聽,我就打斷你的腿。」

阿鐵垂首道:「一切聽大妖吩咐。」

灰鼠妖們涌過來,七嘴八舌的對世安拍了頓彩虹屁,被她渾身一抖、豎起眉毛嚴厲制止后,才回歸正題:「白小姐去跟城主告狀,恰好綉坊在通報說昨夜被打劫了,城主便登時請了宅中的幾個大妖陪白小姐去綉坊取新的外袍,順便看看是怎麼回事。」

有隻灰鼠妖特別嘚瑟,驕傲的摸著小鬍子說:「他們肯定想不到,這會是我們做的。哈哈哈……」

世安道:「良畫你先迴避吧,不要被此事給波及到。我和小和尚去大綉坊門口看看。」

良畫剛要說「無妨,我不怕被波及」,就被行遠一個眼神給嚇得把話給咽了回去。顯然在這位小師父眼裡,他有些礙眼。

他只好委委屈屈的、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世安這日做的是女子打扮,鬢邊依然別著一朵青蓮,看上去溫婉柔美,跟昨夜的倜儻公子判若兩人,不會被聯繫起來。

她和行遠走到那大綉坊對面那賣小玩意兒的鋪子處,靜心傾聽。

過了會,阿秀面色蒼白的走出來:「白蕭小姐,請慢走。」

「阿秀姑姑別送了,您好好養傷,我明日再來看您。」一位穿著紅袍的年輕女子立在門口溫言寒暄后領頭走出,走起路來弱柳扶風的,還挺好看。

世安原本已經做好準備,要親手去抓那白小姐,但真見到她后卻猶豫了。因為縱使那紅袍女子與白笙相貌相同,氣韻卻完全不同。

「難道白蕭還有其他姐妹不成?」世安喃喃的自言自語道。

「白家本就不止白蕭一個女兒。」有個老妖拄著拐杖顫巍巍的路過,顫聲嘆道,「還有個女兒啊,在那牧城主家中呢。唉……」

世安立刻轉頭去看,但四周已經沒了那老妖的影子。她狐疑的問:「小和尚你聽到了嗎?」

行遠伸手把落在她肩頭的一片枯葉拂下去,答道:「什麼?」

世安怔怔的看著他專註又好看的面龐,呼吸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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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遠:世安你怎麼臉紅了?是方才打架累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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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小和尚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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