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牧城(8)

白牧城(8)

世安盡量親切而友好的扶著她的肩膀問:「你知道白笙多少事?」

聽到這個問題后,眼前的阿刁忽然身體開始抽搐,後來竟翻了個白眼,往後倒下去。

世安眯了眯眼睛,索性鬆開手。阿刁便「吧唧」一聲,結結實實地掉在了地上。

饒是阿刁想倒地裝死,但她後背卻碰上了一排匕首狀的紫色火焰。她剛一碰觸上那些火焰,便感受到了如被剝皮剔骨般的酸爽滋味,立刻「嗷」的一聲從地上彈了起來。

指尖把玩著幾團紫色火焰的世安冷哼了聲,一隻腳危險的挪到她頭頂處,神情倨傲的問:「你是真想死嗎?」

「不,不想。」阿刁使勁的把小腦袋往邊兒上挪,想逃開這個可怕的死亡陰影,但她就是逃不開,也不敢輕舉妄動。

想到偶爾來這裡的人族總會咬牙說「識時務者為俊傑」,阿刁立刻現學現用,果斷交代道:「她在牧家,大妖可以直接去找她。」

「廢話,我當然知道她在牧家。我問你的是,知道她多少事情?」

世安挪開腳,拎起她的后脖頸,好讓她那雙絕望的小眼睛能跟自己對視:「嘖,其實吧……像你這麼大點的,我剛好能一口吃一個。」

阿刁忍不住哆嗦了下,顫著聲音快速回答:「那白小姐是牧家大少爺的心頭好每天都有幾個大妖在暗中保護她據說是她的仇敵在到處找她算賬——」

這樣欺負一個小朋友,好像不太好。行遠有些不忍的咳嗽了聲。

世安看了眼表情慈悲的行遠,無語的打斷她:「慢點說,重說。」

阿刁感激地看了眼行遠,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後以正常語速說:「據說牧家大少爺發毒誓非她不娶,又聽說她的仇敵在追殺她,就請了許多大妖去保護她。他還不允許城中的人討論有關她的任何事,不然下場會很慘的。」

世安不屑地嘁了聲:「區區人族而已,我妖族還能怕他?」

阿刁緊張地解釋說:「牧家大少爺是修真人士,萬一被他記恨上,尋個由頭隨手給』降妖』了,也是正常的。」

行遠忍不住頌了聲佛號,悲天憫人的說:「牧少爺此舉甚是不妥。」

世安呸了聲:「何止是不妥,他簡直就是個見色忘義的假修士!」

不過他既然是個修真的,那麼四捨五入也就是修道的了,剛好她可以拿來打一頓提前練一練,順便出出氣。

「那你怎麼還待在牧家?就不害怕嗎?」

阿刁低頭咬牙道:「我被迫在牧家做隨從,兼那白……小姐的玩物。」

「玩物?」世安看她的神色中有些複雜。

白笙口味這麼特別的嗎,男女通吃?

阿刁慌忙擺手,帶著絲屈辱神色解釋道:「大妖別誤會,這個就是字面意思!比如在冬日裡,需給她做圍脖手套暖腳墊子用什麼的。因為……我原是一隻雪貂。」

原來如此,怪不得她叫做阿刁。眾所周知,貂皮可是禦寒的首選材料之一。

行遠搖頭,憐憫的嘆息道:「那牧少爺竟能為白笙做到如此地步,真是駭人聽聞。」

也挺侮辱人的。

世安顧忌著阿刁的面子,在心裡默默補充了一句。

她想了想又問:「你一直不說』白笙』的名字,是因為她的名字在這城中算是個禁忌?」

阿刁拚命點頭,絕望道:「只要有人念這個名字……沒多久就會有人來了。這是牧少爺為了保護她,特地請人做出來的術法。」

世安奇道:「還有這種操作?那我一直白笙白笙的叫,怎麼就沒見人來找我算賬啊?」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一聲怒喝:「哪裡來的小妖精,竟敢直呼我們白小姐的大名?」

喲呵,還挺不經惦記的,說來就來。

世安施法把阿刁身形變小,收入袖中后,才瀟洒地轉身笑道:「我是你姑奶奶,自然說得!」

來人一身土黃色裝扮,頭小身大,五官倒還算端正,只是給人的感覺有絲邪氣。更別說,他手裡竟然還拿著一把斬妖劍。

可他明明身上妖氣很重,怎麼會拿著斬妖劍呢?

行遠拉住她,認真地說:「世安,要不我來吧?」

「別呀,我來我來。」世安微笑著拍拍他的手,「這貨雖然難對付點,但我自有辦法。」

行遠依然不放手,站到她身前:「但是沾惹上這樣的東西,好像會挺晦氣的。」

「哈哈,你忘了我是誰啦?敢找我晦氣的貨色,哼哼。」

他倆說話全然不顧對面人的臉色,輕鬆地就像是在討論做飯時的:

「中午我來做飯吧?」

「別啊,還是我來吧。一碟小菜而已……」

「但是這個菜它又臭又硬……」

「放心,我有拿手絕活兒,一刀致命!」

拿著斬妖劍那人的臉色簡直陰沉得能下場雨,一雙不大的眼睛更是能飛出無數根細針似的:「敢如此侮辱我,你倆死定了。」

感到袖中的阿刁忐忑的哆嗦著,世安便好心的輕撫了下,然後才回頭看他,嘲諷道:「侮辱你又怎麼樣,有本事你來打我啊?只會放臭屁熏人的黃大仙先生?」

這句話實在太欠揍,行遠忍不住垂眸笑了。但他也不忘暗自擺好架勢,準備隨時出手相助。

人間所說的黃大仙,正是黃鼠狼,也是這人的原身。

那黃大仙一張黃麵皮愣是被氣得漲紅了,舉著劍便劈了過來:「誰告訴你的!我,我皮陽今日不殺你,我誓不為妖!」

妖力高強的妖可看穿妖力低弱些的妖的原身,但他不想承認自己比眼前的這個弱女子弱,竟如此誇下海口。

聽到他自報家門,世安彎腰大笑不已:「哈哈哈你皮癢?真可憐哦,那我就好心幫你治治吧!」

之前世安從牧府門口經過時,因顧忌著宅中傳出的幾道妖力,便斂了自身的妖氣和妖力,但此時見竟有這麼個不長眼的,居然拿著人間修士的斬妖劍,對同族動手。

此舉令她厭惡又不齒,索性用指尖彈出一道純粹的淡紫色妖力,打在他拿的劍身上,然後亮出虎爪,側身朝著他狠狠一抓——

那皮陽手裡拿著的斬妖劍「咔嚓」一聲斷成兩截,身上的袍子出現幾道長長的抓痕,從左胸往下貫穿至右下腹,鮮血淋漓。

世安冷聲道:「還皮癢嗎?後背也很癢吧?」

說著,她收爪為掌,狠狠地在他身後一拍。

那皮陽便不受控制的往前趴在地上,吐血不止。

行遠早已撿起被她打斷成兩截的斬妖劍,仔細看了看后嘆息了聲,為慘死在劍下的妖族們淡聲念起往生經文。

他這個舉動讓世安心裡的暴虐狂潮逐漸平息下來,她抬腳走到皮陽跟前,撕下他的衣服慢條斯理的邊擦手邊問:「你殘害了多少同族?嗯?」

忽然,有一股很難聞的味道散發在空中。隨之而來的是……皮陽委屈的哭泣聲。

他他他放屁了,還被嚇尿了?!

世安的手就那麼僵住了,然後她猛地跳開幾步開外,正要發怒,體內卻突然多了几絲妖力。

她的心情瞬時複雜起來。

明明如此不禁打,開打前還那麼嘴硬……他圖什麼?這下好了吧,真被打得屁滾尿流、毫無面子了。

行遠蹙眉把她拉到身後去,又使了個小法術,拿出個空蕩蕩的寶袋,把他收了進去。

見世安一臉詫異,他便解釋說:「他殺孽太重,我日日念經修行的時候,也可助他去除心裡的邪氣,讓他早早放下屠刀,好好做……」

行遠卡殼了下,繼續說:「好好做個妖。」

雖說向她供奉了妖力,也就算是她手下小弟了,但世安並不打算插手行遠的安排,她甚至還覺得這樣挺好。而且行遠的隨身法寶肯定是好東西,他就先在裡面好好養傷吧……

行遠閉目感受了一瞬后,平靜地說:「又有幾個妖族朝這裡奔來。世安,我把他們都解決了吧?」

世安依然對他搖頭,然後把阿刁從袖中放出,和顏悅色道:「你且幫我去探得白笙現在何處,我便幫你報仇、還你自由,如何?」

阿刁親眼目睹了平日里靠著斬妖劍威風不已的皮陽竟輸得那麼慘烈,又見那小和尚身上隱隱有層淡金色的佛光閃耀,便果斷徹底倒戈了:「大妖放心,我即刻便去。」

說完,她就快速奔回樹后,化為原形跑走了。

前方的路上灰塵瀰漫,來者聲勢浩大。這次來的妖也更像回事了,裡面居然還有隻狼妖。

於是這次,世安也不過多收斂自己的實力了,大咧咧的站在那兒,準備好好打一場。

來者有七人,六人都是妖族。另外一個臉頰凹陷,蓄著山羊鬍,身穿青色道袍。正是世安最恨的道家修士。

那修士高聲道:「可是你這小女妖來找白小姐麻煩的?」

世安面無表情道:「找麻煩?我是來殺她的。」

那修士陰惻惻地說:「原來阿笙她真有仇家。既然你今日自己送上門來,那我便替她除了你。」

世安挑眉靠近行遠,不可思議的跟他咬耳朵:「阿笙?這老道居然叫得那麼親熱,難道他……他就是那牧家大少爺?」

行遠也跟她咬耳朵道:「雖然我也覺得不大可能,但好像確實如此。」

世安不可思議道:「他都這麼大歲數了,居然還有臉叫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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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遠:鼓掌.jpg,世安好厲害!

世安:……我還記得敗在你手下那幾次。

行遠:那,要不你也把我壓到榻上?

世安:……咳咳咳,快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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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小和尚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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