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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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潮前的最後一日——

沈滄舟偷偷摸摸準備前往天塹看看,也「檢查」一下反派這幾日到底在忙些什麼。

豈料,還未到關隘,就被人抓了包。

握著摺扇的男子翩翩而至,衣冠勝雪,看見他鬼鬼祟祟躲在關哨后,笑道:「想看就直接過來吧。」

被發現了……沈滄舟癟了癟嘴,狀若無事地抖了抖衣上的雪,從柵欄后出來。

兩人穿過重重關卡,直到進入內部,臨近那前世長城一般的高牆時,沈滄舟一時被震住了,先前在城主府地下通道的開口處往下眺望還不覺得有多麼雄奇險峻,如今直面,卻是諸多驚詫。

登上高牆,眼前是一片類似於低凹峽谷的地勢,整體呈斷崖狀,不是很高,此刻他就站在這「斷崖」上砌壘的高牆,極目遠眺,可以望見遠處平坦一片的蒼茫荒原。

那荒原此刻覆蓋了雪,倒顯得肅穆又純白,任人無法想象在那雪下埋藏有多少折戟和枯骨。

沈滄舟忍不住感慨,這飛雲城倒的地勢真是得天獨厚,當真不復這「天塹」之名。

高牆上有值守的衛兵,牆內還有勞役勤勤勉勉地搬運各種看不出用途的材料,沿著高牆外的陡坡下去,還能看見修士腰上纏著繩索吊在半空,將一些刺木打進石壁。

這時他也看見了趙堰,正在不遠處的城牆上刻制什麼東西,腳邊堆滿了各色的靈石和材料,有點類似於珠寶鑲嵌師,將其按照一定規律打入城牆內部。

「嗯……陣法布置得如何?」看見反派披著厚重斗篷依舊被凍得雙手通紅的模樣,沈滄舟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問道。

紀微瀾負手佇立,目光跨越遠處荒原上蒼茫的大雪,回復:「今日便能完工。」

聽完這話,沈滄舟感覺安心了些,也跟著「欣賞」了會雪景,只不過人家是沉思,他是發獃就對了。

隔了片刻,沈滄舟一回神,卻發現不遠處趙堰扔下滿地的材料,氣勢沖沖地往這邊趕,他第一反應便是反派來抓自己了,一時朝紀微瀾喊了句:「我有事先回去了啊!」就慌慌張張地拐入城牆內石梯準備下到地面。

他跑得快,奈何有人追得更快。

沈滄舟樓梯才下完,抬頭準備看看反派走到哪兒了,這一抬頭,卻很是致命。

——因為趙堰這個王八蛋根本不下石梯,他是直接從十幾米高的城牆上往下跳啊啊啊!

「站住!」身後聲音傳來的那一剎那,沈滄舟簡直腿都不會走路了,整個人都抖了抖。

可是,見鬼,為什麼他要這樣如老鼠遇見貓一樣怕這個人?

因而他強裝鎮定地轉過頭來,準備再和反派扯皮一頓,連主題都想好了,叫:「論人身自由的重要性之我愛上哪兒上哪兒你管不著。」

但是,這場扯皮還沒開始,卻被兩個提著木桶的修士打斷了:

「趙堰!竟然是你!」

沈滄舟第一反應去看反派,想著這是哪個沒眼力勁的玩意敢用這麼傲慢的語氣喊反派的名字,等到一個修士把手裡東西一放,氣勢洶洶地湊到自己面前來找存在感時,他才恍然大悟地發現,哦,現在是他披著反派的殼子來著。

「你居然還沒去死,而是躲到了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偏遠城鎮?嘖嘖嘖,臭蟲就是臭蟲,不管在哪個陰暗的地方都能生存下去。」

那修士長著一張馬臉,穿著金貴又華麗的綾羅錦緞,看樣子不像是來幹活的,倒像是個花場上的公子哥,此刻鼻孔朝天,趾高氣揚的模樣就像一隻耀武揚威的孔雀,讓人看了便皺眉頭。

「抱歉,你哪位?穿得如此花花綠綠,敢問是城主今早說的,請來為我們解乏的戲子么?」

那公子哥估計是第一次遇見有人用不屑的語氣稱他「戲子」,一時氣得臉色都變成了豬肝紅,「你……你……你……」了半天,也說不出來個什麼,沈滄舟看不下去了,挑著眉十分「惋惜」地看著他:「你什麼你,倒真是笑話啊,爺今兒個倒是第一次看見——一個結巴的戲子,也不知你這麼個寒磣的模樣,能入什麼觀眾的眼。」

「你囂張個什麼!趙堰我告訴你,錢長老就坐鎮於城主府中,你這個臭蟲不好好獃在陰溝里藏著,敢出來招搖,錢長老定會好好收拾你,將你帶回天墟派的宗譴峰受刑后再血刃!」

孫長老?嗯,不認識,宗譴峰?嗯,什麼鬼沒聽說過。距離讀過原著已經過去了十八年,沈滄舟現在除了重大事件和主要主線,在知道自己是穿書後就趕緊寫下來背住,其他的細枝末節,對不起,實在是一概抓瞎。

「錢長老?」他還在疑惑反問,目光卻是一直關注對面的反派,而反派自始至終一句話未說,看似緘默,但了解其中的沈滄舟卻可以讀懂反派那雙無波無瀾的眼裡,凈是譏諷和怒火。

肉眼可見的,反派這是要發飆啊。

罷了,為了這兄台小命,他趕緊上前去拉著反派的手,就想把人拖走,一邊暗示道:「趙兄我們走吧,不理這戲子了。」

估摸著這是城主請來的外援們,他還不忘反諷那修士幾句:「要幹活就好好乾活,也不看看你這有氣無力的死魚樣,當自己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小姑娘么?」

趙堰倒是一把甩開他的手,盯著他的眼慢慢道:「你給我回去!」丟下這句話后扭頭就走,看那樣子,是重回高牆上繼續未完的工作。

唉,為難啊。沈滄舟又不想回去做一條無聊的鹹魚,留在這兒估計一會兒后反派就該拎著他衣領把他送回去了。

實在是沒轍。

餘光瞄到幾步外那一臉憤怒的修士,他樂了:「你走不走?再不走那樓上看好戲的紀公子就該知道,你不僅嘴碎如婦人,還是個磨洋工的偷懶貨了。」

修士看樣子是想和他動手,右手一直按在腰間佩劍上,卻顧忌他修為「高深」,不敢有所動作,那一臉扭曲又糾結的表情差點把沈滄舟看笑了,但他總不好直接開口:要不我們倆打一架吧,我其實賊菜的,真的。

那樣多折辱人啊,對吧?

最後那修士一聲冷哼,轉身離開,走出去很遠后,卻是拐了個彎就朝哨卡跑去,轉瞬就沒了影。

看樣子,還真是去搬救兵了啊。

沈滄舟把手往頭上一背,思考了一下那修士口中的「孫長老」來的可能性,還有點大,他也有點怕,於是哼哧哼哧爬樓梯往那高牆上站著的紀公子身邊湊:「紀公子,你看戲看得怎麼樣?」

紀公子搖搖摺扇,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惜字如金地評判了句:「口才不錯。」

「但還是略遜我當年風采。」末了這人還來了句。

沈滄舟額上青筋跳了跳,卻依舊腆著臉笑了笑:「那你看,我和趙堰二人,如此勞心勞神為城主服務,紀公子能不能給我們點,嗯,工作保障?」

紀微瀾望了望遠處勤勤懇懇的人,再看眼前這個厚著臉皮說「一起工作」的人,默了,手裡摺扇差點都握不住。

最後還是道:「當然。」

只不過在心裡幽幽嘆氣,他真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得了口信,沈滄舟歡呼一聲準備回去宅,紀微瀾卻叫住了他:「但也不是白答應你一件事,你就留下來幹活抵消吧。」

一聽這話,沈滄舟更開心了:「真的嗎?」

面對那雙少年人才有的亮晶晶的眼神,紀微瀾懷疑是自己眼瞎了,不是,正常人不都是愁眉苦臉想各種辦法推脫的么?就連天墟派送來的那一百三十六位修士,在這短短几日,可是朝他把各種能請的假都請完了呢。

到了今天,理由用光后,連諸如「感冒發燒」都冒出來了,天知道稍微有點修為的修士都罕會生病。

「真的。」紀微瀾隨意給他指了個活,眼見著孩子一步三蹦,歡歡喜喜地幹活去了,在心裡悠嘆,多機智一孩子。

可惜是個傻的。

然後,紀微瀾就莫名其妙收到了來自不遠處趙堰堪稱「兇狠」的一個眼刀,一臉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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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微瀾:"那你去幹活吧。"

沈滄舟:歐耶,計劃通!

趙堰:(面無表情)(眼神能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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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評論評論。。。來自一個蠢作者的碎碎念。

說不定你們多多評論,我一開心了,一不小心就加更了呢?(星星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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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反派互換靈魂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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