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高舉曾公大旗 彈劾康有為

第十三章高舉曾公大旗彈劾康有為

書房中劉宏裕一個人坐在書桌後面，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一份信函。聽見劉元昊進來，也不抬頭，嘆了口氣道：「是元昊回來了，先坐吧！」

「是，父親。元昊中午到的盛京，先去將軍府給老師請安，才到的家，父親近來可安好！」

「嗯，安好！」劉宏裕和劉元昊父子間的一問一答，抬頭打量一翻劉元昊，心情好了許多。「你這小子出去一個來月似呼又長高不少。和宋老將軍相處如何，住在他家裡沒惹什麼禍事吧？」

劉元昊見老爹打趣自己，也隨意地道：「老爹看您說地，好像孩兒多能惹禍似地。沒事一切都好，宋老爺子傳了孩兒一套春秋刀法。你這急忙叫孩兒來見，怕是另有要事吧！」

「你這小兒，沒惹事便好，為父可不想多為你操心。『強學會』你聽說過吧？」

「知道，不就是康有為搞得那個強學會嗎。兩個字『瞎鬧』，光緒要是指著這樣的人成事，早晚倒霉。」

「怎麼說？」

「年初的時候，我在將軍府和老師學習兵法。有天來了一個吏部官員，叫楊崇合的人；說是翰林院侍讀學士文廷式的信差，說了小半天，意思是勸老師加入強學會。」

「噢，你老師怎麼說？」

「我老師那是在官場修練成精的人物，怎麼能趟這渾水，來了一句『軍人不政』，便把人打發走了。老爹我還聽說李中堂聽聞強學會成立，派人送去兩千兩銀子，結果被拒。呵呵就沖這一點，那個強學會也成不了事。

當然了李中堂也不是真心加入那個強學會，早不送銀，晚不送銀，偏趁著翁同龢心腹張昌清在地時候去送。以翁李之間的關係，想想也知道結果了！

還有康有為親自南下湖廣請張督（張之洞）加入強學會。張督很快便表明立場捐錢入會，不過聽聞西宮那位的表態，立刻又退了會。今年西曆年初，強學會不是被御史楊崇伊給彈劾了嗎。老佛爺用聖上的名義給解散了嗎？怎麼了老爹，是不是康有為那伙人又找上您了？」

「還真讓你小子給說著了，這是康有為給為父的來信，提議在盛京成立奉學會，推舉我來當會首！」

「嘿！這群人真是賊心不死。玩起化整為零來著，光緒也不長腦子，這不是變著法子的分裂大清嗎。據孩兒所知，現在已有了閩學會，浙學會，蜀學會……。一大堆掛著羊頭賣狗肉的會黨。這要是鬧吵下去，怕是大清早晚亡在會黨上面，歷來帝王最忌諱的便是結黨營私。這要是康熙、雍正年間鬧出這事，怕是幾萬顆人頭滾滾落地都完不了事。

老爹我看這事即然落到你頭上了，也別客氣。給皇帝上道奏摺，連著康有為這封信一起送上去。」

「這不好吧，如此一來豈不是得罪康有為一黨人。為父可沒有張督那樣的權勢，而且眼下康梁一黨正是氣焰囂張之時。」

劉元昊心中暗樂，如果自己不是知道康有為一干人等沒有好下場，也不敢提出這樣的做法。

「老爹，所謂富貴顯中求，你要分析皇帝和太后的喜好。所謂『君子不黨』。不論那個上位者，都不希望手下的人權力超過自己。老佛爺解散強國會，今上不也沒說什麼嗎？光緒好歹當了二十多年皇帝，本事不一定有，但眼光總不算太差。他現在只不過是借著康有為這棵棋子，上竄下跳的與老佛爺奪權。真要是權力一到手，回頭第一個收拾的就是康有為那一伙人。

太后現在也懶得收拾康有為一伙人，等的就是一個借口，把帝黨的人一起收拾掉，這可是她老人家的拿手好戲，當初在熱河政變，可是乾淨利索的很！

您現在上書自己不黨；帝后兩黨都不會說你什麼，反到會記下你的立場。將來不論那一方勝了，你都會有好處可撈。康有為一伙人就算掌了大勢也不會拿你怎樣，必定他們上面還有一個帝黨罩著。再說沒有將軍府的點頭，想動你的人也得惦量一下。

所以這份奏摺一定要上。要上得中肯，上得有大局，上得有主張！曾文正公，不是有言『漸求整頓，不在於求取速效。』『國貧不足患，惟民心渙散，則為患甚大。』『今日之州縣，以重農為第一要務。』嘿嘿，老爹不妨以文正公的這三句話為旗幟，上書光緒。如果想再出點風頭，就在加上一句『活學活用，要在用字上狠下功夫』！」

劉宏裕聽完劉元昊的話，閉目沉思了好久，才睜眼道：「我兒這話，很高深啊！活學活用，要在用字上狠下功夫。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老爹，很難想嗎。從洋務派最早提出的『主以中學，輔以西學』。到前不久張督（張之洞）提出的『中學為體，西學為用』。我只不過是再往前推進了一步，關件是在一個『活』字。至於學誰，用誰！哈哈，我就不知道了！」

「元昊，為父明白了！這道奏摺該上得有聲勢。」

「老爹，相信你這官會越當越大！不過更要想著把東北這塊地頭坐熱呼嘍！」

劉宏裕別有深意地點點頭：「你在旅順所做所為，這段日子為父也多有耳聞，要戒驕戒躁，別人越是捧你，越要把自己擺正，威風要有，謙和更要有，仔細醒悟去吧！為父要請唐琨和孫演他們二人，一起來討論一下上奏的事情。」

劉元昊正色地行了個禮退出書房，心道老爹跟咱玩起高深來著。他這官位一升也開始積累自已的政治班底了。自己辦團練的事情也該去將軍府找老師謀劃一翻了。嗯還是先研究一下四號吧！

鴉片在東北並不好買，雖然全國各地皆在煙館，但東北這邊人口較少，在加上禁關的原因，很少有鴉片流入。但甲午一戰之後，便有日本人浪人來東北販賣鴉片。

劉元昊在旅順的時候便讓曹壽和這些日本浪人聯繫，其實現在的鴉片，大部分都已國產，國外進口的只有品質較好的印度鴉片。

日本人販賣的多是印度鴉片。曹管家用一千兩銀子，買到手兩箱上等貨。用於實驗生產嗎啡和四號。

德國來的專家還是很敬業地，到奉天後，第二天，便在劉元昊提供的場地，布置從天津購回的實驗設備。

三周后劉元昊在實驗室中，便看到一公斤的白色粉末。當看到從鴉片中提純的嗨洛音四號，劉元昊反到愁暢起來，這玩意是暴利，可自己這樣前途光明的人物怎麼能沾手這種玩意。最好的辦法便是找一個代理人，而且要保證這種玩意不能在國內銷售。可即使自己不賣，也要生產啊！怎麼都得找一個合情合理的借口！

嗎啡，嗨洛因四號，都是毒品，但也有都藥用價值。德國人不就是大規模生產了嗎，這玩意一直到1912年以後才立法，禁止銷售地。但是生產這玩意，難免以後不會被人利用攻擊自已。

嗨，自己怎麼沒想起來，這玩意在醫用中有許多演生品。杜冷丁，強痛啶，對了還有去痛片。哈哈！有辦法了。把這玩意分成兩部分，光明正大的這部分，自已來搞。至於另外那部分，那群鬍子一定感興趣，老子正愁沒借口和他們拉關係呢。

劉元昊正胡思亂想著，曹管家匆匆忙忙的跑來對他說道：「少爺，周掌柜的來了。」

「那你還費什麼話，快把他請進來啊！」

「我這不是按規矩辦嗎？」

「老曹，你那來哪么多規矩。在說就算有規矩，也得看是什麼人吧，周掌柜的可是我地財神爺，你敢跟財神爺講規矩，果然不一般！」

「喲，大少爺，你饒了老曹吧，俺這就給你請財神爺去！」

周傳德還是老樣子，一身青布長衫，頭上一頂瓜皮小帽。臉上帶著一絲謙和的笑容，讓人一見便生好感。

劉元昊見周掌柜的一進門，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前迎幾步，笑道：「大掌柜，快請坐，老曹快上茶來。這大冷的天，怎地冒著黑趕來的。我這次去旅順，給大掌柜的帶回一件美國人做的狐狸皮大衣。一會我讓老曹給你拿來試一試。

「謝謝少東家了，老周今兒過來，是給你報一下賬目。順便請示一下，酒廠下一步怎麼經營的事情。」

「怎麼了大掌柜，酒廠運營不好嗎？沒事，咱們這剛開頭做生意，經營上出點問題也不是啥大事。慢慢就好了！」

周傳德聽了我的話，笑了笑然後正色道：「少東家為人果然寬厚，老周記下了。我來說的是好事，少東家咱們這個季度的賬本我帶來了，你過目。」

劉元昊有點疑惑，每次都是老周先給他說一下賬目，在讓他看賬本，這樣劉元昊大略瀏覽一下賬本就成。

打開賬本，細看起來，劉元昊先是一看這個季度酒廠原料的投入就是一驚，怎麼這麼多，光高梁就用了二十七萬斤，平均每天用量三千斤。紅薯用了十三萬斤，大米用了六萬斤，高梁六萬斤，玉米兩萬斤。

這時曹管家端著茶盤進來，先給周傳德送上一杯。劉元昊笑了一下，這曹壽跟自己快兩年了。雖然是管家，但跟著自己連丫環的事都干，而且從沒怨言；在外人面前也不多言多語。即然這樣，便讓他和自己關係更牢靠些吧。

劉元昊把賬本合上，接過茶碗說道：「老曹，大掌柜的話你也聽著，到外面別亂說。」

「少爺老曹俺嘴嚴的緊。」說完曹壽便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在劉元昊椅子後面。

周傳德也領會劉元昊的意思，笑了笑，開口言道：「少東家咱們這生意可真是打開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