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所謂緣分

海城很小，說不定哪裡就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海城有時也很大，大到明明這麼小的一塊地方，在畢業之後如果不是刻意聯繫，便再也見不到那些熟悉的身影。

就在徐然和陳哲兩人因為以為無人知曉，而放縱地在裡面肆意地鬼哭狼嚎時，在他們隔壁的包廂之中的兩位女生，卻是笑得抬不起腰。

而這兩位女生赫然便是，剛剛便與徐然才見過一面的葉歆泉與她的好閨蜜許倩，而許倩則剛好又是徐然的高中同學。

都說感情需要緣分，只是誰又知道那頻繁的偶遇，有幾分功勞要歸功於少女的春心萌動呢？

「他們唱得好開心啊，他平時在班上也是這樣嗎？」葉歆泉聽著隔壁那滿是感情不帶有一點技巧的歌聲，向自己的好閨蜜許倩詢問道。

作為一個需要時刻維持自己形象的女生，葉歆泉自然是不太能想象明明知道自己唱得很難聽，還可以毫無保留地在這種公共的娛樂場所一展歌喉的。

對於葉歆泉的詢問，許倩微微皺了皺眉，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好閨蜜所說的他指的是誰。

以前許倩還只是有些懷疑自己的好閨蜜，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現在看來，大概是實錘了。

當一個女生開始對一個男生產生興趣，這便是她即將墜入情網的徵兆。

不過許倩並不看好自己好友人生第一次的春心萌動，都說女追男隔層紗，但有些人就是你弔死在這棵樹上，他的內心都不會起一點波瀾。

「在自己熟悉的人面前可能會活潑一點吧，但像這樣我也是第一次見。」

「平時的話好像和誰都可以聊得來，但有時又好像有點孤獨。」

「有點形容不出來那種感覺，非要用一個字形容的話，那就是內秀吧。」

不過許倩遲疑了一下，還是照著自己對這位老同學的印象，講出了她自己對於徐然的評價。

雖然她和徐然也不算太熟，但對於徐然這樣一位長得還不錯，又有些特別的同學，她還是記憶深刻的。

只不過隔壁現在那聲嘶力竭的歌聲，倒是已經顛覆了許倩對於徐然的認知。

而此時被兩位女生悄悄討論的徐然，並不知道自己在的這番表演已經被熟悉的人所發現。

在包廂之中連續肆意一展歌喉一個小時之後，兩人也感到了一絲疲憊，終於是打算休息一會。

而隔壁的葉歆泉和許倩也終於是注意到被兩人冷落在一旁的話筒。

在一種他可能會聽出自己聲音的期待之中，葉歆泉有些忐忑地為自己點了一首歌，一首她最喜歡的歌。

「也許放棄才能靠近你，不再見你你才會把我記起。」

「時間累積，這盛夏的果實，回憶里寂寞的香氣。」

「我要試著離開你不要再想你，雖然這並不是我本意。」

少女的心聲就寄托在這輕靈又略帶慵懶的歌聲之中，向著自己喜歡的人飛去。

而愛神這一次也沒有虔誠的信徒失望，被歌聲所吸引假借偶遇之名的徐然，終於是從那個包廂門上細小的玻璃窗中看到了勇敢的少女。

不自覺地便佇立在原地許久的徐然，直到一首歌曲完畢，他才回過神來。

而終於唱完《盛夏的果實》的葉歆泉，這時也終於是如自己所願地在門外，看到自己所期盼的身影。

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匯聚，意識到自己已經被發現的徐然，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而葉歆泉雙頰則是肉眼可見地紅了一下，

在自己閨蜜的鼓勵下，她放下話筒緊張地朝著徐然走去。

「怎麼你今天也想著來唱歌？」

「高考結束了嘛，來放鬆放鬆一下，你覺得我唱得怎麼樣？」

「很好聽，也很適合你。」

在隨便聊了幾句后，因為走廊內實在是過於嘈雜，兩人便找了一個還算安靜的陽台。

陽台上的兩人喝著徐然路過自動售賣機時拿的飲料，一邊看著海城夜景，一邊聊著天。

「大學你想去哪裡讀？」

「魔都吧，你呢？」

「還沒想好，感覺沒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

晚風很清涼，少女的問題得到了回應，她知道了他未來想要去的城市。

「你以後想做什麼？」

「我說出來你不要笑我，我想成為一個畫家。」

「怎麼會，是個很好的想法。」

夜色也很美，少女的期待也成為了現實，她的夢想也得到了他的肯定。

如果這一刻時間能過得慢一點就好了，葉歆泉在心裡這樣想著。

在這之後兩人又聊了很多，從三年的高中生活聊到對未來美好期待。

直到徐然終於良心發現，想起某個還被拋在包廂之中的小胖子，兩人才從陽台一同走回包廂。

感受著自己身邊喜歡的人身上的氣息，快走到包廂門口的葉歆泉終於是鼓起勇氣，向自己喜歡的人索要電話號碼。

「你的電話號碼是什麼？」

「我還沒買手機，把你的號碼念給我吧。」

「xxx，要記住哦。」

被問手機號碼的徐然愣了一下，隨即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

不過他倒是沒多想，也並不知道光是向自己所喜歡的男生所要電話號碼，已經耗盡了身旁少女的所有勇氣。

從某種程度來說，徐然可以說是愚鈍地可怕。

當兩人分離，徐然再次走入包廂之中時，今晚一直有在注意徐然行蹤的陳哲，臉上露出了濃濃的「嘲諷」之色。

「不用說了，我懂，只是普通朋友。」看到徐然想開口解釋，陳哲冷冷地說道。

面對好友的陰陽怪氣，自知理虧的徐然也只能是一個勁地「低聲下氣」。

在簽署了一系列「喪權辱國」的條約之後，他才終於是得到好友的原諒。

傍上這麼一個「重色輕友」的好基友，還能怎麼辦呢，當然是選擇原諒他了。

而相比徐然這邊房間內的「怨氣衝天」，另一個房間內則是充斥著喜悅的氣息。

雖然面對閨蜜的追問，葉歆泉已經羞得臉都快紅透，但眉宇間的那份竊喜卻是不管怎麼克制都藏匿不住。

重回2003年，好像記憶中的海城沒什麼變化，但又好像多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