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燭龍(二)

第八章:燭龍(二)

冰流速度奇快,轉瞬到達千米外,朔風凜冽而襲過之處,晶光斑斑,寒氣逼人。

數以萬計的屍體和血液,由燭龍引動,血霧瀰漫,齊齊升空,向著它的方向匯聚。

「燃老,這傢伙想幹什麼?!」。

「燃老要不要阻斷一下!這樣下去,我們太被動了!」王斌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層層血霧被燭龍吞噬。

而寒冰竟然和血霧呈現分開的對流,彷彿誰都干擾不到誰一樣。

「燃老老老老..........,我腿...凍凍凍..........上了」,一邊的公孫小此刻面容極為難看,他的雙腿已經結結實實的被冰封凍住,鑲嵌在地上,要不是上半身被光幕護住,恐怕已經凍成冰雕了。

「嘶...」,幾人回過頭,對於公孫小的腿也是眉頭緊皺。

「公孫,你先稍等,王斌他們準備動手截斷寒冰的時候,我助你脫困」,路宏達此刻不是那般玩鬧,神情也是越發嚴肅。

血霧的速度越來越快,燭龍的大口就像是一台吸塵器,狂躁的速度吸取著血液凝聚而來的塵煙。

「燃老!」。

「動!「,燃老雙目一凝,口中爆喝。

王斌與王道長瞬間暴起。

「斬五聲,應五聲,五顯威靈伴我行」,一隻巨大的手憑空出現,向著血霧之中的燭龍本體一掌拍去,穿透血霧劃出一條九杖大小的掌風,呼嘯而至。

而王道長,腳踩虛空,身影瞬間消失,沉默寡言的他,此刻也從口中吟唱。

「以身乃可以斬天,自然之間,沖沖默默,皆吾之命,皆吾之力,皆吾之靈,吾身乃於宇宙自然合一,靈光流連,萬靈乃循之而行,自然浩力乃匯聚急流而至,運之可長生,亂之可毀天」。

雙目攝出劍意精芒,單手一揮,劍指燭龍。

萬劍之意,破空而升,圍繞在他身旁的長劍通體一震,數次顫抖后竟然一分為二,二分為四,直至千餘枚長劍齊齊出現,王道長身處的天空皆為亮劍,遠處看去攝人心魄,一股蕭殺之氣從他身體爆發。

「御劍訣,劍斬!」。

雙目鎖定燭龍,劍指一揮,身後百餘長劍猶如千軍萬馬,踢踏而來,破空之聲不絕於耳,好似萬馬奔騰呼嘯而去。

「讓我來助道友一手!」,張有教大步踏出,大手向著虛空一抓。

「運四象八卦之空;以交錯合凝為質,以循環幻化為氣」。

「海浪濤!」。

張有教的雙手彷彿鐵鉗,死死扣住鐵板,五指分開扣入虛空,向著燭龍的方向,向上大力撕去。

一道道水靈氣伴隨著他的動作,形成水汽凝聚起來,越來越多,水汽越來越大,幾息之間,彷彿在空氣之中凝聚出一條江河。

「給我砸!」。

張有教青筋暴起,就連他本就不多的頭髮也是森森直立,向上的動作從原本的下蹲,一直到躍起,巨大的水靈氣形成的江河,化作炮彈一樣,在他的咆哮之中狠狠拋出。

血霧之中的燭龍神色平靜,彷彿面前襲來的一切,根本不在乎一樣。

「喧嘩」。

血霧轉動,飛來的掌印,瞬間吞噬,沒等王斌驚愕,血霧倒卷而來,想將他吞沒成為養分。

千枚飛劍轉瞬達到,「呼」~一劍進入彷彿沒有激起什麼太大的水花,可是千餘枚相近而來,融入血霧,穿透而過。

上面殘留的血跡代表了,燭龍已然受到了不小的傷害。

王道長接住王斌的瞬間,神色一怔,「不對!」。

再看燭龍,血霧化作一張巨口吞掉張有教的江水,層層捲動之下,後面在進入的飛劍居然跟他沒有任何聯繫的感覺了!

「壞了!燃老快退」這時候的路宏達內心狂跳,一種不安和死寂的感覺瞬間來到。

那血霧猛地收縮,彷彿瞳孔瞬間縮小一樣,凝聚在一點。

那條巨大的身體也消失不見,彷彿不曾出現過,就在幾人不安的感覺湧上心間,身形後退,那團血霧瞬間炸開,形成一道波紋向著外面釋放。

血霧爆開如同瘴氣,幾人身體瞬間凝固,可在那其中一個人影緩緩走出,他腳踩虛空,一步一頓,彷彿在感受,在享受這種再世為人的通透。

「哈哈...啊...」。

這人就是燭龍,此刻的他一身紅袍包裹於身,頭髮好似炸雷一般,根根束起,面容醜陋無比,彷彿被人用刀生生割爛,癒合之後再次割爛一般,孩童看去莫不是嚇的哭到氣絕。

而這片天地彷彿靜止,王斌和王道長就那樣在空中停滯,一動不動。

下面的人也是。

他的步伐看似很慢,卻又極快,一隻手搭在王斌右臂,輕輕一拽,」噗「,血液橫飛,而他卻輕輕一笑,那笑容在這張臉上顯得如此恐怖。

「啊!」,王斌痛苦喊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自己右臂撕裂一般的疼痛,整個人在疼痛的瞬間,失去了意識,被燭龍從高空「咚」砸在了地上,不知死活了。

「還有你」,燭龍微笑,「劍法不錯,真是不錯呢」,彷彿誇讚.一樣.....燭龍單手成刃,動作十分緩慢,從王道長的身後斜著劃去。

從他的肩胛一直到下半身,一道觸目驚心的刀砍痕迹,瞬間爆開大量血液,燭龍大手抓住他的頭顱,臉上帶著微笑,剛要用力。

突然,彷彿一道閃電從他腦海之中一閃而過。

「恩!?」。

疑惑的看向後方,「是什麼.....是什麼?」。

這種讓他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這股味道,彷彿深深刻進了他的生命。

就在燭龍顫動大地吸收血氣的時候,竹林內昏迷的二人,姜笙的傷口也流淌出一絲血氣,向著這邊徐徐前進。

就在剛剛,這道血氣流進了燭龍的體內。

「是什麼!」。鬆開王道長的頭,他痛苦的回憶,「這味道!!是什麼!」。

瘋癲,狂怒,不能形容此刻的他,燭龍的手扣進自己頭顱的皮膚,想要再次感受到那股味道,指甲深深的融入,「還不夠!!還不夠!我想不起來!」。

他的頭皮已經全部扣開,血液掛滿了他的臉,可執念和那股味道,彷彿一把劍插在胸口,想要拔出來卻發現自己沒有力氣。

「是什麼!究竟是什麼!這股味道,好熟悉,他應該在這裡!他不應該!」。

「啊!」。

血霧瞬間炸開,裡面的眾人紛紛被炸飛百米,有的已經昏死過去,有的從疼痛之中轉醒,再次看向天空,那燭龍化作的男子彷彿十分痛苦。

「到底是什麼!!」。

他半蹲在天上,左手的手指已經深入頭顱之中,右手按壓著自己的臉,血液從他的頭上慢慢向下滴落,將血液送入口中,他意猶未盡的品嘗起來,這股味道的熟悉讓他癲狂,不知痛苦的癲狂。

「我想不起來了....不...」。

「我想起來了...」。

他的瞳孔深處彷彿跑出來一個人,從裡面在最裡面疾馳而出,回憶和記憶瞬間充斥他的腦海。

「................」。

「哈哈」。

下面的幾人,拖著身子看向天空莫不是驚恐之色,「燃老...我還可以,你快走,我一會盡量將王斌他們帶回去」,路宏達用靈決壓制住自己體內的狂躁。

「蚩尤...........」。

「我想起你了.......」。

「我想起你了!!!!」。

燭龍的聲音越來越大,興奮喜悅,狂喜,狂笑,跟剛才的狂躁對比,顯得有些瘋癲和病態。

他雙目掃去遠方,視覺鎖定,那張恐怖的臉現在被血液浸透,更如同惡鬼一般,「蚩尤...」。

他的身影消失了,下面的眾人無不是驚愕之色。

「怎麼走了.......」。

「燃老...他去南邊了....」。

「怎麼了??」燃老的瞳孔已經被恐懼瀰漫,那鎖定空間的手段太過驚駭,看燭龍騰挪到相反的方向停下,不知道在看著什麼。

「去看看」?路宏達不知道怎麼了就從嘴裡說出了這句話。

「燃燃燃老....要要不不....我先回去了」....再看公孫小身上的冰封已經蔓延至腰部,估計再有一會,整個人都要冰凍上了。

幾人回去了,燃老看向遠處總感覺一股莫名的好奇。

他和張有教跟了過去,其他人被軍隊接了過去,去往軍醫那裡。

而竹林內昏迷的姜笙,不知道燭龍已然鎖定了他,還在地上抱著彩翼,而彩翼早就醒過來了,只不過從他的懷裡出不去。

「你這個人為什麼呢!!!力氣怎麼就這麼大」!!!

彩翼皺著眉在他懷裡掙扎,在姜笙的懷裡任憑她如何鑽,如何用力就是出不去。

「啊!你要煩死我了!你趕緊醒過來」!彩翼張開小嘴,狠狠的咬向姜笙的胸口。

這一口下去,姜笙直接疼醒。

「你幹嘛!很痛的你知道嗎」!姜笙坐了起來,揉搓著彩翼咬過的胸口,嘴裡嘟囔著。

彩翼站了起來,剛要說他人又傻力氣又大,可是一股巨大的壓力瞬間侵蝕她的身體,緩慢的抬頭彩翼就看到了臨近的燭龍。

「我」..........彩翼恐懼的看著天空,說不出話,心想完了。

而此刻彩翼的內心開始狂跳,「這個燭龍肯定是看到我了,覺得我是鸞鳥,吃了我會補充體內虧損,完了完了....怎麼辦」。

「扔下這個傻小子跑嗎....它目標是我,應該不會對他下手,畢竟是凡人,跑嗎」?。...

就在彩翼還在想著,燭龍會如何吃掉她的時候,燭龍的目光緊鎖坐在地上的姜笙,興奮,喜悅,和對於這個人血脈味道的執念,瞬間爆發。

「就是你!,蚩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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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翼小劇場:

蚩尤,是上古時代九黎氏族部落聯盟首領,相傳蚩尤面如牛首,背生雙翅,也是牛圖騰和鳥圖騰氏族的首領。

蚩尤驍勇善戰,被尊稱為「戰神」曾經斬殺燭龍之後,困住其殘魂封印在黃海之內。

事也因燭龍沒有通報私自關閉天明,逐鹿之戰中,一場戰役內損失無數精兵異獸,蚩尤大怒之後直接將燭龍斬去肉身,封印千年,后留下一句話,通報有罪,其罪當斬。

而燭龍在黃海深淵之處,他千年內一直回想這句話,只要想起便怒意難下。

「吾為你擒道遮天,立下戰功,你就如此對我!蚩尤!你不得好死」!!

「黃帝敬兵愛將!你卻殘暴不仁,你不會成功的,永遠不會!待我出去必定將你生吃活剮,你等我出去!等我找到你的輪迴!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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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尤...你讓我等的好苦,我日日思念,想將你血肉吞噬,剝去靈魂」,燭龍的聲音陰沉夾雜著恨意,看向下面的眼神也是如同刀絞一般。..

姜笙一愣,倒不是恐懼把,疑惑的看著燭龍詭異且醜陋的長相,憋著笑,表情難受的在哪坐著,「誰是蚩尤」?看了看周圍,除了彩翼就沒有別人了。

彩翼也是一愣,「他認錯人了吧」,怎麼把這個傻小子當成蚩尤了?。

「那個,前輩,你是不是找錯人了,彩翼是鸞鳥不是你說的什麼蚩尤」,姜笙撓了撓頭顯然不是很明白。

一旁的彩翼一臉黑線。

「我找的!就是你」!沒等二人反應,燭龍的身體瞬間移動過來,眼中帶著興奮,「蚩尤!你還是凡人,凡胎肉體,沒有了往日的神威你什麼都不是」!

姜笙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

「不好」!彩翼反應極快,身體瞬間飛出化作本體,一隻五彩斑斕,滿身霞光的鸞鳳之鳥映化而來,抓起姜笙就要向遠遁出去。

「哼,想跑」,燭龍的眼神陰狠盯這二人,嘴角裂開一絲冷笑。

說著大嘴張開向著二人離去的方向猛地一吸,只見隨著它的吸入,空氣瞬間灼熱,彩翼飛動的翅膀也被吸扯之力拽的揮舞不動。

周圍的空氣也開始凝聚形成一個逆向的龍捲,以燭龍口為中心納入吸取,頓時狂風呼嘯,天地變色,周圍的空氣都開始炎熱起來。

遠處跟隨而來的燃老和路宏達也是被此景象震懾的挪不動步伐,不敢太過靠近。

在龍捲中心的彩翼,吃力的用爪子抓著姜笙,用盡全身的力量想要掙脫可後面的拉扯力量太過龐大,她本身妖力儲存就不高,別說逃離,都已經在空中挪不動步伐了。

「彩翼!」,下面被抓著的姜笙驚呼。

「別叫了!」,拼勁全力催動體內僅剩的妖力,可也絲毫不能脫困。

「小鸞鳥」!燭龍雙目鎖定,吸力加大,腹部突起猛地向前一吐,灼熱的風口雖然沒有消失,但冰冷刺骨的寒風急劇而來,紛紛覆蓋到彩翼的身上,形成陣陣冰晶,竟然將她在空中生生凍住了!

燭龍咧嘴一笑,彷彿鬼怪呲牙,身體瞬間消失在原地,一拳轟去,空中的彩翼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嘭」撞在峰山石上面,大力傳出峰山石應聲而碎。

而摔落一旁的姜笙,快速跑了過去。

那一人多高結實無比的峰山石都被生生撞碎,眾人沒有看到,碎裂的峰山石之中,一道透明的亮點,閃爍了一下瞬間消失不見,從路過的姜笙身體融了進去。

而姜笙抱起已經昏死過去的彩翼,抬起手,慢慢的擦拭她臉上的血跡,「你....」。

「哼,鸞鳥...」燭龍不屑的目光看向彩翼,一步一步走近,眼中的恨意越發濃厚,「我要掏出你的心,你的肝,然後封印你的靈魂,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我還會把這隻鸞鳥抓起來,當作我的奴隸,讓她每日侍奉我,然後我會讓你的靈魂每日觀看」。

「哈哈,想想,我好舒服呀」,他病態的表情看著二人,晃著頭彷彿夢境之中的事情已經開始了。

「你找死」,轉過頭,姜笙怒視而來,很久,可以說自從他這麼大,頭一次如此生氣,這股怒氣彷彿噴發的火山,一下一下衝擊他的心靈,看著懷裡已經不省人事的彩翼,火山猶如澆上一捧涼油。

將彩翼輕輕的放在地上,姜笙抬起頭看向燭龍,伸手從背後抽出了「打神鞭」。

「你就打算用藤條跟我打」?燭龍嘲諷之意更濃,看著姜笙手裡緊握暗黃色如同藤條一般的「打神鞭」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試試」,姜笙動了,地上的樹葉彷彿都沒有感受到他,如同閃電一般消失在原地。

燭龍還是那般病態的表情,對於消失不見的姜笙他毫不在意,一個凡人,他體內什麼都沒有,速度快又能怎樣呢?。

「嘭」。

打神鞭,瞬間擊中他的胸口,一股大力傳出,但也沒有發生任何事情,燭龍咧開嘴眼神之中閃爍興奮,「呦,自己送上門了」。

「啪」瞬間抓住胸前的打神鞭,大手狠狠捏住彷彿鐵鉗一樣,不管姜笙如何用力都無法撼動半分。

不等姜笙任何反應。

一拳揮出,姜笙身體如同蝦米一樣向後瞬間弓起。

「咳....」,一口血不要錢的一樣從他口中噴涌而出。

第二拳,三拳,四拳,眨眼不到,依次打出,而姜笙腹部被穿透出來一個巨大的血洞,驚愕的看著燭龍,嘴裡想說些什麼,卻發現張開嘴什麼聲音也發不出去。

「哈哈哈!!」。

「恐懼吧!!戰慄吧!這都是你應得的!!」。

燭龍眼中興奮之色更濃,抓起一條手臂,「刺啦」。

姜笙的右手瞬間離體,燭龍看都沒看,跟扔垃圾一樣就把臂膀甩去一旁了。

「啊..............」。

哈哈:「你越痛苦,我越開心!」,燭龍殘忍的目光掃視著他殘破的身體,又是一把抓出姜笙的左腳,「嘎巴」一聲被他扭斷,彷彿開心的孩童,燭龍喜悅的看著他。

「蚩尤,你當初給我的痛苦,不止這些,我不著急,咱們慢慢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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