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邪法行正

第十六章邪法行正

「茂兒!?來人吶!人都死哪去了」許老爺見兒子一頭栽倒在了假山下,三步並做二步跑了過去,身後的轎夫也跟著跑了進來隨著許老爺這聲喊,昨晚嚇壞的家丁這才敢跑出來。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請大夫!」許老爺怒視著手足無措的眾人隨即指著一個中年人道:「馮管家,少爺在這找什麼呢,這院里的人剛才都哪去了」

「回老爺,這昨晚吧少爺非說有鬼讓他在這假山下挖,至於挖什麼也不說」馮管家說著指著一個叫小五的家丁道:「我說讓小五幫他挖,他非但不肯,還說天亮不挖出來就要死」

這個馮管家名叫馮梧德,五十來歲,個頭不高一臉的麻子,野貓眉八字鬍,一雙小眼提溜亂轉。要說他在這許家也呆了有些年頭了,自打年輕就跟著許老爺東奔西走,後來許老爺大發橫財,添宅置地,他就順理成章的成了管家。

都說這人老精鬼老靈,這馮梧德就是典型的例子。實際上昨晚上發生了什麼他心裡是一清二楚,他認為這壓根就不是什麼惡鬼索命,分明是那戲班子的事漏了,人家請高人來教訓這許少爺來了。其實他心裡也是恨不得真有鬼害死這許少爺,因為他有個女兒叫馮依,人如其名對他是百依百順,除了長的丑點沒啥缺點,可就是長成了和他差不多的模樣,還是被許少爺糟蹋了。

奈何這人在屋檐下,能怎麼辦,隨即讓這丫頭先伺候著這許少爺。說是等什麼時候這許少爺娶了正室,納這馮依為妾,雖是許老爺也是百般相勸更是金銀相送,可這許少爺卻對自己女兒是又打又罵,還屢次讓她當眾出醜,他這心裡一直憋著這股火。

「胡扯,光天化日的哪有什麼…」許老爺說到一半突然想起來之前有個雲遊老道把那戲班子里那女的就封在了這假山下,一拍大腿暗道不好,隨即吩咐人一邊給少爺送到房間等大夫,一邊挖開這假山下面,去找一個小瓷瓶。

不多時大夫就來了,一搭脈心裡咯噔一下,隨即翻開許少爺眼睛看了看,瞳孔都已經散了。趕緊轉身面露難色的對許老爺說道

「許老爺節哀,公子他…公子他已經走了」說完背起藥箱就要走卻被許老爺一把攔住一臉憤怒的看著他「你說什麼?!」

「回…回老爺,小的…小的醫術不精,看錯了,看錯了」大夫說著一下跪在了地上。

「膽敢詛咒我兒,拉出去剁碎了喂狗!」說著一腳踢開了求饒的大夫走到了許公子床邊輕聲叫了句「茂兒」,隨後小心的把手放在了許茂鼻子下面,這一放讓許老爺是從頭涼到腳,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

「老爺!老爺您怎麼了?」身後的侍女趕緊攙扶起來

「出去!都出去!」許老爺一把甩開侍女的手咆哮起來

下人們都離開后許老爺是放聲痛哭,不停的扇自己嘴巴,屋裡傢具也砸了個遍。哭了一陣后是怒從心頭起,斷定一定是那弔死的女人害死了自己兒子,隨即擦了擦臉走到院子被告知整個假山下都翻遍了沒有找到瓷瓶,許老爺咬著牙點了點頭道:「讓馮管家來書房找我」說完轉身去了書房。

「老爺,您找我?」也就前後腳的工夫,馮梧德就到了書房。

「我問你,昨晚上你們也見到鬼了?什麼模樣,是男是女?」

馮梧德聽許老爺這麼一問,再看眼角還掛著淚痕,心裡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隨即眉頭緊鎖道:「看我倒是不曾看見,不過少爺說是個女的,也有下人說是男的,我看多半是昨天少爺做夢嚇到了」

許老爺盯著馮梧德看了一會道:「老馮啊,你也不算外人,我也不瞞你,少爺已經死了。現在有兩件事交由你去處理,處理好了以後你女兒就是我女兒,這許家也有你一半」隨即掏出一疊銀票道:「第一我不管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只需要讓下人們管住自己的嘴更不要讓夫人知道。第二就是去請個高人來這宅子看看,我要抓到這害死我兒的鬼,或者人!」

「少爺…少爺死了?」其實剛才馮梧德就猜到了,這會還是故作驚訝,轉而一臉憤怒的說道「老爺您放心,我是看著少爺長大的,一定要替少爺報仇,不管是人是鬼一定讓他碎屍萬段。」

「好了去吧,少爺的死也先別聲張」許老爺說著疲憊的擺了擺手

這邊馮梧德從書房出來心裡是一陣暗爽,連連感嘆蒼天有眼,不過這解恨歸解恨,事還是得辦,再說了這當初少爺強暴那戲班子里那姑娘他也脫不了干係,真要是人家尋仇他也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想到這囑咐了其他下人幾句趕緊上街去找人打聽。

「施主留步,敢問施主可是有求於人?」路上一個胖和尚攔住了一臉焦急的馮梧德。這和尚身材矮胖,圓臉小耳,柳葉眉綠豆眼。身穿青布僧衣,肩披錦斕袈裟,手持錫杖儼然一副得道高僧的樣子

馮梧德看對方這幅扮相趕緊回道:「大師攔下我所為何事?我確有要事求人。」

「施主府中怕是出了怪事吧,而且死的可是少家主?」和尚說著微微施了個佛禮

馮梧德心中一驚,這事目前應該只有自己和許老爺知道,這和尚是怎麼知道的,隨即恭恭敬敬的作揖道:「大師慧眼,但不知大師可有破解之法?若能破解,銀子不是問題」

和尚微微一笑道:「阿彌陀佛,出家人慈悲為懷,貧僧願意一試,如若不解,分文不取。」

「好好好!大師您且隨我來」馮梧德是笑開了花這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趕緊領著和尚來到了許府。

「阿彌陀佛,許施主節哀」和尚聽完許老爺的話后施了個佛禮繼續道:「許施主,貧僧有句話不知當講否?」

「大師何事?但講無妨」許老爺疑惑的看著和尚

「依貧僧之見,此事定是那上吊女鬼所為,貧僧降她更是手到擒來,只是…只是令公子尚未成婚便魂歸地府,在下面要受刀山火海事小,來世不可再為人事大啊」和尚說著一臉惋惜的看著許老爺

「這…這可如何是好」許老爺第一次聽說,一想到兒子要受刀山火海,還不能再為人當時急得直接站了起來。隨即冷靜下來看著和尚道:「大師可有破解之法,許某願舍萬貫家財換我兒再世為人。」

和尚臉上飛速閃過一抹得意,隨即眉頭緊鎖的看著許老爺說道「辦法倒是有,也用不上萬貫家財。只是…只是」隨即話鋒一轉問到「許施主可曾聽過冥婚?」

「什麼婚?那是什麼?」許老爺看了看和尚又看了看馮管家,馮梧德搖了搖頭也看向了和尚。

和尚喝了一口茶水道:「這所謂冥婚,就是結陰婚,令公子未婚身死,要想不受折磨再世為人,那就需要找個與其生辰八字相合的未婚女子結下陰婚,方可解決」

許老爺聽完直嘆氣「大師,您這方法…這…這整個星輝縣雖然不大,可上哪去找八字相合的未婚女子」

和尚無奈的搖搖頭道:「人倒是好找,我路過此地剛巧有過一面之緣,只是…」

「只是什麼?」許老爺一臉焦急

和尚嘆了口氣道:「那女子身上有陰煞之氣,與公子相衝啊。當然這貧僧略施手段便可化解,主要是此女心有所屬啊。此事更是拖不得,若是不及時解決恐怕…恐怕令公子會報復家人啊」

馮梧德聽到會報復沒等許老爺開口立刻拍著胸脯保證道:「大師您放心,還沒有我們許老爺辦不了的事。您只需說是誰家的姑娘便可」許老爺聽完也是點了點頭。

「誰家的貧僧不知,貧僧只是路過此地,偶然觀得許宅陰氣籠罩,黑雲壓頂,特想前來化解,途中路過一家棺材鋪見過此女一面」和尚抿了口茶道:「聽那男子叫她夢雲,其他貧僧一概不知,若是許施主能為令公子迎娶此女,此事自解。」

「大師放心,我這就命人前去尋來,只是這弔死女鬼一事…」許老爺看著和尚

「施主無須擔憂,今晚我便開壇做法,讓其魂飛魄散再無後顧之憂」和尚一臉的自信

「如此甚好!」許老爺拍手稱讚隨即對馮梧德吩咐道:「馮管家您受累去尋此女一趟吧」

「老爺放心」

馮梧德要走的時候被和尚攔下囑咐道:「馮施主切不可提及陰婚之事,此事有違天道,我是看許施主為人豪邁所以涉險動用此法。」

「大師放心,我們公子病了用他家丫頭結親沖喜,乃是她莫大的榮幸」這星輝縣不大,剛才他一聽到夢雲就知道是誰了,這邊許老爺雖然心情沉重還是大擺宴席款待和尚,馮梧德幾人也一路小跑來到了這姑娘家。

姑娘姓秦,名叫夢雲。嫦娥眉櫻桃口,鼻若懸膽目似星河,膚白聲甜亭亭玉立。家裡前朝是個知府,後來改朝換代家道中落,父母以賣鞋為生,這姑娘也是從小就會一手好的針線活,更是對父母百依百順,從不抱怨。

姑娘有個意中人,名叫柳林青,原是這城西一家小棺材鋪的小徒弟,後來師父去世,這棺材鋪就由他打理,可老師傅死了再加上同行競爭,他連溫飽都是問題。也是偶然的機會,這柳林青去姑娘家要買一雙鞋,姑娘倆人算是一見鍾情。

按理說到這個年紀也該結婚了,可是這姑娘父母吧看不上這柳林青,畢竟曾經也是官宦之後,多少有點架子。也希望姑娘能嫁個好人家,最起碼不能是溫飽都成問題的棺材郎,所以一直不同意這門婚事,姑娘從小聽話也不敢頂撞家裡,整天悶悶不樂。但這麼漂亮懂事的姑娘卻沒人來提親,因為都說這小棺材郎會點手段,平日里誰家有個白事什麼的也會請他過去給看看,所以很少有人得罪他。可許家深宅大院,橫行鄉里,壓根看不上這種小角色,從來沒把他當回事,這馮管家直接就來姑娘家說明了來意,並且保證只要姑娘嫁過去,莫說榮華富貴,甚至還能幫他家裡謀個一官半職。

要說這姑娘父母吧,雖然希望她嫁個好人家,可許家的名聲都臭了街了,打心裡一百個不願意。可一是這姑娘也老大不小了天天在家裡晃不是個辦法,再就是秦父近幾個月突然感染了惡疾,卧床不起,整個家裡入不敷出,眼見著吃了上頓沒下頓了。無奈之下就答應了下來,心裡也安慰自己,許家壞歸壞,好歹是大戶人家也不會虧了姑娘,當天馮管家以讓公子見見為由便帶走了秦姑娘。

「大師您看是這姑娘不」馮管家帶著姑娘回到了許府,看見和尚正在擺弄祭壇,看來晚上是要開壇做法。

和尚臉上閃過一抹貪婪,隨即正色道:「正是此女,陰氣又重了幾分。先安置好吧,等我做法以後再說」說完繼續低頭擺弄著祭壇。

「馮管家,不是要見公子么」秦姑娘低著頭小聲的問了一句

「嗷,忘了說了,這是我們許家的規矩,你先稍事休息,等大師說你沒問題了自然可以成親」馮管家說著帶著姑娘來到了後院的一間客房。

「可是我都沒見過許公子,怎能成親」秦姑娘打心裡還是不願意的,奈何父母之命不可違。而馮管家自然清楚姑娘的弱點,瞪了姑娘一眼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你能說了算的?再說了能進許家是你的榮幸。」說完重重的關上了房門,留下姑娘在屋裡偷偷抹眼淚。

再看和尚這邊眼見著天色暗了下來,祭壇應用之物也都準備得當。隨即盤膝而坐,嘴裡快速的念了一大堆類似報菜名之類的東西,突然雙眼一睜大喝一聲「起!」接著開始舞動手裡的錫杖。舞了一會大概是累了又坐下開始念,念完起來接著舞,來回折騰了大概一個時辰,累的是氣喘吁吁滿頭大汗。

「好了,惡鬼以被我困在袈裟之中,過了今夜便會魂飛魄散」和尚說完起身喝了一口水看著許老爺說到:「今夜甚是危險,施主切記聽到的任何聲音皆是那女鬼的技倆,萬萬不可出屋或者應聲」

「好,都聽大師安排,那接下來咱們…」許老爺看著和尚欲言又止。

「你等速速回去,我要先收了這惡鬼,然後挑個日子解決令公子之事」說完和尚行了個佛禮

「好,那大師你一切小心,我等就先告辭了」許老爺說完轉身就回了前院,死死的鎖住了房門。其他眾人也是一溜煙的回房躲了起來。留下和尚一臉猥瑣的搓了搓手,奸笑的去了夢雲姑娘的房間。

「大師您終於來了,我再不回去家母該著急了」秦姑娘一臉焦急,其實她父母從她被帶出來那一刻就知道這孩子的貞潔沒了,只有默默祈禱她在許家過得好點。

「沒事,等我看完你沒問題你就可以回家了」和尚說著一臉猥瑣的放下了手中錫杖。

「大師您要看什麼?」姑娘一臉疑惑

和尚輕咳一聲道:「我觀你身上陰氣濃郁,想必有惡鬼在身,伸出手來我看看」說著一把抓住姑娘柔如無骨的雙手,姑娘嚇得一個哆嗦,但也不敢往回拿,紅著臉任由和尚撫摸。過了一會兒怯生生的問到「大師,好了么,我…我還要回家呢」

和尚深嘆一口氣搖搖頭道:「棘手,棘手啊,這惡鬼道行不淺,單憑如此我奈何不了它啊」

姑娘眉頭微皺一臉不解的看著和尚道:「大師,我怎麼會遇到惡鬼呢,我沒害過人啊」

「你是沒害過,你是不是偷著去過棺材鋪之類的地方,那地方可不幹凈啊」和尚說著脫了外面的袈裟

姑娘心頭一驚,她確實偷偷去過棺材鋪,可就是給柳林青送點吃的,並未進去啊隨即小聲道:「去…去過」

「你看看,你一個姑娘家去那個地方作甚,你把衣服脫了我看看吧」和尚說著還故作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我…我,這…大師」姑娘臉刷一下就紅了,低著頭抓著衣角。

「唉,我一個出家人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和尚隨即話鋒一轉道:「不脫也行,不過這惡鬼,慢慢的可能連你父母都害死」

後來這句話算是戳中了姑娘的軟肋,再加上幾個月前父親突患惡疾,不自覺的就聯想到了一起,可要她在這脫了外衣她還是不好意思。

和尚見姑娘猶豫了隨即轉身道:「你自己看著辦吧,信不過我我就走了,以後出事你找別人吧」說完起身走向門口,卻被姑娘叫住了。

「我…我…行」姑娘說著紅著臉,脫掉了外衣,露出褻衣來,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現出來。

和尚回頭憤怒道:「你有沒有誠意?是幫你解決問題,救你父母的命,我這怎麼看?再脫!」

姑娘臉更紅了,低著頭咬著嘴唇沉默不語,和尚見狀披上袈裟,拿起錫杖憤怒道:「你找別人吧,我不管了,好心幫你卻信不過我」

「大師,別…別走我…我…我脫」姑娘想到父母一咬牙一狠心脫掉了褻衣,吹彈可破的肌膚在紅色肚兜的映襯下顯得無比白皙,害羞的夾著雙腿捂著胸口,小臉紅的發燙,雙眼緊閉渾身都在抖。

「這就對了嘛」和尚說著放下錫杖,脫了袈裟一臉貪婪的看著姑娘的酮體。

「好了嗎?大師?」姑娘聲音都在顫抖

「可以確定了,就是惡鬼所為,一定會害了你的父母」和尚說著也在一件一件脫著衣服。

「那…那我穿上了啊」姑娘頭都不敢抬

「還不行,光確定沒用,這惡鬼被這肚兜擋著我收拾不了它啊」和尚偷著鎖上了房門

「我…我…」姑娘咬著牙一把扯掉肚兜道:「大師快收了它吧」說完雙手抱膝蹲了下來。

「好!」和尚看著姑娘藏不住的隱私部位,再也把持不住,一把撲了上去。

次日清晨和尚離開,姑娘整理好衣服癱坐在床上想著和尚威脅她的話,如果這事傳出去,許家不但會殺了她,也會殺了她的父母,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大師您辛苦」許老爺想到昨晚的慘叫現在還心有餘悸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和尚行了個佛禮道:「貧僧昨夜不單收服了惡鬼,也除了那姑娘的陰氣,今夜子時便可結親」

「嗯,大師辛苦,可還需要準備著什麼?」許老爺敬佩的看著和尚

「把這些準備妥當即可」和尚說著從懷裡摸出一張紙遞給了許老爺並囑咐道:「切記不可有任何差池,也不能驚動任何人」

「大師放心,只是夫人還在娘家,這我兒成親之事…」許老爺欲言又止

「接回來便可,我再去準備些東西」和尚說著轉身離開回了客房。許老爺也趕忙讓馮管家帶著家丁僕人去準備,並且每人給了足足五十兩封口費。

簡斷截說時間一轉眼就到了深夜,和尚中途又去欺辱了秦姑娘一番,並且出言威脅著讓姑娘畫好了妝換上了嫁衣。眼看著子時已到,隨著和尚的一聲「迎新娘」,幾個穿著壽衣,面色慘白,胸帶白花的轎夫抬著一頂顏色艷紅,上頂白花的轎子安安靜靜的出發去了秦家。秦家也納悶哪有結親大半夜的,還弄一堆白花。奈何問了人家說是規矩,加上身份低微甚至結婚不請他們都顯得那麼順理成章。

秦姑娘身穿一身鮮紅嫁衣,頭戴蓋頭手拿一團白色紙花,坐在轎子里是淚如決堤。侍女一路撒著紙錢把秦姑娘抬回了許家,在兩個同樣穿著壽衣的侍女的攙扶下進了許家大堂,站在了被人架著的許大少爺旁邊。說是大堂,現在儼然一副靈堂模樣。四處掛著白花,房間四角立著幾個面色蒼白的紙紮人,兩旁蠟燭一紅一白間隔排開,所有人穿著壽衣,打著腮紅。大堂中間是被人架著身穿壽衣,胸戴白花的許少爺和身穿一身鮮紅嫁衣的秦姑娘,眾人默不作聲,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請雙親!」氣氛詭異的大堂上隨著和尚一聲喊許老爺和眼眶發紅體態豐腴的許夫人坐在了主位上。

「一拜陰司飲冥酒!」秦姑娘被人按著跪了下來,接著原地磕了一個頭,接過僕人遞來的酒水一飲而盡,許少爺也被灌了一杯。

「二拜雙親敬冥茶!」磕了一個頭后剛想喝的秦姑娘被告知要倒在地上。

「陰陽互拜合冥骨!」這一人一屍對著拜完后,秦姑娘被人攙了起來,她心裡最擔心的事快要發生了。一會如果許少爺發現自己不幹凈了,怎麼解釋,到時候還是會殺了她啊,這可怎麼辦。想著想著她就透過蓋頭下面發現,走在前面的許少爺有問題,不應該說是走,應該是飄著,兩隻腳壓根沒沾地。先是心裡一驚,隨即想到這也可能是好事,這許少爺病成這樣,那就暫時發現不了。

半柱香的功夫,一個家丁打開了一間房門,接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許少爺應該是被放在了床上,她的心也狂跳起來,一想到昨晚的經歷眼淚又流了下來,雙手局促的抓著衣角。被人攙扶著往前走,沒走幾步腳就踢到了一個柜子,接著蓋頭下面的縫隙往下一看,秦姑娘如受驚雷,渾身汗毛乍起。

她看見的不是別的而是一個大大的「奠」字和許少爺那張慘白如紙的臉。媽呀一聲掙脫了侍女,一把扯下蓋頭,眼前的一切讓她血都涼了。

整個房間里掛滿了白花,床邊擺著一男一女兩個紙紮人,桌上點著一紅一白兩根蠟燭。剛才踢到的哪是柜子,分明是一口艷紅的棺材,棺材里躺著身穿壽衣胸戴白花的許少爺,棺材頭上大大的「奠」字格外刺眼。再看看攙扶自己的侍女,面色慘白,抹著腮紅,一身壽衣。秦姑娘大叫一聲轉身就跑,卻被和尚一把抓住,狠狠一記手刀打暈過去。隨即命人裝進了那口艷紅的棺材,蓋上了漆黑如墨的棺材蓋,又在周圍釘了七顆上粗下細,四棱帶尖的長釘,轉身來到了前院。

許老爺在這等候多時了見和尚出來趕忙問道:「大師可還順利?」

和尚故意擦了擦腦門道:「還算順利,拆去這些東西,停棺七日,子時下葬即可」接著和尚輕咳一聲道:「貧僧還有要事,便不多留了」

「大師,大師留步」許老爺攔住了和尚從懷裡摸出一張金票道:「大師您辛苦」

「阿彌陀佛,貧僧早已了卻世俗之欲」和尚推回了金票

「大師,請您務必收下,算是我許家對佛祖的一份敬意」許老爺作揖說道

「阿彌陀佛,既是如此,那貧僧暫替施主保管此物」說罷接過金票轉身就走。

「敢問大師法號」許老爺看著和尚的背影滿眼欽佩

「法號無我」和尚頭也不回的溜之大吉,沒人知道下次他的法號又改成了什麼。

和尚是拍拍屁股走人了,可這秦姑娘還在這棺材里呢,剛才被和尚一記手刀打暈過去,這會兒轉醒過來,發現四周漆黑,往身下一摸,摸到了許少爺那冰涼僵硬的手,嚇得直接叫了出來。這才知道自己被裝進了棺材,看來他們這是自己活埋了。

仔細聽聽四周沒有任何動靜,漆黑一片,想著身旁還有個屍體,冷汗當時就下來了,也不敢亂動,開始試著推棺材蓋,可她一個女人哪有力氣能推動那沉重的棺材蓋。越是推不動越是心急,再加上這裡邊漆黑一片越想越害怕,不禁又哭了起來。

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是又渴又餓,空間封閉呼吸都有些困難了。就在這瀕臨絕望之際,模糊的聽到外面有人說什麼。

「你說的可是真的?」

「廢話,這我敢亂說嘛」

「那可真是便宜這和尚了啊」

「五哥,這許少爺一個死鬼。娶這麼漂亮的姑娘可惜了,依我看咱們不如…」

「閉嘴,這話你跟我說說得了,傳出去咱們都別想好」

對話的是兩個家丁,一個就是之前馮管家說的小五,來許家時間也不短了,平時老爺跟馮管家不在大夥有事都問他。另一個是一個叫順子的半大小子,十六七歲,膀大腰圓平時給老爺抬轎子的。

這順子天生膽大好奇,聽說昨天和尚要抓鬼,在房間里躲了一會兒說要去看看,這一看不要緊,哪是抓鬼,活脫脫一幅春宮圖啊。回到房間誰也沒告訴,可那一幕幕在腦海里算是刻下了。他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這夢雲姑娘人也漂亮,身材又好。本來盤算著用這件事威脅和尚或者這剛來的大少奶奶滿足一下自己那邪惡的想法。不承想這和尚轉天就跑了,倒霉的大少奶奶也直接被裝進了棺材,眼看計劃即將落空,他決定偷著打開棺材,這會兒天剛黑了沒多久,少奶奶也不至於憋死呢。於是趁著大家都休息的功夫他找了個理由偷偷來到了少爺這房間。

不承想正好遇到了來更換蠟燭的小五,和尚當時交代,屋裡的一紅一白兩根蠟燭,下葬之前一定不能滅,別人都不願意來,大家一口一個五哥的叫著,沒辦法他就來了。倆人是腳前腳后,小五進來還嚇了順子一跳。這順子見解釋不清了就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小五也是聽的一臉震驚,想不到這和尚還有這一手。

這秦姑娘聽見外面有人說話,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也不害怕許公子的死屍了,開始在棺材里又踢又撓,連喊帶叫。

「五哥,你就說干不幹吧,現在就咱們哥倆」順子聲音又壓下幾分道:「反正她在棺材里不憋死也得餓死,倒不如臨走幫幫咱們」

小五低著頭沉吟了好一會兒道:「不可,她再怎麼說也是大少奶奶,這事一旦傳出去,咱倆誰也活不了」說完麻利的換上蠟燭,推著順子出了房門。

再說秦姑娘,本來就聽不太清,倆人走了她更不知道。這一大天了水米未進,再加上這精神緊繃,這麼一直連踢帶喊的,她一個姑娘家哪吃得消,鬧了一會兒體力不支昏了過去。

到了夜裡,鼓打三更,這順子還是不死心,心道「你們就是膽小那我可就不客氣了」,一路躡手躡腳,躲躲藏藏的來在了許少爺的房門前,好巧不巧小五也偷偷摸摸的來了,倆人正好撞一個對懷。這次誰也沒說話,相視一笑,一臉猥瑣的進了房間鎖好了房門。

二人先是耳朵貼在棺材上聽了聽,接著又敲了敲棺材,正趕上這秦姑娘轉醒過來,依稀聽見好像有人敲棺材,趕緊虛弱的喊了兩聲。兩人一聽有動靜,互相遞了個眼神兒后,拿出工具撬開了棺材上的釘子,一咬牙一發力給棺材打開了一半。

「救救我,求求你們救救我」秦姑娘看見面帶黑巾的二人先是一愣,隨即把二人當成了劫富濟貧的綠林好漢開始求救。

「沒問題,救你有什麼好處啊」順子淫笑著一把將秦姑娘從棺材里拽了出來。

「我…對了…許家給了我家好多金銀珠寶,我都給你們」秦姑娘邊說邊連連鞠躬。

「哈哈哈」小五笑著看向順子道:「我們看起來那麼缺錢么?」說完一把抱起姑娘,死死捂住了嘴巴,一把扔到了許少爺的床上。秦姑娘剛想喊順子一個耳光打的秦姑娘耳朵嗡嗡直響,嘴角直冒血。

「呸,你這個蕩婦,你能服侍和尚,就不能也讓我們哥倆快活快活?」說完又是兩個打耳光,打的秦姑娘暈頭轉向,眼冒金星,委屈的抱著雙腿縮在床角瑟瑟發抖。

「順子你幹嘛,不懂得憐香惜玉」小五說著一把尖刀抵在了秦姑娘脖子上,惡狠狠的道:「把衣服脫了,你把我們哥倆哄開心了,或許還能放你一條生路」

見姑娘猶豫,順子不由分說抬手就是一巴掌,接著直接扒了姑娘的衣服,姑娘光著身子,死死的抓著床上的被子試圖擋住。

「呦,你還挺急的,別著急進被窩啊」兩人互相對視一眼,一下撲了過去。

有道是「奸盡殺,賭盡盜」,大概過了一個時辰,二人心滿意足的穿上衣服,看著床上雙眼空洞,遍體鱗傷的秦姑娘,不約而同有了個想法。

「五哥,依我看…」

「不用說了,少奶奶在棺材里已經死了」說完貪婪的在秦姑娘身上抓了兩把后,拿起枕頭死死的按在了秦姑娘頭上,二人收拾好一切重新蓋好棺材,釘上釘子,如無其事的離開了。

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就在二人殺死秦姑娘的時候,柳林青棺材鋪里的一個小草人突然倒了下來。他心中暗道不好,拿起來查看一番后,急匆匆的去往了秦家。這夜半三更他是一頓砸門,秦父病重卧床不起,秦母聽見有人砸門嚇得連大氣不敢喘,這柳林青見叫門無果,果斷翻牆來到院內,幾步就到了秦母面前。經過詢問得知這秦姑娘已經嫁入了許家,想到那突然倒下的草人,估計是凶多吉少了。

秦母雖然不待見這棺材郎,可附近都傳他有些手段。如今直言自己姑娘恐怕已經命喪許府,自己也是亂了手腳,一把跪下求著救救自己姑娘。

柳林青一把扶起秦母,眼中閃過一絲堅定,隨即低聲對秦母道:「救恐怕是救不回來了,不過我也不可能讓夢雲白死」隨即指著一個方向道:「伯母,沿著這個方向一直走,距離此地不遠有個天星宗,今天天亮你便出發,去找天星道長求救,唯有他們能救夢雲」不等秦母細問,說完轉身就回了棺材鋪。

「青絲為媒,精血為引。以怨起屍,雪恨報仇。屍起!」棺材鋪內柳林青口訣念定,一把匕首劃過手腕,鮮血淋在綁有秦姑娘頭髮的草人上,草人一下立了起來。

「砰!」隨著一聲巨響,許少爺房內蠟燭熄滅,秦姑娘身穿一身鮮紅嫁衣揭棺而起。雙眼猩紅,嘴角掛著冷笑,手上指甲也變得老長。四下觀望發現了腳下許公子的屍體,平時柔如無骨的秦姑娘,此時一把抓起許公子的屍體,鋒利的指甲瞬間插入屍體,用力一撕,花花綠綠的場子灑落一地,許公子被活生生撕成了兩半。

剛才的一聲巨響也驚動了許老爺和眾多家丁,眾人舉著火把來到了後院,隔著窗戶發現屋內的蠟燭熄滅了,就在許老爺打算命人前去查看的時候。又是「砰的一聲」,房門應聲而倒,半具屍體飛了出來,眾人還沒看清是什麼,一個鮮紅的影子已經來到了近前。雙手一揮,鋒利的指甲頓時劃過了許老爺的咽喉,許老爺捂著脖子倒了下去,秦姑娘一把接住頭部用力一擰,許老爺登時身首異處。眾家丁嚇得四散奔逃,有幾個直接嚇暈了過去。

「我跟你拼了!」不知道這順子是嚇破了膽還是膽子真大,拔出腰間的短刀就撲了上去。不等他近身鋒利的指甲已經穿透了他的胸膛,姑娘用力一掏,一顆活蹦亂跳的心臟被抓在手上,姑娘一個閃身來到了順子面前,掰開他的嘴硬生生的把整顆心臟塞了進去。突然長嘯一聲,剖開了地上家丁的肚子后,奔著前院追去。來到前院許府所有人都擠在了大門前,用力的撞著門前的一個紙紮人。可這之人巍然不動,哪怕用火燒也沒有半點損壞。還是許夫人先發現了雙手滴血的秦姑娘,媽呀一聲昏了過去,其他人見狀又開始逃命,秦姑娘似乎很著急,速度極快瘋了一樣的追著人群,見一個撕一個。整個許府慘叫連連,血霧瀰漫,最後就剩想翻牆逃走的馮管家馮依和小五,三人被堵在了牆角瑟瑟發抖。

「姑…姑娘…不不…奶奶,這可不關我的事,這都是老爺讓做的」馮管家說著下身一股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

秦姑娘用猩紅的雙眼看了看幾人,鋒利的指甲直接刺進了馮管家眼中,整個頭部被直接刺穿,姑娘用力一掀,馮管家頭蓋骨被揭了下來,白花花的腦漿灑落一地。秦姑娘捧起一把腦漿,面色陰冷的放到了小五嘴邊。小五直接吐了出來,不住地磕頭求饒。

姑娘看著磕頭的小五和牆角嚇傻的馮依,掐住二人的后勃頸,讓二人的腦袋不停的撞在一起,直至天光大亮,二人頭骨碎裂腦漿溢出才肯罷休。表情冷漠的在許府轉了一圈后,停在了許家大院,陰狠的注視著兩扇關上大門,門口的紙人也倒了下來。

「這許老爺家都沒有家丁通報么,這是一股子什麼味兒?」此時許府門前一個富商模樣的人坐在轎子里打量著許府,隨即命人前去叫門。可這大門一推就開了,一個鮮紅的身影瞬間沖了出來,幾個轎夫瞬間被開膛破肚。富商躲在轎子里死死的捂著嘴巴,卻不成想,幾片鋒利的指甲穿過轎子,直接插入了他的腦袋,登時就沒了氣息。秦姑娘四下看了看,一個閃身又回了許府,重新關好了大門。

這院里死人大家看不到,可這大門口就不一樣了再加上是大白天,不一會就有人發現了屍體並報了官,隨後一大隊官差來到了門前,就在一名官差上前敲門的時候,秦姑娘瞬間沖了出來,一大隊官差和看熱鬧的居民,無一倖免。

再說秦母,因為救女心切,在柳林青走後,她便買了一匹快馬,跟賣馬的打聽到天星宗的所在後,一路疾馳,由於不會騎馬,一路死死抓著韁繩,到了天星宗時雙手皮都磨沒了,整個人癱坐在地上,說明情況后讓外門弟子護送秦母先回家,螢楓帶著螢霜螢夜便匆匆趕往許府。

螢楓本來有個小心思,這許府向來是壞事做盡,如今又欺男霸女,這次特意帶著螢霜螢夜來,想在幻境中教訓他們一番。幾人用了大半天的工夫,來到了許府。遠遠的就能聞見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幾人差點直接吐出來。走到近前,看著一地的屍體,個個被撕成兩半,一地花花綠綠的腸子,慘白的腦漿混合著鮮血散發著濃烈的腥臭。

「這…這…這…這…」螢夜嚇得連連後退一個字重複了數遍后,低頭吐了起來。螢楓二人也終於忍不住了,感覺胃裡一陣翻湧。

「這一定不是人為」螢楓說話間還在乾嘔

螢霜搖搖頭,警惕的提著長槍一步一步走向許府大門,突然大門打開一個鮮紅的身影沖了出來,鋒利的指甲被長槍擋住,秦姑娘直接被彈飛進了院里。

「幻!」隨著螢夜一聲口訣,幾人瞬間被拉入了一個鳥語花香的幻境。

「嘿嘿,太噁心了,換換口味」螢夜一臉傻笑的看著二人,說話間秦姑娘又沖了過來。「這是幹什麼」螢夜見瘋了一樣的秦姑娘衝過來,瞬間消失在了原地輕喝一聲「靜!」,秦姑娘瞬間停了下來。

「乖乖,師兄,師弟」螢夜捋了捋胸口道:「我從來沒見過這大白天還這麼凶的主」

「手段確實陰狠」螢楓點了點頭,一張符籙貼在劍身準備動手卻被螢霜攔了下來。

「師兄且慢」螢霜又看向螢夜道:「師兄,你可有讓其開口之功法?我看她身穿嫁衣,想必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師弟,這一看就是死屍好吧,怎麼說話」螢夜看了看螢霜撓撓頭繼續道:「不過我可以簡單查看她記憶比較深刻的事」

「好,那你看看」螢霜話剛說完,螢夜就沒了聲音,呆立在了原地,此時秦姑娘表情異常痛苦,不時發出陣陣哀嚎。

過了一會螢夜聲音顫抖的說到「師弟,她殺了許家全家,手段兇狠異常,但是…但是」

「但是什麼?」螢霜二人狐疑的看了看螢夜又看了看秦姑娘

「但是又不是她自己殺的」螢夜說著大概講了一下秦姑娘的遭遇,聽的幾人怒從心起,螢霜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既然她幾經報仇了,還害了那麼多無辜的人,饒是可憐,也留她不得」螢楓面露惋惜的舉起了江吟,閉著眼一劍斬了下去。一聲金屬撞擊的聲音傳來,螢霜拿著影綉擋在了秦姑娘身前。

「師弟你幹什麼!?」螢楓詫異的看著螢霜繼續道:「她是可憐,可是她已經死了,現在只會害更多人」

「師兄話還沒說完」螢霜看著螢夜問道:「什麼叫不是她自己殺得?」

「嗯,我也不確定,因為我在她的記憶里看到了一個人,那人應該是她的心上人,而那人在棺材鋪還會著簡單術法,所以我推測屍變可能跟那人有關」螢夜說著看了看秦姑娘道:「不然哪有剛死就屍變的還這麼兇殘」

「既是如此,那這姑娘也留不得啊」螢楓無奈的看著眼前一臉堅定的螢霜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見」螢霜轉頭惋惜的看著秦姑娘繼續說到「謝謝你做了我一直想做卻不能做的事,我會把你跟你的心上人葬在一起的」螢霜說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讓開了身子,而秦姑娘猩紅的雙眼竟然留下了幾滴眼淚,隨著螢夜破開幻境。一副屍山血海出現在幾人面前。整個許家大院滿是殘肢碎塊,鮮血橫流,腦漿遍地。幾人看了膽汁都要吐出來了,帶著秦姑娘的屍首一路小跑的趕往了她記憶中的棺材鋪。

「哈哈哈哈,咳咳,多謝幾位,咳」此時的柳林青嘴唇發黑,面色煞白,披頭散髮的靠在一副棺材上,手上抓著一個小草人,一臉疲態的看著幾人。

「你為何用邪法害人!?」螢楓用江吟指著虛弱的柳林青

「何為邪法!」柳林青看了看幾人又看著秦姑娘的屍體道:「還…還請各位道長,將夢雲與我葬在一起,有勞各位了」說著又吐了幾大口鮮血沒了氣息。

幾人感嘆了幾句將二人放進了柳林青身後的棺材,深埋在了棺材鋪的後院。告訴秦母,姑娘還活著只是與那柳林青私奔了後幾人垂頭喪氣的回了天星宗,誓要將那和尚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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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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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邪法行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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