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舅舅

徐靜聽到趙淑芬這麼講，她愣住了。

這一刻，彷彿時間都凝滯了，病房裡靜悄悄的，只能聽見隔壁房間心電監護的嘟嘟聲。

「怎麼會這樣？」

原來人心的善惡轉變只在一念之間！

徐靜的眼窩裡面，有淚花在打轉。

她和方辰本來可以和其他人一樣，不用管摔倒的老人。她們好心地送到了醫院，忙前忙后拍片子，辦理住院手續，墊付住院費。

她們本來不求感謝，在當時的情況下，只想幫幫可憐的老人。

老人本來也很和善，一路感謝不斷。

但就在剛才，老人的一句話就像一把利刃插在了徐靜的胸口上。

這是現實版的農夫與蛇的故事，徐靜的善心被打擊得零零碎碎。

宋愷華臉上譏笑道：「聽聽，我媽說是因為你們才摔倒的，這件事肯定和你們脫不了關係，我不和你們多說，趕快把你們家長叫過來，這件事總要給個說法。」

「為什麼呀？趙奶奶你為什麼要說謊？」徐靜質問道。

「我哪有說謊，就是你們把我撞倒的呀！」趙淑芬一口咬定。

「趙奶奶你怎麼能這樣！」

徐靜很單純，她第一次被社會的真實傷害了，非常深刻的一課。

方辰冷靜地走到徐靜身邊，拍拍她的肩膀。

雖然他也有些意外，但他早就領略過人心的險惡，對這樣的變故，還在他心理的接受範圍之內。

況且他早有防備。

「這事也不是你們兩句話就能抹黑的，既然你們要訛人，就當我們今晚運氣不好，踩到屎了。今天太晚了，我們得回學校，這張發票上墊付的住院費，我明天一定會找你要回來的。」

說著方辰拉著徐靜開始往病房外面走。

「別走，把你們家長叫來。」

宋愷華看到方辰他們要走，一把扯住了走在後面的徐靜，徐靜被他往回一拉，身體不平衡直接摔倒在了病房的地板上。

「你沒事吧？」

方辰連忙上前，把徐靜從地板上拉起來。

「沒事。」

徐靜說著，眼淚已經掉了下來。

她本來就很委屈，剛才一下摔倒在地上，還把她摔疼了。

「M的，敢欺負老子兄弟。」方辰一時怒起。

方辰畢竟是年輕人，老太太污衊他們，他只能說理。但這個男人不分青紅皂白就要他們叫家長來賠錢，而且還動手讓徐靜摔倒了。

方辰猛地往前一竄，抬手沖著宋愷華下巴上就是一拳。

西北人的習慣，能動手解決的事情絕不吵吵。

宋愷華沒想到方辰這麼乾脆，他被這一拳打懵了。

反應過來的他大罵道：「我艹，**崽子，你還敢動手，今天別想囫圇著出去。」

隨即宋愷華也揮拳上來，和方辰廝打在了一起。

「別打了…別打了…方辰。」

徐靜上前拉架，但兩個男人打架她怎麼能拉得開？

在撕扯的過程中，徐靜臉上還被宋愷華誤傷了一巴掌。

方辰看到徐靜被打了一巴掌，他心裡怒氣更盛，下手更狠了。

宋愷華才三十幾歲，年富力壯，拳頭招呼到方辰身上，打得他生疼。

不過方辰雖然力氣上比不過壯年人，但他身體靈活，他這兩年沒少打架，下手還特別黑，宋愷華大意之下吃了大虧，下邊被踹了一腳。

「你們是誰，憑啥打我兒子？」

病床上的趙奶奶看到兒子被打，

非常著急，但是她又沒辦法起來，只能著急地大喊。

徐靜見她自己沒辦法阻攔，直接跑出病房大喊：

「快來人啊，這裡有人打架！」

這時，值班護士聽到了動靜，連忙叫人趕了過來。

一直等到兩名值班的男醫生過來，才把兩個人分開。

方辰兩隻眼睛都被打了一拳，很快眼眶便腫了一圈。

宋愷華臉上也有好幾個拳印，而且他下邊被踢狠了，此時蹲在地上抱著肚子非常難受。

「你個**崽子，宋爺我和你沒完。」宋愷華指著方辰罵道。

「這裡是醫院，你們把這兒當什麼地方呢？」一名年長男醫生厲聲喊道。

「小蘇，報警了沒？」

一邊的值班護士連忙說道：「張主任，已經報警了。」

這時，很多病人家屬聽到了動靜，都圍到了這間病房門口。

「你們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受傷的病人需要安靜修養，你們這麼一鬧，整個骨科的病人都受到了驚嚇，真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你們付得起這個責任嗎？」

「是他先動手打人的。」宋愷華推卸責任。

「是你先冤枉我們，還把我推倒了。」徐靜幫方辰說理。

「不管是誰先動手，打架雙方都有責任。醫院是你們打架的地方嗎？」張主任厲聲說道。

派出所離醫院不遠，不到5分鐘就有三名民警趕了過來。

張主任給為首的民警交待了下事情的經過，然後帶著幾位民警來到病房。

「朱所長，就是他們兩個在病房裡面打架。」

方辰一聽說報警了，就有不妙的預感，看到出警的警官，他有些無語，今天這運氣這麼差嗎？

派出所所長朱偉第一眼就看見了方辰。

「怎麼是這小子！」朱偉在心中嘀咕。

宋愷華在方辰他們面前很囂張，但是看到警察卻露出討好的笑容。

「朱所長，怎麼今天還讓您親自出警啊！」宋愷華認識朱偉。

朱偉盯著宋愷華想了半天：

「宋···宋愷華，你這幾年還算老實，今天怎麼又犯事了？」

「一時情急，年輕人火氣大，朱所你體諒體諒。」

「說說吧，今天怎麼回事？」

「是這兩個學生，把我媽撞骨折了，我想著叫他們家長來把事情私了了，可是他們不怎麼配合，這才發生了一點小摩擦。」

朱偉沒有聽一家之辭，轉頭看向方辰，問道：

「你們說說，是這麼一回事嗎？」

方辰望了望自己的舅舅，面對從小就揍他的舅舅朱偉，他突然不知道怎麼張口解釋了。

徐靜連忙幫忙說道：「警察叔叔，你可不要被他的話給蒙蔽了，趙奶奶是自己摔倒的，我們好心幫忙送到醫院，還墊付了住院費，他反過來說我們撞倒了人，要訛我們。」

宋愷華一聽急了，畢竟他以前有黑料，被朱偉拘留過幾次，在警察的心目中印象並不好。

他解釋道：「他們為什麼要墊付住院費，不就是理虧嗎？而且我媽親口說的，就是這兩個學生把她撞倒的。」

朱偉聽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轉頭詢問病床上躺著的趙淑芬：「大娘，我問問你，你是怎麼摔倒住院的？」

趙淑芬並沒有回答朱偉的話，反而說道：「警察同志，你不要抓我兒子，他沒有做錯事。」

宋愷華連忙走過去說道：「媽，你給警察同志說一說，你是不是被這兩個學生撞倒的？」

趙淑芬兩個眼睛眨了眨，有些疑惑地說道：「我好好的呀！沒有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