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原來是她
柯兆興被停職了。
事情發生的很突然,事態發展的十分迅速。
前一天他將自己的兒子從派出所帶出來后,回家抽下腰上的皮帶就要往他身上抽。那混賬玩意還和自己頂嘴。
「我就是看劉平不順眼,不過是給他一點教訓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柯聰已經忘記自己剛剛在派出所的又哭又求原諒的醜態了,這會回到家只覺得臉上丟了面子無光,對劉平全家都恨透了。
「沒摔死他是他命大,最好他一輩子別醒了,否則——」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柯兆興狠狠的抽了一記,他「嗷」一下就跳了起來。
柯兆興抽了一皮帶后猶不解氣,又抽了一皮帶,不過這次皮帶沒有達到人而是抽在茶几上,皮帶反彈起來一下抽到了他的手上,很快手臂上就泛起一條紅痕。
「嘶—」
柯兆興吃痛的鬆開了手,皮帶瞬時下落。柯聰在一旁見了趕忙上前用腳尖將皮帶踢地老遠。
「你打我幹嘛,以前這種事我又不是沒做過,只不過這次倒霉了點而已。」
柯兆興見他這樣混不吝的也失去了說教的興趣,直接擺擺手讓他自己回房待著。
待屋內安靜下來,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今天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那學生家長如果非要追究,他無非就是多出點錢給他們,要不是被一同前去的王剛看見了,他也不會生這麼大的氣。
王剛和他不是一路人,今天這事不知道會不會被他拿來當筏子去高局長那裡告狀。新來的局長是什麼路數他大致摸清楚了,上面調下來的,就是來攢資歷的。
所以才會剛上任就搞什麼勸學和助學項目,折騰的大家人仰馬翻,話說的好聽,早一天落實就能讓孩子們早一天接受更好的教育,還不是怕自己在職期間完不成不能寫進檔案里?
而這件事,說不定就是王剛向他遞交的投名狀,陶聖利會不會成為那隻被宰給猴看的雞。
他陷入了沉思,要是這樣,是不是自己要及時撇開和陶聖利的關係,在這個時間中做一個普通混賬不懂事學生的家長角色,不要利用自己的職務來為他說情?
陶聖利肯定是因此而受到處罰,不過他可以給他許給些好處堵住他的嘴,等風頭過了,自己再運作一番,一切又能恢復如初了。
他真這麼想著,手機上就顯示陶聖利來電了。
真是沉不住起的傢伙!
「喂。」柯兆興的語氣有點遷怒,說到底今天這事都是他辦事不利,沒有死死壓住那家人。
「柯部長,這次事情麻煩了!」
電話那頭陶聖利上來就火急火燎的,要不是剛剛從派出所出來就湊到柯兆興身邊太扎眼,他早就想和他說這件事了。
柯兆興聽他這麼迫切,自己倒是反而沒那麼急了。
他向後靠在軟軟的沙發上,翹起一條二郎腿,竟然還有悠哉說話的閑情了:「麻煩是肯定有的,但是——」
主要是陶聖利的麻煩,他不過是一個對兒子管教不嚴的父親而已。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那頭匆匆打斷:「陶冬,她是陶冬!就是那個陶冬啊!」
什麼沒頭沒腦的?這個陶聖利是得了失心瘋了嗎?
柯兆興皺起了眉,忍著想要將電話掛掉的衝動,不耐煩地問:「我知道,她是葉老的學生,林垚的師妹,還是國際雜誌的特邀撰稿人。」
他以為陶聖利這是認出了陶冬,「她是你們學校畢業的,今天跟著一起來看看母校的老師,結果你看你乾的好事!」
「不是!」
「她是我女兒頂替的那個陶冬啊!她回來是來報復我們的!」陶聖利奔潰的大喊。
出了派出所后在半路他遇到了張軍,對方朝他笑,還陰測測地問他今天的事刺激不刺激,想不想要更刺激一點。
他大驚,「你怎麼知道?你想幹什麼!」
「呵呵,你乾的那些事,我知道的可多了。」張軍狂笑,「當初我求你幫幫我,你怎麼對我的?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她是不會放過你的!」
柯兆興抓緊了話筒,將陶聖利說的話整理了半天才理了個大概頭緒。
「你說陶冬就是那個倒霉的山村孤女?你早就知道了?!」
「你不是說都解決了么!她怎麼會冒出來,還,還認識了那麼多的大人物?!」
柯兆興的太陽穴突突的,然後吸了幾口氣后勉強鎮定下來,「你現在主動去和她談,不管是認錯還是下跪,一定要讓她原諒!」
陶聖利驚慌,「晚了...剛剛她被一些人帶走了。」
帶走?誰帶走的?去哪裡了?
「說清楚點!現在你給我把你做的那些事從頭到尾說清楚。」
陶聖利就將自己聯合陶冬的父母,將她帶回來想要賣給一家人家的痴傻兒子做媳婦的事情說了,剛剛就是那家人家帶走了她。
柯兆興要氣炸了,如果現在陶聖利在他眼前,他要將他的腦袋擰下來當凳子坐。
「你沒弄清楚人家的底細就出這種昏招,你知不知道自己惹上的是什麼人?現在別說葉老在他學生失蹤後會不會追查,就是我們局裡的那個新來局長就不會不管。她可是在局裡過了明路要參加那什麼狗屁勸學項目的!」
他喘著粗氣,和一頭暴躁的惡龍一樣來回在室內踱著步,鎮定,他要鎮定。
「現在呢?人被帶走後呢?」他問電話那頭,要是真弄到很偏遠的地方,一輩子出不來那也行。
「帶走了明天就成親,那地方偏著呢,而且整個村子都是一夥的,肯定跑不出來。」這是唯一讓陶聖利覺得陶老二辦事還不錯的地方,選的買家十分不錯。
這邊有很多大山,山裡有著許多的村落,而且互相之間分散地十分遠,每個村之間的道路和通訊都十分不方便,擱在十幾年前,有些村偏遠道一輩子都見不到外人,外人也不知道有那麼個地方。
現在市裡大搞什麼人口普查,劃分鄉鎮后才稍微好點,但仍有很閉塞排外的山村,一般辦事員也就睜隻眼閉隻眼,誰也不想進去了出不來。
陶冬要是真被送去了那種山村,等人找到也是幾年後的事情了,到時候早就成家生子,只能落地生根在那種地方。而且幾年的時間一個人找不到,誰還會繼續追著不放?.
「那她父母那邊你打點好了么?」
陶聖利不敢說自己聯繫不上陶老二,只說前面和他們商量好了,他們會將事情都攔下來,只要給他們家兒子一個大學名額。
「那家人眼皮子淺,給點錢再許點好處就被收買了。」
柯兆興還是不放心,「你再親自去和他們談下,讓他們以後閉緊嘴巴。不論誰去問都不能透露一點消息,還有那個媒人那也是。」
陶聖利拚命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才顫顫開口,「那我這邊,您看怎麼辦?」
柯兆興是真的不想理他,覺得自己的麻煩都是他帶來的。但陶聖利自私貪婪又心黑,自己要是現在說不管他,肯定會被拖下水,只能先安撫著。
「我會幫你想辦法,不過事情有點大,你還剛好撞在了新局長槍口上,處罰是不可避免的。只能從長計議了。」
像他們這種人,知道怎麼將話說的漂亮卻沒實際用途,陶聖利自然是不放心,於是暗暗地點了下:「柯部長,我們合作這麼多年互相都十分了解,希望以後還是能繼續互惠互利。你說是不是?」
這個混蛋!
柯兆興氣得捏爛了一根香煙,嘴角浮現個冷笑,聲音卻十分誠懇,「那是自然。」
江夏鶯的膽子都要嚇破了,她還覺得十分羞恥。
剛剛在派出所中,那個劉平的母親和警察一頓胡說八道,害得那些人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她都主動去醫院探望過劉平,還安慰過他們,他們竟然恩將仇報,反過來說自己是幫凶。
她從派出所出來后將頭低低垂下,恨不得要將頭塞進胸口。
她阿Q的自我安慰: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一雙男人的鞋子攔住了她的去路,她向左避了避,那雙鞋跟著向左;她又向右避了避,那雙鞋跟著向右。
江夏鶯抬起頭,對面的男人朝她笑笑,「江老師,有空聊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