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河東酒道人

人在極度恐懼生命危機之下，總能爆發出超乎尋常的潛力，尤二廢軀馱著一個人連摸帶爬居然速度不慢，東西兩坊間的鏈橋很快就在望了。

曹無傷和一個邋遢道人一起正在趕來，道人走得不急不緩，焦急的他也不得不放慢腳步，跟在其後。

兩人到了近處，看清楚了那奇特造型的主僕，不禁愣在了原地。

少年跟在後頭，對著曹無傷和道人微微點頭示意。

邋遢道人眼睛微張，似乎沒有睡醒。

「前輩，這？」

「魂修。」

「啊，這怎麼可能，路上我驗證過了，他土生土長，未曾離開過神州啊！」

道人隨意地撇了曹無傷一眼，意思很明顯，你在質疑我的判斷？

「那他腦海里，還是原生神州印記是怎麼回事？」

「他贏了。」道人眼中精光一閃。

「什麼？」

邋遢道人沒有再理會他，沒有再回答，而是一臉好奇地上前打量了下麻衣少年，語氣平直地問道：「何至於此？」

少年指了指那胖子臉龐，怕這眯眯眼道士看不清楚上面的字，說明道：「善惡有報！」

「有趣！」

邋遢道人說完，轉身要走，卻發現少年沒有跟上來，「你不跟我走？」

「啊？」石青有點摸不著頭腦。

「三思客棧啊，你不知道嗎？」道人同樣也是一頭霧水，這小子啥都不懂？「啥都不懂，下手這麼絕，要老道來擦屁股！」

經過提醒，少年腦海里相應知識出現，三思客棧，西河坊最早的存在，甚至是先有三思後有西河，第一次西出的神州子弟都要先到三思客棧盤桓幾日，所謂三思而後行，行則堅定己心，絕無回頭之念。

「我先了結他們倆的事情，之後再去三思客棧，就不用勞煩你了。」石青看了看眼前老道，又看了看他身側曹無傷，搖了搖頭，決定拒絕他們。

邋遢道人有點哭笑不得，這少年腦迴路非常奇特啊，不過也可以理解，腦子還混著。

「了結？你把西河幫三當家的小兒子削成了棍兒，臉頰還刻上了字，連氣海都一劍捅穿，徹底成了廢人，你打算怎麼了結？」

「你覺得我做錯了？」石青很認真的說到。

「你是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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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講理？」道人神情戲謔。

「冤有頭債有主，互相認識一下！」說著少年揮了揮手中短劍，「我覺得用這個講理，我會很愉快。」

「有趣！有趣！那就一起跟過去說道說道吧。只要不過河去對岸，沒人能動得了你。」

少年攤攤手表示無所謂，你們想跟就跟著。

道人淡然，曹無傷則一直在思索。

「他贏了？他贏了，然後他成了魂修，這豈不是更加不可能的事情！」

「他怎麼贏的？」

邋遢道人假裝沒聽見。

...

一番你來我往驚動了不少人，有人眼尖辨別出來他們的樣貌，好事者早就跑去通風報信。

那尤二的傷看起來慘，實則不是很重，他煉體為主，鍊氣不過一層，氣海破不破的關係不大，主要還是侮辱性強了點。他馱著他那奄奄一息的少主，很快就來到了那根粗大的鐵索東頭。他現在的狀況是過不去了，只能等在那裡，看到煞星居然跟了過來，尤二身體整個僵住，大氣都不敢透一口了。圍觀的人群也是一個個噤若寒蟬，打打殺殺見得多了，斷肢碎肉也不少，但搞得這麼詭異可怖的從沒遇到過。

「效果應該還可以。」石青本就沒有打算殺他們，此時好整以暇地打量著。

「啥？」邋遢道人等得無聊，打開隨身的酒葫蘆正準備灌上一口。

「警戒世人。」

「噗。」道人一口酒噴了出來，「你個小屁孩懂什麼警戒世人！」

說話間，哐哐聲響起，一個彪形大漢從對岸踏鎖鏈而來，其後還跟著一群人大概十幾個。

「幺兒，我的幺兒，誰把你搞成這副樣子！」走到東頭，看清了狀況，人群中一個女子尖叫著跑了過去。

「是誰？到底是誰？當家的你要給幺兒作主啊，我本來以為東邊總安全些，才叫他來這邊的啊，沒想到竟然會遇到這麼不長眼的，這是直接欺到我們西河幫頭上來了啊。」

「西河幫？和西河坊是什麼關係？」石青和道人站得並不遠，他疑惑地問道。

「取名動不出腦筋的蠢貨而已。」邋遢道人不屑說到。

「是你~？」看到不遠處這少年手上還拿著沾血的短劍，尖叫女子找到了正主，「快，都給我上，給你們少主報仇雪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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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理她，畢竟笨到一定程度以下的人還是極少的，別說是在河西混的幫中人了。

彪形大漢看到他幺兒的慘狀，微微皺了皺眉，示意身邊的手下將兩人先抬回去治傷，接著把尖叫女子也打發了回去。

石青很想讓這怪模怪樣的繼續到河西的坊市間也展覽上一圈，不過剛剛痛快淋漓地發泄了一通情緒，現在做事情理智回來了點，他只靜靜地站在邋遢道人身邊，看著西河幫眾人忙碌。

彪形大漢處理完了那邊的事情，將幫眾都打發了回去，隻身一人走了過來，深深地看了一眼少年，轉頭對道人行了一禮，說到：「這事，酒道人你管？」

道人啐了口唾沫到地上，愛搭不理，懶洋洋地說到：「管不管的，無所謂了，什麼玩意都來煩我。不過，這位小朋友說想和你論一論事情的是非曲直。」

「就憑他？」彪形大漢似乎忘了他幺兒的慘狀，語氣輕蔑。

少年沒有在意被輕視，制住那兩個廢物沒花多少力氣，的確不值得因此被重視。他只是輕輕地甩了幾個劍花，重複模擬了一下他炮製那白胖青年的手法。

「你！」彪形大漢氣急反笑，不屑說到，「有屁就放。」

石青收劍入鞘，整了整衣服，上前一步。

「倆廢物，特別是那胖子，簡直白吃，這都能來敲詐勒索，把別人當肥羊，可見其必然有所他恃，看來就是你了。神州內外，各有其規，撒野撒到別人的地方來，在我看來是咎由自取。此前，我和他們用外面的規矩辦事，現在我和你也可以用外面的規矩來解決這件事。」說完這些，少年在心裡對自己補了一句，「我並不是被那血紅靈光支配，而是我藉助它的能力做成了自己想做而做不成的事。」

「我胡三在河西等著你，有種就過河來別回頭！」沉默了一會，彪形大漢丟下這一句，頭也不回得走了。

「我叫石青，你是要報仇嗎？不直接點現在就來么？」少年在後面大喊。

酒道人有點無語，你沒見我，西河坊的東岸守護者站在你身邊嗎！他終於忍不住，扯著少年的胳膊要趕緊將他帶回三思客棧。

「你魂道手段在鍊氣期是厲害，但人家有了準備的話，就你那小身板，一拳就能廢了！」

「你怎麼知道他有了準備，你告訴他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