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再遇箭客 暗月求情
次日。
儘管休息的時間很短，凌霄還是早早地醒來。
而對於玉玲瓏的來去匆匆，此時他也無心去想太多。畢竟，胡亂猜想，毫無用處。
在凌霄起身離開前，阿才匆匆趕到。他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交給凌霄一個包裹之後，便轉身離去。縱然他走的乾脆，但凌霄卻從他的眼眸中看到了一抹不舍，很真誠。尤其是那一句：大哥，保重！
不再猶豫，凌霄直接離開青羅鎮。
路上。
打開阿才送來的包裹，除了足夠的金銀之外，還有一襲白衣，一小壺酒，以及一封書信。
信中，阿才不但對那神秘的星河令做了詳細地介紹，更是對替身提到的白骨地做了細緻地描述。甚至，還親手畫了一張簡易但標註清晰的地圖。這不由讓凌霄對阿才這個人，頗有些另眼相看。
白骨地，位於青羅鎮西南，距離六大頂級宗門之一的毒宗不遠。而比之毒宗，那裡更處邊陲之地，雖然沒有什麼大的宗門，但卻是小門小派眾多，環境頗為錯綜複雜。想要在那裡找到真正的二長老，說簡單倒也簡單，可說困難卻又十分困難。
但，既然凌霄已經決定，那就義無返顧。
一日之後，凌霄來到一片荒原，這是前往白骨地的必經之地。四周荒無人煙，只有茫茫的野草，以及一片片低矮散落的灌木叢。儘管看起來一片綠色，似有生機勃勃之相，卻又給人一種破敗、死寂之感。
哦？
可剛剛踏入一條硬生生踩出的小路不久，凌霄便突然間莫名地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而這種感覺，又是那麼地似曾相識，不由讓他忍不住眉頭一皺。
「又是你？！」只見凌霄雙眸中頓時生出一股熊熊怒火，渾身布滿殺意地低語一聲。
嗖！
剎那間，凌霄一個閃身，便整個人消失在原地。
在這茫茫荒原，在這近乎一人多高的茫茫草地之中，一個人若要刻意隱藏，實在是太容易了。
而就在凌霄身影消失的一剎那，草地的後方，在兩處不同的地點，兩個黑衣人也瞬間停下了腳步。兩人就那麼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極致地凝聚所有的觀感，想要從感知周圍的一切訊息。
呼...
沙沙沙...
一陣清風吹過，無數野草隨風舞動，枝葉搖擺碰撞，直發出一陣陣滲人的聲響。
靜！充滿死亡氣息的靜！
這個時候，對於真正的強者來說，靜就是主動。只有掌握主動，才能真正掌控全局，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對凌霄來說，他雖然自負，卻並不自大。他深深地知道，貿然出手，只會讓事情變得糟糕。而那樣的結果，不是他想要的。他的目的很明確，那就是儘可能將來者活捉！
那兩個黑衣人，一高一矮，一個以面具遮臉，一個以黑巾遮面。其中一人，正是手持巨弓、勁箭掛弦的羿寄生。而他背上的箭簍中，還有兩支黑色箭羽。
沙沙沙...
嗖！
許久之後，矮個子黑衣人似乎再也忍耐不住，卻是一個前沖的同時猛然躍起。而在他凌空的一瞬，那犀利的目光便掃到了凌霄的所在。
咻咻咻！
就在他身形飄然之際，隨著右手猛地一揚，幾點寒芒便向著凌霄急速射來！
嗖！
與此同時，在矮個子黑衣人出手的一瞬，早已經蓄勢待發的羿寄生也自向著凌霄的方向一箭射出！
噌！
「誅神一式！」卻看凌霄，感受到羿寄生那一箭破空之聲的同時，突然長劍出鞘，閃電般向著那矮個子黑衣人迫去。
唰！
噗！
但見矮個子黑衣人還未落地，一顆頭顱便衝天而起！而那顆頭顱之上，一雙難以置信的眼睛里，死亡之光也隨著空中的頭顱不住翻飛！
快！實在太快了！快到讓他完全不敢想象！
嗖！
這時，雖然羿寄生也是同樣驚駭，但還是在第一時間向著凌霄再射一箭。而與此同時，不管這一箭能不能命中，他的身形猛然爆退。卻是一退之下，直退出數十丈，直到完全退出這片荒草地。
而凌霄雖然一招斬殺了一人，但由於距離羿寄生實在太近，卻是無法直接躲避他全力射出的第二箭。
叮！
蹭蹭蹭！
只一瞬間，勁箭便已然來到凌霄胸前。無奈之下，他只得以長劍格擋。而就在他劍身橫移胸前的同時，勁箭便重重地砸在劍身之上！一聲脆響之下，凌霄整個人也被衝擊地連退數步！
踏踏踏！
堪堪穩住身形，凌霄顧不得胸口的氣血翻騰，卻是直接向著羿寄生退卻的方向追擊而去！
羿寄生的箭，太厲害了！尤其是偷襲之下，凌霄也沒有完全的把握能夠避開，剛才那一箭便是最好的證明。若是任由如此大患長留，凌霄也不知道哪一天，自己就真的會喪命在那鐵箭下！
是以，凌霄打定主意，今日無論如何，都要將那羿寄生斬殺！
但，隨著凌霄的急速追擊，讓他甚感詫異的是，那羿寄生居然再沒有射出一箭。而直到片刻之後，當凌霄已然竄出荒草地時，那羿寄生就那麼遠遠地站在那裡，雖然勁箭已然在弦，卻只是蓄勢待發。
唰！
踏！踏！踏！
凌霄顧不得多想，卻是長劍猛地一揮，一步步向著羿寄生走去。
「羿寄生！」只見凌霄目光如電，氣勢如虹，邊走邊道，「在死之前，你最多還可再射一箭！箭出，則人亡！」
「是嗎？」儘管羿寄生第一次感覺死亡距離自己如此之近，甚是能夠想象自己人頭被斬落的那一幕，但依舊是直直地站在原地，淡淡道。
踏！踏！
看著羿寄生手中已然拉滿的巨弓，看著弓弦上那支黑黝黝的勁箭，凌霄面沉如水，眼中殺意決然，步伐穩健未停。
呼...
沙沙沙...
一陣勁風吹過，野草再次沙沙作響。似是在渲染凌霄那濃濃的殺意，又似在為羿寄生的最後一刻送行。勁箭離弦，羿寄生必死！蘭凰劍起，羿寄生，同樣必死！
「恩人且慢！」而就在兩人之間還剩不過數丈的距離時，突然一道似曾相識的女子聲音遠遠傳來。
嗖！
踏踏踏！
片刻之間，但見又一個黑衣人瞬間出現，仆一落地便幾步之間攔在了羿寄生身前。此人，正是暗月！
撲通！
「恩人莫要動手！」只見暗月直接向著凌霄單膝一跪，懇求道，「我知恩人定然可以殺他，也知我並無資格求情，但還是懇請恩人手下留情！」
哦？
暗月的突然出現，不由讓凌霄皺眉。雖然並未見過暗月，但她的聲音，凌霄卻還清楚的記得。正是那日在天吼峰上，自述與霸天吼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那個女子。
同樣，看到暗月前來，羿寄生也是忍不住眼角一抽。雖然他戴著面具讓人無法看清他的面部表情，但他那握著巨弓的手，卻是忍不住下意識地一抖！
「理由？」沉默片刻，凌霄冷冷道。
「一者，儘管恩人戰力強大，但想要殺死羿寄生，怕也很有可能會受傷。甚至，可能是重傷！」暗月趕忙道，「而不論是羿寄生又或者恩人出事，都不是暗月想要看到的。」
哦？
聞言，凌霄眉頭一挑，看了看暗月，又看了看羿寄生，並未言語。
「二者，說起來我們與恩人之間並無仇怨，甚至還可以成為恩人不錯的助力。」隨即，暗月又道，「畢竟，恩人獨自行走於武林，有著太多的不便。」
「第三，關於這個武林，又或者關於霸王寨，或許我們有著諸多恩人想要知曉的訊息。」緊接著，暗月繼續道。
哦？
聞言，凌霄不由眉頭一挑。
唰唰唰！
「說說你的想法吧。」微微一頓，只見凌霄長劍揮灑，卻是看向羿寄生道。
見狀，暗月不由心中一緩，隨即趕忙回頭也向羿寄生看去。她雖然並未言語，但那雙閃爍不停的雙眸中，卻是充滿了期待。
而羿寄生，居然還是木頭一般矗立在原地，讓人看不到他那張面具遮蓋之下的臉。
對於凌霄的態度，他自然清楚。只要他點頭，便可不死。否則，必死無疑！可若是就這麼放棄，對他來說卻是十分地不甘！畢竟，出道多年，他有著自己的絕對高傲！
但，此時此刻，生死存亡之間，選擇認輸求生還是以死來維護尊嚴，他必須要做出選擇。這一刻，固然艱難無比，卻絕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呵！我可以承諾不再偷襲。」許久之後，之間羿寄生終於輕嘆一聲，可緊接著又自話鋒一轉道，「但！我保留向你正面發出挑戰的權利！光明正大的挑戰！」
「呵！我隨時奉陪！」聞言，凌霄不由心中舒緩，輕笑一聲道。
不管羿寄生究竟還有什麼底牌，只要他不再行暗中偷襲手段，凌霄便是毫無懼意。並不是他小看箭客，也不是他妄自尊大，不過是對自己實力的絕對自信罷了！
「告辭！」危機化解，羿寄生再無留下的意思，略一施禮，轉身便走。
「勞煩告知那假霸王唐不笑，我必定會前往霸王寨！」似是突然間想到什麼，凌霄看著羿寄生的背影道，「讓他務必做好準備！」
哦？
聞言，羿寄生不由一愣，隨即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