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魔法源流

圖書室內，阿薩看到了比他更早結束工作的小安諾德，正捧著一本比他臉還要大的多的書籍閱讀，以及許許多多其他的侍從們。他們大多集中在信仰類書籍架附近的幾張桌子上。阿薩並不想打擾他們，而那些並未真正沉浸在書本世界中的人，卻能自然而然的發現阿薩，紛紛為阿薩這尊凶神在擁擠的信仰書籍區騰出半張桌子來。然而已經領悟卡其爾三大基本禱告的阿薩，並不打算同他們擠在信仰類的書架前。他只是假意地隨手從上面抽了一本下來，然後走到了後方的「魔法基本理論」區。「噗，一個侍從居然來看有關魔法基本理論的書！」在這裡看書的，全都是學院的正式學員了，一些女孩子看到身著工裝明顯就是侍從的阿薩來到這裡，不由捂嘴嗤笑出聲。而那些男學員們，則更樂意斜著眼默默投以鄙夷的冷視。阿薩沒有理會這些，只是靜靜地徘徊在書架前，目光尋找著他想要的書。為了能夠更快利用自然魔力改造身體，他必須了解有關自然魔力的一切，以此來改進歸川決在這個世界運轉的效率。在他的目光掃過幾排書架后，最終停留在了一本蓋著厚厚灰塵的古樸書籍上。《自然魔力基礎學理論研究與數學推導》，作者：艾伯特畢維斯、休姆吉爾伯特。休姆吉爾伯特？這個名字的出現讓阿薩感到些許詫異。這不就是管理圖書室的老法師的名字嗎！當他拂去書上的灰塵打開一看才明白，這本原名為《自然魔力基礎學理論研究與簡單推導》的書，是由休姆為其做了深入複雜的數學研究。書中的內容圍繞著金、木、水、火、土、風、雷、光耀和常暗九種構成自然魔力的元素微粒所展開，由簡入深的從它們的產生、互相作用以及對人體的影響和使用做了詳細的理論研究。而休姆為艾伯特的理論研究，附加了更為詳細且複雜的數學推導。眾所周知，在學術上帶有「普通」二字的，往往絕不普通，帶有「基礎」二字的，更是深邃的令人絕望。像這樣一本完全注重於魔力底層構造理論研究，而毫無實用價值的著作，許久年來一直被學院中的其他魔導士和學生們束之高閣層層蒙塵。而其中深奧晦澀的內容，在擁有格物之眼的阿薩眼中，卻是無價的珍寶！越是看似無用恍若空中樓閣的理論，往往越是直指本源和真諦！如獲至寶的阿薩捧著這本足有一掌厚的書籍快速翻閱起來，格物之眼在不斷將其中的知識解析歸納。有著休姆所註釋的數學推導，大大減少了格物之眼運算論證其中內容的時間。很快阿薩便將這一整本書的知識全部裝進腦內，在他感覺自己對這個新世界的認知有了巨大飛躍的同時，一個新的想法也隨之誕生。他開始明白，自己前世所修的歸川決，在這個魔法世界中並不適用。歸川決雖然能海納百川般吸收一切靈氣，但更注重於將靈氣在體內溫養、煉化，以及在使用時如奔涌的波濤般更快的運轉。但這個世界的魔力，並不需要溫養和煉化，也不需要在使用時沿著經脈行徑周天的運轉。肉身完全淪為了魔力的儲藏罐。明白了這一點的阿薩將主意打到了前世另一門與歸川決齊名的功法上——炁體源流。

與主修內氣的歸川決不同，講究氣血雙修靈肉結合與天地合二為一的炁體源流，更契合著改造肉身親近魔力這一目的。阿薩說干就干，在腦海中用格物之術將原本的炁體源流與方才書中汲取到的知識不斷打碎重組，進行改造創新。不久，一門以炁體源流為模板，以自然魔力基礎學為方針的新功法在阿薩腦海中成型。『這個世界沒有炁，那便叫……魔法源流好了！』阿薩簡單的給新功法起了個名字，便迫不及待的要試驗一番效果。他將那本自然魔力基礎學放回了原處，隨意找了一處坐下，假意將先前那本信仰類書籍攤在桌上佯裝參悟，實則進入冥想修鍊。原先的炁體源流講究性命雙修，以炁來錘鍊肉身，現在改以用魔法改造身軀。在相同的訣竅下，阿薩感覺身旁那些自然魔力沒入體內的速度要比歸川決快出無數倍，但他有意控制，不敢太快。不論是前世的靈氣還是現在的魔力，一切能量的運轉皆有跡可循。這裡可不是沒人會用魔法的雜役宿舍，在他的不遠處正坐著一位正牌的黑鐵級魔導士。阿薩難以保證過快的魔力吸收不會被休姆發現。休姆是個老實、樸素的人，又很看好自己，但這並不足以讓阿薩完全的信任他。洞中方一日，世外已千年。說的便是冥想時忘卻時空流動的狀態。阿薩自顧自的在圖書室內修鍊著，全然沒有察覺太陽的落山。隨著傍晚的降臨，圖書室內的人逐漸稀少起來，最後只留下了安諾德、阿薩還有看管圖書室的休姆三人。牆上的擺鐘逐漸指向了夜裡的十一點半，小安諾德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揉著睏倦的雙眼，將閱讀的書籍放回了遠處，看向門口書桌上低頭運算的老法師休姆。「休姆老師，明天見，您也該休息了。」他知道這位老法師每天本該八點就結束工作，正是因為要等他才留到很晚。「晚安小傢伙，我還要等那個孩子呢！」休姆抬起頭向阿諾德道了聲晚安，又朝依舊在冥想中的阿薩揚了揚下巴。晚上的燈火昏暗，這個老頭不得不帶上了一副窄框小圓鏡才能繼續他的計算。「他啊……」睡眼惺忪的安諾德順著休姆指的方向看向阿薩，回答到：「他可能今晚都不會回去了，他惹到了賴特，回去會有麻煩的。」「哦？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孩子做了什麼？」這事幾乎已經在那些雜役侍從里傳遍了，而平時除了上課就是待在圖書室內一心做著研究從來不管其他事的老法師對此一無所知，平日里也幾乎沒有人和他聊天交談一些別的內容。安諾德將自己所知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休姆，隨後離開了圖書室回去休息了。休姆聽聞始末后不由得沉默，在一陣後走向冥想中的阿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