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2 第 532 章 你們在聊什麼
凌霄宗秋長生居然已經成就了陽神道君?!
很奇怪的是,這個消息只在真君之間流傳,其餘弟子一概不知,更無人如同之前一樣將秋意泊包圍住,左一個賢侄右一個道友的問他修鍊的秘訣,凌霄宗駐地變得前所未有的清靜,無人前來打擾。
秋露黎和林月清聽著秋懷黎說的問天殿主殿中的事情,搖頭嘆息,似乎是很遺憾這個熱鬧她們沒能湊上,林月清有些奇怪地說:「我還以為長生成就道君一事傳知后,我們這兒會賓客如雲呢。」
秋意泊正在把玩著一隻竹蜻蜓,聞言他搖頭笑道:「那群老狐狸,來我們這兒做什麼?與我攀交情?他們也敢?與你們攀交情,那就未免有些趨炎附勢之嫌了。」
「此前沒有來的,如今也不會來。」秋懷黎微笑著說:「好了,都散了吧,明日還要大比,大光明寺乃是強敵,不可輕忽。」
秋意泊彷彿想起了什麼:「哎?對了,如明和尚回去了?不是……他有來我們凌霄宗嗎?」
秋懷黎側臉思索:「大光明寺如明大師?」
秋意泊頷首,秋懷黎道:「此前宗門倒是收到過大光明寺的帖子,言道如明大師或許會來宗門,我還特意將望憂山整理了出來,只不過後來如明大師遲遲未至,我也送了信去問,大光明寺只說緣分未到,叫我們不必在意。」
「哦。」秋意泊應了一聲,那看來是如明還在路上走著呢,這都走了幾十年了吧……?
也是,如果如明真的死腦筋到了全靠徒步行走,連船都不願意坐的話,很有可能是從南域到西域,再到北域,從北域走陸路來東域——這和環遊世界有啥區別?幾十年走不完特別正常。
這麼一想,秋意泊也放下心來,他打了個呵欠,問秋懷黎:「哥,我呢?」
秋懷黎瞥了他一眼:「長生你隨意……對了,把夷光叫來。」
秋意泊聳了聳肩,愛莫能助地看了看秋露黎和林月清,瀟瀟洒灑地轉頭就走——他修為已經到了道君,不太適合再參與門中事務,凌霄宗對敵模擬已經做得很成熟了,他再上去指點萬一把人指點得要突破了怎麼辦?與其如此,還不如讓秋露黎和林月清還有溫夷光練練手。
反正宗門就是這麼個套路,除非都跟秋意泊一樣不按套路短時間內叩問道君境界,不然門中事務多多少少還是要管一管的,沒那麼容易跑路——哪怕溫夷光修的是無情道還在渡劫期也一樣,他不善內務,小事可以不管,但是遇上這種指點弟子的事兒他也是跑不了的。
怎麼擺脫這個困境呢?有兩種辦法,第一,收個好徒弟,趁早教到真君境界。第二,趕緊突破煉虛合道,成為宗門吉祥物,只要擺在那兒宗門就整一個太平無事。
秋意泊是走的第二條路子,其他人看情況是得現在第一條路上掙扎一段時間了。
***
金虹真君抱臂立在窗前,看著漫天的雲彩,那些雲彩將月色都掩去了,躲在雲層的後方,散發著朦朦朧朧的光。風吹得窗戶吱呀作響,如綢如緞的長發也跟著一道,被吹得起起落落。
月黑風高殺人夜。
金虹真君唇邊陡然綻放出一點笑意,「既然來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一抹冰涼之意悄無聲息地抵在了他的頸項上,金虹真君不動如初,沙啞地聲音從他身後傳來:「桀桀桀……真君好定力!」
金虹真君聽著那古怪的笑聲忍不住皺眉,來者不善,且境界高深,若非對方特意泄露了氣息,他恐怕還察覺不到來人的存在,他道:「前輩深夜到訪,有何貴幹?」
那人笑著說:「自然是來討債來了!」
金虹真君聞言眉目微動,眼中金芒一閃,於夜色中便有了些難以言喻的危險之感:「冤有頭,債有主,前輩可不要尋錯了人才好。」
那人輕浮地在他臉上拍了拍:「金虹真君,我怎麼會認錯人呢?我勸真君還是收了神通為好……」
金虹真君微微一笑,反而揚起了頸項,他頸項修長,在微弱地燈下閃爍著如玉一般的色澤:「前輩又想如何討回這筆債呢?」
那人沉默了一瞬,忽地將劍收了去,怪笑了兩聲,湊到了金虹真君耳側,低聲道:「那自然是……」
「金虹師叔,你輸了,我要一千無定奇霞。」秋意泊翹起了二郎腿,卻邪劍也被他扔在了矮几上,金虹真君側身入座,轉而淡淡地說:「我們賭的不是三千年後嗎?」
秋意泊好整以暇地說:「我討的可不是那一筆,不過今日我在此處,那麼三千年後必如我所說,所以師叔還是給了我吧!」
他見金虹真君定定地看著他,陡然大笑了起來:「師叔啊師叔,你怎麼就想不明白?」
金虹真君曾言道讓秋意泊獨行悟道,若能勘破,再來尋他喝酒,若堪不破,便不必再來尋他,他只當秋意泊還活著。
秋意泊今日前來,金虹真君居然有一瞬間的遲疑。
他看不透秋意泊到底是哪種,但今日秋意泊來,他確實是開心的。
人生知己不過二三,哪怕秋意泊未曾勘破,他依舊對秋意泊的到來而感到欣悅。
秋意泊將方才把玩的竹蜻蜓取了出來,隨手一轉,竹蜻蜓便飛上了天空,在屋中盤旋著,秋意泊道:「師叔,我叩問陽神了。」
金虹真君聞言抬眼望來:「當真?」
「還是假的不成?」秋意泊看著那竹蜻蜓:「不過師叔說的,我依舊堪不破……你說我年輕,不知仙凡有別,那日我想了許久,後來我也想了許久,可我依舊堪不破。我如今成道君了,我依然覺得我與凡人的差別不大,我與人間那些天之驕子相比,我不過是多了一個靈根。」
「不過是這個靈根讓我得以修行,才叫我走到如今這個地步……修真修真,到底還是一個在於一個『修』字,再如何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那也是人,不是仙,不過是比其他人更厲害一些的人罷了。」秋意泊想了想,接著道:「大道三千,我所悟的是我的道,不是你的道,我不能說你錯了,可你也不能說我錯了。」
「求同存異,不外如是。」
金虹真君靜靜地聽著,許久才頷首:「是我著相了。」
秋意泊笑吟吟地點了點頭,「所以師叔下次能不能就不要擺出一副『你快死了』的樣子?師叔我跟你講,我那一段日子被你唬得惶恐不安,做夢也在想你的意思,到底是不是我錯了,這筆債我是要討的。」
金虹真君淡淡地說:「給你便是。」
「……?」秋意泊總覺得金虹真君不太對頭的樣子:「哦對,還有,你在幻境里殺了我十幾次,對我造成了嚴重的心理傷害,現在我都留下心理陰影了,師叔啊,你又欠我一筆。」
「什麼幻境?」金虹真君道:「這能算在我身上?」
「這我不管。」秋意泊就是耍無賴:「要不是你在楓山上放狠話,我怎麼會搞個秘境把自己丟進去呢?我跟你講,你在幻境里不光殺我,還殺我全家,我突破道君后沒有直接來取你性命,你這不得謝我?」
「……」金虹真君沉默了一瞬:「都隨你。」
秋意泊打量了金虹真君好一會兒,道:「哎不是……別人知道我成就道君都是驚訝得不得了,我還看見有人當場道心不穩呢,師叔你怎麼都不誇我?不咸不淡的,師叔,你不會是在嫉妒我天資縱橫,天賦異稟,風華絕代吧?」
金虹真君這才笑了起來:「誇你什麼?六百歲的道君?你今日聽得還不夠多的嗎?……都是道君了,長生,你這般厚顏無恥會給宗門抹黑的。」
他提前一步下山,後來感知到後頭一群真君都沒有離開,想必長生便是那時告知眾人的。
秋意泊撇了撇嘴,無所謂地說:「那不一樣,還是想聽聽師叔誇我。」
金虹真君微微挑眉,拱手道:「晚輩見過道君……是這般嗎?」
秋意泊看著他敷衍至極的神態和語氣,不禁道:「你好敷衍。」
金虹真君嗤笑了一聲:「還要如何?」
「……」秋意泊想了想:「要不你陪我去套浮幽真君麻袋怎麼樣?你跟我去,我就不計較你這麼敷衍了。」
金虹真君霎時想到了當年在冬霖城,他在二樓看見秋意泊去套了一個築基期的麻袋,大名鼎鼎的夷光真君在巷子口望風,還被秋意泊逼著也踢了兩腳。他失笑道:「……倒也不必?」
秋意泊:「你就說你去不去吧!」
「……去。」
是夜,御神宗浮幽真君慘遭不明人士攻擊,輕傷。
***
翌日,便是天榜了,大光明寺帶隊的是禪燈大師,似乎是遠遊歸來不久,與秋意泊他們並不相識,但也並不妨礙兩宗交好,客客氣氣的上了台。
一眾真君嘴上不說,實則都關注著凌霄宗這裡,一位真君低聲與一旁的熟識的真君道:「凌霄宗真是了不得,我聽說除了秋……」
他頓了頓,接著道:「……那位外,昨日其實還有一位合體真君,是去了偏殿抽籤的,道號霜懷,也是六百餘歲便成了真君。」
旁邊那真君搖頭:「何止?我聽弟子言道,昨日他們還遇上了一位凌霄宗的真君,乃是昔日花容榜第一的那位林仙子,如今也是合體真君了!」
那真君也跟著搖了搖頭,言語中不乏艷羨之情:「那這麼說,不算那一位,凌霄宗就有三位六百歲的合體真君了?」
忽地有人幽幽地傳音過來:【你們怕是忘了還有那位!六百年前與那位爭天榜第一的,離安真君門下,夷光真君……之前我遊歷時遇見過夷光真君,他不過合體期,身中奇毒還硬是追殺一位渡劫邪修幾個月,硬是將他斬於劍下……】
【怎麼不是?那位夷光真君老道也見過,很有當年……洗劍峰那一位的風範,聽說確實是拜在離安真君門下的,但實則修的是洗劍峰的道統。嘖嘖嘖,怎麼說?既生瑜何生亮?若無那一位,夷光真君可謂是當世第一了。】又有一位真君插嘴。
【這麼說,凌霄宗光是六百歲的真君就有四位?還要再算上那位道君?這……這……凌霄宗到底是怎麼培養弟子的?】
一眾真君一看,好嘛,原來大家都在討論這個話題。
有知情的真君道:【據說約兩百年前,凌霄宗有一生死大劫,凌霄宗力鎮乾坤,這才使得凌霄宗英才輩出。】
【啊?還有此事?】
【我怎不知?道友再詳細說說!】
那位知情真君道:【多了說不得,凌霄宗本沒有宣揚的意思,老道說得多了,怕是要被凌霄宗那位尋上門來。】
一眾真君想了想,兩百多年前?——兩百多年前確實是有一大事的!
兩百多年前天地大動,震后便陡然多出了許多陸地與海域,蒼霧海內海也是此時形成的……凌霄宗的消息他們自個兒向來捂得緊,但仔細算了一算,如今懷黎真君已經隱隱有突破渡劫之相,另外那兩位真君也是境界穩定,林霜吟他們還未見到,但秋霜懷確實已經合體中期,實在不像是初初入真君的。
此外凌霄宗也是自那次天地震動后多了十幾名合體真君……
難道天地大動這件事與凌霄宗有關?
太行真君貓在台下,他和其他百鍊山弟子一樣,支了個攤子現場修法寶,因為和凌霄宗關係好,他這個真君自然也就在凌霄宗的台下了。有一位與他交好的真君道:【太行,你們百鍊山與凌霄宗關係最好,你可知道其中原由?】
太行真君想了想:【凌霄宗不願宣揚此事,我等且當不知便是了!此間牽扯甚大,事關幾位道君,我也不好多提……諸君端看這幾百年內風雲變幻,就該明白其中端倪!】
太行真君這話聽著彷彿什麼都說了,可真細想起來卻是什麼都沒有說,一眾真君聽得抓心撓肺,恨不得當即下台抓著太行真君逼他說個究竟出來,忽地有一位真君道:【太行道友不願多透露太多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那年不光是凌霄宗多了十幾位真君,百鍊山也多了兩三位吧?】
太行真君聞言遠遠看向了傳音的人,不有對他挑釁一笑。
啊對,他們百鍊山好處也沒少拿,嫉妒吧?想知道吧?抓破腦袋想去吧你!
有一溫潤的聲音傳入了眾人之耳:【凌霄宗素來戰力強盛,想來自有過人之處呢。】
眾人一聽就知道是誰,玉鼎真君今日還敢開口是他們沒想到的。這玉鼎真君昨日在殿上挑釁凌霄宗不說,卻又偏偏是個立不起來的角色,叫長……那位看了一眼就不敢言語,有一說一,他們都在殿上,看的仔細,當時那位可沒有用什麼手段去欺負這位玉鼎真君,是他自己攝於那位威勢,不敢多言罷了。
站隊這件事,在大大小小的宗門中並不罕見,玉鼎宗素來名聲不佳,實力又不夠強,有意投靠御神宗,也是自然的事情。但投靠就投靠,昨日表忠心被那位嚇得不敢吱聲,今日趁著那位不在又抖起來了,當真是沒人看得上他。
幻海真君還是一馬當先:【呦,原來玉鼎道友還在呢?玉鼎道友這張巧嘴到底是怎麼練就的?這話說的,不知道的人還當凌霄宗的真君是靠受用爐鼎採補出來的呢。】
玉鼎真君:【幻海真君!你怎可——!】
幻海真君笑著說:【哎?玉鼎道友你急什麼?我說了什麼了嗎?】
在場諸多門派,合歡宗沒來,那就只剩玉鼎宗了。
一眾真君發笑的發笑,低頭咳嗽的咳嗽,沒一個幫玉鼎真君說話,玉鼎真君憋了半天,道:【幻海道友,你一個女人家,怎得這般出言放肆,若放在我們玉鼎宗,你早就……】
他話還未說完,便被幻海真君打斷道:【玉鼎,我看你是昏頭了!】
【狗東西,你有膽子再說一遍!放在你們玉鼎宗,我早就怎麼?!你有膽子,就給我說完了,我在你玉鼎宗早就怎麼?!】幻海真君冷冷一笑,斜眼向玉鼎真君的方向看來,她周遭的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轉而化作了層層疊疊的霧浪,在她身周如漣漪一般擴開。
玉鼎真君只覺得呼吸一滯,他與幻海真君雖有近乎一山之隔,卻依舊感覺眼中幻象紛舞,擾他心境。他這時才意識到幻海真君不是別人,而是幻海宗的掌門,幻海宗以幻術見長,殺人於無形之間,實在是得罪不起。他不禁看向了浮幽真君,浮幽真君卻緩緩搖頭,示意無礙。
眾真君眼見幻海真君是要動手,連忙勸阻道:【玉鼎真君,你若是想作威作福,不妨回你門派中去,你當幻海道友是什麼?也敢如此放肆?】
【幻海道友!此乃天榜,弟子們還在大比呢!道友且息怒!】
【正是,幻海道友,玉鼎小人,你何必與他一般見識,憑白污了自己!】
幻海真君冷笑道:【我修行兩千餘年,還是第一次有人敢指著我的鼻子這般說的,好好好,玉鼎狗賊,你但凡還是個有種的東西,待這一輪結束,你別走!我倒要看看你有幾斤幾兩!】
浮幽真君道:【幻海道友息怒,玉鼎真君……】
幻海真君直接打斷了他:【呸,御神宗與玉鼎宗為伍,想必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莫要與我說話,免得髒了我的耳朵!】
場下是各宗弟子叫好歡呼之聲,台上是刀光劍影,熱血沸騰,換到一眾真君這兒,便是一片死寂。
一眾真君心知幻海宗與凌霄宗交好,才敢說出此話,可仔細一想,這御神宗實力雖然恐怖,可他們是無根之萍,到了他們凌雲道界,不圖著與一些名門正派交好,反而去接納了個不大正的玉鼎宗……這御神宗是善是惡還不好說吶!
一時間眾人看向浮幽真君的眼神都變得怪異了起來。
浮幽真君暗道一步錯,步步錯,他見此界連合歡宗這般修陰陽合歡大道的門派都能正當行走,合歡宗勢力龐大,自然不屑於與他們交好,便退而求其次選了主動送上門來的同為正派的玉鼎宗,想著玉鼎宗道統奇特,想必少不了贈送爐鼎給大能,與其他宗門關係想必不差,哪裡想到玉鼎真君是這般一個廢物!
正在此時,一道溫和的聲音傳入了眾人之耳:【幻海師叔不必介懷,浮幽道友初來乍到,恐怕也不明所以,才與玉鼎宗為伍。】
是懷黎真君。
一眾真君有些尷尬,本來他們傳音是避開凌霄宗的,畢竟是在聊凌霄宗的奇聞軼事,哪裡能想到這懷黎真君一直在旁聽著?這懷黎真君直至如今才開口,這份涵養實在是有些了不得。
同時還有些真君想到這懷黎真君不愧是出身凌霄宗,說話十分有道理,這御神宗確實是初來乍到,也不能怪他們不知道。
浮幽真君看著眾人的眼神,一時之間居然隱隱出了些冷汗,他不禁看向了秋懷黎——好一個懷黎真君!短短一句話,竟然就將他逼得進退兩難!
他現下若是應了他不知道玉鼎宗是這般的下作的宗門,當眾拋棄盟友,還是他御神宗一入道界便交好的盟友,日後還有什麼宗門願與他御神宗交好?!可他若是不應,那就是他知道玉鼎宗是個下作門派,還要與之為伍,御神宗非正道也!
秋懷黎一派從容,他看著遠處的浮幽真君,他其實並不能看得太仔細,中間有太多的樹木與人,他只能感知到對方在那處,可並不能妨礙他已經想到了此刻浮幽真君的神情。
應該是很為難吧?
秋懷黎淡淡地想著,可這怪誰呢?
怪御神宗識人不清唄,難道還能怪他們凌霄宗不成?若非御神宗數度挑釁,他還懶得去打他們。
正在沉默之際,忽地有一男一女落在了台下,兩人皆是風華絕代之輩,看呆了一眾年輕弟子。秋意泊含笑道:【這麼熱鬧?各位師叔,在聊些什麼呢?我帶了好茶,師叔們可要用一些?】
這話很明顯,是說給認識的人聽的。
與秋意泊相熟的自然知道他是個什麼人,凶溟真君答道:【剛好我也渴了,來一壺!還有你幻海師叔,她方才叫人氣著了,快給她上一壺涼茶壓一壓火氣!】
眾人不禁看向了凶溟真君:好傢夥,原來你擱這兒等著呢!
還有,那什麼,你來做什麼!
秋意泊擱台下站著,一眾和秋意泊不太熟乃至和凌霄宗都不太熟的真君瞬間覺得坐立難安了起來……這位站著,他們是不是應該站起來?否則會不會顯得有些不恭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