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比試已見分曉,太子便要帶著十一公主和五皇子回宮,秦嘉言道:「諸位殿下,就坐秦某的馬車回宮吧,我與青荷還有些別的事情。」
十一公主雖然不滿,但也只能和太子一起回宮,路過沈青荷身邊時,低聲道:「嘉言哥哥只能是我的,不信咱們就等著瞧。」
見幾人離開,秦嘉言問道:「十一跟你說什麼了?」
沈青荷翻了個白眼,道:「還能說什麼?說讓我叫你駙馬爺。」
秦嘉言輕笑一聲,道:「怎麼?我皇帝舅舅要給你封個公主噹噹?」
「沒正形的。」沈青荷嗔道。
「阿江,你等我一下啊,我去去就回。」秦嘉言臉上的淡定終是掛不住了,捂著嘴巴閃進了一旁的林中。
等秦嘉言回來的時候,彷彿換了個人一般,面色蒼白,步履虛浮,搖搖晃晃的。沈青荷連忙跑去攙扶他,瞬間就猜到了他剛剛去幹嘛了,道:「都告訴你了不要逞強,快去喝些茶水漱漱口。」
秦嘉言連喝了一整壺的茶水,這才恢復了些力氣,顫聲道:「阿江,我這輩子再也不要吃水晶餃了。」
沈青荷又好氣又好笑,道:「走罷,我送你回鎮國侯府。」
聞言,秦嘉言像是打了雞血般,嗖的從長椅上彈起來,搖搖摺扇,說道:「不,我還要帶阿江去騎馬。」
沈青荷不禁汗顏,她已經分不清秦嘉言什麼狀態是演的,什麼狀態是真的了。
「在此之前,先填飽阿江的肚子。走,我先帶你去抓魚。」秦嘉言自然的牽起沈青荷的手,兩人十指相扣,來到了不遠處的小溪邊。
「看小爺給你露一手。」秦嘉言成竹在胸的說道。
沈青荷擔心秦嘉言的身體,說道:「嘉言,這點小事讓你身邊的侍衛去做吧。」
「你只需坐在這個樹下等著就好。」秦嘉言把沈青荷按在樹下陰涼處,用佩劍砍下樹枝,削的尖尖的,脫下靴子,赤著腳走進了水裡,專心致志的捉魚。
很快,就插上來兩條肥美的小魚,秦嘉言拿著魚遠遠的向沈青荷揮手,喊道:「這就是你的午飯啦~」又忙著點起篝火,把處理好的魚架在火上烤,時不時的撒些鹽巴。
沈青荷看著秦嘉言忙碌的樣子,心湖泛起一陣陣漣漪。
秦嘉言把烤好的魚遞給沈青荷,說道:「阿江,嘗嘗怎麼樣。」
沈青荷拿著魚,本想撕成小塊,可剛烤好的溫度實在令她難以下手。
秦嘉言見狀,將手中這條魚三下五除二的撕成小塊,從懷中掏出帕子,包好遞給沈青荷。
沈青荷歉意的看著秦嘉言燙的發紅的指尖,秦嘉言不在乎的說:「不礙事的,快嘗嘗小爺的手藝。」
「外酥里嫩,火候掌握的恰到好處,好吃。」沈青荷吃了一口,忍不住稱讚道。
秦嘉言得意的笑著說:「雖然小爺沒有個一官半職的,以後就算靠這烤魚的手段謀生,也是餓不死我和娘子的。」說完,對沈青荷狡黠的眨了眨眼。
沈青荷臉上不禁浮上一層紅暈,嗔道:「又在亂講。」
「哈哈,小爺我天天就等著八抬大轎娶你進門呢~」
吃飽喝足后,秦嘉言帶著沈青荷來到了蒼珏山腳下一處平坦的地方,秦嘉言的侍衛正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坐在樹下,見兩人相攜而來,連忙牽了一匹棕紅色矮馬過來,行禮道:「少言/少語參見世子,世子妃。」
沈青荷聞言,白了秦嘉言一眼,低聲道:「跟你一樣,不正經。」
少言連呼冤枉:「世子妃,這是世子三令五申要求屬下們見到您一定要這樣叫的。」
秦嘉言不禁輕咳兩聲,打斷少言,拉著沈青荷介紹面前這匹馬,道:「這是高句麗進貢的矮馬,性情溫順,天資聰穎,你用來練練手正好。我一直也沒有給它取名字,就等著你來給他取名字呢。」
「唔...」沈青荷裝模做樣的思考良久,道:「就叫小岩吧。」
聞言少言哈哈大笑起來,少語看樣子是個沉悶的,但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秦嘉言嘆口氣道:「都依你吧。來,我先給你示範一下,先抓住韁繩,踩住馬蹬,再用力,就可以坐上來了。阿江,你來試試。」
沈青荷學著秦嘉言那樣,可從小被當作大家閨秀來培養的她,怎麼能像秦嘉言那樣輕而易舉就成功呢?沈青荷抓著韁繩縱了兩下還上不去,秦嘉言只好過來推了她一把,這才穩穩噹噹的坐在馬背上了。沈青荷戰戰兢兢地爬上馬背。全身伏在馬背上,緊緊的抓住韁繩,心裡直發怵,生怕從馬上摔下來。
秦嘉言眼中帶著戲謔的笑意,道:「阿江,不要緊張,你看小岩多溫順,不會摔了你的。」
聽了這話沈青荷的心慢慢平靜了下來,緩緩直起身子。
秦嘉言又道:「你先適應一下騎在馬上的感覺,我牽著小岩緩緩走兩步,你記得拉緊韁繩,雙腿夾緊馬肚。」
沈青荷好不容易適應騎在馬上不太平衡感覺,秦嘉言就拉著馬緩緩走了起來,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左右搖晃起來。
「阿江,拉緊韁繩,雙腿夾緊。」秦嘉言伸出手扶住沈青荷的身子,道:「用心感受著馬蹄的一起一落。」
沈青荷這才穩住身形,漸漸的習慣了騎馬時的顛簸,秦嘉言牽著馬,帶著沈青荷走了兩圈。
「阿江,我要鬆手了哦。想停下來就勒緊韁繩;想拐彎,向左就拉緊左邊的韁繩,向右就拉緊右邊的韁繩。」秦嘉言說完,就鬆開了手。
沈青荷瞪大眼睛,緊張的不敢大口呼吸,緊緊握著韁繩,一瞬間突然明白了什麼是『救命稻草』。
秦嘉言騎著馬跟了上來,朗聲道:「阿江,你可知『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沈青荷見秦嘉言在旁邊,懸著的心稍稍落地,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
「阿江,看我。」秦嘉言說著,騎著馬疾馳,
沈青荷見秦嘉言騎著奔騰的駿馬,四蹄翻騰,長鬃飛揚,而秦嘉言時而側騎一會,時而在馬上打個翻身,沈青荷的心隨著秦嘉言的動作一上一下的,更多的是羨慕秦嘉言的馬術極好,心中也暗暗下定決心。她輕呼一聲「駕。」
小岩也歡快的揚起馬蹄,縱橫在草地上,沈青荷只覺得身邊的景物在快速後退,十分暢快。
秦嘉言縱馬回到沈青荷旁邊,見她唇角彎彎,笑著問道:「那咱們兩個騎著馬回去?」
沈青荷用力點了點頭,顯然已經已經找到了騎馬的樂趣。
「除此之外,你也沒有別的選擇了,馬車都讓太子帶回皇宮了。」秦嘉言哈哈一笑,說道。
沈青荷冷哼一聲,並不理他,讓小岩加快速度,跑在秦嘉言的前面。
秦嘉言在後面搖了搖頭,不緊不慢的跟在沈青荷不遠處。
秦嘉言並沒有真的讓沈青荷騎著馬回洛陽,在山腳下租了個小馬車,讓沈青荷坐到馬車裡。
沈青荷下了馬才感覺到一身冷汗還有雙腿和屁股的酸痛,她不禁『嘶』的吸了口氣。
秦嘉言偷偷笑了下,遞給她個藥瓶,道:「叫你貪玩,記得回去讓穀雨給你上藥。」
「還不是因為你說沒有馬車給我坐。」沈青荷回擊道。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秦嘉言寵溺的捏了捏沈青荷的鼻子。
畫面又是一陣波動,沈青荷一身盛裝出席皇后舉辦的百花宴,侍女卻一不小心將茶灑在了沈青荷的衣衫上。
侍女連忙跪在地,一臉惶恐,連聲道:「皇後娘娘饒命,皇後娘娘饒命...」
上座的皇後面色一沉,冷聲道:「沒規矩的東西,來人,拖出去杖責二十。」話畢,殿外的兩名侍衛進來把瑟瑟發抖的侍女拖了下去。
一旁的齊貴妃一臉的關心,指了身邊的丫頭,柔聲說:「曼雲,帶沈姑娘去偏殿更衣。」
沈青荷只得站起身來,道:「臣女先行告退。」
皇后皺著眉頭,示意身邊的丫頭跟著沈青荷。
曼雲引著沈青荷進了偏殿,伺候沈青荷脫下髒了的衣服,拿起一旁乾淨的衣服,只見衣服上染了一大塊墨漬。
曼雲皺著眉,思量片刻,扶著沈青荷坐在矮塌上,斟了杯茶,說道:「沈姑娘,您在此稍等片刻,奴婢去給您拿乾淨的衣物。」
沈青荷看了看身上的裡衣,指著那件染了墨漬的衣裳,說道:「那就有勞曼雲姑娘了,我先穿著這件衣服,等下再重新換吧。」
曼雲點點頭,快步出了偏殿,
沈青荷也不喝茶,連忙換上一旁的衣服,可不等她穿完,沈青荷忽然覺得十分睏乏,渾身無力,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
她暗道一聲不妙,狠狠的擰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勉強保持著一絲清醒,胡亂的將衣服裹在身上。心中思量,此時一定不可以向殿外走去,幸好只是迷藥,撐過去就好了。她掃視著偏殿,看到了一旁的衣櫃,只好這樣了,她努力的向衣櫃走去,可腿腳發軟,剛走沒幾步便跌倒在地。
只聽門外一陣吵嚷,在沈青荷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看見的是寒著一張臉的五皇子,司琮瑄。
待沈青荷醒來的時候,已經身處沈府之中,沈夫人一臉愁苦,不斷的抹著淚,見沈青荷醒來,忙問道:「青荷,你可有哪裡不適?」
沈青荷搖了搖頭,問道:「阿娘,我怎麼回來的?」
沈夫人聞言,也不敢直視沈青荷的眼睛,道:「你已經昏睡了一天了,阿娘去給你準備些吃食來。」
沈青荷見沈夫人如此,心中一沉,拉住沈夫人,顫聲問道:「阿娘,我是不是,不能嫁給秦嘉言了。」
沈夫人沒回頭,更咽著說:「皇上已下了聖旨,封五皇子為安王,十日後就是你與安王大婚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