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悸動（10）
顯然，這是一次親子外出活動。
「......」
周敘根據炸毛的描述想起來林照，近段時間他沒什麼事，幾乎沒找過人幫忙看店，就那次林照來找他打球，他臨時有事讓林照幫忙看了半天店。
炸毛那邊抱著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那架勢像是要把眼睛哭瞎，他固執地站在原地不肯離去，抽抽巴巴道：「那可是我攢了好久的零花錢。」
許禾見這兩人持續對峙中，兩個都不是什麼容易心軟退縮的性子，只是周敘高出他太多，這麼面對面站著，確實有種欺負人家的感覺。
她想勸周敘退一步，畢竟炸毛年紀還小，而且按這情勢發展下去，等會人家父母來了，周敘肯定得吃虧。
結果，許禾還沒開始自己的勸說，周敘一句話直接把炸毛震住。
「再哭我找你媽來了。」
這句話比什麼都管用。
眼看那哭得比孟姜女還狠的傷心少年頓時就收住了眼淚，眼睛眨巴眨巴的盯著周敘，聲是沒聲了，只是眼眶裡的眼淚珠子還沒流乾淨，隨著眨眼的動作，就猛地往下掉幾滴眼淚，那一刻，許禾覺得周敘在幹什麼喪盡天良的事。
許禾往前走了兩步，想勸說周敘放炸毛進來，剛走到後門口，就聽周敘語氣裡帶著妥協道：「你可以進來看書。」
炸毛眼睛一亮。
緊接著，周敘把目光挪到炸***身上，十分無情地說：「但這個煤球不能進。」
炸毛一聽，梗著脖子漲紅了臉跟他對峙：「這不是煤球，這是我的兒子扎啤。」
「......」
這名字起的有幾分社會氣息。
周敘不緊不慢盯著他，「那你兒子扎啤不能進。」
「你！」炸毛這回是真的炸了，頭頂的那幾撮毛被他煩躁地用手抓了抓，一團卷在那，像個窩。
炸毛鼓著眼睛瞪著周敘，周敘只是有點冷淡地垂眼看他。
許禾本以為這小孩跟自己的孩子有多深的情誼，不能同時進去那就乾脆不進，她覺得周敘就是掐准了這點才不讓這隻貓進去。
沒過多久，炸毛摸了摸扎啤的腦袋，隨後瀟洒撒手。
扎啤如獲新生般往外跑。
炸毛有些依依不捨，「乖，回家找奶奶去，爸爸就不陪你玩了。」
「......」
即使這話是對一隻貓說的，但是從一個九歲十歲的小男孩口中聽到這話也挺詭異的。
炸毛為了進這家店，拋棄了扎啤。
看來這父子情誼也沒多深。
許禾摸了摸鼻子，轉眼去看周敘，他倒也不意外，懶懶把橫在炸毛面前的腿收回來，讓他進來。
整個氛圍和諧得彷彿剛剛的水火不容是幻覺。
許禾很少接觸小孩，見炸毛進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沉默裝透明。
她後知後覺才想起自己是來幹嘛的，這會才想起要跟周敘談正事，但炸毛在她跟前停下了腳步，就這麼抬頭直勾勾盯著自己，這下不得不說話了。
就在許禾糾結自己要怎麼開口跟這小孩打招呼時，炸毛忽然朝周敘抬了抬下巴，眼神帶著欣賞，說：「你女朋友挺好看的。」
「......」
許禾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周敘眯眼看著眼前這個臭屁小孩，顯然要比許禾淡定的多。
炸毛全然不顧反應截然不同的兩人，抬起一隻手摸著下巴沉思：「她皮膚很白，但徐婷婷皮膚也很白，可徐婷婷沒她好看，她倒是可以跟7班的妍妍比一下，可妍妍又沒她白。」
說著，炸毛不忘跟許禾解釋：「噢對了，張妍妍是我們學校的校花。」
「......」
現在小孩子的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周敘知道這小孩嘴巴里講不出什麼讓人欣慰的話，上前兩步揪住他的衣領，直直把他提到了書架旁，他聲音有點沉：「要進來就去看你的書，不看書就回去給你兒子餵奶。」
炸毛打了一下周敘的手，臭屁地整理自己的衣服，美女面前，形象肯定要顧好。
「扎啤早就過了喝奶的年紀了，它現在已經在談戀愛了。」
「......」
炸毛眼神羨慕地看周敘一眼，「你也在談戀愛，只有我沒有女朋友。」
「？？？」
許禾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周敘太陽穴猛地突了一下，為了防止他再說出些什麼傷風敗俗的話，直接捂住他的嘴把人推到了兩排書架的中間過道里去。
他示意許禾去前面說話。
炸毛仍舊在嘀嘀咕咕，但膽怯看了一眼周敘，沒敢太大聲。
許禾接收到周敘的示意，轉身往前走。
周敘轉身進了過道，一隻手圍住他的脖子把人扯到身邊，壓低聲音在炸毛的耳邊道：「我們沒有談戀愛，再亂說話我就把你那張妍妍徐婷婷告訴你媽。」
炸毛無語看他一眼。
剛想說說唄，反正他跟她們又沒什麼關係，他喜歡的是十六班的童喬。
客觀上她們確實好看，但對他來說，客觀上主觀上她們都沒有童喬好看。
結果周敘壓根沒空理他，警告完后就轉身去了書店前門。
許禾這邊在糾結怎麼跟周敘開口說這件事，但一半的腦子還沉浸在剛剛炸毛說得那些話中。
周敘一過來見許禾眼神飄忽就知道這姑娘腦子又開始胡思亂想了，他也不好跟她解釋些什麼，這樣反而顯得心虛，只好挪開視線開口：「明天還有比賽，應該不會回學校，東西我明天去比賽的時候給他。」
「......」
許禾聽完周敘的話，沉默了三四秒才反應過來，「噢噢好的。」
她覺得自己此時應該說點什麼，結果就說起了沈瑾華：「外婆她今天應該回的挺晚的，平時我們晚上在家都不碰面，所以我晚上在幹什麼她都不知道。」
周敘不知道她想說什麼，仍舊點頭回應。
許禾也不知道自己張嘴的時候說了些什麼東西，甚至有些前言不搭后語，不知道說了多久，她才抬頭，眼神誠懇地盯著周敘，問：「我能在你這睡嗎？」
「......」
須臾，書店裡響起了咳嗽聲。
周敘似乎被她這話給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