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想要什麼
哪怕沒有小青為兩人做介紹，白素貞早已經通過術數之道算出蘇執的身份，她曾經的救命恩人，而蘇執也早已從白素貞的打扮和氣質推斷出她的身份。
「有什麼事情到屋裡說吧。」房門口不是說話的地方，蘇執邀請白素貞進屋。
小青在這裡住了兩天時間，她本來也不是會拘謹的性格，一進客廳就跳到沙發上，順手扯過蘇執的鹹魚玩偶抱住，拿著遙控換台，換來換去始終沒有發現好看的節目，最後定格在少兒頻道。
「小青坐好來。」白素貞坐姿端莊大方，剛剛坐下便看到小青的表現不由得開啟教訓模式。在家裡面可以盡情縱容，但是在外面必須嚴格。
小青微微張嘴想要說什麼，看到白素貞嚴厲的視線，立刻變得老老實實起來。這就是來自姐姐的威嚴。
「沒事的，隨便點。」蘇執插嘴，「太拘謹了我反而不自在。」
他說著從冰箱里拿出果籃放到茶几上。剛好今天早上到超市大採購了一番。
小青原來沒有形象倒在沙發上面，現在坐好了。
白素貞坐在小青的身邊。
眼看兩個人坐在沙發上，男女之間還是要保持距離，蘇執沒有湊近乎坐在沙發上面，而是坐在旁邊的腳踏上，偷看白素貞一眼——在朝夕相處近千年的妹妹面前她是溫柔有點小壞心眼的姐姐，在外人面前始終保持著端莊模樣——白衣長裙給人容不得半點褻瀆聖潔的感覺。
蘇執面對小青敢問東問西，面對白素貞完全不敢放肆，一時間根本不知道怎麼開口。
「這兩天小青給你添麻煩了。」白素貞已經從小青的口中得知事情的經過。
「沒事的。」蘇執下意識回答。
白素貞不置可否，只是說道：「我這裡代她向你道歉了。」
「真沒事的。」蘇執連忙說，想了想解釋，「我不覺得麻煩，反而覺得有趣。」
一個妖怪突然出現在生活當中，別提他有多興奮。
事實上這麼新奇的事情，就算是讓他給錢也不會有太多猶豫。
「那好吧。」白素貞點了點頭。
除開電視機傳來說話聲，安靜了會兒。
「你知道我們的身份，那麼應該也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吧。」白素貞突然說。
「我知道你們的身份，但是真不知道你此行的目的。」蘇執看向拿著香梨咔嚓咔嚓吃得暢快的小青，她不喜歡吃蔬菜，但不介意水果，「小青什麼也沒有說。」
白素貞聽到蘇執的話，轉頭望向小青，小青立刻把頭扭開了。
「既然小青什麼也沒有說，那就由我來解釋吧。」白素貞無奈地笑了笑。
白素貞把事情的經過全部說出來。
蘇執聽得有些懵了，就算他心大，這種事情也要時間緩緩，不過總算理解小青為什麼非要他找女朋友了，原因在這裡嗎，只要他有了女朋友就不會對白素貞出手，不如說那時白素貞不會再考慮以身相許。
「我居然是許仙的轉世嗎？」蘇執自言自語，一瞬間反應過來，面前的白蛇和青蛇並不是《新白娘子傳奇》里的白蛇和青蛇，那麼有沒有許仙是回事，「不，應該我居然曾經是把你捕蛇老人手中救出來的牧童的轉世？」
「我知道這很難讓人相信，但事實如此。」白素貞說。
「我什麼也不知道。」蘇執向來心大，「你說是那就是吧。」
「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我這次過來就是為了報答恩人救命的大恩大德。」
「你有什麼願望嗎？」白素貞問。
「雖然願望都可以？」蘇執沉著冷靜。
白素貞驚訝蘇執居然那麼快冷靜下來，道：「當然只能是我能辦到的事情。」
「不許要求姐姐以身相許。」小青插嘴。她一直豎著耳朵關注兩個人的對話。
蘇執望向白素貞，白素貞絕對是不折不扣的大美女，不僅如此，雖然此白素貞非彼白素貞，但怎麼看兩個白素貞給人的印象都差不多，可想而知絕對是完美的妻子，但他是真的對女孩興趣不大，自然也沒興趣結婚。
「放心。」蘇執說，「我不會提那種要求。」
「就算是這樣，也不能提太過分的要求。」小青說，「不要太貪得無厭。」
「什麼叫做太過分的要求，又什麼叫做太貪得無厭。」
「比如讓姐姐幫你成為國家領袖什麼的。」
「我對成為國家領袖沒興趣。」蘇執說，「我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
「那我也辦不到。」白素貞說，「那種事情就算聖人也難辦，只能順應天道。」
「當上世界首富也不行。」小青又說了。
蘇執不敢對白素貞無禮，但是對小青就不客氣了，他說道：「我沒有說我想當國家領袖或者世界首富，只有你在那裡說，只有你想當吧。」
小青還想開口。
「小青閉嘴。」白素貞說話了，小青必須閉嘴，「讓人家說完再說。」
「我只能答應你我可以辦到的事情。」白素貞繼續說，「比如給你很多錢……我對錢沒有什麼概念，但是你想要錢的話，我可以盡我所能。或者你報個數字，我看看能不能湊出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白素貞蹙起眉頭，蹙眉的動作也那麼好看，「我倒是想給你什麼寶物，但是你很有可能拿不住，凡人拿著寶物不啻於稚子懷千金於鬧市之上，只會給你帶去災殃。」
「或許我也可以給你丹藥。」白素貞說，「不過丹藥的效果不會太強，太強了你的身體會受不了反而有害，最多起到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目的。」
蘇執始終沒有說話。
「你不是一直想著搞錢嗎？」小青憋不住又插嘴了，「就選錢吧。」
小青看著蘇執不說話，大驚小怪道：「你不要告訴我，你全部都想要吧。」
「那也不是不可以。」小青想了想說。
「不，你們說的那些我都不想要。」蘇執終於開口了。
「那你想要什麼？」小青說，「說出來我們才知道。」
「我也不知道這個要求算不算過分。」蘇執頓了頓，他以前是老是想著搞錢，原因很簡單，那時的他相信沒有什麼是錢解決不了的事情，但是現在見到更高的風景了，「我，我想要成為像是你們那樣的修行者。」
關於這點，他早就在想了，原來打算等到找到女朋友，或者始終找不到女朋友也好，總之就是在努力完成答應小青的事情后，小青答應給他報酬，等到那時向小青提，而現在剛好個機會，他不想等了。
「你為什麼想要修行？」白素貞說，「現在靈氣枯竭，修行越發不容易，而且一旦修行便要遠離紅塵。你看那些神通法術好像很厲害，但一道雷符其實不如一梭子彈，騰雲術也不如坐飛機更快更舒服。」
「時代不同，術法式微。」小青認真說，「現在是南無加特林菩薩，六根清凈貧鈾彈，一息三千六百轉，大慈大悲渡世人。」
蘇執擺了擺手，意思是他也不在意那些東西。
白素貞沒有說話，安靜等著蘇執有話要說。
蘇執左顧右盼，從茶几上拿起本書擋住下半張臉。
「千般法術，萬般神通，無窮大道，我只問一句，可得長生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