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請安

經過一個月的異能調理，路清柳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但她不敢太過，好的太快，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等到路清柳前去給皇后請安時，太陽都還沒升起，主僕兩人行走在宮道上，期間，宮女太監腳步匆匆的走過，在看到路庶妃時，紛紛停下行禮。「小主，前面是馬佳庶妃。」身旁的夏籽低聲提醒。路清柳抬眼看去，馬佳庶妃正靠在她身旁的宮女身上，緩慢的行走，行動之間，看的出馬佳庶妃的臉色不是很好。「馬佳庶妃，可是有什麼不適？」路清柳搭著夏籽的手走了過去，輕聲詢問。「原來是路庶妃啊，妾身並無不適，只是昨夜有些失眠罷了。」馬佳氏轉身對著路清柳行了個平禮，聲音輕柔，顯得整個人溫柔如水。「路庶妃的身子可是大好了？」馬佳庶妃說話一向滴水不漏。「姐姐這是做什麼？你也是雙身子的人了，可要愛惜身體。」路清柳不敢受禮，忙側過身去。雖說她們都是庶妃，但宮中馬佳的資格比她老，該是她先行禮才是。路清柳照著記憶中的樣子，給馬佳庶妃回了個平禮，動作略顯生疏。「多謝路妹妹關心了！」馬佳庶妃一臉笑意的看著她。「姐姐可要一起？」路清柳發出邀請，她第一次請安，有人陪著總是要好些。「那就一起走吧。」馬佳庶妃說完，便慢慢的扶著宮女的手，朝坤寧宮走去。馬佳庶妃懷著身孕，不能走太快，路清柳便跟著在她身後慢慢的走著。馬佳庶妃看著近在眼前的坤寧宮：「要快些了，不然，好戲都會錯過了呢。」馬佳庶妃回過神來，嘴角露出一抹輕笑。而跟在她路清柳恍惚聽到些什麼，警覺的四下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麼。「小主，坤寧宮到了。」路清柳望著這磅礴大氣的坤寧宮，微微有些出神，今天的坤寧宮好似要比以往的要沉悶些，好似在預示著什麼。「走吧，今日可得打起精神，好好應對。」路清柳扶著宮女的手，慢慢走進了坤寧宮正殿。進殿後，除了上首的鳳椅無人，正殿中的人都來的差不多了。「路妹妹今日可來的早呢，可是身子大好了？」右手邊站著的納喇氏庶妃最先開口，誰讓人家生了個健康的阿哥，雖然現在阿哥還養在宮外，但到底是個健康的孩子，不像宮中四阿哥那般體弱，自然底氣十足。「路妹妹可要保重身體，好再為皇上誕下健康的皇嗣。」這次說話的是李庶妃，她是漢軍正藍旗總兵官剛阿泰的女兒，漢將撫西額駙李永芳的孫女，其祖父是第一個投降大清的明將，后娶了阿巴泰之女為妻，她身上有些滿漢兩族的血統，是康熙為安撫漢人而納進宮的，家世也是顯赫不已。①而李庶妃亦是進宮多年無孕，對於路清柳這種懷上又流掉的，自然是幸災樂禍。「路妹妹身體可好？」郭絡羅庶妃說話開朗大氣，她長相也是明艷大方，頗得康熙寵愛。「路妹妹下次可得注意了。」說話刺人不已的，是董庶妃。「路妹妹好。」這是王佳庶妃。「路妹妹。」張庶妃，生有長公主，雖然夭折了。「路妹妹」這個是那拉氏庶妃，跟納喇庶妃是同族姐妹。「路妹妹。」同樣懷有身孕的兆佳庶妃。「謝謝各位姐姐關心了。」路清柳看著這滿宮容貌各異的美人，深覺當皇帝真的艷福不淺，這美人不說別的，看著就養眼。「路庶妃以後可得多長個心眼了。」姍姍來遲的昭妃娘娘帶著宮人走了進來，對著路清柳就是一陣說教。「謹遵娘娘教誨。」路清柳對著昭妃福身行禮。「參見昭妃娘娘，娘娘吉祥。」「都起身吧！」昭妃神色不耐，走到她的位置坐下。宮中請安，除了昭妃，在這坤寧宮中，誰都沒有椅子坐，只得老實站著，等皇後娘娘出來。難怪宮中嬪妃都想往上爬，這差別待遇也是根源之一。「昭妃娘娘看著臉色不是很好呀！」馬佳庶妃看著昭妃，皺了皺眉，眼中帶著關切之意。看著這個生了兩個阿哥一個公主，現在又懷有一個的馬佳氏，昭妃羨慕不已，卻不敢小看了她，兩個阿哥雖然一個夭折，一個體弱，但人家能生啊！這宮裡，別的不說，能生就是有福，皇帝對她也憐惜，這就是最大的依仗。「只是最近夜裡有些失眠多夢，馬佳妹妹有心了。」「都在說些什麼呢？大早上就這麼熱鬧。」赫舍里皇后扶著花眠和花霓的手，後面還有兩個宮女撐手虛扶，一行人將皇后圍的滴水不漏。「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福金安。」嬪妃福身行禮。「皇後娘娘，我們都在說路妹妹呢。」納喇氏庶妃不敢馬虎，對著皇后回答道。「哦？看來你們聊的挺愉快的。」赫舍里皇后看著下首宮妃，彷彿沒有注意她們還在行禮。大約一刻鐘后，花眠看著臉色蒼白無力的馬佳庶妃和兆佳庶妃。

「娘娘，該叫庶妃們起來了，一會出事可不好。」赫舍里氏身邊的花眠輕聲提醒到。「瞧本宮這記性，本宮自懷孕后，記性總是不好，都忘記妹妹們還在行禮，希望諸位妹妹不要往心裡去。」赫舍里皇后好似真的忘記了般，輕拂了拂額頭，面上懊惱。「不敢。」眾嬪妃齊聲應答。路清柳自然也一樣，她現在要更加小心才是，她跟這後宮嬪妃沒什麼不同，除了異能，有可能心計還略輸一籌也說不定。現在她剛養好身子，一切都要小心行事。一眾嬪妃里，就只有昭妃有品級，她的座位在皇后的左手邊，上面放著一盞茶和幾盤點心，看上去美味異常。「昭妃試試這新茶，這可能皇上前個送給本宮的，眼下本宮懷孕不能飲茶，便只能給昭妃妹妹試試了，看看味道如何？」看著昭妃，赫舍里皇后心中還是憤恨。皇上還是惦記昭妃的，她診出有孕后，皇上也是高興的，但隔了兩天卻送了賞賜給昭妃，現在想起來，心中還是恨意難平。「謝娘娘，臣妾就嘗嘗，要是用的好，娘娘可得別捨不得。」昭妃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實則並沒有占唇，但赫舍里氏看到的，卻是昭妃喝了茶水。她臉上露出了笑，看著昭妃，眼裡的暗光一閃而過。赫舍里氏不敢明目張胆下毒，裡面只是一些致人虛弱的藥物，一次兩次的，根本查不出問題，也難怪赫舍里氏如此大膽。「好好好，少了誰也不能少了你的，等會就讓花綉把茶葉給你包好。」赫舍里看著昭妃飲用，唇邊的笑意不免更深了些。「多謝娘娘割愛。」昭妃看著赫舍里皇后的臉，看出她今日的粉黛略重，按理說，懷孕之人，最好能不施粉黛，可是皇后這妝容？難道皇后的身體有什麼不妥？昭妃心裡轉了兩圈，沒什麼頭緒，也是坤寧宮被護的密不透風，打聽不到什麼消息。在坤寧宮略坐了一會，赫舍里皇后便領著眾嬪妃去給太后和太皇太后請安。今個是十五，太皇太后嫌麻煩，便讓皇后每月初一十五才領著後宮嬪妃去請安。待皇後起轎走後，昭妃才坐著轎輦跟上，其他嬪妃就只能跟在後面行走，連懷孕的馬佳庶妃和兆佳庶妃都是一樣的。可見這後宮，還得有份位才能有其他，就這轎輦，也得嬪位才能使用，不外乎這宮裡為了寵愛和孩子斗的你死我活。看著這些儀仗，宮裡那個妃子能說她不在乎？這就是為什麼她們要爭的理由，為孩子，為份位，也是為了自身的那份榮耀。「太皇太后，皇后領著嬪妃來請安了。」蘇麻喇姑進殿後，便在主子耳邊小聲說到。「帶她們進來，對了，你再去多準備兩個個綉凳。」太皇太後向一旁的祝嬤嬤吩咐。「是，老奴知道了。」祝嬤嬤轉出去，不一會帶著兩個綉凳進來。待到皇后領著眾人進來是時，曲身行禮。「參見太皇太后，皇太後娘娘；祝太皇太后，皇太後娘娘鳳體康健，福澤萬年。」「好，皇后辛苦了。」「你懷有身孕，可要好好保重身體，為哀家生個健康的重孫才是。」太皇太后對皇后一向寬容。對於這個好不容易得來的嫡皇子，太皇太后那是萬分看重。「謝太皇太后體恤，孫媳明白。」赫舍里皇后坐在太皇太後下方，整個畫面看著，充滿了溫情。「你們也都起來吧，蘇麻，給懷孕的宮妃賜坐。」雖然太皇太后看重嫡皇子，但是對於其他孩子，她一樣也看重，誰讓現在皇帝子嗣奇少，每一個都是珍貴無比的。「你們兩個可得好好保重身體，待來年生下皇嗣，哀家也是重重有賞。」對太皇太後來說，馬佳庶妃和兆佳庶妃的這兩個孩子，分量也就比皇后略輕些。路清柳站在角落，看著太皇太后，她一句也沒提自己。看來在後宮中，宮妃對於她來說，最大的優點就是能生孩子，沒了孩子，自然也就不值得她關注了。「你們也是，誰要是誕下皇子，哀家都有賞。」下首的嬪妃聽著太皇太后的話，心中火熱，情緒一下變得激昂起來。孩子啊，就算不為了太皇太后的賞賜，就單純有個孩子，不拘男女，那她們也有了依靠，也不怕被皇上忘記。眾人陪著太皇太后略坐一會，隨後太皇太后就讓嬪妃退下，看著她們走遠，太皇太后看向了一旁的皇太后。「瑪奇朵，哀家讓皇帝給你抱養個孩子可好？」聽著太皇太后的話，皇太后的臉上彷彿有了光亮。「真的嗎？姑母，您不是在騙我？」皇太后太想要一個孩子了，姑母把她從科爾沁叫來了這裡，她這幾十年從先帝開始，就一直在守寡，如果能有個孩子，那在深宮裡面，也算有個想念。「哀家會跟皇帝好好商量的，放心。」太皇太后看著才三十多歲的侄女，心中苦悶，是她的錯，讓瑪奇朵變成了這幅模樣。看著皇太后的背影，太皇太後下定決心。「蘇麻，你去乾清宮等著皇帝下朝，然後請他過來，就說哀家有事跟他商量。」太皇太后對著蘇麻喇姑吩咐。「是，主子。」蘇麻喇姑行禮后，轉身往乾清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