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保護母親

喜燕娘正擔心李喜燕，完全沒有防備，等她意識到也晚了，她只能抬手臂一擋，棗條子連掛帶扯，把她的手背劃開一道血口子，血珠頓時就滾了下來，那條袖子也被扯成兩半。李喜燕一見就怒了，急忙跑過來，抬腳踢在老婆子的小腿上，「我去你的！」老婆子一聲嚎叫，被踢了滾了幾個滾，披頭散髮、渾身沾滿了土，手還按了一團牲口糞，別提多狼狽。田翠蘭急忙跑過去扶，氣吼吼的對丈夫說道：「你還杵著幹什麼？打她呀，給咱娘出氣！」李占強擼起袖子往手裡吐了兩口唾沫。喜燕娘一見李占強要動手，急忙把李喜燕護到身後，也顧不得手上流血的傷口，哀求道：「她叔，她還是個孩子，你別跟她一般見識。」「我呸！」老婆子從地上爬起來，罵道：「都是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生出和你一樣的賤貨！自己沒人要，還想豁豁我孫子，我跟你拼了！」她一邊往上撲，一邊命令李占強道：「還愣著幹什麼？給我打！把這倆沒有良心的東西給我一起打！」李喜燕氣得胸口發悶，上前一步撿起地上的枝條，在老太婆胳膊上狠狠抽了兩道，把喜燕娘擋在身後，怒氣沖沖對李占強說道：「誰再敢動我媽？再動一下試試！我打得他滿地找牙！」李占強向來軟弱無能，一時被她這副模樣嚇住，指著李喜燕罵道：「反了你了！你快點給你奶奶磕頭認錯，要不然就把你們都趕出去！」喜燕娘一聽這話不禁白了臉，農村的女人最怕的就是這個，像「離婚」這樣的字眼，是萬萬不敢提的，更別說被婆家趕出去，那更是沒臉活了。「喜燕……」她悄悄扯了扯李喜燕的袖子，示意她服軟。李喜燕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媽媽就是一個傳統的婦女，性子太軟了。爸爸常年不見人也不見錢，她都沒有絲毫懷疑和怨言，家裡的活永遠是她干，好事兒卻永遠輪不到她，上次被「捉姦」以後，在李家就更是凄慘。這次反抗兩句也是為了李喜燕，實在不想讓她嫁到張家去受苦受窮，這才下定決心去找張媒婆，沒有想到半路上就被婆婆給逮了回來。李喜燕清楚，上一世自己也是一樣軟弱，母女倆被人欺負死也不敢反抗，任勞任怨也沒落得個好下場。這一世再重來她一定要為媽媽正名，帶著她離開這些吸血鬼，到外面過上好日子。李喜燕看著李占強，冷笑了一聲說道：「哈，虧你說得出口，這破地方你以為我們稀罕呆嗎？要想讓我們走，行啊，把我爸叫回來，和我媽離婚！把該給的東西給我們，我們立刻就走，誰不走誰是孫子！不過……」她看著李占強氣得發青的臉，繼續說道：「你做得主了嗎？上有老娘壓著，下有媳婦管著，誰不知道你李占強兩頭都被女人管得死死的，你想當家作主，你夠份兒嗎？」農村的老爺們兒窮橫窮橫，最受不了別人笑話他怕老婆，不做主，他當時渾身顫抖的罵道：「瘋了，瘋了，你這個沒教養、不敬長輩的東西！」李喜燕冷眼看著他說道：「養不教，父之過。我爸不管我，從來也沒有教過我，你有本事連他一塊罵。」李喜燕說完，忽然感覺有點頭暈，難不成是因為重生，還沒有穩定好？她心裡疑惑，和這些人打嘴仗也是生氣，還不如好好休息一會兒，琢磨一下後面怎麼辦。

「我累了，要休息。」她走到媽媽面前，說道：「媽，你也累了一天，我們回屋吧。」老妖婆跳腳說道：「誰說讓你們走了！給我滾回來！」李喜燕頭也不回，「腿在我們自己身上，想休息就休息，你倒是會滾，滾一個我看看。」她把媽媽帶進屋，把房門關上，那些叫罵聲都關在門外。「喜燕，」喜燕娘小聲說道：「這樣鬧下去也不辦法，會讓人看笑話的，不如我出去給你奶奶認個錯吧，讓她消消氣。」「媽，」李喜燕皺眉說道：「我們沒有錯，為什麼要認錯？她們不自己都不怕丟人，你就讓別人笑去，笑笑又不會少斤肉。」「可是……」喜燕娘低頭說道：「萬一，你爸回來，知道這事兒了說不定會生氣的，我要怎麼交代？」李喜燕心裡有些不是滋味，要怎麼跟她說呢，她那個的爹，早就在外家庭美滿，不會再關心她們母女的死活了。可真相對娘來說還是太殘酷，慢慢滲透吧。李喜燕打定主意后，岔開話題說道：「媽，你餓了吧，我去拿點吃的。」「喜燕，」喜燕娘一把拉住她，「別去了，我不餓。」李喜燕知道她是擔心自己。但累了一天，又干那麼重的農活，怎麼能不餓。她笑笑說沒事，出了門老婆子還在院子里罵，但不敢再近她的身了。她就當沒有聽到，去做飯小棚里找吃的。李喜燕掀開鍋，看到有兩個摻了少量玉米面的饅頭，其它的都是純玉米面的窩頭。她知道這兩個饅頭是給李曉帥留的，吃獨食，爹娘慣著，奶奶寵著，什麼也不幹，還享受著家裡最好的東西。李喜燕把兩個饅頭拿在手裡，從中間掰開，灑了一點點鹽，又放了香油、辣椒油，弄好了轉身就走。「李喜燕，你還敢偷東西！」突然間傳來一聲呵斥聲。李喜燕眼皮子一抬，就看見了怒氣沖沖的田翠蘭。田翠蘭見她沒什麼反應，上來就扯她的袖子，「你幹什麼？把饅頭給我放下！那是曉帥的，你也配吃！你長著吃饅頭的嘴了嗎？」李喜燕瞥了她一眼，接下來的動作就讓田翠蘭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