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自己能做主

田翠蘭一時不察，只見李喜燕舉起饅頭咬了一大口，故意咂著嘴說道：「真香，我這嘴怎麼了？照樣嘗出味兒來。」田翠蘭哪兒還能消停，急紅了眼，伸手就抓李喜燕的臉。「你這個賠錢的……」李喜燕毫不留情抬腳在她的腳上用力一踩，田翠蘭嚎叫了一聲倒在地上。等李占強和老婆子過來，李喜燕早拿了饅頭進屋了。「媽，吃吧。」李喜燕說道。喜燕娘看著饅頭一驚，問道：「這……」「娘，活都是你一個人乾的，好的東西自然應該先緊著你。快吃吧，我放了香油，涼了就不好吃了。」李喜燕勸道。喜燕娘被丈夫欺騙、算計背叛，不被婆家人認可，當牛做馬一樣的被使喚。吃穿永遠都是最差的，身上穿的衣服補丁打了一個又一個，吃的不是剩的就是冷的。辛辛苦苦種的棉花，老太婆立馬拿走――她們娘兩的被子提起來都透光。前世渣爹翻臉后，毀了娘的名聲。渣爹在城裡找了小三，就想把喜燕娘趕走。老太婆動輒對她使喚打罵，在三伏天把她趕去挑水澆地，最後竟活活累死。既然上天給了自己重來的機會，就算為了媽媽和被爹帶去受苦的妹妹，也要和李家的人死磕到底！先得讓老婆子吐出來點東西，然後就帶娘進城找妹妹去！老婆子又在院里罵了起來，驚的鄰居家的狗直叫喚。李喜燕低頭看到角落裡有幾個破編織袋，發了霉看起來黑乎乎的，她扯下一大塊來，在屋子裡又找到一袋子喂牲口的料，用破編織袋包起來紮上口，扎了兩個像雞蛋那麼大的圓。她悄悄靠近窗戶邊，透過窗紙上的破洞，逮准了機會，一下子把兩個都扔了出去，別說這一下扔得還挺准，其中一個「啪」扔到了老婆子的嘴裡。「鳴……」老婆子差點被噎住，慌亂之下也吐不出來，伸手去掏，編織袋本來就稀鬆，這一扯立時爛了，牲口料漏了滿嘴。她怪叫了一聲，急忙轉身去找水，總算是能消停一會兒了。「媽，」李喜燕忍住笑，對坐在土坑旁邊的媽媽說道：「吃了早點歇著，有事明天再說。」「喜燕……」喜燕娘眼圈發紅，「是媽對不起你，媽沒本事，不能讓你過好日子……」李喜燕安慰道：「媽沒事的，我們的日子會好的。你放心，要嫁就讓那老太婆自己嫁。我會帶你過上好日子的。」喜燕娘看著她，昏暗燈光下的少女眉眼清秀，還是她原來的那個女兒，但是眼神中多了堅定和從容，好像是一夜之間長大了。她遲疑了一下說道：「喜燕，要不然，你去找你爸吧，他肯定不會讓你嫁到張家去的。你奶奶一定會聽他的。」李喜燕撫了撫額頭，又繞回這個問題了，其實這個時候爸爸早就在城裡有了另外的家，娶了別的女人。今天看那田翠蘭的反應，全家都知道了，就瞞著她們母女。也就是把她們母女當牲口使。不僅如此，連她那個可憐的小妹也正在那個渣爹的眼皮子底下當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