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眼盲的真相

「可你為什麼要騙我！」

周曉曉崩潰的大哭。

為什麼要騙她，讓她沉浸在這段夫妻生活里深深陷了進去不可自拔！

她愛他啊。

「我完完整整毫無保留的把自己交給了你，你可以不要但是你不能騙我，你不能。」

搖頭後退幾步，周曉曉肚子驟然傳來一陣刺痛。

她臉色一白，意識到什麼正要開口，女人溫柔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顧晏我聽到你們吵起來了，你慢點兒說，她一時難以接受很正常的。」

開門聲后，顧晏的腳步聲急促走過去，窸窸窣窣的聲音后似乎把女人擁到了懷裡。

他溫柔低聲哄著：「她現在很激動，你別上來。」

肚子的疼痛越來越重。

周曉曉卻覺得自己可悲又可笑。

這種時候，他害怕自己傷害到真正的周曉曉嗎？

「我陪你下去。」

顧晏直接無視了周曉曉，扶著女人腳步聲逐漸遠去。

「不，顧晏別走，我肚子好疼……」

再也忍不住肚子的疼痛，周曉曉痛苦低吟出聲哀求著，她臉色白的幾乎跟白紙一樣。

女人回頭，正看到她撫向肚子的手，眼皮狠狠一跳。

默不吭聲冷冷看著她踉踉蹌蹌追上來，在樓梯拐角處，她眯眼抓住周曉曉的手，尖叫一聲倒向樓梯。

「啊！！」

眼前一片漆黑的周曉曉什麼都看不到。

失重感讓她驚呼出聲，尖叫著捧住了肚子。

「不要！顧晏！！」

「曉曉！！」

焦急的低吼聲中，周曉曉竟然忍不住想，這一句曉曉到底叫的是誰。

可沒人救她，也沒人拉住她。

她肚子狠狠著地，像木桶一樣骨碌碌滾了下去。

撕裂的疼從肚子傳來，伴隨著劇痛一股暖流從腿間湧出，絕望的周曉曉徹底陷入了黑暗。

她沒看到的是，下意識想抓住她的顧晏被真正的周曉曉死死抱住的樣子。

「呀，她流血了！」

周母捂著嘴驚呼，真正的周曉曉縮在顧晏懷裡翹起了唇角。

看到她身下湧出的大片紅，顧晏俊臉一點點變白。

……

「林素，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唯一的弟子，以後我們師門的傳承就交給你了。」

花白頭髮的老頭兒語重心長。

「林大師，想買你一個作品可真是難啊。」

一身奢華的富豪一臉無奈和討好。

「林姐，你自己去這個地方真的沒問題嗎？」

俊秀的少年一臉擔憂。

一段段記憶擠入大腦，那些空白快速被填充起來，病床上的周曉曉豁然睜開了眼睛。

清澈的眼眸依然毫無焦距。

眼底不再是之前的怯弱無助，取而代之的是凜然的自信和底氣。

「林，素。」

她是林素，不是周曉曉。

推門而入的護士見她醒來一臉驚喜：「你醒了，我這就通知顧先生！」

「不用通知他。」

冷冷打斷護士的話，她伸手道：「電話借我用一下。」

不是商量的語氣。

她的氣勢讓護士條件反射的走過去，聽話的把手機遞過去：「你要打電話嗎？用不用我幫你撥？」

林素禮貌的道謝：「謝謝。」

電話很快接通，聽筒里傳來低沉沙啞的男聲：「喂。」

「肖城，我在木城，你來接我。」

電話里不知道說了什麼，林素只是淡淡「嗯」了幾聲並不想多說，掛了電話后閉眼躺回到床上。

從頭至尾她沒有問一句肚子里的孩子。

可她手無意識的摸向肚子里的動作卻出賣了她。

看著她雪白的臉色，護士同情道：「孩子才兩個多月大，看不出來男女，醫生說只要你好好調養不影響你以後生孩子。」

林素眼皮狠狠一顫，青蔥手指狠狠攥緊了床單。

可她的孩子再也回不來了。

腦海中一幕幕浮現失憶時卑微的她，林素胸腔起伏。

「麻煩幫我把顧晏叫進來。」

護士嘆了口氣出去，顧晏很快就進來了。

「你懷孕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壓抑著沉痛，顧晏咬牙。

他不理解這個女人，從來都不理解。

對任何不平的待遇只會默默忍受，從來不會說一個不字，像藤蔓一樣纏繞著他。

好像只會依附別人而生。

「你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還能做什麼？」

從來都不會為自己而活嗎？

「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林素冷冷出聲打斷顧晏：「當初你撿到我的時候，我身上應該有一個u盤，你把它還給我我就會離開。」

顧晏一頓，這才發現眼前的女人好像變了。

她熟悉的五官沒有怯弱迷茫，有的只有堅定和冷漠，那雙清澈的眼眸也沒有了以前的期待笑意。

陌生感油然而生，他嗓子梗住一時難以張嘴。

「好，我們會把你的東西還給你的，還會給你一筆錢。」

真正的周曉曉推門而入。

林素聽著她腳步聲靠近，隨後一陣窸窸窣窣：「她還有什麼要求顧晏你都盡量滿足她好不好？畢竟她失去了一個孩子。」

「……嗯。」

「好了，你們可以出去了，別打擾我休息。」

翻了個身背對他們，林素聲音嘲諷。

她表現的毫不在意，緊縮發白的骨節卻出賣了她。

……

翌日。

一道挺拔的身影闖進林素的病房。

直到看見病床上形容憔悴易碎的她，肖城的心才總算落回原地。

他長長吸了一口氣，唯恐自己又是在做夢。

「素素？」

林素僵硬著脖子轉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肖城，你來了。」

肖城俊秀的五官一瞬間染上陽光，他撲過去顫抖的抓住林素的手。

「這三年你去哪了？我找遍了你會出現的地方，你……你的眼睛怎麼了？」

肖城很快就發現了林素的不對勁。

她眼珠子動也不動，毫無焦距。

他嘗試著擺了擺手。

林素苦笑：「不用試了，我眼睛看不見了。」

三年。

林素以周曉曉的身份活了三年，始終被困在那一方別墅里，肖城怎麼可能找得到她？

肖城心裡狠狠一痛呼吸窒住。

難以置信驕傲的林素失明了，她是怎麼笑著說出這句話的？

「你幫我聯繫一下醫生做檢查，我一個人不方便。」

林素比肖城想象的要平靜的多。

三年失明的生活，她哪怕恢復記憶也已經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