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是他越陷越深了
雲未央知道朝中現在對她肯定怨言頗多,索性也不聽不問了。
三日之後,直接帶著君墨初,舒舒服服地住進行宮裡。
京郊行宮乃是先帝,也就是雲未央的父皇所建,她幼時經常跟著父皇來這裡避暑。
行宮裡山水秀麗,水木、奇石、園林樓閣、陳設器皿,無一處不精緻。
裡面還專門設有冰窖,供人隨時取用。
雲未央住的閣樓名叫綠意樓,並不是行宮裡的主閣,沒有那麼氣勢恢宏,但四周的景緻、樓上的視野卻是最好的。
這是她幼時來行宮時固定的住處,她很喜歡這裡。
進到綠意樓里,一股冰霜之氣撲面而來,讓在路上熱壞了的雲未央長長的、舒爽地嘆了口氣。
「這幾日怕朝臣再朕加上『奢靡』的罪名,在宮裡時都沒敢要冰!可算是出來了!」
雲未央看到綠意樓中諸多熟悉的陳設,開心地跑到她的床榻上去打了個滾。
她掀開左上角的被褥,找到想要的東西,開心地對君墨初招手:「皇叔你快來看!」
君墨初走到床邊,猶豫了一下。
這個位置在床里側,他尚未脫靴,要怎麼過去看?
他環視一圈,在想要不要將鞋子脫下來,雲未央久久不見他動作,急吼吼地滾到他面前,直接將他拉上床。
「央央……」
「哎呀,皇叔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我不會嫌棄你的!」
雲未央眼睛里都閃著亮亮的光,讓君墨初坐到她身邊,將左上角床邊用小刀刻出來的圖案露出來。
是一個長發及腰的小女孩在委屈的抹眼淚,而面前淵渟岳峙的男子手中拿著戒尺,正兇巴巴地舉起戒尺要打她。
圖案旁邊還刻著幾個字:君墨初,大壞蛋!
雲未央想起九、十歲委委屈屈半夜爬起來,在床邊刻下這些的自己,笑得眼睛都眯成小月牙。
「幼時皇叔雖然也非常疼我,但是教授功課時也真的很嚴厲啊!我到現在還記得,那天被你打了一下板子,手腫了好幾天呢!」
君墨初用拇指輕輕摩挲著那划痕圖案,時間久遠,凹槽的邊緣已經由稜角分明變得圓潤,但還能感覺到刻下這些的小姑娘,心裡多麼難過。
「所以是那時我太嚴厲,傷了央央的心嗎?」君墨初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克制的壓抑。
雲未央愣了愣,笑道:「其實也沒有啦,小孩子嘛,受了罰心裡當然難過啦。但是哪有被先生罰了,就記恨先生的道理對不對?其實我轉頭就忘了……不過現在跟皇叔一起看,倒別有一番趣味。」
她原是想哄君墨初開心的,但是不知為何,卻覺得他看到這些以後,情緒有些不對。
「皇叔,你怎麼啦?」她小心翼翼地問,該不會是她弄巧成拙了吧?
君墨初揉了揉她的腦袋,淡淡道:「沒事,央央刻的很好,惟妙惟肖。若是閑暇,找人來教教你丹青,想來也能學得很好。」
那種不適感愈發強烈。
雲未央拉住他的胳膊,執拗地問:「為什麼要找人來教我丹青?誰的畫技能比皇叔還好?為什麼不是皇叔教我?」
君墨初頓了頓:「政務繁忙。」他顯然不想再多談此事。
他想要從床上下去,雲未央心裡一急,直接將他推倒在床上。
她自己翻了個身,整個兒的壓在他身上,腳腕還緊緊的壓在他的小腿上。
「不準走,皇叔明明就是有事瞞著我。」她委屈地看著他:「皇叔是不是嫌棄我笨,或者真的像柳霓裳說的那樣,在一起以後就慢慢不稀罕我了……」
「當然不是!」君墨初皺起眉。
他怎麼可能嫌棄她?
明明是他,越陷越深了。
說完以後,君墨初才感覺到,自己腰上扣帶正抵著雲未央的小腹。
兩人現在的姿勢,似乎有些太過於靠近。
「轟」,他整個人的血液都不自覺地翻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