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面首

安靜的呼吸起伏從懷抱里傳來，我不由自主地將雙臂收緊。「你去過曲水流觴會嗎？」「什麼？」我有些怔愣，竟不知自己何時沉浸在了其中。

懷抱中的溫暖讓人有些眷戀不舍地離開，簌簌的冷風淌過衣袖，讓我不禁打了個冷顫。

一輛華麗的馬車在離我不遠處停下，那馬車上的車夫跳下車來，朝我們這邊招了招手。「小姐，都已經備好了！」我有些驚異地看了看身旁的葉清霜，不懂得她要幹什麼。

「跟我來！」只見葉清霜面露欣喜，拉住了我的臂膀，示意讓我與她同乘馬車。馬車內部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華麗，倒像是主人特意收拾過。

「我們這是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葉清霜準備賣個關子。

我本以為是去什麼偏遠的地方，誰知道馬車在南街里兜兜轉轉，最後走向了另外一條僻靜的街道，這條街基本上聽不見人聲往來，獨有珍貴的寧靜。在覃州，會有什麼地方如此的寧靜而不被世俗所擾呢？我不由多了一些好奇。

稍待片刻，馬車終於停下，身側的人率先走了出去，我也緊隨其後。一下車，便見雄偉大氣的「郢王府」三個鎏金大字赫然撞入眼中，委實驚了一驚！

她坐馬車來就是為了帶我來郢王府？據百姓傳聞，這位郢王可是一位暴戾不好相與的人物，常常勢壓三分，想到這兒我有些畏怕，畢竟在人間我平民小卒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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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剩多少功力傍身，誰想葉清霜竟眼皮子也不眨一下就進去了。站在王府內的葉清霜回過頭朝我一笑，清晨的陽光正好映在她的臉上，一時間竟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過來。」我站在遠處聽見她對我說，輕飄飄的，好似抓不住它便要隨風飄走了一樣。內心一個聲音像在催動我，悄然到了她身側竟不自覺。

郢王府內很肅穆，我們一時無話，葉清霜走在前面，時間陡然有些漫長，看著她略顯單薄卻不輸氣勢的背影，我陷入了一陣沉思。是什麼讓她如此無畏郢王和郢王府呢？此時郢王府的前院沒有一個人，所以一路下來也就毫無阻攔。

「這就是傳聞中的郢王府。」我試圖打開葉清霜的話匣子，可沒想到她就只是這樣走著，靜默無言，藍色的折頁流仙裙擺上系著三個玲瓏小巧的銀鈴，隨著她的步伐叮鈴作響，動聽入耳。我識趣地不再說話，肚子里對葉清霜的好奇卻也多了許多。

繞過王府的前院，後院的景象豁然開朗。嘩啦的流水聲以及談笑風聲盡入我耳中，原是郢王在後院設了曲水流觴宴，邀請各位達官顯貴來此消遣。我有些不合時宜地一襲紫衣出現在院中，好在葉清霜的存在給我減少了不少壓力。她領著我來到小溪邊被眾官簇擁著的紅衣男子前。「風有涯，這位是郢王歐陽南靖，向其見禮。」我依言作揖。她的話不卑不亢，竟給人一種他們之間地位相當的錯覺，怎麼可能呢？我甩了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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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霜，久聞近日你多收了一名面首，想必是這位了。」低頭品茗的郢王忽然抬頭看向我，鳳眸深邃無底，一瞬間寒意從脖頸一路爬升到了後背，好在我已在仙門多年，能夠鎮得住這般場面。

聽從郢王口中說出我是作為葉清霜的面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等了好久葉清霜的解釋，她卻遲遲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空氣剎然間安靜了，郢王自顧自地低下頭喝茶，葉清霜和我保持見禮的姿勢待在原地一動不動，我偷偷瞧她的神色，沒有絲毫鬆懈，從始至終都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

她不說話，我也不好亂來，只是空氣僵持著，讓人有些不耐。

我越發看不懂葉清霜了，或者說，覃州遠比我以往認識到的更為複雜？

很久之後，郢王才隨便找了個理由放我們離開。

離開原地，葉清霜又轉步走到了小亭。見小亭內坐著倆人此時正在對弈，一邊是竹色清風長袍的翩翩公子，另一邊是鬍鬚斑白的老人。

她走了過去，朝著老人行了一禮，道：「丞相，清霜有一人需要引薦。」那老人抬起頭來，眼光掠過葉清霜遠遠看了我一眼，卻給我留下了不菲的印象。一襲鴉黑鑲金絲錦服，頭上早已生出了許多白髮，卻依舊穩如泰山，看人的眼光炯炯有神，原來這就是當朝丞相——秦恪繁。

葉清霜竟然要向秦相引薦我？我有些莫名，百思不得其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