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波斯小貓

我們萍水相逢一場，她或許只是希望……讓自己未來少個對手？

入冬后的覃州也是熱熱鬧鬧的，我和葉清霜走在街上，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往來，只覺得歲月靜好。她買了把傘給我，傘身是艷麗的紅色，傘面上綉著桃花，在冬雪的景象里更顯得一枝獨秀。「不，是兩枝獨秀。」她粲然的笑意暈至眼底。

不知不覺這一年就快過去了，想到來到這裡之後的歲月，只覺得美好得不真實。

世間真的會有如此純粹乾淨的人嗎？我側頭望了望葉清霜的側臉，有些恍惚。從郢王府回來我明白了些許，覃州遠沒有我看上去的那般簡單，她能在覃州留到今日，絕對不單單是因為戶籍在覃州，定然……還是有其它原因的。

很明顯嗎？我捫心自問，有那一刻我希望她是沒有的——過去五六載，我遇到的自認為的善良的人大都為利變成了陌生的模樣。如若不得不有，我希望她不曾利用我，只是一個沒有任何心計城府的人，真的能夠這般長久地待在她身邊嗎？或許我本不該出現在這裡，又或者這段邂逅從一開始就註定了結局。

自那日之後我學會了拒絕葉清霜。除了每隔幾日我們都會約好在某地教她習武之外，其餘時間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日子一天天漫長地過去……

「誒！這招你是不是教錯了啊？」

「是你太笨了學錯了啊。」

「怪我咯。」她沒有察覺到我話語中故意夾帶的嫌棄與責怪。

葉清霜躡手躡腳地朝我這邊靠了靠，神秘兮兮地說：「你今兒晚上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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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啊？」

「沒有。」我毫不掩飾自己的冷漠，轉過臉不再看她。她卻依然不依不饒地湊上前，笑道：「前幾天葉琴帶回來一隻小貓，我瞧著可高興了，下回我一定帶你去看看！」

貓……她喜歡貓？我的思維在腦子裡轉了轉，最終答應了她幾日之後的邀約。

傍晚時分，我用完晚膳從客棧里出來正準備去天河邊散步，卻在天河盡頭處的角落發現了一個人影，那人影背對著我，孑然寥寥，偶然間很似葉清霜。

「葉……」話到嘴邊想收回去時已經來不及了，那人影因為我的驚擾而轉過身來。

「閣下來這裡，想必也是為散心而來。」「喵——」話音剛落，從黑暗的角落裡竄出了一隻貓，蹲下來趴在她腳邊，無比溫順。

借著並不明亮的燈火，我這才看清她披了一身狐裘。

「閣下有興趣聽一聽我的故事嗎？我來自覃州最受人崇敬的地方，那裡什麼都不缺，卻唯獨少了份這人間至暖，」她話中帶著淡淡的傷感，「閣下可否全了我一小小心愿。」

身形單薄的女子張開雙臂，似乎在索求一個擁抱，我猶豫了一會兒，良久，伸手將她攬進懷中。

眼前這個陌生女子的感受其實我大抵能體會一二，夜風很是寒冷，不知曉這個擁抱到底有沒有溫暖那人或是我自己。

翌日清晨，我方才起身，打開客棧房門的一瞬間就看到一襲藍裙的葉清霜站在門前，還似往日般粲然的笑容，似乎揣著什麼驚喜在等著我，儘管我下意識地想回絕，還是被她眼底的期待給驚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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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次肯定又是去什麼地方，索性不再問，收拾完后默默尾隨她，葉清霜應該也是個安靜的性子，一路下來基本都是沉默著。面對這樣的沉默我反倒有些不安，並非是我沒有想說的，只是不會再有必要。

那是一片楓林，因為冬季楓葉早已枯黃掉滿了地尚未來得及入土成肥。趁葉清霜不在的時候，我經常來這裡，滿目楓紅總是給人的心情添上一筆。來時遠遠就看見三兩隻小貓在楓林里徘徊，看樣子還沒有人一個頭大，葉清霜來到其中一隻橘色斑點小貓的面前，特意興沖沖地指著對我道：「看！波斯貓！」

波斯貓？聞此，我抬眼瞧著那貓兒打量了會兒，很幼小稚嫩的小貓，身軀上除了一些橘色的花斑之外找不到任何證明它是波斯貓的痕迹。

說來，我也未曾見過，即使見過，對於這些小東西我也是提不起興趣的，然而葉清霜卻很興奮，宛若全世界都應該對這些小東西充滿了愛，才是對的。

「之前還瞧見一隻波斯貓呢哈哈，比這隻大一些，當時就卧在你腳邊，還蠻可愛的。」說完才發覺自己一直以為昨晚碰見的人是葉清霜。但實則不是，潛意識下就說出了口，一時只覺得空氣尷尬得很。

葉清霜出奇地沒有接話。我趁機回憶起昨晚碰見那女子時的情景，確實與這隻相差無二，只不過更大隻，毛似乎也更長些。

我有些話梗在喉嚨之中。想問一問昨晚天河邊的那個人是不是她，但又唯恐她生氣於我將她誤認。細細想來，還是不說為妥，況且我一直以來將她視作妹妹，若說出此事反而容易橫生枝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