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心許

雖說盛情邀請我的是赫連夫人，但上路后卻屢次讓我察覺到了奇怪。先是赫連夫人以不喜外人打擾為由將我攆去了赫連依所乘的馬車那，後來又是赫連依熱情與我攀談一事。未出閣的女子不應該與外男保持距離嗎？我心下這樣想著，卻不敢直接脫口而出，眼前的少女可是出於赫連將軍府，興許與旁人不同，她尚不在意，我若提起反而顯得不給臉面。

我在馬車內如坐針氈，我沉默著，赫連依也不說話，終於在我經過了半個時辰左右的輕浮顛簸而感到沉沉睡意時，赫連依說話了。

「有涯在雲景城可有住宅？」

「沒呢。」我慢悠悠地放下撐著額頭的胳膊，只覺得四肢倦怠無力。

赫連依眉眼帶笑，似乎在盤算什麼：「我聽說有涯的家鄉在那邊，不知此行可有機會前去拜會有涯的雙親？」

一股不好的猜測湧入我的腦中，赫連世家果真不同凡響，如今竟連我的家鄉都知道了，尚不知他們還知道些關於我的什麼事情。這麼一想，只覺得有種隱私被人窺探、不太妙的感覺。「在下的家鄉不過是窮鄉僻壤，沒有什麼可遊玩的地方，」我見她似乎還未放棄念頭，接著又道，「再者家父與家母已分離兩邊，母親不喜叨擾，拜會還是免了罷。」

赫連依敏銳地誤以為我是在找理由推辭，繼續追問：「可是不方便？無妨，待有涯他日與我相熟之時，再上門拜會。」這人怎麼不依不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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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想出口解釋些什麼，卻見赫連依眉間微蹙，看上去很是不悅。氣氛一下子變得凝結，轎內只能偶爾聽見我倆一前一後的呼吸聲……

奇怪，周身怎麼有點悶熱，我手撫上臉頰，竟燙得出奇，不似正常該有的溫度……我本欲用內勁將那悶熱壓下去，卻未成功反而引得內腔處如同著了一把火燃燒起來，呼吸已然變得有些急促，身體也開始控制不住地顫抖，不知下一秒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

我倦怠的目光看向赫連依，卻不知那目光在赫連依眼中卻並不顯得疲倦，不曉得顯得有多麼迷離……有外人在，慕容楓你在幹什麼！我這般警示著自己，終於起了點作用，但心臟處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上了，一時間慌得有些難受。我迅速地敲打心口處，過了許久，呼吸終於恢復平穩，那股悶熱也消失無蹤。

緩過來之後我瞧了眼赫連依，卻見她並無意外，也沒有多餘的什麼表情，倒像是知道引我這般發作的原因是什麼。

是敵是友，尚不清楚。若真是她，恐怕這一行生死難料。若是我自己……不可能的！我趕緊否認了心底竄出的那個聲音。

或許是剛經歷過差點窒息的痛苦，對這一刻的空氣我有些貪戀，我亦不知我在想些什麼，竟微笑起來。赫連依彷彿這時才察覺到我的存在：「有涯在想些什麼？」赫連依嘴角嗜著笑。

我扯了扯嘴角：「無事。」

「有涯幾歲了？可有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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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

我心中思慮了一會兒，除了老實回答貌似也別無選擇。「年十九，將近弱冠，婚配……不曾。」赫連依笑眸中印出了滿意。「有涯可曾對過哪家女子傾心？」

她該不會是……見我沉默了，她身子往前傾了傾，期待地等著我的回答。我愕然抬頭，與那如水一般的眸子相撞，那人卻並不打算移開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我。那眸子柔情得能掐出水來，我心中驚鼓，緊緊保持著理智沉默不言。

見我不答，她識趣地繞開了話題。「有涯那準備什麼時候成親呢？」

好歹問一個我能答得上來的，這都問的是些什麼問題？不都是一個事兒？腦袋裡一片亂糟糟的，我心中不耐，隨意答道：「五到十年之後吧。」這回我索性不猶豫了，猶豫就會敗北！

赫連依得到回答后總算安靜了，一路上還算無事，幾日後馬車的隊伍停在了雲景城一家四合院前。

赫連依竟然在雲景城安有宅子！欽佩之情油然而生，差點就忘了她這一路纏著我問問題的尷尬。

「有涯，進來坐坐？」赫連依幫著一奴僕將行李卸下，朝著我這邊熱情問道。「不了不了！」我連連擺手，「我有些事先走了。」說罷便佯裝急切離開了原地。

我一路向南行走，穿過雲景城，來到郊野之外，便加快了腳步……我已然想象到與母親重逢時的情景，當是溫暖舒心的，想著想著心中便愈加歡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