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好壞難定

第二十章 好壞難定

「哈哈哈,貴客上門,有失遠迎!」一個身著半身甲,身材魁梧,滿臉虯須的大髯漢子,從後院大步走來,抱拳大笑。

「滾開些,莫髒了貴客們的眼!」漢子對著那些赤身軍漢,大聲喝到。又轉頭對著柳黃兩女笑道:「兩位仙子,還請見諒,這些腌臢貨,久處邊野,哪裡見過兩位天仙般的人物,冒犯之處,我替兒郎們在此賠罪了。」說罷,抱拳低身。

兩女臉色稍霽,點了點頭。

「見過秦將軍!」陳景州和阿良抱拳道。

「兩位公子,兩位仙子,快快有請,進屋說話!」

裡面大堂,放著一張古舊八仙桌,幾張椅子,中掛一副武將策馬引弓圖。門角處一盆虯松探崖。十分簡陋,倒是打掃得十分乾淨。

陳景州說明來意,那秦將軍喚過一小兵,去院門口看了看阿良等人的馬車,耳語了幾句,便拍胸膛答應了下來,作價一百三十兩銀子,或是換作三匹駱駝。

阿良心中盤算了下,馬車連同馬匹,在碎葉城共花費了兩百兩銀子,此刻換作一百三十兩,倒不是太虧。只是這駱駝做價幾何,就不得而知了。

陳景州略做思索,便答應下來。

來時便說定了,進了將軍府,一切由陳景州做主。畢竟阿良年少,嘴上無毛,難念為人看輕,柳黃兩女,礙於女子身份,又不便開口說話,做那商賈議價之舉。

談好了馬車換駱駝之事,眾人又閑聊了幾句后,陳景州婉拒了那秦將軍的留府飲酒之請,領著三人,牽著三匹駱駝,走出了那將軍府。

「這三匹駱駝,倒很是膘肥體壯,體格結實。」阿良在青豫城,經常見到商隊進出,對駱駝也常見。

「哈哈,那也得感謝黃仙子那一聲冷哼,讓那秦將軍,知道我們不是好欺負的,才給換出了這麼三匹駱駝。」陳景州笑道。

「哦?我看那秦將軍,從頭到尾都很是和氣啊。」阿良疑惑道。

「且不說秦將軍為人如何,是不是個好官,但那幾個院中軍漢的無聲挑釁,你以為他不知道嗎?無非是用幾個普通軍漢,試探我們的斤兩罷了。」

「那如果我們表現得軟弱可欺呢?」阿良問道。

「哈哈,那我就不知道了,殺人越貨,應該不至於。但還想換到這麼三匹駱駝,那是想都不用想了。」陳景州笑了笑,緩緩說道。

阿良若有所思,這好人壞人,界限其實真不那麼分明啊。看那秦將軍穿著,府內陳設,且在這邊野之地,一呆就是二十來年,想必也不是個貪圖權勢,愛財吸兵髓之人,但那些試探恐嚇之舉,又不是個純正意義上的好人,能做出的事。

只能說人性複雜,千人千面,不一而足啊。

柳芷萱久居巴蜀,未見過駱駝,很是好奇,當即就騎上了駱駝,行了一會,又紅著臉,吵著要下來。

陳景州一臉壞笑不已。倒是阿良上去試了試,真給頂得股間生疼,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這駱駝未裝騎具,真要騎在上面,背上脊骨,很是硌肉的。

再看那陳景州,一臉壞笑,便成了一臉淫笑了。

沒辦法,又被那看似憨厚的秦將軍坑了。阿良換給他的馬車,鞍具纜繩,可都是一應俱全的。

眾人又找了一圈,才在兩戶軍戶家,買到了三副駱駝用的騎具。倒是共只花了不到八兩銀子。

買好了駱駝,四人又採購了些物質,閑來無事,阿良又拉著陳景州,去往了各家軍戶門前,想再做那淘寶之舉。

小城本身,就建在那高昌古國遺迹上,小城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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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多或少,在遺迹中都翻找到了不少古物。只是這鑒定古物,對鑒定者的修為和眼力,要求甚高,小城之中,又未出現過法寶或仙兵,於是名聲不顯,即使有那鑒寶高手聽聞,也因路途遙遠,收穫太小,不願前來。也就是陳景州路過此地,你要真讓他專程來次尋寶,他肯定不願,一是丟不起那人,二是路途遙遠,性價比太低。

一番逛悠,在陳景州的指點下,還真又買到了兩件小玩意。一個小杯,青花瓷案,杯上繪有那桂下女子紡線圖。陳景州說圖案為紅娘紡姻緣,寓意是那千里姻緣一線牽。洞房之夜,用這杯子來喝那交杯酒,女子可容顏常駐,男子可精氣飽滿,甚是難得,是件不可多得的靈器。只可惜現在僅有一隻,如果還有一隻,成雙成對,那就真是價值不菲了。

阿良見那婦人手比三指,便給了三百文銅錢,竟真買到手了。

還有隻女子步搖,青銅材質,造型古樸,下吊寫意喜鵲一隻。陳景州說女子戴上,可醒目提神,算是小靈器一件。

阿良花了一百文銅錢就拿下了,得意洋洋,

逛悠期間,阿良等人,又見到了之前那少年。少年見到阿良等人,表情很是驚慌。阿良想通其中關節,就對少年笑了笑。遠遠看了看少年

攤上,還是之前那些物件,沒有上前開口說話。

阿良將杯子送給了柳芷萱,還賭咒發誓,將來一定再找到一隻,和柳芷萱這隻,成雙成對,把柳芷萱說得,既喜又惱,臉紅得如描了那最艷麗的霞飛妝。

柳芷萱從小在山中修行,較少接觸接觸外人,更別提經歷過男女情愛。這阿良的一番舉動,倒是讓這小姑娘一臉憧憬,心中甜蜜萬分。

而那步搖,阿良則遞給了黃依芸,平時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的黃依芸一愣,眉眼微皺,竟也伸手接了過來,仔細端詳一番后,驀然一笑,如春分初雨過,冰雪消融,春意盎然,美不勝收,看得阿良連忙轉過臉。

陳景州在一旁大鬧,要阿良也送件寶物與他。

「我們沒那麼熟,你還欠我一條命呢,送什麼送!」阿良沒好氣的道。

其餘三人,這才想起,和阿良相識,時間最久的柳芷萱,也才一個月。黃依芸和陳景州,堪堪二十來天。但卻感覺如相識多年般熟絡。緣份一事,當真是萬分奇妙!

修行練氣,走樁練拳,閑逛尋寶,阿良的一天,過得倒很充實。

一路行來,所經之地,並非是那名山大川,靈氣充沛之地。阿良的練氣修為,一直停留在築基期初期,沒有寸進。倒是武者修為,因為與熊釜對戰多次,加上服用丹藥的緣故,進展神速,都到了三境瓶頸。

柳芷萱的修為,倒是龍門期瓶頸,隨時可能破境,渡金丹期天劫。

萬物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故而在龍門期進入金丹期,元嬰期進入化神期,以及最後大乘期飛升之時,都會經歷天劫。渡劫之人,須獨立以自身修為,對抗天地之力,淬鍊自身,證得大道。

而武道修行,則沒有天劫之憂。但凡事有利必有弊,因為未經天劫洗禮,武夫的壽命,遠遠低於練氣士。即使那頂峰的武帝境,壽命也

堪堪五百餘年。而練氣士,一但結丹,便有千年壽命,自金丹境以後,每升上一個境界,壽命更是可以增加千年。故有那飛升之士,與天地同壽的說法!

所以,在中土神州,武者看不上普通人,練氣士,又瞧不上武道修行。

其實,之前在碎葉城,陳景州就邀請過阿良,說是要代師收徒,認他做師弟,讓他拜入崆峒劍派。

一是感謝阿良的救命之恩。二是真心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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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阿良此人,覺得可以大道同行。

崆峒劍派,是上古流傳下來的幾大宗門之一,鼎盛時,門內也有那大乘修士,只是近百年來人才凋落,淪落到陳景州一個元嬰修士來挑大樑的地步。只是虎倒架尤在,整個崆峒派,在帝國北方的修真界,也是一流仙家門府,無數人想拜入其中而不得法。

只是當是時,阿良一心想和柳芷萱雙宿雙飛,拜入那蜀山劍派之中,便婉拒了陳景州的好意。

陳景州勸說了一番,見阿良不為所動,便不再提起此事。平日里與阿良,還是兄弟相稱,言行舉止,似不受影響改變。

每日朝夕相處,阿良和柳芷萱的感情,日漸升溫,當真是羨煞旁人,只有那黃依芸,見到他倆言笑親密之時,偶爾會微皺眉頭,面露憂色。

陳景州見此,倒是明白黃依芸心中所想。

俗世間,有那奈何生於帝王家的無奈。而修真界,何嘗沒有此種煩惱。

柳芷萱作為門中的天之驕子,阿良想要抱得美人歸,還需經過層層考驗。可不是一句兩情相悅,就能解決的。

只是陳景州年過四旬,身為過來人,知道這年少情愛,是只想那鶯飛草長,熱情相擁。其餘那出身高低,門戶之別,境界之差等等,皆不做考慮。旁人如何言說,勸誡,都是不起作用的。

唯有在心中祝福阿良兄弟罷了。

出了小城,四人三駱駝。一路向南。

周圍景象,逐漸從那青郁草原,變成了草木稀少,礫石密布的戈壁灘。到最後,又變成了滿眼黃沙的沙漠。

不知不覺間,阿良等人,進入了烏蘇沙漠。

細密的砂粒,被大風吹動搬移,形成了連綿不絕的沙丘。

進入沙漠,氣溫一下子高了起來。太陽像是在人頭頂咫尺處一樣,炙烤著眾人。升騰起的水汽,使得眼前的一切,都如水紋擾動,扭曲起來。

天地間除了黃沙,就沒有了別的事物,四人三駱駝,行走其上,如滄海一粟。

四人三駱駝,除開一匹專門用來馱運駱駝口糧,其餘兩匹,則是柳黃兩女的座乘。陳景州和阿良,皆走路前行。

倒不是阿良摳門,不想多買頭駱駝,而是整個小城,只有游擊將軍府有三匹駱駝,都換與了阿良他們。

還好,阿良和陳景州,黃依芸都有那儲物袋,雖然空間都不大,但倒是帶足了清水乾糧,以及帳篷睡袋等物。倒是不用佔用駱駝來馱運。

行進了不到二十里,四人便不得已,停下腳步,休憩喝水。

這黃沙鬆軟,一腳下去,入地半尺,在上面行路,消耗大過於平地里的十倍。即使阿良和陳景州都非常人,也倍感疲倦。

生性活潑的柳芷萱,一路上,也沒了言語,戴上了黑色冪籬,來遮擋烈日。

休憩了一刻鐘,喝足了水,又餵了些清水給駱駝,四人又開動上路。

為了分散注意力,阿良就天劫一事,問到了陳景州。

陳景州笑言,這破境一事,對境界圓滿的修士而言,只會循著心中感覺,知道個大概時刻。

打個比方,就好比女子懷胎十月,將要生產,只知道可能是今天生,也可能是明天後天生,但沒那個女子,敢說自己一定在某時某刻生。

柳芷萱聽到,沒有吱聲,此刻她為遮擋烈日,頭戴冪籬,阿良倒是看不到她神情。

黃依芸倒是聽見了陳景州言語,笑著罵了聲流氓。

陳景州得意洋洋,只說自己話糙理不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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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家少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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