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快樂犬吠庄
轉眼間,荀東一走了半個月了,這半個月,阿良尋著肉香,跑遍了整個青豫城,又收集了不少妖虎之魄,放出來,那老虎之魄,都有半個屋子大小了,只是融合虎魄,變身老虎后的時間,倒是時間變短,只能持續片刻之久,想來是變身後,威力上漲的緣故。至於變身後能幹啥,有多大威能,阿良倒是想過,但沒有答案。
既要修鍊,又要開門營業,阿良一下子忙不過來,沒辦法,只得多雇請了一個身家清白的老嬤嬤,代為招呼接待客人。現在良家客棧,倒真是名副其實了。
修行路上,一法通萬法通,阿良發現,之前撿到的那本十字罡拳,竟然也看出了一點眉目,照著冊中修鍊法門,居然能感受到一股氣,遊走於四肢之間,按書上所著,是那武夫入門徵兆,遵循著遊走路線,練習冊中十步走樁,出拳之間,竟有一股淡淡的白色罡氣,縈繞在拳腳之間,煞是好看。
這天夜裡,阿良照例修行了兩個時辰的驚蟄十二變,發現最近幾天已無寸進,經脈中的那縷氣,依舊不見一絲增長。其實這也難怪,本身阿良的練氣期,就被荀東一從無到有,一步催至了練氣期大圓滿,想要再進一步,就得打破瓶頸,進入築基期才行,而這修行路上的大關隘,又豈是那麼好打破的。
這驚蟄十二變有個說不上缺點的缺點,就是變身為獸的片刻,都會發出一聲獸吼,而那荀東一之前悄悄布置在房間四壁的靜聲符,隨著時間流逝,早已靈性大失,一旦變身,怕是會聲音響徹全城,引來無數麻煩。
既然在一處無以寸進,不如就出去走走?阿良想起了某個旅客,喝醉之時說過的一句話。
那就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思緒了半夜,第二天一大早,阿良就召集員工,開了一次會。
出席的有,客棧門房兼保衛事宜的大爺張,打掃衛生,清洗換疊房間的嬤嬤李大娘,馬夫兼廚子劉瘸子。賬房落魄秀才,自家表哥鄭經綸,以及東家阿良。
會上,阿良提出了將要出城遊歷的想法,引來眾人一陣勸阻。
「公子已有一番事業,何必到處奔波,城外常有妖獸出沒,危機四伏,君子不立危牆。」嬤嬤李大娘連忙勸阻。
「公子人品好,樣貌俊,我甚是喜歡,正打算將我家侄女介紹於你,你二者郎才女貌,天合之作,何必出去折騰呢?我那侄女正在趕往青豫城的路上,月末將至。」瘸腿劉說道。
阿良想了想問道,「就是去年來客棧借住了半月的那位大大姐姐?」
「正是,看來公子也早以心有我那侄女,不然為何一年已去,還縈掛心頭!」
瘸腿劉人不咋的,說話倒是咬文嚼字,捻著下巴上為數不多的幾根鬍鬚,點頭笑道。
阿良仔細想了想瘸腿劉那侄女碩壯的身軀,磨盤大的屁股,能悶死三個自己的巍峨胸口,打了個哆嗦,幽怨的瞪了眼瘸腿劉。
表哥鄭經綸倒是沒有說話,畢竟開會前,阿良已和他通了氣,阿良不在期間,月俸上漲三錢銀子,賬目全權負責。
「李大娘,劉老哥,張大爺,我知道你們是一番好意,我此番遊歷,並非一人獨行,我會報一個城裡老字號的遊覽團,安全問題,你們不用擔心,快則一月,慢則三月,就回返回。就這樣,散會!」
不等眾人再次勸阻,阿良敲定了此事,拔腿出門而去。
青豫城作為帝國最靠近妖原的城市,戰爭期間,自然是首當其衝,危險萬分。但平日里,人妖兩族,倒是大致和平相處,南北東西商販雲集,畢竟妖原上的妖族,特別是修鍊成形,化為人形的,對人族的各種器物,是趨之若鶩,需求甚大,也有那文人騷客,富家子弟,嚮往著妖原的異域風光,前去遊歷,自然也催生了鏢社,遊覽團等商團的興起,前者為商隊提供安全保衛,後者組織遊覽團,負責打點妖原上的妖族勢力,保障遊客安全。
找到了城裡第一大的遊覽社,阿良交付了三十兩銀子的定金,簽訂了一份遊覽協議,又去集市逛盪了半天,備齊了乾糧火鐮等物質。打包成了兩個包裹。又去找到客棧眾人,叮囑了下他不在時的注意事項,就無所事事,耐心等待出發之日的到來。
這一天終於來到,阿良揮別了客棧眾人,騎上了客棧唯一的那匹灰色劽馬,去往了那間遊覽團。在門口又等了半天,才匯齊了此次遊覽的眾人,一起往城外走去。
一行人共有六人,其中連同阿良在內的遊客四人,護衛兩人。護衛中一人姓蔣名漢,身高八尺,年約五旬,是一位面容憨厚,如同莊稼漢,卻有著一身橫練精肉的五境武者。另一人姓陳名芙,是一位約莫三十的少婦,只是長相普通,身材也早已走樣,聽介紹說是一位築基期的練氣者。
團員其餘三人,分別是一位頭戴冪籬,身材婀娜的柳姓少女。一位早春就開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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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摺扇的陳姓俊俏公子,以及自己認識,但談不上熟絡的同城少年,隔壁武館二當家周一刀家的庶子周炬。
其實此次行程,人數還是偏少了些,但據說是那俊俏公子,以及冪籬女人加錢后,才得以成行。自然,那護衛二人,基本上都是圍著這兩人轉,其他倆人,跟著走便是。
頭半天的行程,離城不遠,四處都還有農人耕耘,倒是沒什麼看頭,阿良坐在那老馬身上,一起一伏,打著瞌睡。
也不怪阿良如此無趣,在和周炬不咸不淡的聊了幾句后,阿良在那俊俏公子,冪籬少女處,都碰了個軟釘子,兩人對於阿良的搭訕,一個是偏頭不語,另一個則是置若罔聞,頭都沒偏一下。差點沒把阿良憋出內傷。
一行人穿過了城郭附近的平原,逐漸進入了丘陵,再往西去,就是進入了妖族聚集區了。兩位護衛,也一改之前的慵懶氣息,變得神色戒備起來,只是因為這條路線已走過了許多次,倒沒顯得如何緊張,畢竟現在人妖之間,還算和平共處,只需要防範流竄四處的妖族劫匪罷了。
與人類社會的法治森嚴類似,妖族領地內,也有相類似的法治體系。畢竟,好日子,安穩的日子,都是大家所希夷的,只是,妖族內,更崇尚規則下的弱肉強食,強者為尊。
一天的行程結束,眾人在一山坳處,點燃篝火,將馬匹栓在一塊,洗刷馬鼻,餵食草料后,開始煮食晚餐,搭建帳篷。
阿良也不例外。
好不容易搭建好自己的牛皮帳篷,肚子已經餓得呱呱叫,中午都是在馬背上胡亂對付了幾口乾糧,這會聞到了架在篝火上鐵鍋里飄來的肉香,阿良便挪不動步子了,眼巴巴的守在篝火旁,盯著鐵鍋。
冪籬少女,俊俏公子,少年周炬,也不例外,一排的坐在篝火旁。
開飯前,蔣漢子端起一碗白酒,口中念念有詞,對著四方虛敬了幾下,又將酒圍著眾人,往地上撒了一大圈。
阿良見怪不怪,行走山水之間,各有各的規矩,入鄉隨俗,不會錯的。
只是那漢子,又想請眾人表演一番才藝,熟絡下氣氛,才好開飯,一下子就惹了眾怒,連那冪籬少女,都呵斥了幾聲,倒是聲如珍珠落玉盤,悅耳動聽之極。
一番狼吞虎咽后,阿良幫著漢子,去旁邊溪水處,清洗了盤具。兩人也開始一搭沒一搭的開始聊天,多是漢子在說,阿良傾聽。
講的是行走山水期間,應注意的各項事宜。比如進山後,遇樹墩不坐,因那可能是山神巡遊轄境時,休憩的座椅,加入你一屁股坐下去時,恰逢山神也坐在上面,此情此景,能有善了?遇深淵則遠離,更不可凝視,投擲物品下去!潛龍在淵,並不是一句空口白話。即使誰也沒有見過真龍,也可能有那水裔精怪,在其中修行。
像剛才蔣漢子舉酒禮敬四方,則是向周圍的山魃水怪,土地山神告罪,借寶地一宿。至於對方聽得到與否,領情與否,則不得而知。
閑聊了一番,眾人開始散去,各回各帳篷,開始睡覺,
阿良躺在帳篷里,試著修鍊了一下驚蟄十二變的運氣法訣,果然靈氣比城裡充沛許多,於是乾脆席地而坐,修鍊了一整夜。
而那蔣姓漢子和陳姓婦人,各守半夜,直至清晨,倒是全無異狀,相安無事。
第二天,眾人洗漱一番,吃過了早飯,收拾好行李帳篷,又開始了行程。
阿良一夜沒睡,還是精神奕奕。倒是那俊俏公子,似乎受了點傷寒,一路上噴嚏不斷。而冪籬少女,似乎屁股被蟻蟲叮咬了,時不時抓撓一番,又礙於旁人,十分的忸怩,看得阿良忍俊不禁。在路過了一叢灌木叢時,拔了其中的幾顆野草,交由了那陳姓婦人。
那陳姓婦人走到少女跟前,言語了一番。隔著冪籬,阿良都看到了那少女白皙如玉的頸脖,一下子變得通紅。
阿良轉開視線,當是全沒看見。
半響過後,陳姓婦人和少女從路旁密林走回,那少女走到阿良年前,倒是頗有俠氣的抱了拳,道了聲謝。
聽到少女那悅耳的聲音,阿良只覺得神清氣爽。
「諸位客官,這就是我們此行的第一站,犬吠鎮。」
指著山腳處一片莊子,蔣漢子說道。
此處莊子,據說是那妖王三頭犬的同族後裔,只是傳承年代久遠,莊子內族人的血脈已十分淡泊,即使是二頭形式,也少有族人可以修鍊成型。但即使這樣,整個莊子內,也有金丹境老祖兩人,據說還有元嬰期的太上老祖一名,只是近百年間,早已不聞世事。
眾人一聽,眼光奕奕,終於到了妖族聚集地了。
蔣漢子與那陳姓婦人相視一笑,帶著眾人,走了下去。
到了庄口,眼前的一切,讓遊覽團的四人,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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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庄口大門處,鑼鼓喧天,幾個狗頭人身的妖物,正賣力的敲打著鑼鼓,幾條肥胖憨厚的大犬,口銜花環,人立而起,將花環戴在了眾人頭上。
幾條圓肥可愛的絨毛乳犬,爭相往眾人懷裡跳去,以那冪籬少女身旁,尤為的多,約莫有七八條之多。看得那冪籬少女,雀躍不止,似要一一抱在懷中。
陳婦人笑罵著,將那乳犬拍飛了幾條,擰起其中一條,看了看胯下,才將其中塞到了少女懷中,並對少女耳語了幾句。
少女似乎也未惱,還是低下身子,一一摸過了其餘乳犬的頭。
蔣漢子對阿良解釋到,這乳犬,大多已靈智已開,能幻做人形,精怪之屬,修行緩慢,看似乳犬,有可能比你我歲數加起來都大,更是早懂人事,故而圍著那少女轉的,化做人形,有可能是一彪形大漢。你說要是被那少女抱在懷裡,噁心不噁心。
阿良聽聞,覺得頗為有趣。只是在抱住一條幼犬之前,還是不著聲色的看了看幼犬襠下,選了條母的。那幼犬也頗通人性,一個勁的舔舐阿良的臉,倒不知幼犬幻做人形后,是誰吃虧。
到了莊子中心,只見一老者,正站在一詞堂門口,對眾人抱拳而立,蔣漢子和陳婦人也忙不迭抱拳回禮,遊覽團眾人見狀,也急忙抱拳行禮。
而此刻,那懷中乳犬,竟緊緊抓住眾人衣襟,附在眾人懷中,即使眾人撤手,也未從身上滑落,頗為機敏有趣。
「兒郎們,還不快速速現身,依附在貴客身上,像什麼回事。」那老者朗聲道。
只見那眾人懷中乳犬,瞬間都變成了一個個人形。
那冪籬少女懷中乳犬,變成了一個四五歲的稚童,穿著對襟紅色小棉襖,綠色燈掬褲,唇紅齒白,扎著兩個衝天辮,十分喜慶可愛。
阿良懷中乳犬,卻變成了一個十六七歲的裊裊少女,身著白色紗裙,姿態清秀可人,輕輕掙脫阿良,對著阿良,淺淺的施了個萬福。
而俊俏公子懷中乳犬,卻變成了一個赤膊大漢,滿臉鬍鬚,環著俊俏張公子的脖子,對公子咧嘴而笑。
周炬懷中那隻,倒是變成了一個三十少婦,丰韻七分,艷麗八分。窘得周炬滿臉通紅,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比舞了半天,竟還是放在了婦人的翹臀上,那少婦白了周炬一眼,風情萬種!
老者莫名的多看了幾眼那陳公子,倒是沒說什麼,畢竟情愛一事,各有所好,來者是客,不便多說。
進了莊子,各處房屋庭院,倒是和人族屋舍,沒什麼區別。
到達莊子的時候,主人已備好了晚膳,一桌子的山珍野味,別有一番風味,眾人是吃得開開心心。
接下來是篝火晚會,一群奶香奶氣的小狗,口尾相銜,圍著一堆篝火,隨著鼓點,踏步而行,時而奇抬左腿,時而齊齊翻滾,倒立,看起來頗為有趣。
最後變做一群穿著肚兜,身披白紗的女子,翩翩起舞。
咕咕,阿良聽到了周炬和陳公子,口水下咽的聲音。只是兩者聲音加起來,似乎都沒阿良聲音大。
舞畢,一群鶯鶯燕燕,圍了上來,向眾人敬酒。
嗯,這錢花得值,阿良記得此處行程,遊覽團報價50兩銀子。看來是良心價。
阿良的身邊,一左一右,兩名豆蔻女子,分別攀著阿良胳膊,不停的勸酒喂菜。又看了看那冪籬少女處,不禁瞪大了眼睛,只見兩名身著長衫的青年男子,劍眉星目,鼻挺唇紅,正翻看一本書籍,似與那少女在討論詩詞歌賦。時不時逗得少女掩嘴低笑。
這也行!阿良詫異,又看了看陳姓婦人,有名赤著上身的漢子陪著,似乎正在繞手,喝那交杯酒?!婦人那手,也不時的從漢子碩大結實的胸肌上撫過。
一時間,觥籌交錯,賓主盡歡顏。
夜深人靜,坐在床上里的阿良,又運轉起了驚蟄十二變。只是,阿良不知道的是,在他運轉功法的瞬間,整個莊子,金丹期以下的犬族,都感到一股莫名的威壓,更是有那未開竅的幼犬,嗚咽嘶吼不停。
剎那間,
兩道身影從莊子深處掠出,站在祠堂門口,望向阿良等人所在房間。
「似是其中一名客人在修鍊功法,功法等級頗高,且先天壓勝我族。」一道身影說道。
「要不要我去一探究竟。」另一道身影,思索片刻,回道。
「暫時不用,這等人傑。一般背景深厚,而且此人威壓中,並無敵意,我等就故作不知,今夜先靜觀其變,你先去安撫族人,我在此守候。」
言罷,一道身影便消散離去,另一道便席地而坐,閉目養神起來,只是心神,皆放置在那房間處。
第二天,阿良精神奕奕的走出屋子,很是奇怪,迎面而來的犬族族人,都黑著眼圈。讓他差點誤以為進了熊貓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