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秘藥劑（上）
河灣武校演武場，十數位導師分列四周，中間是數百盤膝而坐的武徒、武生。演武場外圍、武校外都陳列著上千身披鎧甲手執利刃的大衍帝國軍士。暗金色的鎧甲瀰漫著肅殺之氣，武校外駐足觀看的百姓只能站的遠遠的。一旦被這些軍士認定圖謀不軌可就地格殺。
之所以如此重視，因為今天是發放淬體液的日子。
「用淬體液不用緊張，放鬆全身。以最好的姿態面對，就像大家平常飲水一般，不急不緩。當然淬體液可能不大好，千萬別吐出來......"
「服用後身體燥熱、輕微緊繃都是正常的……」
徐鶯在台上講解服用淬體液后的一些注意點，「淬體液不可能立刻被吸收完，所以在你們服用后盡量少喝水，少排便，爭取將淬體液里的藥性全部吸收……」
淬體液到底只是低階藥劑，只適合低階武者慢慢吸收。比不了高級丹藥，其中有很大的不足之處。對於武霸級別的強者基本無用，連武師級也藥效甚微，杯水車薪而已。可即便如此對於這些鄉野小鎮百姓而言也是千金難求。
皇甫同握著手裡的淬體液又開始胡思亂想。
「變強，每個人都想變強，他也不例外。這世上誰也不希望自己一輩子平庸下去……可是服下後晉級武生境的希望指數太低了。賣了換錢，就算沒有經商天賦，至少也不會虧本吧！穩紮穩打薄利多銷掙點老婆本應該是沒問題的！可是父親、母親那裡如何交代？我就說淬體液已經服用了可惜依舊無用……後面賣了錢，生意做大了再向二老請罪……」
「如此甚好……」臉上露出笑容，心情也好了許多。看向四周，這些學子調息之後已經紛紛開始將淬體液倒入口中。
「這麼一小口綠了吧唧的藥劑就值數百量銀子……那些煉丹師果然掙錢……」嘴裡「嘖嘖」感嘆，沒注意到身前站立一個高大男子。
「啊……」突兀出現的身影將皇甫同嚇了一激靈。
「傻愣著幹嘛，還不趕緊將淬體液服下……」羅天站在皇甫同身前如同一座巍峨大山。
「導師，我待會兒服用……」皇甫同怯生生地說道。
「等會兒，等什麼？」羅天瞪眼、語氣也嚴厲了許多！「你服個淬體液是要等良辰吉日還是要看心情……」
「導師，他是怕服了淬體液也突破不了，還浪費資源……」
「就是，用了四次淬體液了還是一個武徒，擔心點也是正常的……」
旁邊有武生出口，只是這些話怎麼聽著怎麼刺耳、撓心。
「關你們什麼事，皮癢了是不？」羅天訓斥道，說話的兩個武生立刻縮起脖子，開始服用自己的那份淬體液。
「你還等什麼？要我喂你？」羅天鷹隼般犀利的眼神掃視一圈，看大家都在開始服用淬體液了，一個個開始入定冥想，再次對皇甫同說道。
「你老爹讓我盯著你，別耍花招，沒用的。」蹲下身，在皇甫同耳邊笑著說道。只是這聲調怎麼聽著怎麼瘮人。
「啊……」
皇甫同驚詫莫名，他怎麼也沒想到父親居然和羅天打過招呼。他只知道知道羅天和父親曾經一起在河灣武校學習，關係不錯。不曾料到父親居然讓他盯著自己。知子莫若父，看來自己還是小瞧了父親的智慧。
沒辦法，只能在羅天的注視下，打開瓶蓋將淬體液倒入口中。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服用淬體液，也早有準備，皇甫同還是覺得入口后苦澀異常，跟喝苦瓜汁無異。
這也是為何那些第一次服用淬體液的小傢伙會被導師一個個捏著鼻子灌下去，捂著嘴怕噴出來。一滴都是錢啊！
閉上眼睛慢慢感受、體驗身體的變化，好像沒感覺，泡都沒冒一個。
平時吃飯、喝多了白水都有飽腹感覺，可是不知為何服了淬體液除了嘴裡發苦撒感覺沒有，身體就像無底洞。
再看其他孩子有的皮膚泛紅，像是剛出爐的大蝦，有的滿頭汗水，最不濟的也是手心、鼻尖冒汗。
為何到了自己這兒就毫無感覺，難道真是沒天份。
「唉，可惜了！要是換錢，至少幾百兩銀子啊……」皇甫同鬱悶地拍了下腦門。
羅天看他樣子搖頭走開了，「看來這孩子武道之路真沒希望了……」
「川，為人父母你已經儘力了……」
皇甫同這邊懊悔失望至極，演武場一處，一個孩子已經興奮的跳起來，雙手握拳，不停喊叫：「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終於突破武靈境了……」
如此，立刻吸引了無數目光。靠他最近的一位導師幾步來到身前，握住其手腕，細細感受。很快露出笑容，「沒錯，確實突破了。體內本源玄氣（靈氣）已生只等丹田氣海初成，速速打坐鞏固。」
聽到導師的話，周圍學子無不露出羨慕的眼神。鯉魚躍龍門，從此非凡人。
「你現在只是初步引氣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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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體內只有這一絲本源玄氣。你要用自己的意念去控制它、引導它流淌全身經脈，如此不僅可以滋潤肉身，讓身體變得更強。更能壯大玄氣，讓其生生不息。讓丹田裡玄氣如江、如海……」
導師話語縈繞在每一個人耳邊，同時也無聲地激勵著每一個孩子……
很快又有一人振臂高呼……
蕭婷感受著身體里那一股突然出現的暴虐氣息，一掃數日傷感，「叔叔，我踏入武靈境了，以後村子由我來守護……」
「今年突破武靈境的孩子很多啊……」一位導師忍不住開口。
「不好嗎？」另一人反問道，難掩臉上笑容。突破武靈境的孩子越多，證明他們的付出越有成果，同樣能得到帝國和宗門的獎勵也越豐厚。
最高興的莫過於羅天，掰著手指頭記數，手指指尖都開始滲出汗水。心中默念「九個了！」
「再多一個，再多一個就好了……」
蕭婷起身走到突破武靈境的幾個孩子身旁，她沒有表現得如他們一般歡喜雀躍，顯得穩重很多。
幾人站在一旁看著演武場上數百盤坐的孩子，鶴立雞群。有一種上岸者看待一群仍在河水中掙扎者的錯覺，幾分得意幾分憐憫！
這些人中也有人看向他們，說不出來那眼神中的含義，是羨慕？是嫉妒？是崇拜？
「十個了……」羅天激動得牙齒都在打顫，「加上早已突破的蕭霆，已經有十一人突破武靈境，『大豐收』啊……」
「以往每年有三四個突破武靈境都是了不得的成就了……」
秦霄服用第一瓶淬體液后明顯感覺身體有些異常，可又說不準哪兒不對。立即將父親買來的那瓶淬體液服下。沒過多久，「咔」彷彿有窗戶紙被捅破一般，立時頭腦清明，感覺身體里有一縷鋒銳之氣四下亂撞，嘴裡噴出一口鮮血。趕緊穩定心神，控制氣息，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睜開眼睛看到同時有幾位導師站在身前，不免受寵若驚。
「臨危不亂，不錯。」徐鶯讚揚。
「是個好苗子，可惜屬性與我們平頂山不符……」汪洋同樣出聲。剛剛秦霄爆發的那一律氣機顯然是金屬性，他們平頂山主修土屬性功法，自然不符。
平常人突破是看不出具體屬性的，因為本源玄氣（靈氣）是沒有屬性。可是如果在某種五行屬性上特別突出，突破的那一刻會臨時爆發該屬性的一縷氣機。
眼見一顆好苗子不能入宗門，雖然遺憾。不過汪洋也沒有因嫉生恨，秦霄的天賦還有待測驗呢。就算有其它屬性，他也會選擇主修金屬性，與平頂山立宗頂級功法不符。
再等了約莫一盞茶時間后，依舊無人突破。羅天將突破武靈境的孩子喚上高台，用測靈石檢測屬性、資質。
其實每一個人在突破武靈境后，玄氣（靈氣）入體，一旦開始修行，身體會因為修行的五行靈氣原因在身上留下一個五行屬性獨有的印記。根據印記不同，其他人也能直觀的知道對方修鍊的武道屬性為何。
其中金屬性為金色劍形印記，木屬性為綠色樹苗印記，水屬性為青色水滴印記，火屬性為紅色火焰印記，土屬性為黃色小山印記。
少有人知道這印記的出現原因，彷彿就只是一個標記。
以往一些人為了彰顯威風、女子為了好看將印記置於眉心，成為一天然花鈿，更添幾分靚麗。
普通人見了自然不敢招惹，歹人見了暗中找尋克制的敵手。後來也就很少有武者將自己的武者印記置於可視之處。當然也不排除那種乖張自信之人。
羅天首先講了武者印記的事，「當你們修行屬性武道功法后，印記便會逐漸成形，能夠控制它遊走全身。一旦印記完全成形落於皮膚處便是根深蒂固不能移動，除非你有武王、武帝的實力才能更改……」
「現在開始檢測屬性資質。單一屬性為極品，二者上品，三者中品，四者次品，五者俱全為下品……」
「導師，屬性怎麼越多越差，五者皆有不是更好？」有人不解。
「屬性越多，瓶頸越大。人本就是肉體凡胎，修鍊得越發駁雜，對身體傷害越大，成就自然不會太高。」
「這也是為什麼多屬性武者往往只會著重修鍊一種屬性功法，貪多易失。反而東不成西不就……」
「至純至凈，才能走得更高更遠......」
「明白了……」十一人紛紛點頭，台下的學子們也是第一次聽到這些，場上顯得格外安靜。
「鄭浩你先來……」
那第一個突破的孩子上前，將手放置於測靈石上。依照導師教導，引導體內玄氣（靈氣）。測靈石上亮起黃、綠、青、紅四色。幾位導師對視一眼，「四系屬性，建議主修土屬性，若有機緣能到平頂山修鍊頂級土系功法……」
羅天給出了建議，他本身便是平頂山弟子，自然知曉平頂山土系功法的強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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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個，薛青……」
薛青是一個女子，這十一人中，僅有她、蕭婷和另外一名女子。也就四分之一的數量，可見女性於武者一途在天然上就輸男性很多，這也是很多女性武者備受男性武者追捧的原因。一名男性武者能取一名女性武者為妻，本身也是實力的體現。
同樣的步驟，只是薛青的屬性為金、土、水、火四系，羅天和其他導師自然建議她在金、土兩系中決擇。
一連幾人上去皆是四系，其中有人更是五系俱全，雖然五種屬性功法都能修行可是其中的瓶頸之大難以言喻，突破武師境都難。
「秦霄……」
「到……」
秦霄走到測靈石前，雙手按住測靈石，很快亮起金、黃、紅三色光芒。
「居然是三屬性……」羅天眼睛一亮，不僅是他，其他導師也是眉宇抖動。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待會私下裡如何與秦霄和他家人溝通，將他拉入己方陣營。
「三屬性……這已經是中品天賦了，在大都市可能不算什麼，可是在這些偏遠地方可不簡單……」
秦霄自然也看到了自己的屬性以及羅天臉上那幾乎微不可見的滿意神情。
興奮的走到一旁，看到台下一雙雙羨慕、嫉妒的眼神，越發得意。
「董康……」下一人便是董康，羅天沒想到這個經常遲到、做事畏畏縮縮的小胖子居然在十一歲時就突破了，不免高看一眼。難得的出言提醒，「別緊張，催動體內玄氣（靈氣），手置於測靈石上即可……」
董康也沒想到這個平時動不動就大發雷霆的「大惡魔」也會有慈祥溫和的時候。一時愣了神，居然一頭撞在測靈石上。
氣得羅天挑起眉毛就要罵人，台下更是一陣轟笑。
「開始。」手捂額頭，羅天強忍下即將發作的怒氣。
「呼……」調整呼吸，黃、綠、青三色光芒亮起。
「又一個三屬性……」
廣場上學子們驚訝，導師們則是激動。「今年還真是一個『豐收年』啊……」
董康完全神遊物外，可能撞了腦袋還沒回過神，躡手躡腳躲回十幾個孩子隊列中。
見他如此表現，羅天心中擔憂，「如此膽小怕事，武道之路怕是不能長遠……還是我對他們太嚴厲，影響了心性，待會兒要不找他聊聊……」
「蕭婷……」腦海里想了許多，不過轉瞬即逝。不管怎樣測試還得繼續下去，羅天喊出了最後一人的名字。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個只有十一歲的女孩身上。其中尤以那些導師最為關注，因為前不久蕭婷的哥哥蕭霆已經突破了武靈境。可是卻沒有對外公布，更不要想知道其屬性。所有知曉內情的導師都被下令嚴格保密不得泄露分毫。
此刻蕭霆的雙胞胎妹妹也突破了武靈境，自然引起了關注。帶兵負責守衛的將軍，是一個威武的中年人，先前一直坐於一旁觀禮，此刻卻突然睜開了眼睛。羅天不露聲色地移動目光看了一眼，很快又當什麼事也沒發生。
纖細、修長的手掌觸摸到測靈石，屏住呼吸，全場鴉雀無聲。亮起一道紫色其中夾雜著幾分火紅，看著頗有幾分妖異的另類美。
「雷電異屬性和火屬性，雙系天賦放在帝都天策城也是少有的上品資質了，而且其中還有一個是異屬性，這孩子必須帶走。」將軍已經忍不住站起身來。
「也是，同胞妹妹又怎會差了……」
將軍姓於是大衍帝國禁衛軍副統領，帝王心腹。放在平時別說河灣武校這種邊遠小武校，就是帝國西部最大武校也沒資格讓他負責守衛。
只是前不久一封白鷳傳書，卻讓陛下立即讓他帶領兩千禁衛秘密出城，扮作地方守備軍來此。
原因是河灣武校一個窮鄉僻壤之地居然出了一個極品天賦的少年—蕭霆。
本想等此次觀禮外加守護的任務結束后就將人帶走，結果又聽到一個蕭婷這才引起他的注意。不想居然是一個雷電異屬性外加火屬性的上品天賦，還真是錦上添花。
河灣武校演武場上安靜得可怕，好一會兒后突然爆發出滔天驚呼聲。
所有人都明白，蕭婷不僅僅是成為武者這麼簡單，怕是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想不到這丫頭這麼厲害……」董康突破皇甫同為他高興，但覺得自己不走武道或許比他過得也不會太差。可是面對現在的蕭婷，則是沒了半點挑戰的慾望。要說場上除了那些導師，就這些學子，誰能比他更了解雙屬性天賦的可怕。藏書室里清晰的記錄著，這可是能成就武王、武帝實力的一批人啊！至於單一極品屬性的人那更是萬萬里挑一的存在。
皇甫同不知道的是就是這萬萬里挑一的存在，小時候還被他一板磚兒敲暈在地上，結果自己又被趕來報仇的雙屬性少女一記悶棍兒敲得找不到北。
可惜的是他不知道，若是知道也會是一件值得炫耀一輩子的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