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大海啊……
「馬夫人,慕容復有樁事情想請教你。「
慕容復緩步走上前,聲音冷淡得像一泓秋水,沒有任何波瀾。
還未等馬夫人開口,徐長老便已擋在她身前,攔在二人之間。
「慕容公子有什麼問題,就此說吧。」
慕容復看了他一眼,輕笑道:「徐長老,對馬夫人當真是呵護備至啊!「
慕容復的這句話,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一時間,丐幫的眾人都對他沒有好臉色。
白世鏡亦是陰沉著一張臉,眼底閃過一抹厲芒。
不過,他的目光卻並非落在慕容復的身上,而是落在徐長老的身上。
顯然,對於徐長老自作主張替馬夫人做主,他頗感不悅。
對於丐幫眾人的冷目,慕容復毫不在意,甚至心底有些想笑。
喬峰走後,在場的,他看誰都是土雞瓦狗。
徐長老臉色也微微一變,隱隱有不悅之色,但很快便壓下,淡聲道:「慕容公子玩笑了。大元的曾祖、祖父、父親,數代都是丐幫中人,不是長老,便是八袋弟子。我眼見大元自幼長大,他於我而言便如自家子侄般,如今他不幸早亡,他的遺孀我自當照拂一二。「
徐長老的話說得大義凜然,坦蕩磊落。
慕容復聽了都不禁想給他鼓掌了。
當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老傢伙的臉皮和白世鏡是一個檔次的。
照顧子侄的遺孀,照著照著,就照顧到床上去了......
哼哼!
「我想,我還是親自問問她比較好。」
慕容復似笑非笑地說道。
他並不買徐長老的帳,越過他,徑直向馬夫人走去。
「你……!「
見慕容復竟然這般無視自己,徐長老頓時怒火中燒。
他在丐幫地位尊崇,在江湖上亦是輩分極高的人物,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他無禮。
一股勁風襲向慕容復的肩頭,試圖阻止他靠近馬夫人。
慕容復側身避開這道勁風,微微一哂,看都未看他一眼,隨手袖袍一揮,一道無形的掌力飄然而至。
徐長老猝不及防,被掀翻在地,摔了個跟斗,頓時狼狽不堪,灰頭土臉,狼狽至極。
這一幕,讓眾人大吃一驚。
雖說徐長老年事已高,身體已經不如往日,但武功絕非稀鬆平常。
此刻,他竟被人輕描淡寫地隨手一掌拍翻在地,簡直匪夷所思,令人不敢置信。
這便是「南慕容」真正的實力嗎?
怪不得,他能與喬峰齊名。
當下,眾人更加遺憾,未能得見「北喬峰」與「南慕容」正式一戰。
他們二人若打一場,必將是一番龍爭虎鬥,精彩絕倫!
眾人卻不知,若是數月前,慕容復的武藝撐死也就喬峰七成左右的水平。
但是他一路上向小蘿莉巫行雲索討武學,單純的小蘿莉將她所及記得的逍遙派絕學都一股腦地寫給了他。
如此一來,慕容復得到的好處,可謂是難以想象。
再加上他武學的天賦本就不差,相比自家「人形計算機」的表妹和「音響王者」喬峰,固然比不了。
但比起普通人,他卻強了不知多少倍。
否則,原著里,慕容復又豈能在浪費大量精力在復國,甚至為了家族「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名聲而練了一大推垃圾武學的情況下,依舊在江湖上混出「南慕容」的偌大名頭。
他的實力放眼天龍除了那幾個不講道理的掛壁,以及老一輩的掃地僧、逍遙三老等人,還真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
只是碰巧,那些掛壁都讓他撞上了,所以才顯得他很菜。
只能說,時運不濟,命途多舛。
原著里的慕容復就是個倒霉催的可憐娃。
不過,這一世一切都不一樣了。
起碼,段譽和虛竹的機緣都讓他截胡了。
至於喬峰,他也無意與之為敵。
慕容復只求默默發育,爭取將武功修鍊到t1級別的實力。
他剛才對徐長老打出的那一掌,便是《天山六陽掌·陰之篇》中的「鏡花水月」。
《陰之篇》的掌法講究空靈飄逸、輕盈詭譎,這一招「鏡花水月」更是極盡縹緲之妙。
一掌打出,便像那鏡中花、水中月,如幻似真,飄忽不定,看不真切。
不待對方反應過來,就會中招。
不得不說,逍遙派的武功是真的牛批。
只可惜,《天山六陽掌》小蘿莉只記得半部,至剛至猛的《陽之篇》卻死活想不起來了。
之前與慕容復交過手的吳長老,深深地凝視著他,震驚不已,心中暗道:「果然,他之前根本就未出全力。「
馬夫人更是滿臉驚詫地看著慕容復,不敢相信他竟然有如此實力。
眼見慕容復生得俊逸不凡、丰神如玉,武功還這般了得,她心中不免泛起一絲漣漪。
她低斂著眸子,目光閃爍不定。
她本就是個水性楊花的性子,以前見喬峰英雄氣概,便想勾引喬峰做她的裙下之臣。
如今見了慕容復,又不禁暗暗對他產生想法。
她嬌怯地側著身子,低垂著螓首,輕抬起雪白的袖子瑟縮在身前,擺出一副嬌嬌弱弱的小媳婦姿態,誘人犯罪。
慕容復見她這幅模樣,猜到她在想些什麼,心中暗笑。
呵,真是個蕩婦……
別說,她這幅纖纖弱質的樣子,還挺吸引人的,很戳慕容復的胃口。
一個年輕貌美的寡婦做出這樣的姿態,屬實是別有一番韻味。
這時,旁觀的人群中,譚婆開口道:「慕容公子,一直盯著馬夫人看,未免太過失禮了吧?難道你想對馬夫人圖謀不軌?「
慕容復聞言,轉過頭來,看著站在不遠處的譚婆,唇角一撇,輕佻一笑:「那你一直盯著我看,也是對我有所企圖咯?」
「我何時盯著你看?」
譚婆一怔,隨即眉毛倒豎,喝斥道。
慕容復輕笑道:「你沒盯著我看,又怎知我一直盯著馬夫人看了?「
這話一出,周圍人紛紛鬨笑出聲,笑聲中充滿了戲謔的語調。
譚婆一雙爬滿歲月風霜的老眼瞪著慕容復,一陣羞惱。
還不待她發作,便聽他身旁的趙錢孫喝罵道:「你敢欺辱小娟!任憑你是什麼「南慕容」,今日我也要與你斗一場!「
說完,他便向前踏出一步,身體縮成一個球,向著慕容復當面襲去。
「師兄!」
譚婆驚呼一聲。
下一刻,趙錢孫就被慕容復當成一顆皮球,飛起一腳,射入人群。
「小娟救我!」
話音未落,便見眾人連忙散開一條道。
趙錢孫「砰」地一聲,重重砸在泥地上,將土地砸出半個圓坑。
他蜷曲著背部陷入泥土,整個人像只仰面的烏龜,掙扎著翻不過來,面上還疼得齜牙咧嘴。
譚公見此情形,不由得哈哈笑出了聲,心裡爽快不已。
直到譚婆橫了他一眼,他才收住笑容。
「師兄,你沒事吧?「
譚婆連忙走過去扶起趙錢孫。
「啊,痛死了痛死了!小娟,我快死了,臨時前我有一句深埋多年的話要對你講,小娟,我對你……「
趙錢孫靠在她懷裡,明明屁事沒有,偏生裝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嘴裡開始胡言亂語。
直把一旁的譚公氣得吹鬍子瞪眼,恨不得衝過去,補他兩腳,叫他真的斷氣才好。
譚婆羞惱地嗔了趙錢孫一眼,這一眼落在找趙錢孫眼裡卻比春天裡最暖人心肺的春風都舒服。
趙錢孫痴痴的向她望著,這神情顯然是神馳目眩,魂飛魄散。
「四十年前同窗共硯,切磋拳劍,情景宛在目前,臨風遠念,想師兄兩鬃雖霜,風采笑貌,當如昔日也。」
他目光怔怔,口中喃喃念道,卻是之前譚婆寫給他的信。
「小娟,於我而言,你亦如當年初識。那時,你梳了兩條小辮子,辮子上扎了紅頭繩,那天師父教咱們『偷龍轉鳳』這一招……「
趙錢孫回憶著,說起往事,一臉幸福的微笑。
聽聞此言,譚婆那雙飽經風霜的老眼不自覺地浮現一絲柔情。
唯有,譚公氣得渾身哆嗦,血壓蹭蹭往上升。
「嘖嘖……真是伉儷情深吶!」
慕容復隨口一句戲言,頓時點燃了譚公積鬱許久的怒火。
伉儷情深?
他和譚婆才是夫妻!
「老不羞,快從阿慧懷裡滾開!」
譚公怒吼一聲,便跳將上去,一腳踹向趙錢孫。
趙錢孫見他一腳襲來,頓時恢復了生龍活虎,一躍而起,避開了這一腳,然後又飛撲過去,與譚公扭打在一塊。
「老傢伙,你當我怕你不成!你拐了我的小娟,我看在她的顏面上才不與你計較,如今你還敢主動找我挑事,簡直豈有此理!我今日非要跟你拚命不可!「
「哼......你這老不羞的混賬!「
「你才是老不休的老東西!看拳!「
「......「
有道是,情敵見面,格外眼紅。
兩人按著對方,在地上翻滾扭打,老拳狠狠往對方老臉上招呼,沒有任何武功章法。
這哪裡有半點江湖前輩的風範,倒像是兩個打架互毆的潑皮無賴。
「停手!不要再打了!」
譚婆的一聲厲喝響徹林間,震懾住了二人。
他們相互扯著對方鬍鬚,臉紅脖子粗地瞪視著彼此,僵持在原地,誰也不肯先鬆開。
「老傢伙,你耳朵聾了嗎?沒聽到小絹喊停手嗎?」
「你才聾了!你先放手!「
「呸,憑什麼我先放手,你先放我再放!「
「你......你這老匹夫!你先放!「
「不可能,你先放!」
「你先放!」
「……」
兩人大眼瞪小眼,吵得不可開交。
旁邊的眾人見他們爭執不休,宛如三歲孩童一般幼稚,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和無語。
譚婆一張蒼老的老臉漲得通紅,怒氣沖沖地吼道:「夠了!都給我鬆手!「
二人頓時噤若寒蟬,不甘心地看著對方。
「老傢伙,並不是我怕你,我只是聽小絹的話,先暫且放你一馬。否則,定將你打得滿地找牙!「
「哼,你以為我怕你啊!「
兩人同時冷哼一聲,正欲各自甩開對方。
就在此時,趙錢孫忽然面色劇變,瞪視著譚公怒道:「老傢伙,你打不過我,居然下毒?!」
「誰下毒了!「
譚公大聲道,隨即他也面色一沉,眼中露出驚駭之色:「不對勁!」
他的身子無法動彈,竟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怎、怎會這樣!「
他驚恐地看著趙錢孫。
「你......你難道也......「
趙錢孫一臉驚詫地看著他。
話未說完,便聽一片驚呼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林間的眾人,竟似麥浪一般,一片片癱軟倒下。
「怎麼回事?!」
「我……我好像不能動彈了?」
「我也是……!」
眾人驚慌失措之際,只聽一人高喝。
「是他!是他下了毒!」
全冠清瞪視著慕容復,大聲道。
眾人齊齊望去。
但見林間眾人均已癱倒在地上,只有慕容復一人好整無暇地立在原地,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果然是他!」
「慕容復,你,你為何要下毒?!」
「你到底想做什麼?」
眾人驚怒不已,紛紛質問於他。
慕容復卻一臉漠然,並沒有答話。
「你......你到底使用了什麼毒?「
全冠清咬牙問道。
慕容復淡淡道:「這個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他望著林間眾人,高聲道:「這並不是什麼毒藥,不會傷及性命。只不過是讓人暫時失去行動能力罷了,待時辰一過,自會恢復。「
說完,他兀自走到阿朱她們面前。
「公子爺……」
阿朱三人渾身無力地坐在地上,勉強支撐起身體。
慕容復蹲下身來,在懷裡掏出一個墨玉小瓶,拔開了瓶塞,在她們鼻尖熏了熏,幫她們解了悲酥清風。
隨後,他起身,轉頭看向不遠處嬌柔地癱軟在地的馬夫人。
他緩步走至她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嘴角噙起一抹耐人尋味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