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銳士小隊
劉婧欣心頭一凜,知脖頸經脈一旦被挑斷,便要終身癱瘓,一輩子都下不了床,到時落入山賊手裡,還不知會被如何羞辱。
陶劍骨對著俞大佑大叫道:「你們全都停手,放下兵刃!」
劉夫人見女兒落入敵人之手,只嚇得六神無主,忙對身旁侍衛們說道:「都快把刀槍都放下。」又對陶劍骨說道:「我們都聽你們的,你可千萬別殺我女兒。」
俞大佑、子福等士兵均知山賊兇殘,絕不會發善心留活口,倘若將手中兵刃放下,立時便會被山賊舉刀砍了脖子,到時候非但大夥難逃一死,劉婧欣同樣性命不保,但陶劍骨此刻以劉婧欣性命相脅,當下又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劉婧欣送命。
正自為難,忽聽「嗖」的一響,跟著便見陶劍骨「啊」的一聲,搭在劉婧欣脖頸上右手腕一抖,手中匕首掉落。劉婧欣趁機逃開。
陶劍骨呆了一呆,見右手腕麻筋處扎著一根銀針,適才匕首掉落,便是被這根不知從何處飛來的銀針扎中,心頭大怒,拔下銀針,對俞大佑等人大聲罵道:「是哪個孫子敢偷襲你爺爺的,有種滾出來!」話音剛落,又聽得「嗖」的一響,跟著陶劍骨左手腕一痛,左手上的那柄匕首也掉了下來。
陶劍骨看著銀針,忽地一驚,不自禁叫道:「是他來了!」劉婧欣看陶劍骨臉色古怪,忍不住問道:「是誰來啦?」陶劍骨不理會劉婧欣,大聲叫道:「你出來罷,別躲躲藏藏的。普天之下除你之外,誰還有這一手漫天飛銀針的功夫?還用得著隱瞞身份嗎?」
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白衣書生嘿嘿笑著,從山下樹林里走出來,說道:「陶劍骨,好久不見啦!」陶劍骨沉著臉說道:「好久不見,這一見面你就來壞我好事嘛?」那書生說道:「你們做的倘若當真能稱得上是好事,我也懶得出手了。」
劉婧欣看著那白衣書生,心想:「剛剛是你飛針救我性命。」正要開口相謝,卻聽陶劍骨對那白衣書生說道:「你當年發誓要和山虎營勢不兩立,你恨山虎營的這些兵勇,只怕還勝過恨我們鬼角幫,怎麼今日你卻要幫著山虎營的這些士兵了?」劉婧欣聽了這話,便不敢再謝那書生,她是山虎營大將軍的女兒,若是開口相謝,鬧不好反而要遭一痛臭罵。那書生說道:「沒辦法呀,我是讀書人,須以仁義為己任,我雖然痛恨山虎營,可是山虎營畢竟做的是為國為民的正義之事,我和你們雖是故交,奈何你們做的事喪盡天良之事。」
俞大佑和子福對望一眼,二人不由得心想:「這讀書秀才倒是很識大體,他是誰?我山虎營和他又有何怨仇?」
陶劍骨看了一眼劉婧欣,忽然哈哈哈哈大笑起來,對那白衣書生說道:「我說你為什麼非要救這個小姑娘性命,原來如此啊!看她相貌俊美的,尤其膚色還那麼白,和邵慧簡直一模一樣,你得不到邵慧,是不是便想和這膚白貌美的小姑娘一親香……」那白衣書生插嘴說道:「人家是清白姑娘,你別侮辱人家。念在過去的結義之情,我今日不和你動手,你們走罷。」
劉婧欣、俞大佑、子福心中均想:「山賊兇殘,今日又和山虎營結下樑子,那必是要斬草除根,以防我們日後尋仇,豈是你一句話便能打發走的?」三人各自挺起兵刃,只待陶劍骨動武之時能立時抵抗。卻見陶劍骨重重的哼了一聲,對眾手下說道:「咱們走!」不走山路,帶著手下眾人從山坡徑直而下,想是陶劍骨自知武功不及那書生,
只能自認倒霉。
那白衣書生見鬼角幫的山賊們走遠,輕輕一笑,跟著也要走。劉夫人說道:「請等一等。」那白衣書生回頭問道:「怎樣?」劉夫人說道:「你救了我們性命,請留下名諱住址,待我回去稟告將軍,來日一定重謝。」那白衣書生微笑道:「佛經有云,隨緣了業了生死,無欠無賒好還家。夫人不必答謝。我的名字適才已被夫人齒及,我叫洪鵠。」說著又向劉婧欣望一眼。
劉婧欣心念一動,問道:「剛剛那個陶賤骨頭說我長得像你什麼人來著?邵慧嗎,她是誰?」她和洪鵠雖是初見,但她快人快語,想到什麼就問什麼。洪鵠輕輕一笑,卻不答話,轉身向山坡上走去。劉婧欣自討了個沒趣,臉上一紅,轉過身去不再看洪鵠背影。
俞大佑生怕鬼角幫在殺回來,當下不敢久留,立時整頓傷員行裝,帶著大夥趕路。好在過了這一處的山路,前方不遠處便是關林北嶺的城門。
劉婧欣從小做著女俠夢,想要有朝一日鋤強扶弱,不想這一戰非但沒能打得過山賊,還險些連累大夥一塊送命,心中氣惱不過,一路上亂揮長劍,砍下不少路兩旁的藤蔓樹枝。
進城之後,來到將軍府,劉元祥得知妻子女兒險些落難,只氣的頭昏腦漲,當即把俞大佑和子福叫過來大罵一頓,又點了一千五百個士兵出城剿滅鬼角幫。
眾士兵到了城外村莊一打聽,得知鬼角幫的山寨在五里之外的鬼牙山頂。鬼牙山生的十分怪異,平原之上陡然拔起,山腳到山頂全是嶙峋堅石,草木不生,若非身手極為了得之人,輕易上不得山去,營中士兵練的都是摔跤射箭,講到攀岩的本事,比之常年打獵的村民也好不了多少,貿然上峰除賊,只怕未及攀到頂峰,大多數士兵先就要摔死。
既知除賊無望,劉元祥只得帶著眾士兵回城。
劉元祥的副統帥名叫雷震,三十歲年紀,精神壯旺、體格雄健、治紀嚴明,使一手鐵拳功夫。他的武功在山虎營中排名第二,僅次於主帥劉元祥,在營里很得劉元祥賞識。
雷震給劉元祥出了個主意,可以在營地里挑選一些身強力壯、武功精湛的年輕士兵,讓這些士兵組成一支十幾人至幾十人不等的銳士小隊,平日里遠離城鎮,專門在山地里訓練,待練成之後,再讓銳士小隊上山除賊。要知山賊也是常人,山賊勤練武功可以飛身爬到山頂,那銳士小隊經過訓練,自也能上到山頂。
劉元祥手下軍馬都是從廣湖一帶水鄉南下來的,沒在北方山地里打過仗,他正想尋個契機訓練出一支能在山地里交戰的隊伍,雷震這個提議正合他意,當即便要雷震去營地里挑選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