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發簪
陳皓然在幻境之中不知登了多久的台階,然而現實中,僅僅只過去了半個時辰。
「這傢伙竟然能堅持這麼久?」這時李元白身後的那少女微微驚訝。
要知道她第一次來登的時候,不過數息時間就忍受不住請求那長老送自己出來了。
包括身旁的李元白和那少年都露出驚訝之色,而那長老這時也睜開了眼,盯著陳皓然。
……
幻境之中。
陳皓然再一次登上那最後一階時,已經累得站不穩了,猛然癱坐在地上。
雖然眼前依舊是那熟悉的長老幾人,自己又回到了原地,不過這次陳皓然竟露出了一絲笑容。
艱難地直起身繼續向台階上走去。
又登了不知多少次,陳皓然現在已經是癱倒在地了,他依舊靠著雙手艱難地挪動身軀。
他還在登那台階!
意識已經越來越模糊,但陳皓然意志非常堅定。
登上台階!
變強!
入道!
這是此刻心中唯一的目標,這時雙手都已經被磨出了血,還差最後幾階自己就要再登上去一次了。
但身體已經越來越重,眼前也開始天旋地轉,似乎就要失去意識了。
這時,右腿上的金色紋路突然閃動,一股力量湧入陳皓然的體內,雖然很微弱,但此刻已足夠他登上最後一階。
一隻沾滿鮮血的手扒上了最後一階,接著陳皓然整個人也登了上來。
只見眼前一道刺眼的光芒亮起,隨即便失去了知覺……
再度睜開眼時,陳皓然發現自己竟然身處台階下方,但是與之前不同的是,自己是保持一隻腳踏上台階的姿勢。
身上的傷都消失了!
這時他轉頭一看,那長老竟對他露出一絲笑容,而李元白等三人則露出了難以置信的摸樣。
這一瞬間,陳皓然就明白了自己似乎是從那幻境之中出來了!
於是快步走上台階,再次登頂時,上面卻是山頂了。
周圍的雲海一望無際,遠處還有著陽光照耀,感受著微風吹拂臉龐,陳皓然不禁感到一絲舒暢。
「恭喜小友登頂!」這時那長老已經解除了幻境,帶著李元白三人走了上來,同時將一個藥瓶遞給陳皓然,陳皓然接過後連忙感謝。
「沒想到陳兄你竟一次就登上了這階梯!」李元白這時眼中也充滿了敬佩之意。
身旁那兩少年少女均是一臉不服氣的樣子。
陳皓然拿到葯后便向他們告別,畢竟那謝軒的樣子恐怕撐不了多久,自己得趕緊回去。
「此子心性極佳,奈何無法入道,唉……」這長老看著陳皓然離去的身影,不由得嘆氣。
原來方才那台階上的幻境,只有意志極為堅定者才能破除幻境,而許多入門的弟子就算是天賦極佳的,也無法像陳皓然這般一次就能通過的。
不過長老早就感應出陳皓然的丹田處一片混沌,乃是最為平庸的那檔,便認定他此生無法入道。
從那玄清觀一路下來,來到山門的時候,一路隨行的李元白突然叫住了陳皓然。
「陳兄日後若是有什麼事情,可到這玄清觀來找我。」李元白此刻已然將陳皓然當作了朋友。
「那便多謝李兄了!」陳皓然也抱拳說道。
隨即李元白手一掐訣,一道光幕便出現,陳皓然向他揮手道別,然後從此地離去。
再度回到那紅山鎮時,
已然是夜色將至。
陳皓然趕緊敲響那謝老七的家門,開門的依舊是那老婦人。
「在下在玄清觀仙師處求得一葯!」陳皓然直接走到那謝軒的床邊。
謝軒服下那葯后,身體上的黑色竟開始漸漸褪去,臉色也緩和了些許,片刻后竟悠悠轉醒。
「令郎還需多休息些時日即可恢復。」陳皓然一把謝軒脈象,似乎恢復了穩定,於是轉身和那老婦人說道。
老婦人這時也驚喜萬分,喜極而泣。
「多謝恩公!多謝恩公!」那老婦人竟跪下開始磕頭,陳皓然連忙上前將其攙扶起來。
剛從這房裡走出來,陳皓然便取出那張謝老七的契約,沒一會果然燃燒了起來。
而右腿上的金色紋路也漸漸褪去,黑氣匯聚在空中,最終出現一道老者的身影,正是那謝老七。
他對著陳皓然磕了三個頭,然後不舍地看著房內的謝軒,漸漸消散……
夜裡。
陳皓然在鎮上客棧留宿一夜。
突然蹭地一下坐直身子,不知自己最近是不是因為與那些冤魂打交道過密,方才夢裡竟然夢到了自己的父親!
陳廣義的魂魄渾身燃燒著,痛苦不堪,隨後浮現出陳家當日的慘狀。
被噩夢驚醒后,陳皓然再無睡意,乾脆打坐直到天明。
第二天回到江寒城住處,陳皓然將一直放在懷裡的硯台取出,他決定休息幾日。
前幾日四處奔波,加之戰鬥已經讓其十分疲憊,加上昨晚的噩夢,若是不調整下心情,陳皓然擔心自己會著魔。
休息了幾日後,這天走在城裡的街道上,那些路人的反應依舊如此,見到他都紛紛躲避,陳皓然也不在意,買了串糖葫蘆就坐在路邊吃了起來。
這時幾個小孩突然跑了過來,陳皓然好奇地看著他們,這時其中的一個小男孩壯起膽子來到他面前。
「有什麼事嗎?」陳皓然笑著問道,對方看起來有些害怕自己,想來應該是聽了那些謠言。
「有,有人叫我們把這個給你!」男孩一把將一個發簪塞到陳皓然手中,隨即便轉身就跑,那些小孩也一鬨而散。
這是什麼?
將那發簪湊近仔細端詳,其樣式十分華麗,上面鑲嵌的珠寶可不是尋常人家姑娘能買得起的。
突然,陳皓然發現這發簪內部竟然卷著一張紙條,小心翼翼地取出后,展開一看:
「陳公子啟,今夜戌時,醉紅樓見。」落款處寫著「鶯兒」。
這醉紅樓陳皓然知道在哪,就是在那所謂的紅燈街上,那裡凈是做著那種生意的,不過聽聞這醉紅樓里的均是賣藝不賣身。
這個鶯兒姑娘找自己所謂何事?
陳皓然從不認識此人,而且在江寒城中,誰不知他是那不詳之人,平日里根本無人敢主動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