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邪神之子
「現在看來卻是有些劣質。」
這樣的幻術,以王臨現在半吊子的水準,都完全可以實現看破,可謂處處是漏洞。
大概也只能困住普通人了吧,無外乎最低級的障眼法而已——王臨原身就是死在這樣的幻術之中。
嗯,或許還能在戰鬥中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
對了,那個惡靈還有一招能使人被拖入精神世界的能力。
「你就在此處不要走動,放下抵抗。」
王臨對著言寸雨說道:「我來試試另一個效果。」
隨後言寸雨便真站立在了原處,不止放棄抵抗,還卸下了心防。
而王臨則是於此間將意念與咒力再次輸向了眉心方才所謹記之處。
是的,王臨不只是想試一下這惡靈的另一種能力,也想順著試一下自身術式的另一種能力。
這就是先天術式的優勢所在,無需念咒或者結印,或者操控咒力走向相關的咒術迴路,只需將咒力灌注於其中便可。
尋常咒術師想做到這點,往往都是要達到第二階才行。
咒力流動,術式運轉,惡靈當即被召回。
王臨腦海中再次浮現那輪入定冥想時所謂具象而出的黑色大日,只不過這次它隱於了幕後,而那被召回之惡靈所幻化的虛幻星辰,則走於幕前。
他一如方才收到那輪黑色大日所傳遞的信息一般,瞬間便瞭然了這個惡靈的基本能力。
果不其然,對方除卻干擾敵人的五感的基礎幻術,還有著一式瞳術,能通過對視使對手陷入自己的精神世界之中。
福至心靈,說試就試。
王臨當即看向了言寸雨,眼眸內閃耀起絢爛光彩,如超新星一般猛然爆發。
周圍的場景二度變換,這次換作了王臨原身記憶中的學校教室。
「有點神奇,因為此處本就是純粹的精神世界,所以反倒看不出幻術應當有的破綻。」
言寸雨嘖嘖稱奇,但隨後又說道:「不過此法雖然相對高明,但遇到比施術者強大之人,卻是全無實用。」
說罷,他輕打響指,如指尖觸碰平靜水面,虛幻的空間壁壘之上泛起圓弧成圈如浪,大圓套小圓,很快便將整個世界覆蓋,然後將之摧毀。
王臨眼前白光一閃,已是再度回到了現實。
因完全由自己施行,使得他對此術除了最初的純粹信息反饋外,又有了新的了解。
比如這招有著一個重要且致命的缺憾,那就是施術時自身亦無法動彈。
雖說理論上此術他完全可以通行放牧惡靈單獨去實行,但是事實上被吞噬后的惡靈連最後顯得愚昧的靈智都是消失,仍需要他去分心控制。
而這意味著王臨哪怕通過放牧惡靈的方式施術,也仍舊需要把自己部分心緒給搭進去。
另外就是言寸雨剛才所說的了,此術對付比自己強的人幾乎全無作用,對方只需打亂自身咒力流動,形成一種精神上的咬舌行為,使之精神一振,便可破解。
「你這玩意兒可以增強嗎?」
言寸雨出聲詢問,顯得頗有興趣。
王臨搖了搖頭,回應道:「倀鬼的能力強度似乎不取決於我,而是受限於被吞噬者死前的魂體強度。
不過我應該可以通過咒力溫養的方式,使其魂體緩慢增強,以此達到增強其能力的作用。」
「那還是算了吧,咒術師的咒力總是不夠用的,其自身積累的量變到質變本就是一個緩慢的過程,哪裡還能多餘分給一隻小鬼?」
言寸雨聽聞后顯得比王臨還要失望,但隨後他又雙目一亮,再度笑道:「等之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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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怪異,我來給你整隻強力的,總不能一直只是吃乾飯,哈哈……」
這些天內。
雖然因為要晨練的緣故,二人早飯和午飯都是在外面吃,但晚間卻是王臨在之後買來了鍋碗瓢盆,親自下廚。
而言寸雨自然是負責乖乖端碗碗,吃飯飯,然後再誇讚一下王臨的手藝。
王臨默默頷首,對方所說這個方法確實可以考慮,讓隊友先打個半殘,然後自己去收割吞噬靈魂,畢竟這個世界並沒有什麼殺怪加經驗之說。
只是他的吞噬能力似乎亦有著其界限所在,強於自己太多的怪異,極易遭到反噬,使得對方的意識所佔據主體。
除非對方自行願意被自己所吞噬?
……
於之后。
二人展示術式完畢,便就此洗漱入眠。
半夜時。
言寸雨躺在床上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於客房之中忽地起身,連忙施展了「帳」后,隨即便撥通了一個電話。
僅過片刻電話便是接通。
「寸雨啊,有什麼事嗎?我這邊可是非常忙碌的,這群敗類竟然聚集了一大堆孩子,用他們的身體賴養鬼……
該死,作為一個老師,看著那一張張的年輕稚嫩的臉,我都開始有些束手束腳了。」
電話對面的聲音顯得有些疲憊,正是去處理任務的箱子老師。
「呃,其實也不是很重要……箱子老師,就是王臨最近的進步很大,今天甚至就已經掌握了術式。」
「喔?那確實挺快的,那李泉方面有沒有同意傳授給王臨呼吸法?」
「這個他好像是在考慮……不!箱子老師,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那你要說什麼?難道還要我重新教你怎麼說話,怎麼找到重點嘛。」
「術式,王臨的術式……最初我還不覺得怎樣,但我剛剛在睡前,卻忽然想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位『惡之帝王』、『邪神化身』、『怪異的新主』,他所擁有的術式好像就與此相似。」
言寸雨壓抑著音量,越說越激動。
二十多年前,那場僅由一人所造成的天災,幾乎血洗更改整個咒術師界的原有格局。
而那個在當時作為戰場的位於太平洋中的大堡礁群島,如今依然怪異橫生,難說安寧,是為存世的少數一級危險源禁地之一。
甚至於言寸雨所在的家族,便是自那場戰役后徹底大興,頂替了原先某個在此役中被徹底抹滅的名門望族。
故哪怕只在兒時聽過這個故事,哪怕這件事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哪怕王臨的術式現在顯得十分雞肋和弱小,言寸雨也仍在最後忽然將之想起。
「你認為我為什麼會從王臨住處所在的那棟大樓走出?」
「原來您早有計劃和預料……」
言寸雨大為震驚。
說不定連他和箱子老師這場路過和意外相遇,都是為了掩人耳目而精心安排的。
不然為什麼會是自己這個在那場戰役中獲利的言家子弟後裔,在這種關頭出現在王臨身邊。
細思極恐。
箱子老師,永遠的神!
「你想多了,我並沒有計劃,但「羅祖會」有計劃,他們不知從何處得知了那位邪神有血裔存世的消息。
在那些孩子體內養鬼,大力發展臨時成員,就是為了搜尋邪神之子的所在,而我只是早先撞破了他們的計劃,有所繳獲。」
「原來如此,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怎麼做,當然是什麼都不做。你想幹嘛,防範於未然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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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嗎?
尚且不說目前只是猜測,很多東西都對不上,就算真的是,我們要做的也應該是將這份力量引導至正道。」
「明白了。」
言寸雨默默頷首。
「那我這邊還有事,先再見了。」
電話就此掛斷。
言寸雨將「帳」撤去,重新躺在了床上,他腦中思緒翻湧,卻是仍舊難以入睡。
如果、就只是如果,如果今後發現王臨的確是那個禁忌的子裔,然後其又發現了真相,走入歧途邪道。
那自己會不會是又一場天災的始作俑者?畢竟王臨至今的咒術基礎都是由他來教導。
不、不會的!就近日來的觀察來看,王臨就只是一個稍微顯得老練的青少年而已,和自己相同,本質仍舊溫良。
而且,就如箱子老師所說的那樣,一切都還沒有定論,不過都只是他的一廂情願與妄加猜測而已。
哪怕言寸雨對自己不停進行著安撫,作為一名正式咒術師的他,卻依舊無法避免這一夜註定無眠。
……
翌日,嶄新的一天到來。
王臨早早起床,然後便準備奔赴向李泉所定下的又一個訓練場地。
而在他準備出門時,卻突然發現言寸雨今日罕見的沒有跟著自己。
隨即,王臨走至客房門前,見輕敲數聲仍未得到回應后,便直接推開了門。
「喂,勞逸結合可不是一味的逸下去。」
他看著房中在床上擺成大字型的言寸雨,高聲喊道。
這是言寸雨對他常說的一句話,只不過原句是:勞逸結合可不是一味的勞下去。
王臨稍作了更改而已。
「今天你自己去吧,我昨天晚上有點失眠。」
言寸雨抬起頭來,確實黑眼圈頗為明顯。
王臨聽聞后,雖然感覺怪怪的,但還是獨自出了門。
這傢伙不會是網戀被人甩了吧?
在路上,王臨暗自猜測著。
咒術師雖能解構情緒、控制情緒,但卻也只能結構經歷過的情緒,然後再加以控制。
像電影這種手段,雖然能讓人對愛情的甜蜜有所共情,生出嚮往,以此提供情緒被解構。
但失戀卻並非可同一而談,沒有經歷過的人對此很難產生共情,則更不用說所謂嚮往了。作為旁觀者頂多只會感到可惜,或者厭煩,要不憤怒。
所以哪怕言寸雨已經到了正式咒術師的水平,面對沒解構過的異樣情緒,該墜入的情關還是得墜入啊。
王臨的腦補越加完善,甚至已經形成了一出少年網戀日久,卻突然發現對象是大漢的戲碼。
……
瘦虎武館。
這是一家搏鬥與兵擊二合一的武館。
王臨對此地其實並不陌生,在原身記憶中此地算得上是舉市聞名。
這裡的老闆是個外地人,早期為了在當地扎穩腳步,直接上演了一出猛龍過江,生生踢館打趴當地十二家武館,無一人可及,就此獨佔鰲頭,成了本市出道即巔峰,聲勢最大的一家武館。
王臨方才走入其中,便看到李泉和一個削瘦男人正在比劃交談。
李泉見他來了,連忙揮手,然後說道:「我今天有些事情,你的訓練就交給他了,瘦虎武館館長,羅閻。」
隨後,王臨便見那個削瘦男人露出了一個稱得上可怕的笑容,令人脊樑發寒。
看來今天……又會是美好的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