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呼吸法
在王臨同意入學，選擇成為一名咒術師之後，箱子老師便離去了。
這次突發的任務終究頗為緊急。
當然，在此前，他已經為王臨安排好近日行程。
雖然咒術師里確實存在實力相對弱小，從事文職的存在，咒術學院也確實教導這些相關的理論知識，培養相關人才。
——由實踐得出理論，由理論指導實踐；力量，當智慧無力駕馭它時，會像一匹倔犟的馬掀翻它的騎手。
但是王臨志向顯然並不在此處，他要的是變強，擁有在這個危險世界中的自保能力，等幾個月後再開始，就有些過於慢了。
畢竟咒術學院內，除卻民間被意外發現才能之人，還有著言寸雨這般的世家之子。
——是的，王臨在之後與其的閑談中得知，對方自稱的「十六」之名，是其言家家主的慣用稱謂，這個死宅是被賦予重任所選定的下一任家主。
故而從小作為優等生的王臨，自然也有一些不想被從小便打好基礎的世家子弟們，拉開太遠的念想。
此時距離孟章學院開學還有將近兩個月。
箱子老師為他安排的行程，也頗為緊湊，其大概分為兩類，一是更偏向現實的肉身搏擊和武器掌握——咒術師畢竟不是西方幻想作品中的魔法師肉身孱弱，其近身自保能力也是需要嚴格培養的；此處箱子老師將任務目標定在了紅臉警官李泉身上。
二則是超凡能力的掌握，任務目標是為言寸雨——此處本來也可以交付於李泉，但因言寸雨再度毛遂自薦，加之其本身是更完整的咒術師，而李泉有職責在身，便只得交付給他了。
……
當日，午時。
王臨在房間內開始了對於咒術師基本功之一咒力提取的特訓……那就是看電影！
據言寸雨所說，這是他表兄教授給他的方法。
王臨作為預備役新人，對此也不甚了解，完全屬於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啊，雖然訓練提煉咒力的方法有很多，但是其中最省時省力和方便的大概就是看電影了。」
被質疑的言寸雨有些急了，他先是出聲解釋，然後又得意揚揚伸出大拇指指向自己，說道：「雖然看著離譜，但是實操有效哦！」
咒術師能將情緒轉變為咒力，但往往只局限於強烈的情緒。
故而由此衍生出兩個快捷方法，一是控制至微，能感知到自己一切情緒波動，無分強烈或弱，直接從中提取咒力；二則是學會完美控制情緒，形成可持續發展的咒力來源。
看電影這個方法，可謂是將兩者都是覆蓋——日常生活中練習控制情緒的機會太少，想要加速快進地練習，觀影旁人的人生，便必不可少。
從觀影途中，細微感知自身每一道情緒波動，是為其前者；在感知到自身情緒波動后，將之壓抑使自身強行處于波瀾不驚的情況下，則是其後者。
於細思之下，王臨很快便明了言寸雨所沒說出來的關竅所在。
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雲捲雲舒。
靜如處子，動如脫兔。
難怪那些道士和尚，大多清心寡欲，卻又嫉惡如仇。
佛也發火正是此理。
但很快他就又意識到了一點，單就後者而言，純粹學會壓抑情感真的能實現情緒可控嗎？
當王臨問出這個問題后，言寸雨很有經驗的回答道：「這是自然的……壓抑情感只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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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效率較高的手段而已，它的本質不是忍耐，而是解構；
當你能夠完全做到喜怒不形於色，對於情緒的控制自然有抑有揚。」
王臨恍然大悟，這個死宅在屬於自己的專業領域，倒也確實有著自己的見解。
隨後。
言寸雨在見識到王臨本身幾乎就能很自然的控制情緒后，便加大了訓練難度，開始與之閑聊起來。
用他的說法是藉此加強專註力，不被外界所影響，一如在鬧市中讀書，修的是心，養的是性。
……
「這麼說，這次開學你也是大一，我們不只是同學，還可能是同班同學？」
王臨顯得微微有些驚訝，但他很快便又將情緒壓下，平靜的說道：「可你不是已經跟著出任務了嗎？」
難道咒術師也會留級重修？
「我早前是在下半學年入學的，所以只在學前班待了半年而已。」
言寸雨搖了搖頭，一邊臉上泛起羞赧，一邊卻又大大咧咧說道：「這次任務是因為警方實在缺人，再加上我毛遂自薦才得以幫忙的。
原本我是要和箱子老師去迎接另一個覺醒了咒術師天賦的少女的，她長於失落的家族，並沒有你我這樣的先天術式，也沒有旁人教導，而是僅觀文字便自行領悟了家傳術式……你知道的，同齡人總是更有共同話題。
但你也看到了，這邊突發了更為重要的事件，箱子老師作為咒術師界的中流砥柱，不可能袖手旁觀……看來，那個女孩現在應該要交給別人去迎接了。」
王臨聽聞后淡定的點了點頭。
羅祖會。
因同意了加入咒術師陣營，他在上午和言寸雨的溝通中，對方便也不再藏私，故知曉了這個組織的危險性。
其乃是數個世紀以前，便開始活躍於華亞的隱秘組織，比之學院還要早了不知多少。
而作為最為強大的隱秘組織之一，其核心理念說來複雜卻也簡單：使現世眾生脫離苦海，前往彼岸真空家鄉，而方式是死亡。
妥妥的邪教無疑。
現在看來，箱子老師先前中途離開，留下言寸雨一人的原由，應當也是與這羅祖會相關。
這個世界很亂啊。
王臨不由想起了前世所看到過的一句話，哪有什麼歲月靜好，只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
時光荏苒，彈指一揮間。
整個下午很快便在觀影中消磨而去。
王臨掌握的很快，當然，這與他本身就善於控制情緒有關，畢竟兩世為人，畢竟是在職場里打磨過數年的人。
只不過想要從細微的情緒中提取咒力，這對他來說依舊有些困難。
而在過了10點之後，言寸雨便關閉了投影，催促他去睡覺了。
「勞逸結合，一個強大的咒術師，一定要保證充足的睡眠。」
言寸雨一臉正經的如是說。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傢伙現在已經住在了王臨家中。
……
翌日，清晨。
王臨很早便起身向著李泉家出發了——其終究只是協警和顧問，只在相關案件可能涉及或已經涉及的案件上才參與動身，所以說忙也不忙，算是頗為清閑。
期間，雖然李泉已經將坐標發給了他，但言寸雨還是跟了上來，說自己畢竟路熟，怕王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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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路。
拜託，我才是本地人！
「要真的說起來，李泉先生可是很強的，比很大一部分咒術師都強。」
言寸雨在王臨耳邊喋喋不休，手舞足蹈的說道：「如果他能教你那門呼吸法，你比起那些世家子弟差的就只有時間了。」
王臨不做理會，只是暗自吐槽道：那些世家子弟？說的好像你不是一樣。
不過李泉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
箱子老師在昨日就有強調過，如果遇到偏向蠻橫的怪異，李泉可以發揮的作用可比肩一個第二階的咒術師，甚至更大。
至於呼吸法，乃是無法掌握術式，但卻擁有咒力的人，為了純以人類之身對抗怪異而創造的一種技巧通稱。
——以咒力刺激周身穴位，配合與天地同率的呼吸，解除人體內類似於「基因鎖」的事物，使得在瞬間內令身體能力大幅上升的。
據說其中強者，僅憑呼吸法，便可修正咒力的頻率，掌握人力之外的超凡偉力，故而呼吸法又被稱為「偽術式」。
故而各大世家，一為提升核心子裔的生存率；二為照顧未覺醒先天術式，也無法後天掌握術式之人，都會請來成名已久的靈武者教授呼吸法。
王臨早先在聽聞言寸雨科普之時，便驚覺這呼吸法簡直是現實版的武俠功法，以及狗大戶的無情。
「呼吸法的掌握要求雖然沒有術式那般嚴苛，但也需要恰合心境和品性，有著相關門檻。」
李泉並未安心待在住處，等二人到來，而是早早在了樓下，他看著二人說道：「我們出去訓練，我家裡養著一些花鳥貓狗，嚇到它們不太好。」
王臨點了點頭，這種溫潤的閑情的確符合他對李泉的第一印象，畢竟是紅臉警官啊。
而言寸雨則是在當面被抓破論長論短后，尷尬的笑了笑，暫時不再多餘言語。
就此，三人並肩而行。
李泉所指的其他地方並不遠，就是他家附近的健身俱樂部。
三人走入此間，教學正式開始。
「在最初，我並沒有什麼好教你的，忘掉什麼腳步、出拳，或者武功秘籍吧，現在你更需要的是力量訓練。」
李泉將手中的專業健身服遞向王臨，然後指了指一旁的兩個鐵制啞鈴，說道：「他們就是你今天上午的夥伴了，記住只能用自身的力量。」
王臨默默頷首，他雖然無法細微的控制咒力強化身體，但卻也可選擇是『是』還是『否』。
當然這也是李泉高估了他，自術式覺醒，將那惡靈殘魂吞噬后，他體內由原身遺留的咒力，便以用了個七七八八，如今只夠支撐感知旁人情緒了。
隨後王臨換好健身服，便開始訓練。
而李泉站在一旁，充當著健身教練，時常出聲糾正一下他的動作與發力。
原身雖然體能超群，但終究只是野路子，沒有經受過專業的訓練；至於王臨本人，社畜一隻，前世身體都是一直處於亞健康狀態。
這兩類訓練，似乎都要比自己想象的更要枯燥。
這是王臨最初的想法。
但在上午結束后，他卻覺悟，為什麼身體訓練要放在上午——若放在下午的話，他恐怕連覺都會睡不著吧。
臨別之前。
李泉看著前兩日還死氣沉沉，現在卻已生龍活虎的王臨，頓了一下說道：
「之後你若合適，我會考慮將本流派的呼吸法教給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