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紙片
這種沉默有兩種,一種是涉及到張家的隱秘不能說,一種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冰藍想這兩種可能現在應該都有。當年九門眾人可是發過誓言的,這種東西現在的年輕人可能沒什麼人願意相信,可常年和地下打交道的老九門眾人就不一定了。
霍老太太沉默相當長的時間才緩緩對著吳天真開口:「你這孩子很實誠,可你是吳老狗的後人,當年我們發過誓的。當然,現在這個誓言也不那麼重要了,但是我也不想說,除非他想知道。」說完這句話,雙眼盯著啞巴張。
冰藍倒是沒什麼太大的感覺,吳天真那臉色就好看極了,眼珠轉動的特別快,一看就知道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冰藍看啞巴張沒有張嘴說話的意思,越俎代庖道:「早晚會忘的東西他不想知道,何況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影響判斷力,所以有些東西你還是爛在肚子裡面吧!」
霍老太太張嘴想說句什麼,轉而嘆了口氣:「也罷。」
解雨臣看氣氛有點尷尬,持晚輩禮對著老太太問:「霍奶奶,您把我們叫過來是?」
老太太看著她周圍的幾個小輩,最後看了一眼秀秀,沉重的說:「今天的事情打的我所料未及,不管那些信息是真是假我霍家都不可能置身事外了,今天叫你們過來是想給你們看一個東西。」說完沖著遠處的老管家擺了擺手。
十分鐘左右,老管家拿進來一卷字畫,秀秀上前和他一起打開。冰藍看著平平無奇的山水畫,說實話她看不出來任何的不同,要說有什麼不一樣,也就是這畫上多了一些爬山的人。
幾個人看過之後都沒開口,等著老太太給他們講講這裡的門道。老太太也沒讓他們失望,開口道:「把這副畫記下來。」然後就沒了下文。
冰藍看看啞巴張,看看霍老太太,見兩個人沒人搭理她,掃視一圈,看幾個人都盯著老太太看,就知道,他們也都不明所以呢!
「那個,霍當家,你說話能不能一次說清楚?這是進山的路線還是什麼墓地的坐標?為什麼要記這副畫?」吳天真求知慾望非常強烈的問。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現在這副畫不能留著了,你們抓緊時間看。」
剛開始冰藍還不以為意,聽老太太說不能留著了,才重視起來。
「您是想說有人要打這副畫的主意?而你保不住它?」冰藍問。
老太太看著畫,淡淡的回:「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還有她霍老太太不知道的事情?
啞巴張看了一眼畫,問:「這是誰給你的?」
老太太有點錯愕,盯著啞巴張看了好一會,像是在衡量他到底有沒有真的失憶。
過了一會才緩緩開口:「老八。」
老八?齊八爺?這?留給老太太一副畫?
冰藍把視線從新放回到畫紙上,連綿不絕的山脈,鬱鬱蔥蔥的樹木,一條看不清楚的道路,還有八個小人,畫的特別抽象,可你能知道那是有人在爬山。
就這?她實在看不出來有哪裡需要被記憶?記山還是記樹,總不能記八個小人吧?這麼一想冰藍又盯著小人看了一會,覺得似乎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胖子咋舌,這麼一副名貴的古畫就要被老太婆糟踐了,萬分痛心,捂著胸口來到跟前,越看越肉疼,回頭試探的問:「老太太,您看這畫您要是不想留著了,要不送給我?我保準保存的好好的,一個紙片都少不了。」
老太太撩了他一眼,回:「留不了。」
胖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著頑固不靈的老太婆,然後想到了什麼,不停的給吳天真使眼色。
吳天真接收到胖子的眼色,不知道兩個人傳達的是什麼,就聽吳天真問:「霍當家,既然是八爺留下來的東西,是他讓您毀掉的嗎?這個有什麼說法沒有?」
老太太想了想說:「他說魚出現的時候,燒之。」
吳天真有片刻的失神,魚?銅魚嗎?他三叔還沒消息,又出現一條不一樣的銅魚,這裡面有什麼聯繫?那個銅魚有什麼用?
想到這裡,吳天真看著冰藍問:「冰藍,我放你那裡的銅魚呢?」
被冷不丁叫一聲,冰藍有點意外,一聽後面跟著的話,涼涼的回:「家呢!」
感覺到冰藍的不爽,啞巴張和吳天真一起看著她,冰藍那個無語,那個,她就是到手的東西往出拿有點不痛快,至於這樣看著她不?雖然不爽,終究東西不是她的,她就是那麼小小的不爽一下,這兩個人怎麼這樣看著她?難道怕她據為己有?
想想自己的行為甚是不妥,這裡不是修真界不興強者為尊,打家劫舍那一套,加了句:「回去給你。」
吳天真看她變得正常了,回頭問老太太:「據我所知,九門裡就不止有一條,您……?」
老太太知道他要說什麼,打斷他道:「不一樣的。」
不一樣?魚不一樣?材質不一樣?還是意義不一樣?吳天真還想問,老太太特別嚴肅的看著他:「畫上的東西對你們來說非常重要。」
那意思就是你快看畫吧,別在這裡叭叭了。
冰藍轉過頭認真的看起來,雖然看不出來什麼名堂,既然老太太讓記,肯定是有什麼原因的。
大概半個小時后,老太太讓人拿了火盆過來,幾個人就看老管家當著眾人的面,用手裡的打火機把幾十萬不止的古畫給點了。
胖子看的直哎呦,一副痛心不已的樣子,吳天真想阻止,不過他知道東西本來就不是他的,他阻止也沒用,只能站在一邊看著。
看著一下子竄起的火苗,眾人那心啊也不知道都想的是個什麼。
眼見著一整張畫,半張已經沒有了,旁邊的胖子「咦」了一聲。
吳天真轉頭看向他問:「怎麼了?」
胖子指著火堆,不確定的說:「裡面好像有東西。」
吳天真愣了一下,猛地轉過頭,往前走了幾步,和他同樣反應的還有花兒爺,胖子和秀秀。
其實冰藍也特別想上前,看著已經過去了四個人,也就不湊熱鬧了。餘光掃了一眼老太太,看她露出錯愕的表情,一時分不清楚她是演戲還是真不知道。
等著古畫燃盡,花兒爺扒拉扒拉,從裡面拿出一小塊閃著金光的紙片。
把東西小心翼翼的放在桌面上,幾個人圍上去,胖子問:「這是?」
吳天真回:「一種用古法處理過的阻燃紙。」
胖子哦了一聲,轉而看向處理紙片的花兒爺。
冰藍被九門的這種迷惑行為搞得有點腦袋大,也不知道張大佛爺他們到底參與到哪一步了?還有這八爺,怎麼會給霍老太太留副畫?
不知道別人怎麼想,她感覺哪哪都透露著詭異,哪哪都不合理,按照她的想法,九門的眾人應該並沒有參與太深才對,怎麼哪哪都有老九門的影子?他們到底下了多少墓?
伸手戳了戳啞巴張,努努嘴,想問問他知道是咋回事不?她感覺啞巴張好像知道那幅畫的樣子。
啞巴張回頭看了一眼冰藍,對她不可見的搖了搖頭,那動作輕的,感覺不是特別了解他的人,可能都發現不了。
冰藍眼珠轉了轉,不動聲色的看向桌子上,心裡琢磨啞巴張那是什麼意思?讓她別問?還是讓她少說話?反正不是不知道的意思,他要是不知道,不會那麼隱晦的給她使動靜,難道他發現了這裡有人監視他們?
冰藍神識掃了一圈,這個院子里除了他們並沒有別人,管家應該也是老太太相信的人,可她怎麼感覺啞巴張忌諱些什麼呢?
花兒爺直起身,把位置讓給別人,幾個人在那裡嘀嘀咕咕,有了啞巴張的古怪舉動,冰藍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穩穩的坐在椅子上,沒動。
老太太看著一直沒動的兩個人,若有所思。
花兒爺回到他的位置上,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勾的冰藍心裡直痒痒,神識掃過去,看著桌上的東西,嚇了一跳,我操,怎麼是她空間里用幾條魚拼湊出來地圖裡的一部分?還是她沒有的那一部分?別人也許不知道這東西,她知道啊!
控制住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冰藍閉了閉眼睛,好吧,有人在她之前就拼出來地圖的一部分了,加上這個,冰藍覺得她空間里的那副地圖也就還差一份就完整了。
這是八爺得到的東西嗎?他手裡難道有一條青銅魚?這是他破譯出來的?還是這是張大佛爺他們掌握的東西?留給老太太是幾個意思?
無數的疑問在腦海里閃過,她終於有了點,吳天真那抓耳撓腮想知道真相的迫切感了。
「老太太,您知道那裡面有東西不?」冰藍問。
霍老太太搖搖頭,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冰藍碰了一個軟釘子有點鬱悶,這老太婆肯定知道不少事情,可是她不說,自己也拿她沒辦法,難道還能給她搜個魂?想到這,冰藍有片刻的激動轉而又冷靜下來,因為她剛剛好像感覺到,天道想劈她,別問她怎麼知道的,就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