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許軍的求救

家裡太鬧了，何鋒去大伯家躲清靜，看電視劇《一代女皇》。沈雪留在廚房做饅頭。她時不時會過來告訴何鋒，新饅頭落籠了，嘗一個吧。饅頭做了整整一天，從沒天亮做到天黑，六家的饅頭才做好，各家肩上扛著自己家的饅頭，肚子里塞著滿滿的饅頭，開心的回去了。

親戚走後，何鋒的父母開始打掃，收拾，把借來的蒸籠還給主人，再送上16個饅頭作為謝禮。

回來后，父母就早早睡了，今天他們實在是太累了。母親說，今天不煮晚飯了，如果餓的話，鍋里還有饅頭。

晚上，何鋒看了會兒電視，覺得有點餓了。於是找了一桶速食麵，開水倒進去，香味立刻漫出來了。「什麼東西這麼香啊」，沈雪在房裡問。

「快起來，我給你泡速食麵吃「，何鋒答道。

沈雪好奇得問：「為什麼吃了一天的饅頭，晚上還會覺得餓呢？」

何鋒說：「俗話說，人是鐵飯是鋼，又沒說，人是鐵饅頭是鋼。饅頭吃得再多，沒有飯下肚，還是會餓。」

沈雪崇拜地說：「班長，你真是好有學問啊。」

臘月二十九，除夕。何鋒父母從早上開始切肉殺魚，忙到中午，做了一大桌菜。然後點上蠟燭，燃上香，請祖先回來吃飯。然後擺上蒲團，家庭成員從長到幼依次跪拜之後，開始燒刀紙和冥幣。等刀紙和冥幣全部燒成灰燼后，請祖先撤座。然後飯菜重新回鍋加熱，重新擺放碗筷，一家人落座吃飯。

下午，吃完午飯過後，父母讓何鋒帶著刀紙和冥幣去墳地給祖先送壓歲錢。到了墳地，找對地方，何鋒行過跪拜之後，開始燒刀紙。祖先的墳頭上有很多枯草，何鋒把燃燒的刀紙扔進枯草里，枯草就噼里啪啦燒了個乾淨。墳頭清爽了很多，像剛剛理過發。

給祖先送完壓歲錢，回來后開始大掃除。用竹枝和雞毛撣打掃家裡各個角落裡的灰塵，除去舊的年畫，對聯，橫幅，然後貼上新的春聯。

晚上是一頓非常豐盛的團圓飯，有魚有肉有湯。除夕晚上的魚，照例是不吃的，待敬過菩薩之後，明年再吃。取一個年年有餘的吉祥意思。

團圓飯之後，收拾桌子，準備敬謝秋收之神。

擺上水果，糕點和魚肉，父親嘴裡念念有詞，在桌前拜了幾拜，然後說：「可以放鞭炮了。」何鋒拿出鞭炮，噼里啪啦燃放起來。

敬完菩薩，何鋒和沈雪都得到了一個100塊的紅包。沈雪不好意思收，何鋒說：「這是我爸媽的心意，你就收下吧。」沈雪於是收下。

何鋒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交給父母，說：「這是做兒子的給你們的壓歲錢，這叫禮尚往來。」

母親說：「我先幫你收著，留著以後給你娶媳婦用。」

何鋒笑著對沈雪說：「我也有新年禮物給你。」拿出一個紙盒給沈雪，說：「看看，喜不喜歡？」

沈雪打開一看，是一部手機，她說：「這個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何鋒說：「手機不是白給你的，是為了方便工作上的聯繫，以後店裡有事，你就可以隨時聯繫我了。」

沈雪說：「我可以當面告訴你啊，不要用手機的。」

何鋒問：「我在學校，你當然可以當面告訴我，可我要是出差了呢？」

沈雪點點頭，這才收下手機。

何鋒給沈雪的手機裝上手機卡，問她要不要給家裡打個電話？

沈雪搖搖頭說，

天黑路遠，接電話不方便。

沈雪的情緒有些低落，何鋒不知如何開解。

打開電視，又是一年春晚，一片歡聲笑語，鶯歌燕舞。

快樂的感覺大都相似，心酸的感覺卻各有各的不同。

大年初一，是玩的日子，按照風俗這一天是不幹活，不掃地，不往外潑水，不取井水的。盡量不要打碎任何東西，如果打碎了，一定要趕緊說歲歲平安，以求吉祥。這一天，何鋒一家和沈雪沒有出門，在家裡打牌，接香，吃餛飩。

大年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按照風俗，這一天出嫁的女兒帶著丈夫和兒女回娘家吃午飯，但是晚飯前要回到婆家。何鋒一家和沈雪去舅舅家走親戚，吃完午飯，大人開始打牌。何鋒帶著沈雪去鎮上逛了逛，街邊有很多小吃，有土爐燒餅，有藕餅，有春卷。兩人剛吃飽出來，吃不下燒餅和藕餅，只嘗了只春卷。沈雪看到路邊有超市，進去買了兩卷紅色的毛線。

大年初三，是上香的日子。這一天街上很熱鬧，有年集。四鄉八里的人，都會過來趕集。

何鋒早早地起床，先排隊進廟敬了香，然後帶著沈雪開始逛年集。

年集上商品琳琅滿目，種類繁多，吃穿用玩，樣樣都有。攤位一個挨著一個，一眼看不到頭。前來遊玩的人非常多，人擠人，接踵摩肩，絡繹不絕。何鋒帶著沈雪一路逛過去。有賣甘蔗、桔子、草莓，香蕉，砂糖橘的；有套鵝、套鴨，套圈的；有賣衣褲鞋襪的；賣肉餅、肉圓、芋頭圓、紅薯圓的；賣湯包、燒餅，大糕的；賣鞭炮、煙花、爆竹的；賣瓜子、麻花、糖果、地瓜乾的；賣農具，烤肉串，烤紅薯，爆米花的。還有唱戲，賣藝，耍猴，算命的。真是好吃又好玩，是老少皆宜，不容錯過的盛會。

兩人邊走邊吃，一直逛到下午兩三點，興盡而歸。

兩人到家時，何鋒的爸媽也剛回來。

何鋒的媽媽手裡拿著一雙老棉鞋，對沈雪說：「沈雪，來試試這雙鞋合不合腳。」

沈雪穿上，大小正好。

何鋒媽媽說：「我看你腳上的鞋太單了，特地給你買的，穿這個暖和。」

沈雪在集市上，也看到過這雙鞋，15塊一雙，她笑著說：「謝謝阿姨，我很喜歡。」

何鋒媽媽拉著沈雪的手，眼裡也滿是喜歡。

晚上，何鋒對沈雪說：「今天早點休息，明天我帶你去旅遊景點玩。」

大年初四，何鋒起了個大早，帶沈雪去市裡玩。沈雪吃過早飯說不想去了，在家裡玩就挺開心的，別出去花錢了。何鋒說，花不了幾個錢，市裡比村裡熱鬧多了。沈雪說，她不喜歡市裡，只喜歡村裡。何鋒拗不過，就在家裡打牌。沈雪坐在旁邊，邊看牌邊打毛線，手裡織的像一條圍巾。

大年初五，何鋒接到許軍的電話求救，他的線性代數掛了，補考安排在開學前。他想請何鋒幫他補一補，爭取順利通過補考，否則要是重修，那就慘了。請何鋒無論如何得幫這個忙。

接到這個電話，這個假期就算是結束了。何鋒和沈雪開始收拾行李，準備明天返校。

晚上，沈雪很晚才睡，一直在織圍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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