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3分之1的權柄
東部的混亂其實很好解決,只要把造成騷亂的原因全部推給方舟騎士,然後集結兵力清剿淚谷怪物就可以了。
但困難的點是亞伯頓受到了言靈之力的束縛,他必須要讓東部的人知道自己和喬托的密謀,這讓亞伯頓煩躁不已。
言靈之力的束縛讓亞伯頓無時無刻不在渴望著,在東部人組成的人群中訴說他和喬托的密謀。
但這無疑會打破王國東部苦心經營多年才維持的平衡,這甚至可能會讓王國東部再次陷入長久的混亂之中。
亞伯頓煩躁的推開房門,凝視星空。
只有在亞伯頓凝望星空,傾聽自己腦子裡的囈語的時候,亞伯頓才能感受到短暫的平靜。
也只有這個時候,束縛亞伯頓靈魂的言靈之力,才會短暫的陷入平靜。
但很快亞伯頓就發現了星空和囈語的詭異之處,這些詭異的囈語不斷的誘導亞伯頓走向深淵。
引誘他釋放出人性的醜惡,滿足自己埋藏在潛意識最深處的黑暗慾望,最後墮入無盡的黑暗無法自拔。
這怪異的囈語就像是一朵盛放的毒花,明明劇毒無比,卻讓人忍不住讓貪婪的蟲子不斷靠近,想盡辦法去採摘那些看似觸手可及,實際卻永遠也無法得到的花蜜。
這怪異的囈語甚至不斷的侵蝕著亞伯頓靈魂里的山羊之子,這個時候亞伯頓想要回頭已經沒有機會了,他已經沒有辦法離開這些迷人的囈語和深邃的星空了。
濃稠的惡意自星空流淌而下,就像是污穢至極的黑泥,裹挾著這個世界最令人作嘔的罪惡,開始包裹亞伯頓。
黑泥在接觸到亞伯頓的一瞬間,就開始衍生出無數細細的菌絲,這些細小靈活的菌絲不斷的扎入亞伯頓的身體里,開始不斷滲入亞伯頓的身體。
隨著濃稠的黑泥不斷的湧入,亞伯頓身體里沉睡著的山羊山羊之子像是活過來了一樣,它長出森白的牙齒,開始發出類似物咩咩叫的扭曲聲音。
原本光滑的表皮開始不斷的扭曲變化,最終變成了一個和污穢之血上空的黑山羊的子嗣極其相似的怪異之物。
怪異之物不斷的吞吃亞伯頓的靈魂,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像預想中的一樣襲來,難以言喻的快樂開始在亞伯頓的靈魂深處蔓延。
然後亞伯頓的靈魂就像是細菌一樣,開始不斷的分裂……
「你看到了嗎?這才是真實的世界。」濃稠的黑暗中走出了一個金髮碧眼皮膚雪白的帥哥,他大部分身體都被隱沒在黑暗之中,在這些黑暗之中彷彿涌動著數不清不可名狀的觸手。
亞伯頓臉色潮紅,在他靈魂的深處,源自繁衍的快樂正在不斷的充滿他的靈魂,他艱難的壓制這種感覺,對這個英俊的男人問道:「你是誰?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那個英俊的男人對亞伯頓行了一個古老的貴族禮儀,然後像一個來自地獄深處的最古老最正統的魔鬼貴族一樣,優雅且倨傲的說道:「巴德爾!我叫巴德爾。」
「你來這裡是想要做什麼!」亞伯頓終於從那種詭異的快樂中擺脫出來,他拔出從不離身的長刀,試圖威脅眼前這個看起來就很危險的傢伙。
黑暗之中的觸手劇烈的翻騰,亞伯頓甚至能夠看清楚那些觸手上繁複華麗的花紋,巴德爾迅速的轉換了位置像一個魔鬼一樣誘惑道:「你是一個意志堅定的人類。」
「但你不會感受到憤怒嗎?為你的弱小,為他人的強大……」
「因為自己的弱小,
你即將失去你努力獲得的一切,你真的甘心嗎?甘心聽從一個狂妄的外來者毫不合理的指令?」
亞伯頓並沒有理會這個傢伙的話,仍然固執的問道:「你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你有什麼目的!」
巴德爾憐憫的看了一眼這個可憐的傢伙,用一種說教的語氣說道:「準確的講,我並沒有來到這裡,我只是出現在了這裡。」
「我還沒有真正的來到這片可愛的土地,但我必將重新來到這裡。」
這一次亞伯頓沒有再發問,而是直接抽刀砍向巴德爾,這一刀蘊含著巨大的能量,讓人毛骨悚然的黑色雷電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雖然亞伯頓努力的壓縮了他的力量,但恐怖的黑色雷電仍然將房間變成了一片廢墟。
然而這恐怖的一刀似乎沒有對巴德爾造成任何傷害,煙塵散去,巴德爾出現在了亞伯頓的背後。
亞伯頓敏銳的向身後再次揮刀,壓縮到極致的黑色雷電變成了一條薄薄的刀刃直接向巴德爾飛去。
這一次巴德爾沒有躲閃,而是違背常理的像採摘一花朵一樣,輕柔的拈住這恐怖的黑色能量,然後再露出了悲憫的表情。
這種高高在上的悲憫激怒了亞伯頓,但他很快發現了這裡的異常。
廢墟之外並不是亞伯頓熟悉的軍營,而是無邊無際的濃稠黑暗。
「啊哈,你發現了啊。」巴德爾遺憾的打了一個哈欠,祂手裡的黑色能量變成了一朵頹靡的黑色玫瑰。
亞伯頓此時有些絕望,自從遇到了奧古斯都之後,他的生命里就突然出現了如此之多的難以戰勝的可怕敵人。
「你想要什麼?」亞伯頓攥緊了手裡的長刀,那是他現在唯一能夠託付性命的夥伴。
巴德爾把黑色玫瑰別到自己的胸前歪著腦袋,像一個執拗的孩子一樣耐心又固執的說道:「你還沒有告訴我答案。」
「當然不甘心。」亞伯頓壓低了聲音,發出對於自己命運不甘的吶喊。
巴德爾滿意的笑了,祂在得到答案的瞬間就貼到了亞伯頓的面前,黑色的玫瑰尖銳的枝條直接插進了亞伯頓的心臟。
在吸取了亞伯頓的的血液之後,黑色玫瑰愈發糜麗,巴德爾貼近亞伯頓的耳垂輕聲說道:「那和我一起搗毀神座吧!我很中意你啊。」
這一刻,巴德爾的聲音和亞伯頓腦子裡的囈語重疊,或者說這囈語本就是由巴德爾發出的呢喃。
星光劃破了濃稠的黑泥,照射在了亞伯頓的身上,記憶在此處定格。
等亞伯頓從床上醒來的時候,模糊的記憶里記憶里只剩下了那朵愈發艷麗的玫瑰。
亞伯頓隨手披了一件上衣,推開了營帳的簡易窗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撒在了他健碩的胸肌上。
亞伯頓驚訝的發現束縛在自己靈魂上的言靈之力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朵嬌艷的黑色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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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古斯都追尋著繁育之權的味道,在污穢之血腐化的通道里艱難前進,最終奧古斯都在一顆畸形扭曲不斷跳動著的巨大心臟前看到了半塊殘缺的石頭心臟。
那塊石頭心臟上正散發著讓人涌動繁殖衝動的神秘力量。
奧古斯都滿臉黑線的看著面前糾纏在一起的生命們,這些傢伙正忘我的糾纏在一起交配著。
「你媽的。」奧古斯都一腳踢爆了一個昂揚著某處向自己跑來的奇怪生物,那個傢伙在死前還一臉陶醉的揮灑出神秘的液體。
奧古斯都用言靈之力揮開神秘的液體,言靈之力強行將這些聳動的,躍躍欲試的怪物摁在原地。
奧古斯都皺著眉頭,小心的穿過這些一臉陶醉的生物,有的生物被摁在地上的時候還在不斷的抽搐,身體下面不斷的溢出噁心粘稠的液體。
看著眼前荒誕淫靡的場景,奧古斯都有點後悔來找這麼個玩意兒了。
要是不把繁育之權加以控制,鬼知道會發生什麼恐怖的事情。
奧古斯都單手握住那塊殘缺的石頭心臟,臉色難看的發現這玩意兒只有完整繁育之權的三分之一的分量,但就是這殘缺的繁育之權製造出了?兩個支配者級別的恐怖災難。
奧古斯都再一次認真的審視了這個權柄的恐怖之處,這就在於無限的進化很可能性,如果前置條件充足的情況下,這玩意創造出一個無限神也完全不是不可能,至少夢境神現在就在不斷的靠近這個級別。
奧古斯都抿著嘴唇,在給繁育之權加上了重重封印之後,重新收回了繁育之權,並把它埋進了靈魂的深處。
奧古斯都的不變之魂發容納了這個石頭心臟之後竟然久違的有了一點飽脹的感覺,這是曾經至少容納了七份權柄和大量靈魂之後才產生的感覺。
失去了繁育之權的加持,這些滿腦子都是繁衍衝動的傢伙也沒有回復理智,只是沒有了當初的瘋狂,再失去了言靈之力壓制之後四散逃開了。
原本生機勃勃,充滿慾望的血肉也失去了往日無限擴張的慾望,雖然並不明顯,但這些富含生命的異化血肉正在逐漸的枯萎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