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斡旋
「將軍,下月陸柯和鄆國侯要向北發起進攻,可有此事?」張銳問這句話時,劉武周正端起茶杯喝茶,聞言驚得差點將手上的茶杯掉落,忽又被茶水給嗆著,猛烈地咳嗽起來。
劉武周一面咳嗽,一面暗思。下月將進攻之事,朝廷只在內閣會議上商討過,為了嚴格保密。現在連各戰區的軍團指揮官們都不知道小這張銳是怎麼知道的?
咳了一陣,劉武周才稍稍鎮定下來。網想矢口否認,抬頭看見張銳正用明亮雙眼注視著自己,彷彿自信地在說:別騙我,我都知道了。於是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被劉武周給咽了回去。
從漢至今,劉武周與張銳打了十幾年的交道。別人也許不知道張銳的精明,難道他還不清楚?這些年來他心知肚明,自己做的那些戰略計劃,其中都有張銳幫助。甚至可以說,如果沒有張銳的鼎力相助,自己不可能爬到現在的位子上。
有時,劉武周也擔心張銳會對人透露這些秘密。所幸的是,這些年來一直張銳守口如瓶,對自己也是尊敬有加,從未流露出半分居功自傲之態。因此,他對張銳的人品十分讚賞,也儘可能的想回報張銳。
比如這次來的目的之一,他也是想幫張銳一把。張銳在內亂中保持中立,既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可以置身事外,最後無論那方獲勝,對他來說都沒有滅頂之災。壞處,對這種近乎「投機取巧。的行為,總會有人看不慣。
單劉武周知道的,就有內閣大臣薛渭、曹臻曾提議,戰後削去張銳的兵權,給他一個朝中的閑職監視起來。雖然這項議題,在內閣中還有爭論,但劉武周知道,太尉現在已不如以前信任張銳了。戰後,張銳會不會被追究責任未可知,就算不被追究罪責,也恐怕難以再受重用。而且,以張銳現在的表現看,他很難為張銳說好話。
而這次的進攻是機會。如果張銳能出手相助,不僅能幫他渡過危機,也能有助自己。
劉武周一直擔心,陸柯的東路和楊素的中路同時發起對北軍的進攻后。史萬歲在絕境中極有可能孤注一擲發起對西京的反擊戰。而自己的西路力量較為單薄,很難說能不能抵擋住史萬歲的瘋狂進攻。
如果陸柯和楊素都勝了。而自己的西路卻敗了,無論最後對總的戰局有沒有產生影響,自己的前途都有些不堪相望,搞不好自己內閣大臣的位置還沒有坐穩當,就的被迫下台。
而張銳能在這時出兵相助,就不會有此憂慮。但劉武周走了解張銳的,他知道張銳是個重情義的人,絕不會答應出兵攻打史萬歲。所以,他日前只勸張銳陳兵於雍州邊界。只要張銳照此辦了,史萬歲就不敢輕舉妄動。如此一來。西線就能穩定,日後他也能聯合宇文苞等對張銳有好感的朝中大臣為其說項。只要有了間接出兵之舉,相信薛謂、曹臻等人不會再執意說要罷免張銳。
本來這些話。劉武周還不想這時對張銳明言。一是小陸柯、楊素將要進攻的消息需要保密;二是,戰後再與張銳說這些事情,更能讓他對自己產生的感恩戴德之情。但現在精明的張銳已經看清楚了今後的局勢,再想瞞他已無可能,還不如如實把自己的打算道出。
劉武周整理了一下思路,將這些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一對張銳說明。劉武周講述時,張銳只是靜靜地聽著,沒有插半句嘴。待劉武周說完,張銳又問道:「陸柯、楊素都將向北進攻,難道將軍不想有所作為?」
劉武周不解地問道:「無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覺得我應該出兵攻打潢關?。雖然他心裡已隱隱猜到張銳話里的含義,只是不敢肯定。
張銳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微微一笑,說道:「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矣。」
「不可能!」劉武周雖明白了張銳的意思,但把頭搖地如撥浪鼓一般,「這絕不可能。」以他看來,史萬歲的脾氣又臭又硬,即使戰死也不可能投降。
張銳呵呵笑出聲來,說道:「不可能?呵呵」將軍,這些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只要用心為之,一切皆有可能。小,劉武周見張銳不像是在說笑,心跳猛然加快起來。如果史萬歲向自己投降,那麼北軍的西線門戶將會洞開。在陸柯和楊素還在與北軍死拼之時,自己就可以長驅直入進逼洛陽。果真如此,平叛第一功就會落在自己頭上。
當初,劉武周得知自己在這次進攻中的任務只是穩守西部防線時,也並無不滿。他知道,無論楊素還是陸柯與太尉的關係都比自己親近,能擔任一方主帥已經是太尉對自己信任有加了,還能奢望太尉把平叛首功也讓給自己?
但有建功立業的機會。誰又願意放棄呢?張銳這番話,讓他心動不已。要是自己取得了平叛首功,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將更加穩固。待到以後太尉退隱,自己也有了繼承其位的資格。
這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張銳身上。張銳既然敢這樣說,自然不會是無的放矢。
劉武周目光中透著灼熱,緊盯著張銳問道:「有什麼條件嗎?」他當然不會傻到認為,史萬歲會無條件地向自己投降。
張銳伸出一根手指,說道:「就一個條件,只要保證史萬歲及其部下的性命無憂便可
「沒有別的了?。張銳提出的條件非常簡單,簡單到劉武周難以置
張銳笑了笑,說:「沒了。只要你能確保這點,我就去幫你遊說
「沒問題!」劉武周回答的乾脆利索,沒有半點猶豫。這樣的條件,對他來說簡直不能稱其為條件。
然而張銳卻搖了搖頭,沒有做聲。
劉武周以為張銳不相信他,急了,說幾一「我可以用我的名譽起誓。只要史萬歲能讓出漳關,我兒川」再為難他與他的部下
張銳抬眼看了看劉武周,說道:「只是你保證沒用。對我,他們之後都要追究罪責。更別說會輕易答應赦免北軍大將。」
經張銳提醒。頭腦發熱的劉武周也冷靜下來了。他想起來,他雖然也是內閣大臣中的一員,但這事的確不能由他一人說了算。
而且他知道。薛渭、曹臻等人對北朝之人極端痛恨。即使自己在內閣中提議赦免史萬歲,也很難說能不能通過。
劉武周低頭沉思好一陣。才想到了一個辦法。對張銳說道:「這樣,我直接給陛下上表,為史萬歲討來一份赦令,你看可好?」
張銳聞之驚訝。他知道赦免令只有內閣和皇帝能夠下達,而且皇帝下達的特赦令比內閣下達的赦免令更加管用。劉武周只要能取得皇帝的特赦令,自然可以確保史萬歲等人的性命。只是在張銳的印象中,天估帝福常雖然比安樂帝世平年齡大一兩歲,但好像還沒有年滿十六。皇帝十六歲才能親政。是聖祖立下的祖制,如果沒有到年齡,朝中事務一切均由內閣代為處理。因此,張銳很是懷疑,劉武周是否能取來皇帝的特赦令。而且即使取到天佑帝的特赦令,能不能得到內閣的承認也是個問題。
劉武周見張銳驚訝的表情,便知道他在擔心什麼,於是解釋道:「你有所不知,為了陛下能早日成長起來,內閣已經把一部分朝廷事務交予陛下親理。我想,一兩份赦令陛下還是能夠下達的。」
聽了劉武周的解釋,張銳點頭答應下來:「那好,等你取得赦令后立即派人給我送來,其他的事就交給我去辦。」
「好!」眼看大功告成,劉武周心裡一陣歡喜。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擔心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猶豫了一下,又問:「無鋒,你看這事有多大的希望?」
張銳自信滿滿的回答說:「九成把握。」
「好,好!」出於對張銳的一貫信任,聽到這句話,劉武周徹底放鬆下來。他正想起身告辭,趕回去辦理此事,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無鋒,萬一涼公那邊有變,這事還能成嗎?」
張銳一擺手。說道:「涼公那邊我會去想辦法,讓他置身事外。我保證,他不會影響到我們要辦之事。」
「好,好。那就拜託你了。你放心,朝廷都會記住你功勞。」為了能讓張銳上心這事,劉武周也許下了承諾。暗示,只要事成,他就不必再擔心戰後會被追究罪責。
當然,劉武周所承諾的,也是張銳樂於見到的。自從知道戰事快結束,張銳也在考慮後路。劉武周說有人準備戰後追究自己的罪責,他自然也不會傻到坐以待斃。既然涼公想擺脫洛陽一方的糾纏,那又何不把此功勞算到自己頭上呢?通過這件事自己能取得天佑一朝的諒解,也幫助涼公家渡過戰後的危機,何樂而不為?
劉武周徹底放心了,滿意地起縣告辭。張銳也沒有再挽留,只是讓宇文歆安排好人手護送他離開。
送走劉武周。張銳又命人將馬琪請來。馬琪來都蘭城的主要目的是為了避開魏公家的使者,因此他也不急著回去。這兩天除了在靈堂里呆一眸子,一直閉門不出。聽說張銳相請,很是詫異。
「玉成兄,你與世伯做的好打算啊。借著與魏家的矛盾,想置身事外。」見到張銳后。聽他講的第一句話,就差點讓馬琪跌坐在地。
利用與魏公家交戰的假象,騙取洛陽方面的信任,這是其父與他兩人才知道的秘密。就是家臣們,其父也騙他們說,這次出兵魏地是為了防止魏公家攻打本家。馬琪本以為,這事外人絕對不可能知曉,誰想卻被張銳一語道破。也難怪他被驚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張銳將他摁坐下。又說道:「可是你們不想想,戰後,如果上都一方獲勝,你們怎麼解釋出兵攻打魏公家之事?」
馬琪呆楞一陣。說道:「只要這場衝突是個誤會。再給魏家賠禮道歉,應該能說的過去。」既然張銳已經道破真相,他也沒有必要再隱瞞。便將其父的打算,如實道出。
張銳哈哈大笑。說道:「你們是不是想陳兵魏境。並不與之交戰?可是這樣一來。洛陽方面又怎麼相信你們?小。多。被張銳這麼一說,便失奔了方寸。
「那該如何是好欺。馬琪猶豫地問道。
張銳輕鬆地說道:「你們就真與魏家打一場嘛。只要真的交上手了,洛陽方面即使懷疑也無話可說。」
馬琪聽罷,連連搖頭:「這怎麼行呢?真與魏公家交戰,無論最後輸贏,家中都會遭受損失。而且與魏公家交戰,也不是我家的初
張銳又笑道:「魏有容與我是結義兄妹,有我來安排你們兩家打上一仗,也不是什麼為難之事。」
馬琪低頭不語。心裡盤算著這事的利弊。
張銳又故意裝作坦誠地對馬琪說道:「玉成兄,實話告訴你。魏有容也有與你家一樣的憂慮,她寫信給我,想讓我為她想想辦法。所以,我想不如藉此。讓你們兩家都有所交代。」
馬琪聞言臉色微變:「怎麼,上都方面也在逼迫魏有容?」
張銳故意嘆息道:「是啊!現在南北兩方都在逼迫還沒有參戰的各家表態,魏公家自然也能不例外。」
馬琪信了張銳的話,只是還有顧慮,猶豫了一下說道:「那要是上都方面獲勝,我家與魏家真的交戰,豈不是會落下罪名?」
張銳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放心吧,玉成兄。如果上都方面獲勝,你們只說這卓是按我說的在做,就擔保
馬琪反應不慢,立剪明白了張銳話里的含義,手指南方,低聲而道:「無鋒老弟。難道你已經決定幫助那邊了?。
張銳長嘆一聲,說道:「玉成兄,我這麼做,也談不上幫誰。要說幫,也是在幫我自己。在這場紛爭中,誰又能做到真正置身事外呢?小。這句話,到是說出了他的心裡話。
馬琪深有感受,連連點頭。他家從一開始就不想參與紛爭,結果還不是被逼著參與進去了?同理。張銳雖然初衷也是保不會被逼做出選擇。馬琪心裡嘆息,這都是無奈之舉啊!
想明白這些事,馬琪同意了張銳的提議。其父與他原本就想借魏有容脫身,現在再加上魏家的配合,效果自然會更好。
張銳見馬琪同意合作,決定再加上一把火,又說道:「至於雙成兄,由我來想想辦法,也許可以讓他擺脫現在的處境。」
「這可是真的?」馬琪又驚又喜,如果能將馬鈺要回,那以後本家也再不用顧忌洛陽方面的態度。逼急了,家族完全可以到向上都方
。「你應該知道,北軍的西線主帥太平候史萬歲與我家乃是世交,如果由我出面請他幫忙,讓他向洛陽方面提出將雙成兄轉移到潢關,應該沒有問題
聽張銳這樣說,馬琪微微有些失望。不過轉念一想,馬鈺在史萬歲手上,總比關在洛陽安全,再加上張銳從中作保,起碼他性命是可以得到保障的。
這件事上,張銳可以說是幫自家大忙。馬琪起身行了一禮,感謝道:「無鋒老弟,大恩不言謝。以後但有用得著為兄的地方,你儘管開口,為兄及全家人都會竭力相助
張銳一邊拉著馬琪說著:以你我兩家的關係,彼此相助也是應該的。之類的客套話,一邊心裡暗自得意。自認為這事自己做的較為圓滑,既藉此向上都方面示好,又讓涼公家承了自己的情。
「那就這麼決定了。」張銳見馬琪沒有異議,便把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然後,又叫來李旌。對他說明其中緣由。並讓李旌去擔任馬、魏兩家的中間人,聯絡兩方把這場假戲演好。
李旌自番州戰區整編后,就被張銳調去下面當營長。前些時候,聽說結義大哥的祖母辭世,這才匆匆趕回來幫著料理喪事。
他知道這等機密之事,如不是張銳十分信任之人,是絕不可能被派去參與。為了不辜負張銳的信任。他拍著胸脯保證,自己定會把這事處理的妥妥噹噹。
經過半年多來的觀察,張銳對李旌的人品和集力都所有了解。加之又與李旌有結義兄弟的之情,所以派李旌去辦這事,他還是十分放
張銳又修書一封,讓李旌帶上,等見到魏有容時親手交給她。至於魏有容那邊,張銳完全可以肯定她會照著自己的話去做。
等馬琪帶著李旌離開后,夜已深。張銳叫許旺去看看史萬歲睡下沒有,不久,許旺回來說,史萬歲還沒有休息。於是張銳打算,連夜就把史萬歲的事情一併解決。
史萬歲這邊的事,可是重中之重。如果沒有將史萬歲說服,之前的所作那些努力,不說全然白費,也會效果大打折扣。
張銳見到史萬歲后沒有再說客套話,話題直奔主題:「世伯,您是否真為部下的安危著想?」
張銳深夜來見,史萬歲本以為他有緊急的事情與自己說。待聽到張銳這樣問話,不由怒氣上升,瞪了張銳幾眼,滿臉怒容地回道:「難道老夫在你眼中,只是冷血之人嗎?。
張銳也不等史萬歲相讓,自行落座,又接著說道:「既然世伯想為部下們著想,那小侄到有一個辦法。能讓他們免遭災禍。小
「什麼辦法?」史萬歲不由好奇地問。轉而他又好像明白了張銳意思,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來,怒吼道:「你難道想幕老夫投降?」
張銳絲毫不懼史萬歲的憤怒,緩緩而道:「世伯,其實這場內亂紛爭,誰對誰錯又有幾人能分得清楚?難道安樂帝就一定是正統皇帝?天佑帝就一定是篡逆奪位?如果您支持的一方本就是錯的,您還一味的抗拒真命天子,豈不是在助紂為虐?」
史萬歲怒道:「那你又怎知天估帝是正統皇帝?」
張銳搖頭道:「我不知。所以我不參與這場糾紛。其實,對我來說只要國家能太平無事、百姓能安居樂業、將士們不再自相殘殺,國家由誰來當皇帝並不重要。」
到這裡,張銳見史萬歲雙眼噴火,又連忙補充道:「當然小侄指的是安樂、天佑二帝,他們都是先帝之子,所以無論他們誰當皇帝,小侄都認為他們是正統的皇帝
這話,讓史萬歲怒火稍減。即使史萬歲支持安樂帝世平,他也無法否認福常也有帝位繼承權這一事實。其實,在伯安太子死後,按年齡和繼承順位上算也是福常排在世平前面。只是因為陸后的陷害,才使得福常被貶為庶人,夾去繼承太子之位。
同樂在世時,確實謠傳過要更換太子,也重新加封了福常郡王。所以史萬歲也無法肯定,最後先帝有沒有把帝位傳於福常。他之所以支持安樂帝世平,也是想早點結束內亂紛爭。他與安樂帝一朝的大多數人想法相同,與其相信一份真假難辨的傳位詔書,還不如支持早有太子之名的安樂帝世平。所以當張銳說。福常和世平都能當皇帝時,史萬歲也無話可說。
見史萬歲沉默,張銳心中竊喜。只要史萬歲不是一味的反對,這事就有成功的希望。他接著又勸說:「既然都可能是正統的皇帝,您向天估帝臣服又有何不可?而且現在大局已定,您的選擇也可助國家早日恢復安定。」
史萬歲反駁道:「既然你說兩人都是正統」糟爾為何不向安樂帝臣服?。張銳呵呵一笑,半是認真半開玩笑地說道:「如果世伯認為小侄臣服安樂帝。有助國家早日實現統一,那也不無不可。由世伯出兵震愕西京的劉武周小侄率輕騎繞道進逼上都。只是這樣一來,豈不是在延長內亂?」
張銳的詭辯,噎得史萬歲說不出話來。誠如張銳所言,張銳的騎兵如果出現在上都城下,先不說能不能攻下上都城,只是楊素和陸柯聽到這個消息后就不敢再向北發起進攻。
上都方面如果要想再發起進攻,就必須先把張銳的騎兵消滅或是驅除。想圍剿張銳,又談何容易。如果張銳容易被剿滅,當初他也不可能從幾十萬鮮柬大軍的圍剿中;安然脫身返回。要說驅除他,他的游斗本事比自己都強幾分。進退之間,也能牢牢地把南軍拖住。
因此,張銳加入洛陽一方,就能改變己方現在不利的局勢。只是戰事又要拖延多久。最後又會誰將取勝,史萬歲就無法算得清楚了。只有一點史萬歲非常清楚,張銳一旦參戰,雙方的死傷人數又會大大增加。以張銳殘忍好殺的性格。還不知有多人會被他屠殺。所以,史萬歲寧願看著本方失敗,也不願意遊說張銳加入,也走出於這方面的考
張銳不知史萬歲的心思,還在詣滔不絕地勸著:「世伯,這場戰爭打到現在,已經大大損耗了我國的國力。昔日九個甲等軍團的將士,現在還剩下多少?這麼多身經百戰的精銳都死在這場內戰中,以後我們拿什麼去抵禦外敵?世伯,這場戰爭該結果了。」
這些話,打動了史萬歲的心。他不由點點頭,嘆息說道:「是啊,西部除了新組建的五十一軍團外,我軍全部撤回了內地。現在,如遭遇鮮卑的入侵或是西部再遭叛亂,局面就不可收拾了
張銳見時機差不多成熟。更進一步把話挑明,說道:「世伯,既然您已經有了以死謝罪的想法,又為何不再多走一步呢?您選擇不僅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多保住一點我軍的將士。」
在看清必敗的局勢后,史萬歲早將個,人死生置之度外,唯一擔心的是部下們的命運。這時,又被張銳以國防的角度勸說,當下就動了心思。他暗自思道:如能保住將士們的性命,為今後的大漢軍隊多留一些精銳之士,我即便受些個人恥辱,也是值得的。待內亂結束后,將士們得到妥善安置,我再自殺雪恥也不遲。
沉默一會兒,史萬歲說道:「你能保證老夫的將士們可免罪?」
張銳勸了半天,就等著他說這句話,大喜,連忙回答道:小侄能幫您取來天佑帝親發的赦免令。等拿到赦免令,您再行動也不遲。」
史萬歲用手指敲著桌案。沉吟了半響。才長長嘆了口氣,說道:「也罷!只要將士們無事,老夫願意歸降。」
終於得到史萬歲的答覆,張銳又是歡喜又是感慨。
他喜的是,此舉不僅能幫助史萬歲,還能挽救如張定和、王葯、劉文常等眾多原飛騎軍的將士。這些人都曾經是他的老上司、老部下,能將他們全都保下來,張銳自然感到萬分高興。
只是,當張銳看見史萬歲蒼老的面容時,心裡也有些不忍。這位昔日驕傲無比的人,現在卻親口說出投降的話,可以想象的出他心裡有多麼痛苦。張銳暗自感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如果這老爺子早聽我勸,也不會落得晚年名聲全毀的地步。
之後,張銳又說了幫忙要馬鈺的事情,史萬歲沒有拒絕答應試試。雖然史萬歲沒有把話說死。但張銳知道,只要史萬歲開口向洛陽要馬鈺。洛陽方面十之**會同意。畢竟涼公如果決定出兵相助,也會歸屬利史萬歲麾下聽命。有馬鈺在史萬歲手上,也能讓涼公更好的與之配合。
待兩人商量妥當,天色已經漸亮。史萬歲便要告辭,張銳也沒有再挽留,只是派了許旺等十餘名親兵,跟隨史萬歲一同啟程。他暗地吩咐許旺,一定要將史萬歲的家人送去開遠。
送走史萬歲回來,太陽已經高高升起。整整二天天一夜沒休息過,期間還絞盡腦汁調解周旋在各方之間,這時輕鬆下來,張銳忽然感到心力交瘁,渾身疲乏。
張銳突然想起了前世時的教皇英諾森三世(注),覺得自己這兩天的經歷,和那位老兄很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英諾森三世是心甘情願的充當政治沖裁人,是樂在其中;而自己則是被逼無奈,最後搞得自己筋疲力盡。
張銳暗自搖頭嘆息,自己不是搞政治了料,以後得網羅一兩個這方面的人才,為自己分憂。
正當張銳回到后屋,準備稍睡一會兒,有親兵來報又有客到。
張銳強打精神,問來客是誰。待聽清來人是誰后,立馬變得精神百倍、神采奕奕,急匆匆朝門外跑去。這次的來人中,不僅有他的兄弟,還有一個他曾經發誓要誅殺之人,聽見此人到來,又怎能不激動萬分?
注)英諾森三世(公元!,嘔年一切6年),38歲繼位教皇,立志要統一切民族和王國。為了達到統一「全世界小,的目的,他採取了種種外交手段。周旋於歐州各國君主之間。經過長期堅持不懈地努力,最後終於成為當時歐洲的政治仲裁人,將羅馬教廷的財政力量發展到了極盛。地震紀念日,還有一些活動要做,所以拖到今日上傳,這章也沒有過多修改,大家先看著吧。最後,讓我們為在漢川地震中逝去的同胞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