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消失的女人 第32節 它是張志？
孔林從電話這頭聽著黃巢林給旁邊的人說明來意時，隔著電話都能聽到張婧庭那邊的吐槽，後面聲音小了些，估計應該是黃巢林捂著了話筒。安靜的等了半響，黃巢林那邊小心翼翼的說道，「那個，張董同意了，什麼時候去？」，孔林不厚道的笑出了聲，自己也算是摸到這姑奶奶一點尾巴了，嘴臭心軟。
「就現在吧，咱們直接市公安局門口碰頭。」孔林壓著笑。
商務車左拐右拐，開進老城區一處老舊小區里，黃巢林一邊開車一邊仔細對照樓棟外牆掛著的門牌號，繞了一圈，總算是找到地方，趕緊見縫插針停好車，拉開後座車門。張婧庭一臉不耐下車，黃巢林忙陪小心，「這種老式小區，門牌號不太好找，路燈又不太亮，看不太清楚。」
「帶路。」
黃巢林忙不迭跑在前面，尋著單元樓號找上樓去。就著昏黃的樓道頂燈，二人上了二樓，敲響老式防盜門，開門的正是孔林。
孔林熱情打著招呼，宛如主人，「來了啊，快進來。」
張婧庭冷著臉，不理會他，後者尷尬的摸摸鼻子，這事確實是有點強人所難，本來也不干她的事，但是，這事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孔林不敢有絲毫的馬虎，就算是求也要求她過來，誰知道是什麼情況。
二人進屋，屋內陳設一目了然，左手是會客廳，靠牆聯排書櫃，中間擺著一張大書桌，右邊小小凹進去一塊，擺著一張小餐桌算作餐廳了。對面是兩扇房門緊閉著，牆壁有些泛黃，這個屋子收拾得乾淨整潔，看不出居住者的性別。此時幾人正在左邊的會客廳看著進門來的張婧庭和黃巢林。兩個男人站在會客廳里，一個年齡偏大，一道陳舊刀疤劃過，臉色不愉似乎剛剛吵過架，一個比較年輕，整個嫩頭青，一名老人坐在大書桌前，懷裡抱著一隻貓，一言不發。這三個人，之前張婧庭在現場見過，算是第二次見面，見到張婧庭走進來，站著那兩人還算客氣的打招呼，老人仍是碼著臉，坐在椅上。正是李成軍、簡正元和鄭玉成三人。
孔林挨過來，手擋著嘴小聲說道，「原本我們想把貓帶過去了，老頭不同意，這不是就僵持住了嗎，所以叫你過來。」
說是小聲，其實音量不算小，剛剛好讓會客廳里的三人都聽見，鄭玉成沒好氣道，「破案就破案，你們沒本事破案那是你們的問題，跟我家貓能扯上什麼關係，別跟我扯那些沒用的。」
「我也沒說靠你的貓就可以破案啊，我就是借來用用，說不定它身上就有破案的證據，」李成軍忍不住道。
「哼，查不出來，就開始推到我的貓身上是吧，想帶走我的貓，門都沒有。」鄭玉成像是護仔般的緊緊擁住懷裡的貓。
氣氛凝固。
李成軍滿眼血絲，鬍子拉碴，顯見這幾天沒顧上休息。
孔林率先開口，「怎麼抓住的？」
李成軍接過話題，「我們的人蹲守了兩天，終於等到兩人約在市郊的一座廢棄農場見面，那地兒中間高四周低，我們的人不好埋伏，只能隱約聽到激烈的爭吵聲，後來馮老二衝上去卡住高國立脖子，我們看情況不妙，趕緊衝上去，把人給弄回來了。」
「唔，大不了也就是馮老二殺人未遂，也可以說是吵架時的肢體衝突，沒有殺人意願，這個不好說哪。」孔林搖頭。
「高國立身上，搜出一小瓶白色粉末，鑒定科已經確定了，是氰化鈉。」
「嘶」，
孔林倒吸一口氣，「這兩人都是要下狠手了啊。」
李成軍也很頭大，「高國立對瓶里的東西倒是承認得很快，他只承認這個東西是他做實驗后遺漏在包里的，別的什麼都沒認，兩人嘴太緊了，撬不動，我們沒有實質性證據，關不了多久。」李成軍話里透著焦灼，「市裡面對這個案子施加了很大的壓力，特別是高國立那邊，他的身份很特殊，我們也不能關住太久。要是這次放出去，兩個人有了防範，再想抓回來，可就難了。」
「嗯，確實，」孔林點頭，「什麼都不說，你們也沒轍。」
談話的兩人對視一眼，默契的把頭轉向靠近門的方向，看向後面的兩人。
黃巢林被他倆的眼光盯得發毛，下意識想往後退，瞬時反應這樣太慫，強撐著顫抖的腿勉力站著。旁邊的張婧庭一副神在在事不關己的模樣，鎮定自若的打量會議室。
李成軍伸出腳，踢了孔林一腳，面上仍是一臉人畜無害。孔林得令，無法，彎起嘴角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狗腿一些，「老大，咱們這已經走入死局了，您看，是不是想想辦法，讓他們倆開開口？」
「什麼辦法？」張婧庭木然道。
「既然你知道兇手是這兩人，那能不能順便說說您的推理？再說了，咱們好好說著案情，帶只貓過來是怎麼個事呢？咱們幾個大老爺們很懵逼啊。」
張婧庭點頭，走向大書桌，貓咪「喵嗚」一聲鑽入鄭玉成臂彎，身體瑟瑟發抖。
張婧庭隨意拿起桌上一本書，翻開書頁，一邊說道，「天地輪迴，萬般生命皆有命理，所有命數都是記錄在六道輪迴轉盤上，生生滅滅，迴轉不息。不過嘛，總是有一些意外的情況發生，跳脫輪迴，逃離天命，」整個房間，只剩書頁翻動聲音，眾人聽著她如此這般說，不明白是何意。
張婧庭合上書，輕輕放下，看向鄭玉成，「你說是吧？」
鄭玉成被張婧庭投來的目光看得莫名其妙，冷哼一聲，「什麼亂七八糟，我不懂這些，我只知道物競天擇，自然法則，不懂你的什麼輪迴，天命。」
張婧庭呵呵一笑，手扶上桌，纖纖食指跳躍般敲擊木質桌面，開始繞著大桌踱步，「不理解很正常，本來就不是給常人理解的，-能懂的人自然一聽就懂，不懂的人，」張婧庭停下腳步，已然轉到鄭玉成面前，「聽不懂才是常理。」話音未落，張婧庭猝然出手，纖細的手臂閃電般插入鄭玉成臂彎，大貓嗷嗚哀嚎一聲，此時張婧庭右手揪著大貓的後頸提溜起來，笑著看向大貓一臉驚恐的臉盤，「你說是吧，張志。」
鄭玉成還沒來得及反應，懷中貓咪被張婧庭搶了過去，正要起身理論，卻被她的話一驚，「你說什麼？」
張婧庭笑眯眯拎著貓沖他搖晃兩下，「沒聽清楚？需要我再說一次？」
旁邊的孔林忍不住了，「你說張志？342消失的張志？這，這，這不就是只貓嗎。」
「是啊，是貓，」張婧庭將貓拎上桌，手中勁道未松，那貓好似她手中的一隻玩偶，「也是張志。」
「你怎麼知道的？」雖然不可思議，孔林下意識還是相信了她說的話。
「就像你說的，找點時間，找點空閑，順便問問我那些牛鬼神蛇的老朋友咯。」張婧庭輕飄飄把孔林之前說過的話原封不動的丟回去。
孔林心裡暗罵，真是個記仇的主，面上還不能生氣，連忙陪著笑，「瞧您說的，我們眼窩子淺，沒見過世面，哪兒能跟你們這些大人物比哪，您說是吧。」
張婧庭不置回應，左手摩挲大貓的黃白毛皮，「這些年日子過得挺滋潤的嘛，瞧這皮毛，油光水滑。」大貓在她手下安靜得如同一隻小兔。
眾人靜默，不知道她接下來要做什麼，連呼吸不敢大喘氣，瞪大眼睛，盯著她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