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古怪的問題

會議室外的17人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討論著面試的問題，這所學院是什麼水平、面試會問什麼之類的。

從他們的話里，喬起奧得知了一個信息：所有人都沒有主動申請過這所神秘的學校，卻都收到了面試通知書，他們對這所學校幾乎一點了解都沒有，只知道有哈佛的教授轉到那所學校教書。

路明非偶爾跟他說幾句話，喬起奧就這麼靜靜地坐著。

「喬起奧。」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一名青年探出身來。他穿著一身修身合體的西裝，款式和那名女孩一樣，身材瘦高，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瓷般的牙齒。

「第一個就是我嗎？」喬起奧心裡想著，起身跟著青年進了會議室。

會議室很大，有一張大大的圓桌，之前領路的那名女孩正對著門口坐著，青年在他旁邊坐下，喬起奧在他們對面坐下。

面對面地端詳，他看到兩人的左側胸前都有一個標記，銀色的絲線勾勒出大樹輪廓，枝條和樹葉遮天蔽日地舒展，和金色的領邊面料拼接一起，將整齊的服裝襯托得精緻華美。

「我是葉勝，是這次的面試官之一，華裔。」青年笑著說。

「我是酒德亞紀，日裔。」女孩說。

明明是美國學校，卻不說英文嗎？喬起奧一邊打量著這兩人，一邊觀察室內的情況，做了一個自我介紹，「你好，我叫喬起奧。」

「嗯，那面試開始吧。」葉勝說。

酒德亞紀和葉勝對視一眼，看著喬起奧問，「第一個問題，你認為有外星人嗎？」

喬起奧怔了片刻，目光不留痕迹地掃過兩人，但兩人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有的，」喬起奧說。

「能說說原因嗎？」酒德亞紀輕輕地問。

「宇宙有幾百萬光年，根據恆星的分佈密度……能給我紙筆嗎？謝謝……然後將行星離恆星的距離、行星的質量……這些數據進行量化……我們可以得到關於生命體星球的分佈……我們假設外星人不存在……最後得出結論，原先的假設不成立，所以外星人是存在的。當然以上的結論僅僅針對碳基生命體，而且所用的數據都是非常籠統且不可靠的數據，如果有更多數據的話，結論應該會更可靠一些……」喬起奧一邊思考，一邊在遞過來的白紙上用中性筆不斷地寫寫畫畫，同時嘴皮子跟著解說。

酒德亞紀聽的有些發愣，對喬起奧有理有據的回答深感欣賞。

「酒德小姐，我回答完了。」喬起奧停下筆，看著她的眼睛。

葉勝停下記錄面試回答的筆，和酒德亞紀面面相覷，酒德亞紀眨了眨眼睛，理了理思緒，繼續問，「好的，第二個問題，你認為有超能力嗎？」

喬起奧想了想，「我認為這裡涉及到超能力定義的問題。如果未被探索的科學規律算超能力的話，那超能力無疑是存在的。比如「奇點」，它是無限大，也是無限小，無論是宏觀的相對論還是微觀的量子力學都無法解釋它。如果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叫超能力的話，那麼這個問題就沒有意義了。因為只有科學的存在我們才能探索並掌握規律，加以應用。科學無法解釋，意味著我們無法系統地探究它，也就無法掌握它，那麼它對文明就是沒有意義的。」

「嗯，很棒的想法。」葉勝評價。

「第三個問題，你認為人是物質的還是意識的？」酒德亞紀問。

「我們都會做夢，夢中的世界而言，它是意識的，

而大腦所在的世界根本上又是物質的。我們可以大膽猜測，世界也許是一個個物質的世界和一個個精神的世界相互重疊、包涵。……人在某種程度上就能被稱之為是一個世界，所以，人既是物質的也是意識的。正如人要吃飯睡覺，也需要關愛和尊重。」喬起奧說。

酒德亞紀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艷，柔柔地說，「好的，本場面試到此結束，感謝您的參與。」

喬起奧點點頭，鞠了一躬之後出了會議室的門。

這好像是一個普通的面試，流程很正常，但問題卻非常古怪，他越發琢磨不定這是個什麼情況了。

……

當天晚上。

葉勝和酒德亞紀在整理備份面試紀錄，「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一個老人匆匆地走了進來。

他的頭髮蓬鬆而雜亂，看上去很久沒有梳理了，鬆鬆垮垮的西裝套在身上，肩上斜挎著一個公文包。

「我一下飛機就打車趕過來了，面試結果怎麼樣？」老人快步走到葉勝和酒德亞紀的面前，氣都沒來及喘一口就趕忙問。

「古德里安教授，今天只有一個人表現非常突出……」葉勝翻著面試紀錄，說。

「是不是路明非？」古德里安教授忙問。

「不是，是一名叫喬起奧的學生，他在面試中堅持了一個小時。他成績常年是仕蘭中學的第一名……」葉勝介紹起來。

「路明非呢？我只關心路明非，其他人都不重要！這場面試就是為他準備的，其他人都是掩人耳目，我們連報的學院名字都是假的！」古德里安教授神色焦急。

酒德亞紀苦笑一聲，說起路明非的情況來，路明非答得並不好，回答了不到兩分鐘就主動退出了，但古德里安教授總能沙裡淘金一般找出路明非的閃光點來。

「不愧是『S』級！答得太棒了！」古德里安一拍手，說。

「誒？這個人有點兒意思。他真的是個高中生？」隨著突然的一聲驚疑，酒德亞紀手裡的紀錄被搶了過去。

紀錄被一名少女拿在手裡翻看，她穿著一件藍色條紋的T恤，一條藍色的牛仔褲，身材高挑，有著酒紅色的長發，四葉草耳環鑲著閃著光芒的碎鑽。

酒德亞紀有些尷尬而無奈地笑了笑，微微搖頭。

「諾諾，不要胡鬧。」古德里安教授輕聲訓斥她。

諾諾明媚的臉上眉毛揚了揚，「這人說不定也是個混血種呢！你們看，微積分、數理統計、現代物理……這個人都懂一點點，高中生會懂這麼多嗎？」說完，她一把將書塞回到酒德亞紀的懷裡。